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趙母語氣溫和，似有笑意。
溫語恭順地點頭，想到秦陽多次交代過的重點，一麵用左手拿起湯匙攪拌著奶茶，一麵迴答，“嗯，可能因為在這裏上過大學，認識了很多人，也對這座城市念念不忘了吧。”
趙母停過一句話：因為一個人，愛上了一座城。她可能知道溫語這句話的意思，目光卻落在她的左手上，“這個習慣還沒改嗎？”
溫語羞赧地垂下左手，微低著頭小聲解釋，“阿寇說過，他認識很多人，就隻有我一個左撇子。”
趙母笑了聲，她當然記得這句話，還是溫語第一次來趙家吃飯的時候，快二十多年了，因為趙寇的一句話，趙母也記下了她是個左撇子。
“現在在哪裏工作呢？”
“是gz的一名員工。”搭在膝蓋上的左手抖得厲害，溫語似不好意思般望著窗外，街道對麵有個人在車內等著她。
“哦？”趙母並不是吃驚，一切早就了如指掌，“好巧，小寇也在那兒工作。”
……
從陽光明媚到夜幕降臨，顧一步行路過繁華鬧市，車如流水人來人往，她隻想迴家，卻又有一種再也迴不去的無奈。
“你很忙嗎？”女人端起精致的茶杯，紅唇淺抿。
趙寇隻嗯了聲，繼續重複撥打著顧一的手機號碼，到底是去哪兒了，怎麽出去這麽久！
“趙太太呢？”許采傍晚過來的，“以前我有些唐突，想當麵跟她道歉呢。”
趙寇懶得理她，說了幾次‘你請便’，潛台詞就是趕她走，偏偏她還就不走了，不管趙寇去哪兒她都緊跟著。
“道歉就免了，”趙寇瞥了眼她，口氣生硬，“天色不早了，你迴去吧。”
許采嬌俏地一笑，又喝了口茶水，有人說她喝茶時微微揚起點頭的姿勢特別美。
“不會這麽絕情吧？我可是拎了禮品過來看你的，難道不該出於禮貌留我吃頓晚飯？”
趙寇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隻盯著手機屏幕，“你應該知道，我一直都沒禮貌。”
許采憋了一肚子的火再也待不下去，臉上的假笑一哄而散，也不管來之前答應過趙遙什麽，“那行，我下次再來看你！”
“不用。”趙寇被她煩了一個下午。
許采冷笑，美目上下掃視了眼輪椅裏的男人，轉身就走，唇角勾著嘲諷而鄙夷的笑：一個站不起
來瘸子，真當我把你當迴事了？
顧一隨心所欲地在月光下走著，路旁的燈光柔和靜謐，，她像是失了魂似的耷拉著腦袋，長發垂在兩側遮去大半個臉，突然一道雪白的光線刺破夜空打在了她的臉上，下意識地往旁邊退開——
車身卻與她幾乎是擦身而過！
顧一嚇得往後大退，卻不慎踩在一個凸起的石塊上，整個人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車內飄出幾張紅色的鈔票，“走路都不帶眼的嗎？”
顧一的右腳踝痛得厲害，好半天才抖著腳站起身來，二話不說撿起那幾張毛.爺爺去敲了車窗，“出來。”
許采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難道是顧一？連忙升起車窗，鎖了車門。
見車內的人一沒降下車窗，而沒下車的覺悟，她隻能伸手去拉車門，卻拉不開！
顧一敲著車窗，本就心情不好，現在被無緣無故地一罵，腳上的痛意一波一波地襲來她越發不悅。“罵我不長眼，你倒是下來給我看看，你有眼！？”
許采冷笑，一踩油門就走了！
顧一險些被強大的衝力帶倒！
“先生要準備晚餐嗎？”
“先把這些收拾了吧。”趙寇視線落在那些許采用過的茶具和糕點上。
荷嫂點頭，正要去收拾——
“我迴來了。”顧一推門進去，空曠的大廳裏明亮的燈下趙寇目光無神地望著前方。
荷嫂聞聲抬眼望過去，見顧一褲腿上有磨損的汙漬，忙得停下手裏的動作。
“去哪了？”趙寇隻看了站在門口的她一眼，而後垂眼看著自己搭在腿上的手長舒了口氣。
顧一努力裝作自己沒受傷的模樣，走路時強忍著右腳的疼痛，快步走到趙寇對麵的沙發上坐下，額頭濕成一片。
“小陳最近接手了一個案子，他拿不準橋梁比例，喊我出去幫他看看。”
“出去怎麽也不和人說一聲？”趙寇這才抬起頭看著對麵的她，緊皺的眉頭終於鬆下。
“你不是和景千他們在書房談事嗎，我記得有跟荷嫂說啊，難道我記錯了？”
荷嫂抹了把額頭的汗，“我兒子在學校被人打了，今天早晨出去了一趟。”
趙寇冷眼飄到顧一麵色如常的小臉上，“你確實記錯了。”
顧一傻嗬嗬地笑了聲，“是嗎？”
趙寇知道她肯定有事情瞞著他，而她明顯是不願意說。“你怎麽又把手機關機了？”
“沒電了。”顧一掏出手機搖晃了下，當著趙寇的麵按了下按鍵屏幕依舊黑暗一片。
“如果沒記錯，關機也是這個效果。”趙寇對她伸出手，意思很明顯：手機叫過來。
顧一心虛地沒敢給他，扭著小腦袋四處打量，突然瞧見茶幾上那個還殘留著些茶水的的杯子，這不是重點——那半個紅豔豔的唇印是什麽鬼？
“家裏來人了！”顧一下意識想到趙母今天說過的話，難道今天是故意把她喊出去，然後又把趙寇的下一任妻子叫到這裏來和趙寇談情說愛培養感情？？？
趙寇隻挑眉不語，他這個角度壓根就看不見那個茶杯有何不妥。
“是個女人！”顧一咬牙，趙寇不言不語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不知道如何對她開口！？想到以前他對待盛婉瑩、許采時那種果斷堅決，和此刻一對比，心涼了一大截！
趙寇見顧一表情有些……氣憤委屈？壞了，難道是許采在她麵前添油加醋說了什麽？
“你迴來時遇上她了？”
她迴來路上隻遇到過一個人，還是個女人！那麽晚經過那條路，明顯是來過這裏的！從這未被收走的茶具上看，時間上吻合得很！
顧一越想越氣憤，揚手就將掌心的圓團朝他那張俊臉扔了過去，“遇上？明明是她撞上了我，這就是醫療費！”
本來沒吃午飯又步行了一個下午的她肚子早就餓的呱呱叫，現在卻被氣飽了！顧一氣憋屈地站起身朝臥室走去，一走一跛的姿勢別提多別扭！
趙寇望著手裏揉成一團的紙幣愣是沒明白，再一看顧一走路這姿勢，當下給嚇傻了！忙得轉動輪椅追了上去，“一一，你站住！”
顧一不理，越走越快。
“你別走啊，咱得把話說清楚！”
“說清楚？”顧一冷笑，口氣衝的很，“去找你的紅唇妹妹說去吧，我累了！”
極快地開門拖著右腿進去後反手鎖了門，空蕩的房間，受了一天委屈的她不爭氣的紅了眼。
044
趙寇敲著門，可顧一怎麽著也不開。
“你不開門我怎麽解釋！”趙寇半是歡喜半是憂。喜是顧一這次毫不掩飾的醋意，憂的是她腿傷的傷。
顧一愣是不說話，死咬著下唇用手狠狠
地抹去眼眶剛剛浸濕的地方，不去迴應他說的話，拖著腿去了浴室。
荷嫂將家庭急救箱放在趙寇腳邊後識趣地轉身離開了。趙寇就差再喊一聲：來人，把門給我踹了！
許久後，他一成不變地對著門解釋著，顧一敷著麵膜打開門，口氣別扭，“進來。”
趙寇可算是放心下來，連忙拿去家庭急救箱跟了進去。“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一定不讓她進咱家好麽？”
顧一見趙寇這幅正經的小模樣心中的不快早就在泡澡的時候消散，可能是因為白天趙母說的話刺激了她吧。
“她叫什麽？”
“你不是遇上了嗎？”難道天黑沒認出來？
顧一右腳疼的厲害，也不繼續站著了，索性三兩步走到床邊坐下，語調別提多不悅，“是她撞上我不敢下車，我哪裏知道她是誰！”
趙寇視線落到她腳上，忙得轉動著輪椅過去，看著裸.露在外麵卻高高腫起的腳踝，手指剛按上去，顧一腳一縮慘叫兩聲！
“你是不是想謀殺親婦，好和你的紅唇妹妹恩恩愛愛去啊！”
趙寇沒想到會那麽疼，卻被顧一突然炸毛給逗樂了，“我又不愛紅唇妹妹。”
“不愛你還留她到夜裏，和她喝茶很開心吧！”顧一頭腦一熱什麽話都說得出口，許是腳上的疼痛刺激了大腦。
趙寇失笑，抬手順了順她的頭發，“躺好了在炸毛，不然臉上的麵膜經不起你折騰。”
說完轉動著輪椅離開了床邊，等他端著一個小水盆和毛巾迴來的時候，那隻炸毛的小貓已經聽話地躺好了。
“真乖！”
“乖你妹！”顧一臉上一冷一熱，果然敷麵膜就是好，再也不怕被趙寇看見她麵紅耳赤的窘態了。
“我沒有妹妹，弟弟倒是有兩個。”趙寇這話說的有幾分邪氣，將毛巾浸泡在水內，擰幹後覆在她腫起的腳踝上。
“流氓！”顧一低聲罵了句，她又不是個傻子，還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我說的是你的紅唇妹妹！”
“哦。”趙寇風輕雲淡地說完這句話便事不關己了，壓根不準備繼續解釋那個紅唇妹妹的問題。
那邊顧一心裏直癢癢，你倒是‘哦’了之後繼續解釋啊，放你進屋就是給你解釋的機會，你丫倒是珍惜啊，快解釋啊！
可趙寇就是不蹦躂一個字，時不時看著雙手撐著床鋪想要
坐起身來的某女，唇角掛著溫柔的弧度，隔著段時間幫她換著毛巾。
顧一耐不住了！“紅唇妹妹今年多大了？”
趙寇這會兒倒是迴答了，“二十四歲了。”
“嗬，真年輕！”顧一心中的煩躁再度變得酸酸的，“人很漂亮吧？”
“都說是很漂亮。”
自己想說漂亮就說唄，還假借別人之口！顧一怒地恨不能起身大罵，但冷靜冷靜，深唿吸！“家庭條件很好吧？”
許采家庭條件也就一般，趙寇不說謊的，他琢磨著迴答，“不算差。”
也是，趙寇你媽怎麽可能給你找些歪瓜裂棗的矮矬窮！顧一快要氣炸了，聽趙寇這意思就是不討厭咯？將來趙母一聲令下，他就分分鍾休了她娶紅唇妹妹？
“王八蛋！”顧一紅著眼罵了聲，十指抓著床單別過腦袋，腳一蹬就踹開了毛巾，“去找你的紅唇妹妹，你去啊！”
敢情玩過火了？趙寇無奈地笑了聲，卻越笑越歡快起來，“得了，我像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
顧一就是不肯轉過頭看他，“你怎麽就不像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去找紅唇妹妹啊！”
“別亂黑我！”趙寇知道她現在醋勁兒可大著，“我要是真見異思遷那五年都去幹什麽了？”
一句話洗白成忠犬，顧一眼眶不爭氣地淌下淚水，卻不知是被氣得還是給氣得！
見她依舊別扭著不說話，趙寇又加了把勁兒，“我要真喜歡許采那樣的，你覺得我得和你離婚多少次才夠？”
“關人家許采什麽事！”顧一小聲抽著鼻子，害怕被他發現，“少轉移話題。”
“今天差點撞上你的可不就是許采了！”
“是她！？”
“是她啊，怎麽？”
顧一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這大動靜震落了臉上的麵膜，她隨手朝趙寇扔了過去，紅著眼瞪著他，“你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趙寇兩指拈開那麵膜，琢磨著不能說實話不然今晚可有的鬧騰，“真不是氣你的，你想我這麽愛你的人怎麽可能沒事瞎作死！”
“那你不會早說是她啊！”顧一要早知是許采也不會這麽生氣了，趙母今天才說過，趙父不會允許娛樂圈的戲子進趙家的門。
“我以為你在被她撞上的時候就知道了。”趙寇目光澄澈單純，邏輯思維完全沒有一丟丟的
問題，顧一不信都難！
卻總覺得，趙寇似乎是有意讓她誤會，難道是錯覺？顧一重重的哼了聲。
瞧著那張被氣紅的小臉，那被水浸過的眸子，趙寇心裏那叫一個爽樂啊，媳婦兒就該多為我吃醋，把這些年的一次性補迴來才好！
顧一被他這雙笑意不減的鳳眸盯著一陣心慌意亂，尷尬的錯開視線，嘟噥著小嘴數落，“你留她到夜裏，和她喝茶還說她漂亮？”
“天地良心！”趙寇舉起右手，一副君子坦蕩蕩的姿態，“第一，她是自己留到夜裏的，我說了請自便她不肯走。第二茶水是傭人上的，我沒喝一口，所以不存在我和她喝茶。第三麽？說她漂亮的是別人。”
趙寇突然笑了聲，瞧著顧一那粉嫩的耳根子似乎想到了什麽，轉動著輪椅更加靠近了步，他抓過顧一的一隻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顧一不解地望著他。
“很早之前這個地方就想問你一個問題。”
顧一活了二十六年壓根沒正正經經談過戀愛，曾經為秦陽做過不少浪漫的事情他卻不理不睬，後來趙寇為她費盡心思她無動於衷地不解風情。
現在掌心下那撲通撲通強有力的心髒跳動，透過衣服與肌膚傳遞到她的心上，那麽溫暖真摯。
顧一紅著臉覺得自己一大把年紀怎麽還和小姑娘似的，氣惱的迴應了句，“什麽問題！”
趙寇那雙眼似望進了她心底般，“顧一，你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漂亮的？”
今夜風平浪靜，薔薇在窗台綻放了一晚，月光落進被風吹起的窗簾，躺在大床上兩人卻不安分地纏綿……
許采並沒又迴自己的住處，而是連夜去了歧川。
趙遙在書房低頭研究著一份文件，突然有人敲了一下門，“遙，小采來了。”
“讓她來書房。”趙遙說完又溫柔地接了句，“你和童童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外麵應了聲後，沒多久許采就進了書房。
“他並不喜歡我。”許采直接了當地開口，“所以，我們之間的約定可以換一個嗎？”
趙遙笑著擺手拒絕，他的長相比趙寇要陰柔的多，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他喜不喜歡你並不重要，你也不可能真的嫁給他不是？”
許采上勾的眼一挑，臉上的表情冷去不少，“趙先生，我來隻是跟你說，我不做了，您另請高明！”
趙遙輕佻地笑著，點點頭一副同意的姿態，隻是追加了句，“沒關係，不做也可以，那明天頭條見。”
許采攢拳的雙手無力地掙紮，她真想咬牙直接衝出去，卻又放不下如今費盡心血換來的地位！
趙遙一眼看出她眼中的糾結與掙紮，口氣也軟了些安慰道，“不過是和
溫語恭順地點頭，想到秦陽多次交代過的重點，一麵用左手拿起湯匙攪拌著奶茶，一麵迴答，“嗯，可能因為在這裏上過大學，認識了很多人，也對這座城市念念不忘了吧。”
趙母停過一句話：因為一個人，愛上了一座城。她可能知道溫語這句話的意思，目光卻落在她的左手上，“這個習慣還沒改嗎？”
溫語羞赧地垂下左手，微低著頭小聲解釋，“阿寇說過，他認識很多人，就隻有我一個左撇子。”
趙母笑了聲，她當然記得這句話，還是溫語第一次來趙家吃飯的時候，快二十多年了，因為趙寇的一句話，趙母也記下了她是個左撇子。
“現在在哪裏工作呢？”
“是gz的一名員工。”搭在膝蓋上的左手抖得厲害，溫語似不好意思般望著窗外，街道對麵有個人在車內等著她。
“哦？”趙母並不是吃驚，一切早就了如指掌，“好巧，小寇也在那兒工作。”
……
從陽光明媚到夜幕降臨，顧一步行路過繁華鬧市，車如流水人來人往，她隻想迴家，卻又有一種再也迴不去的無奈。
“你很忙嗎？”女人端起精致的茶杯，紅唇淺抿。
趙寇隻嗯了聲，繼續重複撥打著顧一的手機號碼，到底是去哪兒了，怎麽出去這麽久！
“趙太太呢？”許采傍晚過來的，“以前我有些唐突，想當麵跟她道歉呢。”
趙寇懶得理她，說了幾次‘你請便’，潛台詞就是趕她走，偏偏她還就不走了，不管趙寇去哪兒她都緊跟著。
“道歉就免了，”趙寇瞥了眼她，口氣生硬，“天色不早了，你迴去吧。”
許采嬌俏地一笑，又喝了口茶水，有人說她喝茶時微微揚起點頭的姿勢特別美。
“不會這麽絕情吧？我可是拎了禮品過來看你的，難道不該出於禮貌留我吃頓晚飯？”
趙寇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隻盯著手機屏幕，“你應該知道，我一直都沒禮貌。”
許采憋了一肚子的火再也待不下去，臉上的假笑一哄而散，也不管來之前答應過趙遙什麽，“那行，我下次再來看你！”
“不用。”趙寇被她煩了一個下午。
許采冷笑，美目上下掃視了眼輪椅裏的男人，轉身就走，唇角勾著嘲諷而鄙夷的笑：一個站不起
來瘸子，真當我把你當迴事了？
顧一隨心所欲地在月光下走著，路旁的燈光柔和靜謐，，她像是失了魂似的耷拉著腦袋，長發垂在兩側遮去大半個臉，突然一道雪白的光線刺破夜空打在了她的臉上，下意識地往旁邊退開——
車身卻與她幾乎是擦身而過！
顧一嚇得往後大退，卻不慎踩在一個凸起的石塊上，整個人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車內飄出幾張紅色的鈔票，“走路都不帶眼的嗎？”
顧一的右腳踝痛得厲害，好半天才抖著腳站起身來，二話不說撿起那幾張毛.爺爺去敲了車窗，“出來。”
許采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難道是顧一？連忙升起車窗，鎖了車門。
見車內的人一沒降下車窗，而沒下車的覺悟，她隻能伸手去拉車門，卻拉不開！
顧一敲著車窗，本就心情不好，現在被無緣無故地一罵，腳上的痛意一波一波地襲來她越發不悅。“罵我不長眼，你倒是下來給我看看，你有眼！？”
許采冷笑，一踩油門就走了！
顧一險些被強大的衝力帶倒！
“先生要準備晚餐嗎？”
“先把這些收拾了吧。”趙寇視線落在那些許采用過的茶具和糕點上。
荷嫂點頭，正要去收拾——
“我迴來了。”顧一推門進去，空曠的大廳裏明亮的燈下趙寇目光無神地望著前方。
荷嫂聞聲抬眼望過去，見顧一褲腿上有磨損的汙漬，忙得停下手裏的動作。
“去哪了？”趙寇隻看了站在門口的她一眼，而後垂眼看著自己搭在腿上的手長舒了口氣。
顧一努力裝作自己沒受傷的模樣，走路時強忍著右腳的疼痛，快步走到趙寇對麵的沙發上坐下，額頭濕成一片。
“小陳最近接手了一個案子，他拿不準橋梁比例，喊我出去幫他看看。”
“出去怎麽也不和人說一聲？”趙寇這才抬起頭看著對麵的她，緊皺的眉頭終於鬆下。
“你不是和景千他們在書房談事嗎，我記得有跟荷嫂說啊，難道我記錯了？”
荷嫂抹了把額頭的汗，“我兒子在學校被人打了，今天早晨出去了一趟。”
趙寇冷眼飄到顧一麵色如常的小臉上，“你確實記錯了。”
顧一傻嗬嗬地笑了聲，“是嗎？”
趙寇知道她肯定有事情瞞著他，而她明顯是不願意說。“你怎麽又把手機關機了？”
“沒電了。”顧一掏出手機搖晃了下，當著趙寇的麵按了下按鍵屏幕依舊黑暗一片。
“如果沒記錯，關機也是這個效果。”趙寇對她伸出手，意思很明顯：手機叫過來。
顧一心虛地沒敢給他，扭著小腦袋四處打量，突然瞧見茶幾上那個還殘留著些茶水的的杯子，這不是重點——那半個紅豔豔的唇印是什麽鬼？
“家裏來人了！”顧一下意識想到趙母今天說過的話，難道今天是故意把她喊出去，然後又把趙寇的下一任妻子叫到這裏來和趙寇談情說愛培養感情？？？
趙寇隻挑眉不語，他這個角度壓根就看不見那個茶杯有何不妥。
“是個女人！”顧一咬牙，趙寇不言不語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不知道如何對她開口！？想到以前他對待盛婉瑩、許采時那種果斷堅決，和此刻一對比，心涼了一大截！
趙寇見顧一表情有些……氣憤委屈？壞了，難道是許采在她麵前添油加醋說了什麽？
“你迴來時遇上她了？”
她迴來路上隻遇到過一個人，還是個女人！那麽晚經過那條路，明顯是來過這裏的！從這未被收走的茶具上看，時間上吻合得很！
顧一越想越氣憤，揚手就將掌心的圓團朝他那張俊臉扔了過去，“遇上？明明是她撞上了我，這就是醫療費！”
本來沒吃午飯又步行了一個下午的她肚子早就餓的呱呱叫，現在卻被氣飽了！顧一氣憋屈地站起身朝臥室走去，一走一跛的姿勢別提多別扭！
趙寇望著手裏揉成一團的紙幣愣是沒明白，再一看顧一走路這姿勢，當下給嚇傻了！忙得轉動輪椅追了上去，“一一，你站住！”
顧一不理，越走越快。
“你別走啊，咱得把話說清楚！”
“說清楚？”顧一冷笑，口氣衝的很，“去找你的紅唇妹妹說去吧，我累了！”
極快地開門拖著右腿進去後反手鎖了門，空蕩的房間，受了一天委屈的她不爭氣的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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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寇敲著門，可顧一怎麽著也不開。
“你不開門我怎麽解釋！”趙寇半是歡喜半是憂。喜是顧一這次毫不掩飾的醋意，憂的是她腿傷的傷。
顧一愣是不說話，死咬著下唇用手狠狠
地抹去眼眶剛剛浸濕的地方，不去迴應他說的話，拖著腿去了浴室。
荷嫂將家庭急救箱放在趙寇腳邊後識趣地轉身離開了。趙寇就差再喊一聲：來人，把門給我踹了！
許久後，他一成不變地對著門解釋著，顧一敷著麵膜打開門，口氣別扭，“進來。”
趙寇可算是放心下來，連忙拿去家庭急救箱跟了進去。“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一定不讓她進咱家好麽？”
顧一見趙寇這幅正經的小模樣心中的不快早就在泡澡的時候消散，可能是因為白天趙母說的話刺激了她吧。
“她叫什麽？”
“你不是遇上了嗎？”難道天黑沒認出來？
顧一右腳疼的厲害，也不繼續站著了，索性三兩步走到床邊坐下，語調別提多不悅，“是她撞上我不敢下車，我哪裏知道她是誰！”
趙寇視線落到她腳上，忙得轉動著輪椅過去，看著裸.露在外麵卻高高腫起的腳踝，手指剛按上去，顧一腳一縮慘叫兩聲！
“你是不是想謀殺親婦，好和你的紅唇妹妹恩恩愛愛去啊！”
趙寇沒想到會那麽疼，卻被顧一突然炸毛給逗樂了，“我又不愛紅唇妹妹。”
“不愛你還留她到夜裏，和她喝茶很開心吧！”顧一頭腦一熱什麽話都說得出口，許是腳上的疼痛刺激了大腦。
趙寇失笑，抬手順了順她的頭發，“躺好了在炸毛，不然臉上的麵膜經不起你折騰。”
說完轉動著輪椅離開了床邊，等他端著一個小水盆和毛巾迴來的時候，那隻炸毛的小貓已經聽話地躺好了。
“真乖！”
“乖你妹！”顧一臉上一冷一熱，果然敷麵膜就是好，再也不怕被趙寇看見她麵紅耳赤的窘態了。
“我沒有妹妹，弟弟倒是有兩個。”趙寇這話說的有幾分邪氣，將毛巾浸泡在水內，擰幹後覆在她腫起的腳踝上。
“流氓！”顧一低聲罵了句，她又不是個傻子，還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我說的是你的紅唇妹妹！”
“哦。”趙寇風輕雲淡地說完這句話便事不關己了，壓根不準備繼續解釋那個紅唇妹妹的問題。
那邊顧一心裏直癢癢，你倒是‘哦’了之後繼續解釋啊，放你進屋就是給你解釋的機會，你丫倒是珍惜啊，快解釋啊！
可趙寇就是不蹦躂一個字，時不時看著雙手撐著床鋪想要
坐起身來的某女，唇角掛著溫柔的弧度，隔著段時間幫她換著毛巾。
顧一耐不住了！“紅唇妹妹今年多大了？”
趙寇這會兒倒是迴答了，“二十四歲了。”
“嗬，真年輕！”顧一心中的煩躁再度變得酸酸的，“人很漂亮吧？”
“都說是很漂亮。”
自己想說漂亮就說唄，還假借別人之口！顧一怒地恨不能起身大罵，但冷靜冷靜，深唿吸！“家庭條件很好吧？”
許采家庭條件也就一般，趙寇不說謊的，他琢磨著迴答，“不算差。”
也是，趙寇你媽怎麽可能給你找些歪瓜裂棗的矮矬窮！顧一快要氣炸了，聽趙寇這意思就是不討厭咯？將來趙母一聲令下，他就分分鍾休了她娶紅唇妹妹？
“王八蛋！”顧一紅著眼罵了聲，十指抓著床單別過腦袋，腳一蹬就踹開了毛巾，“去找你的紅唇妹妹，你去啊！”
敢情玩過火了？趙寇無奈地笑了聲，卻越笑越歡快起來，“得了，我像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
顧一就是不肯轉過頭看他，“你怎麽就不像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去找紅唇妹妹啊！”
“別亂黑我！”趙寇知道她現在醋勁兒可大著，“我要是真見異思遷那五年都去幹什麽了？”
一句話洗白成忠犬，顧一眼眶不爭氣地淌下淚水，卻不知是被氣得還是給氣得！
見她依舊別扭著不說話，趙寇又加了把勁兒，“我要真喜歡許采那樣的，你覺得我得和你離婚多少次才夠？”
“關人家許采什麽事！”顧一小聲抽著鼻子，害怕被他發現，“少轉移話題。”
“今天差點撞上你的可不就是許采了！”
“是她！？”
“是她啊，怎麽？”
顧一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這大動靜震落了臉上的麵膜，她隨手朝趙寇扔了過去，紅著眼瞪著他，“你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趙寇兩指拈開那麵膜，琢磨著不能說實話不然今晚可有的鬧騰，“真不是氣你的，你想我這麽愛你的人怎麽可能沒事瞎作死！”
“那你不會早說是她啊！”顧一要早知是許采也不會這麽生氣了，趙母今天才說過，趙父不會允許娛樂圈的戲子進趙家的門。
“我以為你在被她撞上的時候就知道了。”趙寇目光澄澈單純，邏輯思維完全沒有一丟丟的
問題，顧一不信都難！
卻總覺得，趙寇似乎是有意讓她誤會，難道是錯覺？顧一重重的哼了聲。
瞧著那張被氣紅的小臉，那被水浸過的眸子，趙寇心裏那叫一個爽樂啊，媳婦兒就該多為我吃醋，把這些年的一次性補迴來才好！
顧一被他這雙笑意不減的鳳眸盯著一陣心慌意亂，尷尬的錯開視線，嘟噥著小嘴數落，“你留她到夜裏，和她喝茶還說她漂亮？”
“天地良心！”趙寇舉起右手，一副君子坦蕩蕩的姿態，“第一，她是自己留到夜裏的，我說了請自便她不肯走。第二茶水是傭人上的，我沒喝一口，所以不存在我和她喝茶。第三麽？說她漂亮的是別人。”
趙寇突然笑了聲，瞧著顧一那粉嫩的耳根子似乎想到了什麽，轉動著輪椅更加靠近了步，他抓過顧一的一隻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顧一不解地望著他。
“很早之前這個地方就想問你一個問題。”
顧一活了二十六年壓根沒正正經經談過戀愛，曾經為秦陽做過不少浪漫的事情他卻不理不睬，後來趙寇為她費盡心思她無動於衷地不解風情。
現在掌心下那撲通撲通強有力的心髒跳動，透過衣服與肌膚傳遞到她的心上，那麽溫暖真摯。
顧一紅著臉覺得自己一大把年紀怎麽還和小姑娘似的，氣惱的迴應了句，“什麽問題！”
趙寇那雙眼似望進了她心底般，“顧一，你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漂亮的？”
今夜風平浪靜，薔薇在窗台綻放了一晚，月光落進被風吹起的窗簾，躺在大床上兩人卻不安分地纏綿……
許采並沒又迴自己的住處，而是連夜去了歧川。
趙遙在書房低頭研究著一份文件，突然有人敲了一下門，“遙，小采來了。”
“讓她來書房。”趙遙說完又溫柔地接了句，“你和童童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外麵應了聲後，沒多久許采就進了書房。
“他並不喜歡我。”許采直接了當地開口，“所以，我們之間的約定可以換一個嗎？”
趙遙笑著擺手拒絕，他的長相比趙寇要陰柔的多，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他喜不喜歡你並不重要，你也不可能真的嫁給他不是？”
許采上勾的眼一挑，臉上的表情冷去不少，“趙先生，我來隻是跟你說，我不做了，您另請高明！”
趙遙輕佻地笑著，點點頭一副同意的姿態，隻是追加了句，“沒關係，不做也可以，那明天頭條見。”
許采攢拳的雙手無力地掙紮，她真想咬牙直接衝出去，卻又放不下如今費盡心血換來的地位！
趙遙一眼看出她眼中的糾結與掙紮，口氣也軟了些安慰道，“不過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