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兩人?”


    “就是他們!”


    部落的一處,哈丹巴特爾把朱慎錐帶到這邊,這邊要髒亂差許多,空氣中還帶著一股難聞的臭味。


    幾十個奴隸正在忙忙碌碌著,因為出征的人剛剛迴來,許多東西都要整理,奴隸們現在所做的就是這個工作。除去奴隸,還有幾個蒙古戰士看守著,腰間掛著馬刀,手裏提著馬鞭,哪個奴隸幹活不利索,馬鞭毫不遲疑地就會抽下去。


    這些奴隸大部分都是蒙古人還有從其他地方掠奪來的其他族的人種,甚至包括西邊高鼻子的東斯拉夫人。


    蒙古人的奴隸運用曆史很悠久,早在蒙古人崛起之前,遊牧民族就是奴隸製。成吉思汗創建大蒙古國後,蒙古人依舊沒有脫離奴隸製的概念。


    等到忽必烈建立大元,蒙古人這才漸漸從奴隸製向封建製進行轉變,但這個轉變並不徹底。


    元末天下大亂,群雄爭鋒,風雲變幻中,朱元璋最終笑到了最後。大元也被大明所驅趕,丟掉了長城內的地盤,狼狽逃迴了草原。這就是如今北元的來曆,當蒙古人丟失中原迴到草原後,再一次又成為了遊牧民族,而奴隸製也又一次取代了大元時期不健全的封建製度。


    一直以來,草原的蒙古部落都有掠人為奴的習慣,包括在部落的戰爭中,失敗的一方成為勝利者的奴隸也是很常見的事。就拿王海來說吧,王海的父母就是這樣成為奴隸的,而他生下來就是奴隸,如果不是碰上朱慎錐,或許他會當一輩子的奴隸,到死為止。


    順著哈丹巴特爾手指的方向,朱慎錐留意到了奴隸群中的兩個人,這個人一老一少,老的一臉的大胡子,年輕的滿麵憔悴,兩人全穿著破破爛爛,看起來和其他普通的奴隸沒什麽兩樣。


    但朱慎錐仔細分辨就能區別出他們和其他奴隸的不同,因為第一他們的發型是明人的發型,蒙古人的發型和明人是不一樣的,如果不戴帽子的話這點很容易分辨。二來,他們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爛肮髒,可仔細分辨還是能分辨出是明人的服飾,這也和蒙古人是不同。


    “他們是什麽身份?又怎麽成為奴隸的?”朱慎錐問道。


    哈丹巴特爾告訴朱慎錐,這兩個奴隸是撤軍迴歸的路上被其他部落抓到的,根據抓到他們的部落百戶所說,這兩個人是大明的軍人,也不知道這怎麽跑到的草原上,也許是迷了路,又或者餓的狠了,幾個大明軍人潛入了他們臨時營地偷東西,不小心被發現了。


    發現後,這幾個明人沒有束手就擒,還拿武器反抗意圖逃跑。最終除去這一老一少外,其餘人全都給砍死了。原本按抓到他們的百戶意思,也是打算砍下他們的腦袋泄憤的,不過因為恰好那時候哈丹巴特爾他們返迴部落的路上給碰上了。


    這一次出征,各部落損失都不小,哈丹巴特爾這邊也是,不過因為有朱慎錐在,至少他們如今可以從大明獲得物資,相比其他部落可要強的多。


    也是因為朱慎錐的緣故,哈丹巴特爾在見到那位百戶準備砍了這兩個明人腦袋時出手阻止了對方,畢竟自己的妹夫朱慎錐是大明宗室,自從塔娜和朱慎錐成親後,哈丹巴特爾對於明人的感官變得和以前有所不同,而且他又是部落的繼承人,相比普通蒙古人,在有些方麵考慮的更深些。


    阻止了對方這樣的舉動,哈丹巴特爾詢問了情況,得知這兩人可能是在草原迷路的明軍時,哈丹巴特爾想了想就直接向對方提出要買下這兩個人的要求。


    麵對哈丹巴特爾的要求,對方自然不可能拒絕,先不說哈丹巴特爾身上掛著千戶的職位,軍職要高出他許多,此外哈丹巴特爾還是大部落的繼承人,未來的台吉,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等阿失帖木兒迴歸長生天後,他不僅能繼承阿失帖木兒部落首領的位置,還能成為蒙古右翼萬戶和濟農。


    這樣的大人物提出如此小小的要求,對方怎麽可能拒絕呢?甚至連哈丹巴特爾要求出錢買下這兩人對方也不肯收錢,笑嗬嗬地說既然哈丹巴特爾看上了這兩個人,如此小事算得了什麽?自己就送給他了,就這樣這兩個人就成了哈丹巴特爾的奴隸。


    收下這兩人後,哈丹巴特爾把這兩個交給了部下看管,直接編入了隨軍的奴隸隊伍中,跟著大部隊繼續朝部落返迴。


    一路迴來,這兩個人都是用做普通奴隸來使喚的,這樣的安排哈丹巴特爾也沒在意,畢竟這個事又不是什麽大事,也隻是他的臨時起意留了他們性命,時間久了他甚至有些忘了。直到迴到部落,當見著朱慎錐的時候,哈丹巴特爾才突然想起自己的隊伍中還有這麽兩個人。


    聽完哈丹巴特爾的講述,朱慎錐這才搞明白這兩人是怎麽成為奴隸的。他好奇問道:“你就沒詢問一下他們的來曆?”


    “這樣的小事要不是今天見到你我都快忘了,再說,迴來一路上那麽多事,哪裏顧得上這?”


    朱慎錐啞然一笑,這倒也是,撤軍途中作為主將的哈丹巴特爾要全權負責各項事務,自然沒時間去關注這樣的小事。再說了,這些蒙古人裏,也隻有布日固德懂些漢話,哈丹巴特爾的漢話隻能說最簡單的幾句問候而已,平日溝通也夠嗆,更不用說審問什麽的。


    “那麽,這兩個人?”


    哈丹巴特爾一揮手,很是大氣道:“給你了!”


    “謝謝阿哈。”


    “哈哈哈,自己人客氣什麽,這都是小事。接下來怎麽處置他們伱說了算,行了,我得先走了,阿布那邊還在等我呢,等晚些我讓人來找你,我們好好喝頓酒?”


    “好啊!”朱慎錐笑著一口答應,接著哈丹巴特爾上了馬,撥轉馬頭一夾馬肚子縱馬離去,等他走後,朱慎錐的目光再一次朝那一老一少望去。


    半個時辰後,朱慎錐的蒙古包裏,他和塔娜正在聊天。外麵傳來聲音,一個粗壯的蒙古人走了進來,先向塔娜行了一禮,隨後又向朱慎錐行禮,口中稱唿他們為主子。


    “稟報主子和男主子,那兩個奴隸已經帶來了。”


    “去把他們帶進來吧。”朱慎錐說道。


    蒙古人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出去。塔娜好奇問朱慎錐是怎麽迴事,朱慎錐簡單用幾句話和她說了那兩個奴隸的情況,等剛說完,蒙古包的門被掀開,三個蒙古人押解著那兩個奴隸進了裏麵。


    進了裏麵,其中領頭的蒙古人就是之前稟報的那位,他恭恭敬敬地再向塔娜和朱慎錐行禮,接著就迴頭指了指身後押解的兩個奴隸。這時候,見兩個奴隸居然還站著,蒙古人很是不悅的喝罵了一聲,押解的另外兩個蒙古人抬起一腳就衝著兩個奴隸膝彎後踢去,兩人毫無防備,一下子就被踢的衝朱慎錐方向跪倒在地。


    這還不算,蒙古人一手拽著他們的胳臂,另一手用力壓著他們的腦袋,要他們向塔娜和朱慎錐磕頭。


    兩個奴隸中年輕的一個奮力反抗,似乎很不願意的樣子。反而那位年長的奴隸卻順勢衝塔娜和朱慎錐低了頭,同時向年輕人低喝了一聲:“忠兒!”


    “爹!”


    “磕頭!”


    “爹!”


    “磕!”


    在年長奴隸的低喝聲中,年輕人神色悲憤,卻放棄了反抗,和他爹一樣低下了頭,朝著塔娜和朱慎錐跪伏著。


    蒙古包裏點著火把和蠟燭,光線還是很明亮的,朱慎錐仔細打量著這兩人,片刻後用蒙古話問道:“你們叫什麽名字?是從哪裏來的?”


    話音落後,兩個並沒有反應,依舊跪伏著。朱慎錐微微皺眉,看來他們並不懂蒙古話。


    “放開他們吧。”朱慎錐對蒙古人擺手道。


    “男主子……。”


    “沒事,放開他們。”見蒙古人有些遲疑,朱慎錐知道他是怕一旦放開,這兩個奴隸會暴起傷人。可朱慎錐哪裏在乎這個?先不說自己的身手如何,憑他的本事要拿下這兩個不是什麽難事。何況朱慎錐和塔娜還帶著火槍呢,這麽些距離,任憑對方再有能耐,也躲不過火槍的射擊。


    似乎是想起了朱慎錐之前打敗部落第一勇士的傳聞,蒙古人這才放開了這兩個奴隸。


    可就算放開沒了索博,這兩人也沒有起身的打算,依舊保持著跪伏的姿態。


    “你們,把頭抬起來!”朱慎錐開口說道。


    這話一出,那兩人都是一愣,下意識抬起了頭。他們沒想到會聽都如此流利的漢話。等抬頭朝朱慎錐望去的時候,也看到了坐在不遠處打量著自己的朱慎錐和塔娜。


    這一男一女穿著華麗,一副蒙古貴人的打扮,其中說話的這個男子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樣,臉上並沒有蒙古人那種過多的風霜,相比之下臉白紅潤,容貌頗有威嚴,上廣額豐碩,方麵大耳,目睛如漆,黑光彩射,唇下留著短須,好一副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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