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見到周安民,朱慎錐瞬間露出欣喜。


    周安民風塵仆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倦色,但精神頭卻很是不錯。


    連忙把周安民迎了進來,見過張氏和巧兒後,朱慎錐就帶著周安民去了自己的屋,沏了一壺茶,讓周安民先喝口茶歇歇。


    “姐夫,那事辦的如何?”等周安民喝了一杯茶,朱慎錐提起茶壺給他杯中續了茶水,同時忍不住又問道。


    “還算順利,事情基本辦成了。”周安民輕鬆地笑笑,這話一出,朱慎錐心裏的石頭頓時落了地。


    接著,朱慎錐追問周安民這一次去的情況,周安民告訴朱慎錐,他迴到平順後就去了錦衣衛的駐地,先找人打聽到了一些消息,隨後就獨自悄悄去了北直隸。


    到了北直隸,按照錦衣衛那邊打聽的消息先去了定興縣,在那邊沒花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客氏的家人。


    客氏是定興縣侯二之妻,本名客巴巴,她同侯二生有一子侯國興,此外客氏還有一個弟弟客光先,這兩人都在定興縣生活,都是普通的農戶。


    侯二早就已去世,侯國興一直跟著舅舅客光先生活,一家種地為生。家裏的日子過的並不怎麽好,隻是尋常的農戶家庭罷了。而且這幾年北直隸因為天災頻頻,種地的產出根本養不活家裏,靠著借貸勉強度日。


    雖然客氏是皇帝的乳母,可天啟皇帝登基實在太過突然,客氏作為皇帝乳母雖說受到天啟寵信,但在宮中身份並不算高,再加上離家多年,也還沒來的顧得上自己老家的親人。


    客氏的兒子和弟弟日子過的實在不好,周安民找到他們的時候幾乎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周安民借著客氏的名義,以錦衣衛的身份接近了他們,對於這兩人還是很好糊弄的,他們隻是普通農戶罷了,又沒什麽見識,沒花多少功夫輕而易舉就得到了他們的信任。


    周安民結實他們後沒幾天就主動幫著兩人還清了債務,又出錢給他們添置了些田地,裏裏外外幫忙打點,很快就讓他們的日子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外,周安民還出麵幫客氏的兒子侯國興在定興說了一門親,這更讓兩人感激不已。


    刻意結交之下,兩人很自然就把周安民當成了恩人,感激不已。


    他在客氏老家呆了足足大半個月,期間和侯國興叔侄相稱,還和客光先如同兄弟一般親密。等安頓完客氏家裏後,周安民這才主動告辭,離別的時候半個條件都沒提,還說等以後有時間再來探望他們。


    在兩人感恩淋涕之下,周安民就這樣和他們依依不舍道別。等離開定興之後,周安民馬不停蹄又趕往不遠的肅寧,在那邊又找到了魏忠賢的兄長魏釗和其侄子魏良卿一家。


    同在定興一樣,周安民把之前的所為依葫蘆畫瓢再使了一遍,輕而易舉就贏得了魏釗、魏良卿父子的信任。


    幫著魏釗、魏良卿父子在老家置辦了產業,前後打點忙活了好些日子,雙方的關係也是越發親近。


    等周安民做完這些,準備離開肅寧的時候,已經和魏良卿關係好的都快穿一條褲子了。走之前喝酒的時候,周安民還故意借著酒興還提到了他的叔叔,話裏說他叔叔魏忠賢現在已得到了皇帝的寵幸,已成了宮裏的大太監。


    得知這個消息,魏良卿頓時就起了要去京師投奔叔叔的想法。對此周安民表示讚同,還主動拿出銀錢要資助他路費和到京師的開銷。這樣的舉動,更讓魏良卿對周安民感激不已,之後周安民親自把魏良卿帶到了京師,在京師那邊幫忙安頓下來,直到拉關係讓那個魏良卿聯係上魏忠賢後,這才悄悄離開。


    做完這些,周安民啟程返迴山西。進了山西地後,周安民連家都沒來得及迴,就直接跑到平陽找朱慎錐。


    “小弟,我可服了你了,你怎麽就知道這個李進忠……不!魏忠賢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周安民忍不住就感慨道。


    “姐夫,之前這不是說過麽?魏忠賢原本就是皇帝身邊的人,客氏又是皇帝的乳母,新皇帝登基,怎麽可能不照顧自己身邊人?有道是一人成道雞犬升天,這不明擺著的麽?”


    “哈哈哈,這話說的有理!”周安民大笑起來,又不由得感慨:“到了京師才知道魏忠賢魏公公居然成了司禮監的秉筆太監,而且皇上對其乳母客氏也是極為寵信。這一著秒棋多虧了小弟,總算是走對了,如果沒有意外,用不了多久,你我的好日子就能到了。”


    “姐夫這說的哪裏話?伱我可是一家人,有道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好不就是我好麽?再說了,這個事就算我出了主意,可事卻是姐夫您去辦的,要沒有姐夫您做的仔細老道,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結果。”朱慎錐笑著說道。


    朱慎錐這話也不算恭維,他之前也沒想到周安民能把這事做的如此漂亮。


    別看周安民在客家和魏家隻有付出沒提絲毫條件,表麵上似乎有些吃虧,可實際上這正是周安民的聰明之處。


    周安民這麽做,恰恰能給對方留下深刻印象,再加上他現在又和兩家的關係極好,相互之間稱兄道弟已成了對方的恩人。


    他所做一切稱為雪中送炭一點都不為過,哪怕之後客氏和魏忠賢得知這些,心裏也明白周安民這麽做無非是想通過這個手段向自己示好,以得到迴報也不會有什麽不快。


    畢竟周安民從來沒有提出什麽要求和條件,再加上他這麽幹的時候魏忠賢都還沒進司禮監呢,就連客氏這個皇帝的乳母外人知曉的也不多,這樣一個機靈又聰明的人,無論從那方麵考慮,都不會視而不見,適當給予一點幫助,合理給予些迴報,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周安民幫著客氏的兒子說親倒是讓朱慎錐有些意外,仔細想來說不定是周安民從他姐姐朱秀兒那邊得到的靈感。之前朱秀兒不是操辦自己的婚事麽?侯國興比天啟大不了多少,這個歲數正好也應該娶媳婦了。


    試探著一問,客光先和侯國興舅甥都不反對,周安民就幫他做了安排,這樣一來雙方的交情更親密了幾分,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事情辦成了,而且比想象中的更順利,就連當初朱慎錐給周安民的銀兩也沒花完,周安民取出了剩餘的一百多兩銀子,說要交還給朱慎錐,卻被朱慎錐拒絕了。


    不僅拒絕,朱慎錐告訴他這些銀子暫且放在他那邊,這一次迴來不要在聘用多呆,今日休息一日,明天盡快返迴平順。迴去的時候,朱慎錐會再給他一些銀子,和之前剩下來的一起留著,如果沒有意外,周安民就會接到好消息,到時候這些銀子還是要派上用處的。


    “小弟,這麽多銀子可不是小數,你這邊……。”


    “銀子算什麽?銀子就是王八蛋,沒了再去賺!”朱慎錐很是豪氣道:“姐夫您盡管放心,隻要能把事辦的妥妥的,再多的銀子花了也值。不瞞您說,前些日商隊剛從北邊迴來,這一次去草原又賺了不少,等姐夫您以後上了位,這銀子更是不缺!”


    “好!”朱慎錐這句話激起了周安民的信心,他用力點頭答應了下來,再想到接下來可能的結果,周安民又不由得和朱慎錐一起大笑起來。


    周安民在平陽隻停留了一日,第二日帶著朱慎錐幫他籌集的銀子直接返迴了平順。


    等周安民走後,朱慎錐的心也徹底放了下來,現在應該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是耐心等待了。


    雖然他不知魏忠賢和客氏究竟會如何酬謝周安民,是否能達到目的,可不管如何周安民搭上這條線,在未來幾年裏再無顧慮。常言說的好,秦檜也有三五好友,更別說魏忠賢和客氏了。


    而且這個時代人對於恩情的報答遠不是後世能比的,不管好人還是壞人,有恩必報是人之常情,如果連落魄時的恩情都不顧,那麽哪裏還能服眾?哪怕是魏忠賢和客氏這樣的人也是如此。


    再說了,朱慎錐和周安民說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算魏忠賢和客氏不親自出手,僅僅他們的親人照顧一二也足夠了。朱慎錐可是知道魏忠賢的侄子魏良卿後來是飛黃騰達當了伯爵的,之後還成了國公,有這麽一個靠山在,什麽事做不成?


    安下心後,朱慎錐的心情頗佳,接下來的日子裏等忙完了商行的事後,他特意去了一趟王家村。


    到了王家村,朱慎錐找到舅舅王榮,兩人關起門來商量了許久,等聊完後,舅甥二人的臉上都露出輕鬆和喜悅。


    抽了個空去了趙大的鐵匠鋪,趙大見朱慎錐來後連忙停下手裏的活。


    “六爺,可好些日子沒見您了。”


    “嗬嗬,之前不是國喪麽?前些時候我也出不去平陽,現在總算是消停了。”朱慎錐笑著說了這麽一句,接著問趙大:“趙叔,之前的活做的如何了?”


    “正要和您說這事呢,您先請進屋喝口水?”趙大笑嗬嗬地說道,他的兒子石頭也衝著朱慎錐咧嘴笑,這一迴沒再讓他老爹提醒,已經快手快腳地去弄來茶水了。


    進了鋪子裏坐下,石頭端了茶水上來,趙大把兒子打發出去,讓他在鋪子外守著。


    等石頭出去後,趙大這才進了裏麵,片刻捧著五支做好的火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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