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慎錐和塔娜的蒙古包離阿失帖木兒不遠,和老丈人喝了一頓酒,這酒從中午一直喝到傍晚才結束,等迴到自己的蒙古包,這天都黑了。


    見朱慎錐喝的醉醺醺的迴來,塔娜連忙上前攙扶他坐下,出去沒一會兒端了一碗酸奶子迴來。


    “怎麽和阿布喝這麽多?把這先喝了,要不酒勁上來可受不了。”塔娜埋怨道,扶著朱慎錐坐起喂他酸奶。


    蒙古人的酸奶可不是後世超市裏賣的那種,這可是純天然沒任何添加劑的真正酸奶,喝在嘴裏也不是甜滋滋的味,又酸又腥,但卻是毫無疑問的好東西。


    一碗酸奶下肚,翻江倒海的胃裏頓時舒服了許多。


    “阿布找我喝酒,我總不能躲著吧?”見塔娜有些不滿的樣子,朱慎錐笑著說道。


    “就算喝酒也沒這樣喝的,這都喝多久了?再說了,他不知道你剛迴來麽?”塔娜忍不住埋怨一句,原本朱慎錐這迴來塔娜高興的很,可人剛見著連一個時辰都沒到呢,自己男人就被阿失帖木兒給叫走了,這一走就是大半天的時間,最後迴來還醉成這樣。


    “嗬嗬,我這不是迴來了麽?行了,你也別怨阿布了,他是部落的台吉,這部落方方麵麵的事都要他拿主意,我這次迴來找我去聊事也是再正常不過。”摟著塔娜的肩,朱慎錐柔聲解釋了兩句。


    “他能找你有什麽好事?不就是眼紅我們的那些東西麽?”塔娜白了朱慎錐一眼,沒好氣道。


    “怎麽?伱知道?”


    “這還能不知道?”塔娜氣唿唿道:“你沒迴來前阿布就找過我了,還嘮嘮叨叨說了好些話,裏裏外外就打著你那些貨的主意呢。”


    “還有這個事?”朱慎錐意外道。


    塔娜點頭:“當然,這事本想告訴你的,可還沒等我說呢你就被阿布喊走了。對了,你不會答應阿布了吧?你可不要告訴我被阿布幾杯酒一灌就把東西白白送給他了,我這阿布和狐狸一樣狡詐,千萬別給他騙了!”


    “哈哈哈,哪裏有這麽說自己阿布的?”見塔娜一副認真的模樣,朱慎錐忍不住就大笑起來。


    這不笑還好,一笑塔娜更是擔心了,她拉著朱慎錐的手急忙追問阿失帖木兒究竟是怎麽和他說的,他是不是真答應了自己阿布什麽。


    “我說塔娜,他可是你阿布!”


    “是我阿布又怎麽了?你還是我男人呢!”塔娜極其自然道:“我們蒙古人就是這樣,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既然我們已經成婚了,那麽你就是我的男人,為自己男人著想不是理所當然的麽?就算他是我阿布也是外人,休想在我男人身上占半點便宜!”


    “對了,我記得你們明人也是這樣呀,難不成我以前知道的是錯的?”說著,塔娜又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看著朱慎錐。


    “你說的沒錯!”朱慎錐把塔娜往自己懷裏一拽,大笑道:“有你這樣的妻子是我的幸運,放心吧,你阿布是條老狐狸,可你男人也不傻,這天下哪裏有白白把自己東西送出去的道理?”


    “嘻嘻,我就知道,我男人聰明著呢。”一聽這話,塔娜瞬間眉開眼笑,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高興之下摟著朱慎錐的脖子就吻了上去,一時間蒙古包裏傳來沉重的喘息聲,昏暗的燭光搖曳中兩個身影相互纏綿,不知道過了多久,燭光滅了,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


    舒坦地一覺好睡,等第二天醒來天色早就大亮了。


    塔娜比朱慎錐起的早,他醒來後塔娜都已經做完一些事了,正在給這一次運來的貨物做著記錄呢。


    雖然剛剛認識塔娜的時候,她連漢話都說不利索,可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塔娜非但能把漢話說的較為利落,就連記賬也都學了,看著她記錄的賬本還有模有樣,雖和賬房先生相比遠遠不如,不過以她現在的能力,能夠記到這樣的程度算是非常不錯了。


    見朱慎錐醒來,塔娜連忙放下了手裏的賬本,伺候著朱慎錐穿衣洗漱。弄完後,隨便吃了點東西,朱慎錐陪著塔娜把賬本弄完,接著兩人又閑聊幾句,一起去看了看安排好的貨物。


    經過兩次交易,再加上有塔娜在,生意方麵要輕鬆許多,畢竟和部落的交易具體現在都是塔娜幫著負責,而且正如塔娜說的那樣,她既然嫁給了朱慎錐,那麽她和朱慎錐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至於部落隻不過是她的娘家罷了。


    和自己家相比,娘家才是外人,塔娜對這個事分得非常清楚,別說部落的其他人呢,哪怕是她的阿布也休想在她手裏占半分便宜,更何況現在是部落需要她的男人從大明運來的東西,不是自己男人求著部落,這點塔娜更是心裏清楚的很。


    為了鍛煉塔娜,朱慎錐沒有直接插手,任憑塔娜來處理這些事。而且在他看來,塔娜在這個事上處理的很好,甚至超過了自己的預期,這樣一來就更讓朱慎錐放心了。


    這次來草原是朱慎錐抽時間趕一趟的,因為接下來的日子裏朱慎錐恐怕得過好久才能來了。


    這倒不是來迴辛苦,更不是不想塔娜,而是這一次走完後迴到大明,朱慎錐的婚期差不多快到了。


    他和徐靜秋的婚期是七月初十,眼下離成婚隻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從草原迴大明至少要半個月,再加上還要預留些準備時間,朱慎錐在草原上的時間並不能停留太久,等這一批貨處理完,朱慎錐就得馬上趕迴去,要不然就耽擱了婚事。


    這個事朱慎錐沒有瞞著塔娜,私下和她說了。原本以為塔娜會不高興,可沒想塔娜很是大度的說知道了,讓朱慎錐到時候早些迴去,等大明那邊的婚事辦完,她會在草原等著朱慎錐秋天時再來。


    塔娜的態度讓朱慎錐有些不解,他旁敲側擊問了塔娜為什麽不生氣?可誰想塔娜好奇地反問自己為什麽要生氣?


    他們蒙古貴人娶幾個福晉是很常見的事,別說娶了八個福晉的林丹汗了,就連她阿布都有四個福晉,塔娜的親母也隻是阿失帖木兒的三福晉而不是大福晉。


    朱慎錐是大明宗室,是大明的皇族成員,身份和黃金家族在蒙古是一樣的。當初塔娜在嫁給朱慎錐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些,那時候朱慎錐也沒騙她,塔娜也早就坦然接受了。


    更何況,塔娜可是朱慎錐的第一女人,對於塔娜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她也是朱慎錐明媒正娶的蒙古妻子,和自己男人在大明娶的妻子從地位上是同等的,而且她還比大明的那位早了半年就擁有了自己男人,這又有什麽可生氣的呢?


    如果說生氣和嫉妒,那也隻有大明那邊會嫉妒自己才對,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麽?聽了塔娜的這番話,朱慎錐哈哈大笑,連連點頭稱讚她說的對,心裏更對塔娜疼愛了幾分。


    迴到草原沒過幾天,從東邊征戰迴來的部落勇士們陸續也開始迴歸了部落。


    連續兩次的戰爭,部落跟著林丹汗出征,卻沒有撈到半點好處,反而在戰場上損失了上百勇士,還造成了物資方麵的不小損耗。


    這一次打科爾沁又是無功而返,出征迴來的人雖然對於能夠迴到部落很是高興,可兩手空空迴來,心裏又不免得沮喪。


    別說普通蒙古人了,就連帶兵出征的兩位舅子也是相當不滿,這兩位舅子一位自然是塔娜的大哥,阿失帖木兒的長子哈丹巴特爾,還有一位就是塔娜的堂兄,朱慎錐的老朋友布日固德。


    這一次部落出征他們帶走了兩千多戰士,但最終迴來的人卻少了近百人,這些沒迴來的人自然是永遠迴不來的,他們的生命和血肉留在了科爾沁草原上,死的毫無價值。


    此外,出去時候帶的馬兒也少了許多,由於戰爭的緣故再加上撤軍倉促,一些攜帶不便的物資也全丟在了科爾沁草原,成了敵人的繳獲。


    用一句話來形容這先後兩次戰爭,阿失帖木兒的部落可以說是“偷雞不著蝕把米”,非但沒撈到一點好處,相反還損失不小。


    出征的人迴來的那天,朱慎錐和塔娜跟著阿失帖木兒還有部落的人迎接他們歸來,當見到哈丹巴特爾和布日固德的時候,雖然他們臉上帶著笑容,可朱慎錐卻看出了他們笑容是牽強的,背後是無奈和苦澀,再聯想到那位林丹汗的所作所為,朱慎錐也不由得為他們感到不值。


    見到朱慎錐居然在,他們都很高興,上前和他熱情擁抱。現在的朱慎錐可不是普通的大明商人了,先不說他在大明宗室的身份,僅僅和塔娜的成婚,朱慎錐也算半個自己人了。


    而且這一次出征的損失不小,接下來朱慎錐從大明運輸來的貨物是未來部落生存下去的重要基礎。尤其是哈丹巴特爾,作為台吉的繼承人,未來部落的首領更明白這點,和自己這個妹夫交好是完全值得的。


    “你什麽時候迴去?”哈丹巴特爾和朱慎錐熱情擁抱後,在他耳邊問了這麽一句。


    “本來早就要迴了,不是等你們迴來麽?過幾日就要走了。”


    “早些迴去也好,大汗那邊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動作,你迴去後幫忙多弄些東西來,無論是糧草還是器械,部落這邊都需要。”


    “放心,阿布已經和我說了,這個事我會安排。”朱慎錐拍拍哈丹巴特爾的肩膀道。


    哈丹巴特爾咧嘴笑了起來,很滿意朱慎錐的答複,接著他又說了一句話,讓朱慎錐當即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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