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安排的事情都已經安排了,以我現在的情況,無法勉強自己下床去做一些事情,我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需要休息,以及等候吳文姬和盧剛傳遞給我的消息。


    大約二十分鍾後,吳文姬給我打來了電話,因為我的手機摔壞了,而她並沒有李祚盛他們的電話,所以他是打給了醫院這邊,才跟我通上話。


    李祚盛去那邊記下了吳文姬的號碼,重新用手機聯係上了以後,他把手機遞給了我。


    “找到姚濤了嗎?”我以為接電話的是吳文姬,所以第一句話才這麽問。


    但是沒想到對麵傳來的是一個男聲,姚濤急忙說道:“喂,是我,你怎麽了?這兩天怎麽也聯係不上你。”


    姚濤之前還以為我是資金方麵出了問題,然後才引發了延遲發工資的事情,這兩天聯係我想必也是為了這個事情。


    我淡淡地說道:“出了點小意外,沒事。”


    “沒事就好……”姚濤長籲一氣,似乎對我並不擔心了,我還以為他接下來要問我關於工資的事情,卻沒想到他並沒有開口。


    靜了幾秒,我主動問道:“姚濤,你應該認識裝修隊的所有人吧?我想找一個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姚濤迴答的很快,也很有自信,他說:“基本上都認識,你要找誰?”


    我迴憶了一下那個裝修工人的樣子,然後說道:“大概二十多歲,個子一米七左右,額頭比較寬,眉毛比較稀疏,看著有點雜亂的感覺,像雜草一樣。”那人長得很平凡,我不僅印象不深刻,也很難詳細的描述,隻能記得這麽幾個小細節。


    問完之後,我心裏還有一點點不放心,畢竟提供的消息不精準,姚濤也未必能準確的知道我說的是誰。


    但是姚濤果然如他自己所言,對那些裝修工人基本上都認識,隻是聽到一個大概的描述,就快速地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廖誌文吧,他是範師傅的徒弟,帶了有一年多了。”


    聽到姚濤這話,我的眼睛不禁眯了起來,那個家夥的確是那個領頭的範師傅的徒弟,這一點肯定沒錯。


    我迫切地問道:“就是他,你能提供一下他的身份信息嗎?”


    “提供身份信息?徐遠,你幹嘛這麽關注他呀,出什麽事了嗎?”姚濤有些困惑不解的問道。


    姚濤沒有立即答應我,還追問緣由,頓時讓我有些為難,我抿了抿嘴,沉吟了一瞬,給自己找了一個由頭,隨後說道:“我派過去找你的人是個警察,所以我總不能幹什麽傷害別人的事情對不對?你隻管提供信息就行了,現在有點情況需要找他了解一下。”


    姚濤解釋道:“這沒問題,我倒不是說你會做什麽壞事,就是覺得很奇怪,那個還沒出師的家夥有什麽值得你關注的嗎?”


    我聽到姚濤並不是懷疑我的動機不純,微微一笑,隨後賣了個關子,“等你見到他了,我再告訴你。”


    姚濤的性格比較好,通俗的來說就是沒有脾氣,即便是在這個時候跟他賣關子,吊胃口,他也不著急,隻說:“好,我知道他住在哪,雖然他們是外地的,但是在z市打工,還是有一個固定的住處的,我這就去找他。”


    我提醒了一句,“讓吳文姬跟你一起去。”


    姚濤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說的那個名字指的是誰,“……好。”


    我把電話掛掉以後,伸手遞還給李祚盛,李祚盛接過去的同時,問道:“這個人是告密者?”


    李祚盛不僅知曉夜色被人舉報的事情,而且還跟我探討過,所以他從旁聽到我讓姚濤去找某一個裝修工人的時候,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這個。


    我微微搖了搖頭,道:“有很大可能是,但是我之所以找他,還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李祚盛有些疑惑地問道:“還有別的原因?”


    我用唯一能動的左手指了指前額,然後放下來,說道:“他跟那個團夥的人一起作案,我前額的傷就是他造成的,現在找不到那些人,隻能從他入手,他肯定知道更多關於那個團夥的消息。”


    李祚盛麵色一變,眼中一閃即逝的寒光,打破了他身上平靜的氣場,讓他看起來很是危險。


    他現在看起來的樣子很可怕,如果找到了那幫人,我相信不等我下令,他應該自己會上去發泄一番。一直承擔著保護我的責任,卻被一個小小的裝修工人給得了手,他現在心裏一定很鬱悶。


    我曬笑了一下,道:“當然,我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他既然敢對我動手,又沒把我打死,肯定知道我醒來後會找他算賬,想必不會在這裏久留,而且這都兩天過去了。”


    李祚盛納悶道:“那你還讓人去找他做什麽?”


    我低著頭,沉吟了一會兒,嘴角忽然掀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道:“因為我要向吳文姬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李祚盛聞言使勁的皺了一下眉,若有所思,似乎沒想明白,所以一直沒再開口。


    倒是沒過多久,盧剛就迴來了。


    從這裏去夜色比去學院近,但也有十分鍾的路程,盧剛半個小時就迴來了,想必也沒怎麽用心檢查,他現在仍舊和吳文姬一樣,不相信我醒來後陳述的事實,反而相信對方布置的一係列假象。對於這點,我談不上責怪他們,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愉快。


    盧剛走進病房,把鑰匙還給了李祚盛,然後走到床邊,說道:“遠哥,沒看到手機啊,別說休息區了,整個大廳裏都沒見著。”


    聽到這話,除了讓我心裏對那個團夥行事的嚴謹感到忌憚之外,沒有在我心裏掀起任何波瀾,我麵色平靜地說道:“嗯,我知道了,三金去給我買手機去了。”


    盧剛還若無其事地說道:“哦,那個手機是該換了,太舊了,拿出來不符合遠哥你的身份,弄丟了也好,正好換一個。”


    他這話說得很隨意,一旁的李祚盛聽完,卻臉色一沉,把目光投向了他,“盧剛。”


    盧剛迴頭看了一眼李祚盛,頓時被他這副表情嚇了一大跳,“大盛哥,怎麽了?”


    我隻看李祚盛的眼神,就知道他打算對盧剛施展教育,準備告訴盧剛事情的真相,但我認為現在還不到時候,我微微皺眉,在盧剛的背影下衝李祚盛搖頭示意。


    李祚盛注意到我的動態,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後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麽。”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說錯話了,以後別這麽嚇唬人了,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這麽扛得住嚇。”盧剛擺擺手一副虛驚一場的表情說道。


    ……


    到了下午兩點,我吃完盧剛去外麵給我帶迴來的皮蛋瘦肉粥,感覺體力恢複了一些,不再那麽的乏力。


    輸液雖然能讓病人不必吃飯,但也隻是說這樣能維持生命運轉,卻不能和食物一樣,生出力氣來,人是鐵飯是鋼,兩天不吃飯我就已經虛弱得不像人樣。


    於是我招手讓盧剛過來,吩咐他再去給我買一份,我想盡早的恢複起來,然後從病床上下來,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而不是一直在這裏等著。


    吳文姬和姚濤那邊不知是什麽原因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以吳文姬的身份,以及她在辦事時的警覺性和身手,我心裏雖然不至於擔心他們遇到麻煩,卻還是難免的有些疑惑。


    按道理說,在姚濤知道對方的住址的情況下找個人而已,不需要近兩個小時吧?


    盧剛再次出去給我買吃的,他推門出去,順手把門帶上,病房裏頓時安靜下來,我闔上雙眼,打著盹兒。


    當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的時候,我緩緩的睜開眼睛,轉向門口瞧了一眼,卻不禁怔了一下,進來的不是盧剛,而是一個身材高挑氣質冷傲的美女。


    吳文姬終於迴來了!不僅如此,她還把姚濤也一並帶過來了。


    姚濤剛一進門,看到病床上的我頭纏繃帶,肩膀上也肥了一圈被不知名的東西給綁住,頓時大驚失色,急忙衝到病床前,“徐遠,你怎麽弄到住院了的?你的頭怎麽被人打了?誰幹的?”


    能讓性格溫順的老實人大驚失色,多半隻有兩種情況,其中一種就是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了傷害,至於另一種讓老實人大驚失色的情況,老司機一般都知道,當然是選擇原諒她。


    見到姚濤這麽擔心我,我心裏很欣慰,同時我注意到吳文姬一進來就皺著眉好像在想什麽事情,目光隻是偶爾放在我身上,看起來心事重重。


    我對姚濤說道:“別擔心,我現在還不錯,但是你也別一進來就問這麽多問題,我現在腦子不太好使,醫生說我精神不穩定,記憶也出了問題。”


    我這番話,雖然是對姚濤說,但其實是說給另外兩人聽的,但不巧的是一個不在場,這在場的一個也在‘夢遊’。


    姚濤見我還能開玩笑,知道我沒有太大的問題,臉上頓時輕鬆一大截,甚至還笑了一下,道:“胡扯,你要是記憶出了問題,哪裏還知道我住在哪?”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我再次若有若無的看了吳文姬一眼,這迴她注意到我了,驀然俏臉一紅,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有些羞憤的偷偷瞪了我一眼。


    我心裏笑了一下,看來她也不是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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