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駐京師,上下打點,維護好魏忠賢那邊的關係,替朱慎錐掃清來自京師的隱患和障礙,留意京師的動靜,傳遞消息,甚至可以拉攏一些不得誌的下級官員,從其中找尋人為己用……。


    這才是朱慎錐的真正目的,換句話來說,朱慎錐不僅是要把張錫鈞當駐京辦主任來使,還需要他承擔特務的任務,也就是說他所做的事有部分和錦衣衛相差不大。


    朱元璋首創錦衣衛,開創了中國曆史上第一個專業的特務機構。雖說在大明之前也有過類似的組織,比如漢代的繡衣禦史,南北朝時的侯官、典簽,宋朝的皇城司等,這些勉強也算得上特務機構,但相比大明的錦衣衛而言,錦衣衛的設置更為嚴謹,其承擔的任務也更為全麵,規模更為龐大,從許多方麵來看,已和後世的特務機構已相差不多了。


    在錦衣衛之後,大明陸續又設置了東廠、西廠、內行廠這些機構,其中西廠設置於成化年間,內行廠在正德年間產生,大太監劉瑾被剮後,內行廠和西廠就一同撤銷,隻留下了錦衣衛和東廠兩個機構。


    如今大明的一衛三廠隻剩下一衛一廠,東廠外人碰不了,因為向來掌管東廠的都是大太監,就像現在魏忠賢如今掌控司禮監並督東廠。而錦衣衛的最高指揮官是都指揮使,天啟暫時還沒動駱思恭,依舊讓他繼續掌管錦衣衛。


    周安民如今是潞州衛錦衣衛千戶所副千戶實掌千戶,在錦衣衛內部也算得上一方諸侯了。掌控潞州衛千戶所,朱慎錐自然能夠從周安民處得知許多消息,也能借用錦衣衛的職權做一些事。


    不過錦衣衛終究是錦衣衛,哪怕周安民眼下掌管千戶所,他也不過是一個區區副千戶而已。作為皇帝錦衣親軍,這可不是自己的私人機構,再加上錦衣衛內部派係林立,關係錯綜複雜,有些事可以通過錦衣衛去處理,但有些事卻不便讓錦衣衛知曉。


    出於這個原因,朱慎錐決定自己組織一個類似的機構,而這個機構暫時的主導人也就是張錫鈞。


    把張錫鈞派到京師就是派這個用處的,至於張錫鈞究竟能不能勝任,又能做到如何程度,這就要看張錫鈞的本事了。如果張錫鈞能讓朱慎錐滿意的話,那麽這是一著不錯的落子,說不定未來那一天就能派上大用。


    迴到家中,朱慎錐就提筆給周安民寫了一份信,信中的內容是讓周安民派人去調查張錫鈞所說事的真假,另外告訴周安民自己對張錫鈞的安排。


    接下來的日子裏,張錫鈞協助朱慎錐對商行進行調整,為了安撫亢有福的情緒,朱慎錐也特意把亢有福找來,細細和他談了兩個時辰,離開的時候亢有福並沒有失落之色,相反還有些興奮,因為朱慎錐告訴他雖然對商行進行了必要調整,但對於他掌櫃的職務依舊不動,在商行需要接受調整和監督的同時,接下來的日子裏會增加商行的投入,加速商行的發展。


    以後商行不僅要在平陽立足,還需逐步在太原府、大同衛、潞州衛、甚至河南府等地開設分行,隨著分行的開設,亢有福的作為掌控商行的大掌櫃,其職權會越來越重。


    這樣的好事亢有福自然不會拒絕,況且他也是一個聰明人,很明白作為東家的朱慎錐這樣安排的用意,欣然答應下來。


    等處理好商行的事,朱慎錐趁著秋季未過的時節動身去了一趟草原。這一次到草原後見了塔娜,沒想居然給自己帶來了驚喜。


    離開草原小半年再迴去,塔娜居然懷孕了,再見塔娜她已有了五個月的身孕,小腹早就高高隆起。


    即將初為人父,朱慎錐欣喜萬分,他埋怨塔娜怎麽不讓人給自己帶信,早知道她有了身孕,自己就應該早些迴來。


    眼下孕期已近半,草原上又不如長城內條件好,再加上蒙古人這邊也沒可靠的醫生,這個時代女人生孩子可是不容易的事,高興之餘朱慎錐不免得有些擔憂,他向塔娜提出要不這一次跟著他迴大明去。


    塔娜雖然動心,卻想後還是拒絕了這個建議,她告訴朱慎錐自己就不跟他迴大明了,她不僅是朱慎錐女人,也是蒙古的女子,草原才是自己的家。


    朱慎錐在大明有自己的新婚妻子,而她是朱慎錐在草原的妻子。


    一旦跟著他迴到大明,見了另一個女人,雙方如何相處?朱慎錐又是怎麽感受?塔娜可不想自己的男人陷入兩難之中。


    況且塔娜說,她們蒙古女人從小在馬背上生活放牧,身體壯實,部落中雖然沒有大明的醫生,卻有經驗豐富的接生婆和薩滿,大家都是這樣生孩子的,不會有什麽事兒。


    所以塔娜告訴朱慎錐,她不會跟著朱慎錐迴大明,或許以後會去,但絕對不是現在。


    無奈之下,朱慎錐隻能同意,他算了算時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年三月左右是塔娜生產的日子。到時候草原也進入春季了,朱慎錐會想辦法提前趕迴來,可以的話再帶個醫生過來幫忙。


    摟著塔娜,和她說了許多話,叮囑她有了身子千萬不要勞累,安心待產,平日裏記得吃好喝好,這可是他們第一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是長生天的恩賜。


    陪著塔娜在草原一直呆到十月下旬,眼看著草原上的第一場雪下來了,朱慎錐現在如果再不走,今年恐怕就迴不去了。


    雖然心中不舍,卻依舊要告別。離去的前一日,朱慎錐哪裏都沒去,陪了塔娜整整一天,兩人說了許多話。


    拜托了塔娜的父兄,讓他們好好照顧塔娜,對留下來的人也做了仔細交代,朱慎錐這才依依不舍同塔娜道別。等他返迴長城內的時候,已是十一月上旬的時間,剛進入長城不久,還沒等他迴到平陽,半路上就接到了周安民傳來的消息。


    看了消息,朱慎錐決定臨時改變行程,讓手下的人帶商隊迴平陽,自己半道繞行前往潞州衛一趟,等見過周安民後再迴去。


    天氣說冷就冷,連續兩場大雪下來,山西地界四處已是白茫茫的一片。虧得前往潞州的官道比較好走,朱慎錐所騎乘的馬兒又是良駒,可這一路趕往潞州衛,也著實辛苦。


    緊趕慢趕終於到了潞州衛,進城後徑直就去了姐姐姐夫的住處。


    周安民如今是潞州衛錦衣衛千戶所的副千戶,錦衣衛衙門自然是不方便的,所以去住處是最合適不過。因為這一次是周安民傳來消息讓他盡快來一趟潞州衛,朱慎錐也沒來得及和舅舅他們說,不過這沒關係,反正都不遠,等見過周安民後再抽時間去一趟衛所那邊就是了。


    “下這麽大的雪,小弟你怎麽來了?”到了地方,朱秀兒見了朱慎錐又驚又喜,尤其是朱慎錐一身白雪從馬背上下來的時候,朱秀兒忍不住還埋怨了兩句。


    “沒事,我穿的厚,趕路也沒怎麽凍著。”朱慎錐笑嗬嗬道。


    “還沒凍著,你瞧你,這一身的雪,臉都凍成這樣了。”朱秀兒幫著拍打身上的雪道,看著弟弟凍的發青的臉還有紅紅的鼻子,心裏陣陣埋怨,這麽冷的天不在家呆著跑這邊來,哪怕坐馬車也比騎馬來得強吧。


    朱慎錐也不好說自己是因為姐夫的原因趕來的,笑嗬嗬說是自己想他們了,再說坐馬車實在太慢,哪裏有騎馬來得快?而且自己年輕力壯身體好,這點冷又算得了什麽。


    瞪了朱慎錐一眼,朱秀兒讓下人把馬先牽到馬廄那邊去好生照料,拉著弟弟的手就進了屋。


    到了屋裏,朱慎錐脫下大氅,再把外麵的罩衣也脫了下來,腳上的靴子換了一雙幹爽的,坐在炕上喝著熱茶,身子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衝兒和斌兒呢?”


    “在先生那邊呢。”朱秀兒告訴朱慎錐他這兩個外甥都去先生那邊念書了,搬到潞州衛後,周安民給孩子們重新找了先生,這位新先生可不簡單,非但學問不錯,還中過舉人,早些年當過一縣教諭,後來因為性格耿直看不慣官場的齷齪,幹了沒幾年辭了職務歸鄉。


    迴到潞州衛,這位先生潛心在家讀書研究學問,還辦了個私塾教書育人,收了一些學生來教授。


    周安民來了沒多久就聽說了這位先生的大名,親自登門拜訪後求得先生收下了自己兩個孩子,就此周衝和周斌平日裏都在先生那邊上學。


    先生的教授水平頗高,對弟子很是嚴格認真。


    私塾平日十日一沐休,每天一大早學生就要去那邊上課,中午飯也是自己帶著在私塾吃的,等到傍晚時分才能下課迴家。朱秀兒告訴朱慎錐,自從兩個孩子跟著先生讀書後長進了不少,懂了不少做人的道理,她這個當母親的看著孩子長進,心裏也是高興。


    見姐姐說起孩子的事嘴角掛著笑意,朱慎錐心裏也是高興。自己這兩個外甥也算得上和自己血脈最親的親人了,而且他們從小就和朱慎錐親,如今周衝已經七歲多塊八歲了,小的周斌也過了五歲,轉眼間孩子們都漸漸長大了,迴想當年的時候,仿佛依舊在眼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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