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功帶領小分隊向峰頂雷達站進發。

    山峰陡峭,山路崎嶇狹窄,猶如羊腸,又有積雪,腳底打滑,走一步都要費好大的力氣,而且還要小心翼翼,否則一旦滑倒,就有滾下山底的危險。

    老牛背負著服裝、道具,走在隊伍的前麵,還時常迴頭拉一把走不動的小演員,給他們鼓勁。這樣的山路對老牛來說,並不算迴事,在部隊文工團下連隊演出時,經常會進山區的,天山、昆侖山他都去過,比起這座山來,那不知要陡峭多少倍了……

    演員們身上都背著自己的樂器,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山上攀登。有些有些小演員剛攀登的時候,還你追我趕興致勃勃,比試著誰先登頂,他們沒有爬過山,感到很新奇。然而爬過一半的時候,就步履艱難了,一步一打滑,每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氣力,有的就蹲在地上不想走了,有的則手攀著樹木艱難地攀登。老牛就用毛主席的語錄鼓勵他們,世上無難事,隻要肯登攀……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不斷地拉著小學員的手往上爬。

    高橋走在隊伍後頭,盡管也是個領隊的,卻連小提琴自己也不拿,讓小學員替他背著,嘴裏還牢騷滿腹。一會兒埋怨這種路真不是人走的,一會兒又罵尤素是個混蛋,把文工團當棋子,用來討好駐軍,自己卻不到山上來,龜縮在宿舍裏和溫明華****……勝功就勸他,不要在背後議論領導。不管誰的棋子,慰問駐軍總沒有錯,再說,尤素一個人也說了不算,擁軍也是省裏的指示嘛……高橋說,什麽領導?屁!不過是自封的山大王而已,還拿著自己當迴事了,什麽事叫他插手準是一團糟!大禮堂那場戰鬥,他指揮得一塌糊塗,和小娘們****倒是把好手!哼,趕明兒我找趙司令也封個什麽官兒當當……勝功說,我佩服你們文藝界,能量就是大,運動初期在全市那都是響當當的,大街上節目一演,那群眾革命造反的氣勢一邊倒!這就看出革命的輿論是革命派的喉舌,極其重要啊!

    忽然聽到一聲驚叫,“哎呀,快救人啊!”隻見一個雪球從上麵滾下來,迅即又一個雪球滾下來,兩個雪球抱在了一起,被阻擋在一棵大樹下。勝功近前一看是老牛和明明,渾身都沾滿了雪,像個雪人。原來是明明和葛琴作爬山比賽,快到山頂的時候都沒了力氣,明明,腳底突然一打滑,就從上麵滾了下來,葛琴背著大提琴也無法去拉她,隻能驚慌失措地喊叫著,老牛聽到喊聲,眼疾手快去阻擋,沒有擋住,於是也來個就地十八滾抱住了明明,兩個人滾到半山腰,才被大樹擋住了。明明驚懼地抱住老牛哇哇大哭……弄得老牛很不好意思,邊給她拍打著身上的雪,邊安慰,“好啦好啦!天冷別讓風搔了臉蛋!快看看傷著了沒?”。明明臉上有點擦傷,手撫著傷處說,給我破了相,我咋演戲呀!

    勝功和高橋把二人拉起來,明明,剛站起又倒下,兩手抱住腳哎呀哎呀地慘叫。勝功吩咐兩個男演員架著她走,走了兩步還是不行,部隊派來帶路的幹事說,還是下山吧,到衛生所看看。明明就是不下山,說,不嘛,輕傷我不下火線!她歪歪扭扭走了兩步又坐下,不行不行,還是痛!老牛說,我來背吧!明明,喜滋滋地趴在了老牛背上。高橋說,真嬌氣!要知道,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革命的文藝工作者不能做軟蛋……明明,說,每次拉燈吊幕你咋不敢上呢?說什麽恐高、還怕磨壞了手……這算不算嬌氣、算不算軟蛋哪?!高橋的臉一陣發燒,那,那也要實事求是嘛……李恆嗤之一鼻,哼,口頭革命派!馬列主義手電筒對外照,隻照別人不照自己!高橋惱羞成怒,你是什麽東西?人市上跳出個多嘴驢來,你也配教訓我?可教育好子女、黑五類,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李恆寸土不讓,你不是什麽東西,你是投機分子!我是可教育好子女,你哪?你是可教育不好的子女!你別以為你出身好,有個老革命的老爹就可以高人一等,出身好可不等於思想好。

    兩個人針鋒對麥芒,對抗著,明明朝李恆樹大拇指,叫道,敢於硬碰硬,才是好東西!老牛讓葛琴扶著明明走!明明開始還一瘸一拐地,走著走著就不瘸了。葛琴說,你不瘸啦?明明立刻又瘸起來,悄聲說,你別告訴老牛啊,我根本沒事,隻是想叫他背背我……葛琴就笑,你呀,真是惡作劇,把我也騙了。兩個人又偷偷笑起來。葛琴說,說實話,你是不是愛上他了?明明歎了一口氣說,可惜晚了一步,人家另有所愛啦!我這不過是借機偷一迴情罷了……葛琴嗤嗤地笑著,明明說,傻妮子,不用笑我,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愛是多麽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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