苻堅突然抓起禦案上的一把鎮尺向慕容暐砸去,正中他低垂的頭,慕容暐吃痛,一聲不敢哼,“現在慕容垂在關東造反,慕容泓、慕容衝居然也與朕為敵稱兵造反!看看……慕容泓還敢送信,說要派人來接你,好好好……你如果想走,朕也不留你,就送你西去,你與你的宗族都是人麵獸心,朕真是看走眼了,養了一群白眼狼!”


    慕容暐額頭滲血,仍以首叩地,泣涕四濺,也不做辯護,隻哭得肝腸寸斷,無限悲慘,眾臣聽了無不覺得淒涼,有的還以手遮麵不忍看。


    苻堅看慕容暐額頭觸地,血濺當場,歎了一口氣說:“雖然同是慕容兄弟,但我相信都是他三人的錯,並不是新興侯的過錯,你起來罷,不過,你要以書信招諭他們,叫他們息兵迴長安,朕會寬恕他們反叛之咎。”


    慕容暐滿臉是血迴到新興侯府裏,在祖宗的牌位麵前哭了一番後,突然痛下決心,懷著就死之心給慕容泓擬了一道密旨,聖旨的內容大部分與慕容泓皇袍加身那晚說的大抵相同,所不同的是最後一句,慕容暐的聖旨的原話是:聽吾死訊,泓即尊皇位。


    慕容泓便是看了這最後一句話,就起了要即位的野心,也不管慕容暐是死是活,於是與幾位副將謀劃一番,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登基為皇。


    高蓋及宿勤崇原本就是慕容暐在朝時的人,慕容暐還未去世,慕容泓就急著當皇帝,若消息一傳出去,慕容暐肯定就危險了。苻堅怎麽會放過慕容暐,高蓋於是派人快馬奔到長安,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立即命侍郎來傳聖旨,殺慕容泓,立慕容衝為皇太弟。


    眾人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皆陷入沉默之中。慕容泓就是貿然稱帝進兵長安。使燕帝陷入危險之中,那麽長安還攻不攻?如果不攻,還造什麽反?慕容暐經這一次。苻堅對他的監視更嚴格了,他更難離開長安了,如果不攻長安,改去鄴城去。就等於跟慕容垂搶地盤,最後的結果是兩個慕容家族的兩派先打起來。這樣不用苻堅動手,自已人先兩敗俱傷了。


    如果不攻長安,也不取鄴城,就留在華澤。肯定也不是長久之計,看姚萇的結果就知道,姚萇因為苻睿之死。被逼反了,現在被竇衝追得惶惶然無處藏身。還派了使者來求援,如此進退兩難,會議一度陷入沉默之中。


    侍郎突然說:“皇太弟你也不用為難了,小的走之前,皇上與小的有一番言語,皇上說他並不懼死,陛下的心裏更懼怕無法麵對祖先,高蓋說慕容泓不顧惜朕的命,硬要進攻長安,其實朕命當如此,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長安了,若是慕容衝為皇太弟,叫他莫要顧及朕,盡管進攻長安,朕命雖然危急,但心內是舒暢的,早盼著這一天了,與其保著虛空之身,生不如死,還不如讓你們奮力一搏,苻堅也未必對手無寸鐵的人動手。”


    慕容衝眼裏蘊著淚,說:“就依了皇上之誌,咱們準備好了就攻長安,不過侍郎你今晚就迴長安去,勸皇兄尋個機會逃出長安,我等才能放開手腳去攻打長安!”


    侍郎應了便迴奔長安。


    夜深了,眾臣都散了,長史迴說:“姚大人派來的使者還在帳外麵等著,已經等了大半天了,殿下要召見他嗎?”


    慕容衝出了一迴神,說:“我很累了,好幾日沒好好睡了,明日再說吧?”說畢眼看著長史,又說,“你已是行走大總管,服侍的小事情還是叫小的來罷?”


    長史恭敬地應了一聲,到帳外一叫,進來兩個親兵。


    慕容衝的臉馬上黑了,怒道:“長史……我的規矩你是不懂還是裝不懂?”


    長史裝不懂,茫然道:“殿下你不是要叫小的服侍麽?”


    “叫鳳奴來,叫鳳奴來服侍!”


    “鳳奴?殿下,您已經是皇太弟了,鳳奴跟著你,受了您的恩寵,也應該有個名份了,她怎麽還是小的呢?方才議事,眾臣說立王妃之事,殿下卻說沒有王妃?!若是殿下真沒有王妃,也可以是側王妃呀,什麽都不是?那鳳奴算什麽?通房丫頭麽?”


    慕容衝大怒,信手將馬鞭拿起一把抽過去說:“狗奴才,你以為你是大總管了就來教訓我,你今日可以是大總管,明日就不是了!”


    “殿下教訓得是……”長史跪下,硬生生地挨了他這一鞭,說:“那奴才為做大總管也好,就做小的去跟鳳奴做伴就是了!”


    “你你你……狗奴才,你不想要命了是嗎?”慕容衝拿鞭子指著長史的鼻子。


    長史卻毫無懼色,挺身說道:“誰不愛惜自己的性命,隻是鳳奴不行,殿下如果不喜歡親兵服侍,奴才可以叫女兵來服侍,襄妍她們定是歡喜得很!”


    “我就要鳳奴,隻要鳳奴!”慕容衝幾乎要跳起腳來。


    “殿下這次得聖寵當上皇太弟,但凡有些功勞的都升了官得了祿,連我這老奴才也做了大總管……但是鳳奴兩次冒著生命之險與你傳遞消息,功勞何其之大,為何一點獎賞都沒有?殿下就要鳳奴服侍,您若喜愛鳳奴,為何不給她一個名份?否則她每日都把殿下對她的恩寵當成懲罰,這是為何呢?”


    慕容衝背著手聽完,憤然道:“你不懂!”


    “我不懂,我有什麽不懂的,鳳奴把命都搭上來了,她是她,她爹是她爹……”他突然警醒過來,話未說完便住口了。


    慕容衝長歎一口氣,突然意興闌珊,說:“你退下罷,我自己睡就是了!”


    說畢賭氣和身睡下,長史氣極,一跺腳走出大帳,說:“我看你忍到什麽時候,早知道如此,便再給鳳奴找個如意郎君,不用日日受你的氣!”


    第二日,慕容衝又遣人叫長史過來,慕容衝看上去氣色不虞,眼圈黑了一圈,長史心一動,上前幫他整理衣袍道:“怎麽,看皇哥兒昨晚沒睡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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