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雲一愣,心又開始七上八下了。


    是不是嫂子知道了?


    但是為了掩人耳目,剛才楊語先她一步離開,等她從飯店出來時,根本沒看到楊語的蹤影。


    可能嫂子隻是隨便問下吧。


    “有,我和班上同學關係都挺好的,也交到了好多好朋友。”


    “那挺好的,”關幼霜微笑著說,“不過小雲,一中都是來自各鄉各鎮的學生,你剛來這兒上學,在交朋友方麵還是要謹慎點。”


    顧小雲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謹慎?”


    關幼霜點點頭,語氣溫柔而堅定:“是啊,現階段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學習,可別因為交朋友而誤了正事。”


    顧小雲低下頭,默默地點了點頭。


    關幼霜輕輕拍了拍顧小雲的手,繼續說道:“小雲,你才16歲,有很多美好的時光在等著你。現在這個階段,最重要的是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至於其他的事情,可以等你長大一些,再慢慢去體會和經曆吧。”


    顧小雲的臉刹得一下紅了。


    “嫂子知道你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會明白嫂子的意思。”停頓了一下,關幼霜繼續說,“夜不歸宿的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好嗎?家裏人會很擔心的。”


    顧小雲的臉成了熟透的番茄。


    她咬著唇,不敢看關幼霜的眼睛。


    關幼霜輕輕拉起顧小雲的手,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如果你們真的有緣,等考上大學再說好嗎?”


    “嫂子,我,我……”


    “沒關係,你不要覺得難為情,青春期對異性產生好感,這太正常了,隻是這個年齡段的你們還不懂愛情,更不懂得保護自己,這樣下去很容易釀錯。”


    顧小雲低著頭,輕聲說:“嫂子,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會努力學習,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


    “好,我相信你能做到的,那我們迴去吧,待會我還得去廠子裏看下。”


    “嫂子那你快去忙吧,我也準備迴學校了。”


    “對了小雲,我給你買了兩套衣服,還放在玉婷的店裏,你待會記得去取。”


    “你幹嘛又給我買,我有衣服的。”


    “沒事,換著穿吧。”


    *


    刺繡廠。


    關幼霜給楊言打了電話後就過去了。


    等她到刺繡廠時,楊言已經等在門口了,手裏提著一個花花綠綠的紙袋。


    “吃飯了嗎?”楊言問道。


    “剛吃過,你呢?”


    “我也吃了。這是我一個客戶送來的點心,我給你帶了兩包,你拿迴去和家裏人吃。”


    說著,楊言把袋子遞了過來。


    “謝謝,那我就收下了。”


    “嗯,那個非遺手工大賽你參加了吧?感覺怎麽樣?”


    “隻能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們提交的作品五花八門,甚至有些木雕還帶機關。我繡的是白楓的吊橋,也不知道最終能不能獲獎。”


    “沒關係,盡力就好。你提的這是什麽?我幫你吧。”


    “我給大家帶了點零食。”


    正是午休時分,刺繡廠中卻非常安靜。


    沒有一個人午休,大家都低著頭專心地刺繡著。


    楊言笑著說:“你那所謂的彈性工作時間還挺吸引人的,她們為了能早點迴家,中午吃完飯都不休息的。”


    “那她們幾點下班呢?”


    “三四點吧。我按照你的計劃給她們安排一周的任務,然後會大概劃分到每一天。”


    關幼霜點點頭。


    “好了,大家先停下手頭的工作,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你們的廠長關幼霜女士,她給大家帶了好吃的。”


    女工們的目光唰地一下聚集在關幼霜的身上,然後忍不住議論起來。


    “咱們這廠長好漂亮啊。”


    “還這麽年輕。”


    “真是人美心善。”


    關幼霜笑著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平時還是希望大家能午休十幾分鍾,這樣精力才會更飽滿。這樣吧,大家先休息一會,吃點零食,放鬆一下。”


    有個女工說道:“關廠長,我想問下,如果我早上很早過來,下午一點就完成了當天的任務,真的可以迴家嗎?”


    其實關於這點,也是每個女工想問的。


    當時楊言給她們說的,每天不用固定上下班的時間,她們心裏其實挺忐忑的。


    畢竟楊言不是廠長,不知道他表達的到底是不是廠長的意思?


    關幼霜笑著說:“當然可以,我知道大家都有家庭需要照顧,考慮到這一點,我的初衷是任務以周為單位,比方你們哪天有事需要請假,那可以在其他幾天稍微辛苦一點,隻要任務完成,工資仍然會全額發放。”


    “啊?請假也不扣錢啊?”


    “是,隻要完成當周任務,不會扣一分錢的工資。”


    車間內一片嘩然。


    請假竟然不扣錢,這種事,她們聞所未聞。


    “太好了吧,我嫂子去外地打工,聽說上個廁所都扣錢呢。”


    “誰說不是呢,我小姑子去的那家廠子,晚上要加班到十點,才能領到全額工資。”


    關幼霜拿手示意了下,繼續說:“大家也看到了,咱們廠子對紀律及考勤方麵很寬鬆,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咱們的產品質量必須要足夠好。”


    關幼霜走過去,拿起一個女工位置上的地毯,說:“我們這一批貨都是要出口的,也就是給外國人使用的。這上麵的刺繡不僅僅代表我們廠子,也代表著我們國家。每一針每一線,包括每個配色,我們都要嚴格按照標準執行。”


    “廠長,我是按照圖紙繡的,您看過關嗎?”工位邊的女工問道。


    “嗯,挺好的。”


    “關廠長,我也是認真繡的,看下我的吧。”


    “我也是。”


    關幼霜走過去,大概看了一部分,很欣慰地發現,大家的針法都很細膩。


    “等這批貨交出去,如果能全部通過檢驗,這個月工資的基礎上,我再給大家加20%的獎金。”


    “真的嗎?太好了。”


    “姐妹們,20%的獎金啊,我們要加油啊!”


    “加油!”


    “廠長,我請問一下,這批貨交出去之後,我們接下來要繡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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