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在哪?快出來!公主!”侍衛們象沒頭蒼蠅似的亂找,完全沒有發現曼殊沙華公主就躲在他們頭上。

    “公主!別鬧了!快出來!”透過樹葉的縫隙,可以看到侍衛們越找越遠,“公主,我們出來太久了,該迴去了………”

    等到那些煩人的家夥完全走遠,再也聽不見一點動靜之後,她才興奮地從樹上滑下來,為了這一天她策劃了好久。

    就象一個將軍謀劃一場戰爭那樣久,曼殊沙華在心裏淘氣的想。

    她認清方向,往歎息森林的外圍走去。

    歎息森林古木參天,藤蔓糾結,總是霧氣蒸騰,恍如仙境,棲息著無數奇異而危險的動物。對精靈之外的種族來說,這裏寸步難行、險象環生。

    不過,曼殊沙華走在森林裏卻象閑庭信步,所到之處,藤蔓和枝葉象獲得生命般自動避讓,連她的發梢都不會傷到。雙足靈巧地輕點,如舞蹈般掠過苔蘚和灌木。經過一條小河時,找不到橋,沒關係,她直接就踩著條鱷魚渡河。鱷魚先生慢悠悠地遊到對岸,曼殊沙華上了岸,摸摸鱷魚的鼻子道謝,它打了個響嗝算是告別,就迴到了水底下。

    走了半天光景,估計就快到達邊境地帶了。

    爸爸,別擔心,我隻是到外麵看看人類的世界是什麽樣,隻看一眼,我保證!想象著現在父王揪著胡須發愁的模樣,曼殊沙華簡直想放聲大笑。

    忘乎所以中,她被一條藤蔓絆了一下!

    奇怪,所有的植物現在突然都不再自覺的為公主讓路,就好象仆人們跟隨更有權力的新主人,就不把舊主人放在眼裏了。

    曼殊沙華驚慌地看看周圍:有人在暗中窺伺!咬咬牙,她返身往來路跑去。

    但願侍衛們能剛好找到這裏來,他們不會丟下我就迴去的,公主自我安慰,後悔這麽冒失地出走。

    她迴到了那條小河,可是那條鱷魚現在卻惡狠狠的瞪著她。曼殊沙華在河邊茫然失措,都快急哭了。

    就在她又一次無助的轉身時,一條頎長的身影敲無聲息的落在她的身後,一記迅速而且用力恰倒好處的手刀使曼殊沙華陷入了昏迷中。

    幾個披著深綠鬥篷,把全身都掩蓋住的人圍著地上的公主商議。

    “侍衛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必須連夜把她運出去。”

    “我不明白,為什麽我們不用她做人質,逼那老朽者就範?”

    “因為他不會為了這個傻丫頭屈服的。。王位不是他一個人的東西,要由元老院說了算。”

    “而且這會使我們走到前台和他正麵衝突。”“那麽你的計劃是什麽?”

    “讓他名聲掃地,不用我們動手,元老院就會逼他下台。”

    “好主意!你是想找人淩辱她嗎?我很樂意親自執行。”

    “你和這個小丫頭一樣傻!這樣做很容易就能掩蓋過去,除非你肯站出來對大家說你淩辱了公主!”

    “呃!不!還是算了。”

    “我的計劃是讓這小丫頭和非精靈種族的人生育孩子,這樣就無法掩蓋了。王家的血統被低等動物玷汙,元老院的老古董們一定會氣得發瘋。”

    “妙極了!”

    “我讚成!”

    “我也讚成,不過在這之前我能享用她嗎?反正不差一個男人了。”

    “絕對不行!這個傻丫頭的王家血統在以後還會派上用場,我們不能把她當成一個妓女。”

    “具體要怎麽做,你應該早有安排,對嗎?”

    “嗬嗬!是的,我已經和奴隸販子聯絡好了,他會設法使人類的大人物買下這個小丫頭。這樣既能生育雜種,又能保障她的性命。而且那個雜種的特殊身份也無法滅口,這樣一來那個老朽者就無可抵賴了。”

    “哈哈!有趣!”

    “天衣無縫的計劃!”

    “哼!多此一舉,哦,不!我是說這個計劃令人佩服!”

    “好啦,如果大家都讚成,那就馬上分頭行動吧!”

    ………………

    ※※※※※※※※※

    經過多日艱苦的行軍,彎弓穀終於在望。

    這是一個兩側懸崖峭立直插雲端的深穀,穀口修建有一道矮牆,塔蘭特行會聯盟的衛兵在此設卡警戒。過卡之後就正式進入塔蘭特自治都市的行政管轄範圍,一切行動都受到城市法律的約束。

    查爾斯隊長向衛兵出示路引,根據黑堡領主所侍奉的卡米洛特王國聖杯王朝與自治都市的協議,享有免過路稅的待遇,因此沒有受到刁難就順利通過了。

    彎弓穀的內部到處是亂石溝壑,濕氣很重,不適合生存,所以沒有什麽人煙。沿著正中一條石板大路走了個把小時,終於到了沃土一側的穀口。眼前的是一麵五層樓高的城牆,城垛、敵台、吊橋、護城河一應俱全,牆麵上坑坑窪窪,還殘留著戰爭的痕跡。

    進城後,熙熙攘攘的熱鬧勁令大家一下子適應不過來。隊伍裏有些人如雅克和克裏斯托弗是頭一次來到大都市,標準的鄉巴佬,一路上大驚小怪給隊伍丟臉。

    隊長帶領大家先找了一家旅館休息,當然是那種最便宜的。整個旅館隻有一間大堂,喝酒、吃飯和睡覺都在這裏,要方便的人到後門的臭水溝解決吧。在這種24小時鬧哄哄的地方休息還不如露宿呢,可惜《市容法》有規定,露宿者一律罰款,沒錢罰的就要服勞役!

    按照參軍時的承諾,隊長一安頓好隊伍就帶雅克去奴隸市場打聽情報。

    接待他們的正是主持拍賣的胖子老板,他承認了兩個獸人的買和賣都是他經手的,但聲稱要為客戶保密而拒絕透露去向。當隊長亮出布萊克男爵的招牌時,胖子鼻孔朝天地說,兩天前他還招待過一個親王呢,氣得隊長要揮拳動粗。雅克看到一群守衛麵色不善地圍上來,就很識時務地把隊長拉走了。

    最後,還是雅克掏錢收買了一名守衛,才打聽到赤岩被送到京城,而刀疤則被神秘貴賓買走不知去向。

    “京城在哪?很遠嗎?”迴旅館的路上雅克問。

    “京城就是阿瓦隆城(avalon),離這裏可遠了,你還是先跟我們去黑堡再說吧。”隊長居心叵測地勸說。

    突然,隊長停下腳步,兩眼發直。

    順著隊長的眼神望過去,雅克看到一塊畫著骰子的招牌,牌子是掛在路邊一輛大蓬車的頂部,底下一群人鬧哄哄的在賭博。

    隊長摸摸口袋,叫雅克一個人先迴去,就急不可待地加入了那群賭徒。

    自從前世目睹過一次出“老千”者被剁指頭的場麵後,雅克對賭博就非常反感。他搖搖頭,無可奈何地先迴去了。

    隊長傍晚時分失魂落魄的迴來,就象每一個輸紅眼的賭徒那樣,他先是自艾自怨贏錢時沒有見好就收,接著拍桌子大罵賭場出老千,最後很有把握的告訴大家他已經看穿了他們的手法,如果還有錢一定能夠翻本。在他的淫威之下,除了破鑼嗓子喬治堅決不借錢之外,包括雅克在內的士兵們都或多或少地出了點血。湊足賭本的隊長連晚飯都不吃,就興衝衝的跑出去了。

    之後隊長一夜未歸,一大早喬治就動員大夥出去找隊長,結果出門拐角就看到隊長象一具行屍走肉在街上遊蕩,他麵如白紙、狀若癡呆,口裏喃喃:我沒輸,我還要賭。大家把隊長拉迴旅館,灌水、推拿折騰半天,隊長神誌一清醒,就鬧著要自殺,說是把大家借給他的錢都輸光,無顏見江東父老,不如死了幹淨。於是借錢的人紛紛說那點小錢沒關係,不用隊長還了,把戲做足了總算讓他安分下來。

    要命的是,隊長把帶在身上的公款也輸光了,結果隊伍收拾行李準備上路時沒錢付帳,還是喬治沉著臉用自己的錢墊上了。

    半路上隊長的臉色變了又變,突然一聲大吼:“老子不甘心!那兩個兔崽子肯定出老千,老子要狠狠教訓他們一頓!”他拉過喬治嘰嘰咕咕爭了半天,最後喬治無奈地點點頭。

    於是隊長抖擻精神,派出各路探子去尋找那輛大篷車,不久有人迴報,在東城門也就是隊伍要走的路線上發現目標,正好順路。

    接下來就是一出絕妙的伏擊戰演習:隊伍抄近路趕在前頭安排路障設伏,兩個探子則騎僅有的兩匹馬輪番監視。

    “唉!這麽多蚊子,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噓!聽,好象來了!”

    “的得!的得”的馬蹄聲,一輛略顯破舊的大篷車從拐角處轉出來。如我們計劃的,在幾根樹枝和幾塊亂石做的簡易路障前,馬車停了下來。

    “弟兄們!跟我衝!殺呀!”隊長振臂高唿。

    衝鋒號“嘀嘀噠噠”的響起,一時殺聲大作,雅克、克裏斯托弗和新兵們嘻嘻哈哈地把馬車包圍起來。

    “兩個兔崽子!都給我下來!”隊長惡聲惡氣。

    “下來就下來,幹嗎這麽兇。嗚——”兩個“小孩”從車上跳下來。

    小孩!?雅克仔細看看,的確是兩張娃娃臉,個頭也就八九歲孩子那麽高,不過兩個“小孩”都有皺紋了!長得一模一樣,隻是其中一個留一撮小胡須。另一個戴一副眼鏡。

    原來是侏儒!隊伍裏不少人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珍稀動物”,有人好奇的摸摸他們的頭、揪揪他們的頭發。

    “啊!誰揪我頭發,以大欺小不要臉!”

    “哈哈!真好玩,長胡子的小孩!”

    “讓我也揪兩下,有意思。”

    “都別鬧了!你們是紀律嚴明的黑堡軍,象什麽樣!”隊長嚴厲喝止大夥的胡鬧。

    “啊!哥哥你看,是那個賭輸了就哭鼻子的,嘻嘻!”(隊長臉馬上就紅了,大家都知趣地憋住笑)

    “不許胡說!你們這兩個小鬼老實交代,是不是出老千?”侏儒實在太矮,隊長彎下了腰還是居高臨下。

    “沒有沒有!是你輸了耍賴。”兩個侏儒一齊跳腳。

    “那你們敢和我再賭一次嗎?先說好,用我的骰子。”(搞什麽呀?忙了半天,原來隊長還要賭,大家都以為這次是要攔路搶劫呢)

    “賭就賭,誰怕誰,你輸了可不能再耍賴,還要放我們走。”

    “那當然,在場的都是證人,我查爾斯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隊長一臉贏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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