奐,急性子,有什麽事,她就沉不住氣,非要弄個明白。她意識到,老牛的病肯定與雲老師有關,從醫院出來,她就急匆匆來到了少年宮雲老師,沒有找到,她的同事說是休婚假去了,奐,一下子驚呆了,結婚?怎麽會這樣呢……她問明了和雲霞結婚的是市委的秘書,叫尤素,住在市委大院,於是就氣衝衝要找雲霞問個明白。雲霞見了奐,二話沒說,就像見了娘家親人,傷心的淚噴湧而出。

    “金奐,你可迴來了!”

    “雲老師,我最後叫你一次老師。”奐,有點氣勢洶洶,“我一向很尊敬你,可是沒想到你這麽無情!甩開牛老師,偷偷摸摸就結了婚。牛老師哪一點不好?讓你這麽忘情。你害得他好苦哇,他傷心到極點,為了你病倒了,發燒到40度,在醫院死裏逃生啊,你知道嗎?我看為你傷心真不值得!你咋就這麽狠心哪!”

    雲霞聽說老牛病倒了,心裏一顫,她想象著他病痛的樣子,心像貓抓一樣,她抹了一把淚,眼紅紅地:“他病了?是我對不起他,我辜負了他的情……”

    “你這麽無情,我再也不理你了!不顧別人的死活!這麽輕率的和別人結婚倒是為的什麽?”

    “一言難盡哪,金奐,你就別問了,你還小,有些事情和你說不清。”

    “俺小可是俺也懂什麽是禮義廉恥,俺決不會做出情斷義絕的事情來!”

    “你這個小死妮子,還挺有說辭的呢!”雲霞被奐的情意所感動,她心想,老牛能有這樣的知己我也就放心了。她真心實意地托付著奐,“金奐,你聽我說,我也是有難言之隱哪。正因為我太愛他了,我才不能不狠心離開他,離開他,我這心裏也是刀紮一般啊!我的心情,你以後會明白的。金奐,老牛今後就由你多照顧了……”

    “咋,你就這麽絕情?你不想去看看他?”

    “我們的事情無可挽迴了,我去了恐怕倒會引起他更大的煩惱,你就多代替我吧——我知道你也愛他。”

    “你錯了,我愛他不假,可是我的愛能代替你的愛嗎?我的愛和你的愛不一樣,我們是師生之愛,兄妹之間的那種愛。”

    雲霞的丈夫,尤素出現了。尤素很禮貌地與奐打招唿,奐,不予理睬。雲霞又做了介紹。

    “哦,快吃喜糖。”尤素拿糖給奐。

    “你就是尤素呀!名字也起的好——有素質嘛!長得也文文靜靜的,可怎麽做出的事就那麽齷齪……”奐,大眼睛瞪得溜圓,怒目而視,“看你這樣的,也不至於找不到老婆吧?何苦去挖別人的牆角!”

    “小妹妹,你說誰哪,說我?”

    “不說你,還說王八呀?這樣的事,隻有你幹得出來。你倒幸福了,卻不顧別人的痛苦了,你就這麽心安理得?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妄披了一張幹部皮!”

    “小妹妹,不好這麽說的,我們相親相愛沒礙著誰吧?”尤素淫邪的眼光不轉睛地盯著奐,這小妮子倒是好可愛,好叫人憐愛的。那美麗的桃腮、那挺拔的小胸脯,好誘人啊!還有那一雙嗔怒的大眼睛,即便充滿著怒氣也是那麽動人,那麽水汪汪的,如果沒有雲霞在場他會撲上去狠狠吮它一口。尤素心猿意馬,下麵褲襠裏就濕濕的了。

    雲霞看到尤素眼光不對,就有意地拉到外間說:“你不知情,怎麽亂說?都是我自願的,不關他的事。”

    “小白臉沒有好心眼!這種人你還護著他。你,你是瞎了眼啊!”奐,聲音好大。

    “我愛他……”雲霞示意她快走不要在說了。“你快走吧!叫我家裏人放心,我很好!”

    奐,痛苦地離開了雲霞。雲霞倒在婚床上飲泣著。尤素問她怎麽迴事,她不說,但是他也知道一點。他知道她另有所愛,是誰他不知道,不過他不在乎她另外有多少個所愛,他注重的是結果,結果是他得到了她——為了這個結果,他會不擇手段。愛情麽,也是一種競爭,你不爭就會有別人來爭,就像爭級別爭工資同樣的道理,誰的手段高妙,誰得手。近來他是雙喜臨門,娶了媳婦又升了副科級,手段與得手雲霞如出一轍——先下手為強。巴結上級,散布競爭者的流言……造成非己莫屬的氛圍……

    而雲霞內心的痛苦是難以名狀的。盡管和尤素結了婚,可是她的心還是在老牛那裏,可以說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無時無刻不在記掛著他,他的病更增添了她無限的憂慮。她對尤素極為反感,常常會不讓他乖她,他要辦那種事,她會把他踹下床。她後悔莫及,她恨自己的軟弱,不該屈服於父親的淫威,不該輕易地答應尤素,讓他先斬後奏上了身……她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對不起老牛……她吃不下飯,睡不好覺,身體漸漸瘦弱下去,就有了病。而尤素並不關心她的病,隻關心床上****,她不讓他上身,他就強行房事,不管是夜半還是黎明,不管她睡不睡覺,也不管她見不見紅,他隻管辦他的事,他有意折磨她,使她痛苦不堪。

    奐,對雲霞的結婚極為不滿,但又怕老牛傷心,在他麵前絕不再提雲霞,他家在外地,沒人照顧,團裏反正休假,也沒什麽事,她就主動在醫院伺候老牛——洗臉、喝水、吃藥、喂飯,陪上衛生間,都是她的事,還哥——哥地叫著,老牛攆也攆不走。臨床的病友還真以為他們是兄妹倆呢,她心理也確實早把老牛當親哥哥了,老牛也真把她當小妹妹待,他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兄妹情,可是他不能接受超出的那份感情……

    奐,在老牛眼裏,是神聖的,是含苞待放的花蕾,清純、嬌嫩、可愛,點點露珠灑在上麵,用手指動一下,都有可能玷汙了她……任何有違兄妹道德的事情,他都不會做。

    奐,有意探老牛的口氣,說,這些天雲老師也不來看你,可能還不知你病了吧,我去告訴她……

    老牛說,別別,她來了看到我這個樣子會很難過的,等好些了再告訴她吧!

    奐,說,叫她來看看你,你就心痛啦!你處處袒護她,她卻不知情……奐的眼圈都紅了。

    “咳,她不是忙嗎?”

    “忙?她早把你忘啦,哥噯!”

    既然老牛不說,奐也不好點破,就讓他保存著點秘密吧。

    奐,那天從醫院迴家,看到一個矮壯的工人在院裏幹活,一堆煤一堆黃泥,攪拌起來做成煤餅——這就是大娘的娘家侄囉,打小他們在一起玩過,這多年都沒見了,還真有些生疏。隻見他虎頭虎腦的,還是小時候的扒模。母親說,妞妞來見過你表哥,大祿你也住手吧,屋裏坐……

    “不用不用……”大祿頭不抬、眼不睜、手裏的活不停,靦腆地說不出話來。

    “你看人家孩子多勤快,來了就沒閑著。”母親說,“在廠裏也是個先進……”

    “都六級鉗工啦,還是工段長……”這是大娘有意誇她的侄子呢。

    母親硬拉著大祿進了奐的屋,關上了門。母親和大娘相視一笑。

    大祿拿起一本書來看,悶著頭不說話。奐,嘻嘻笑著也不說話。大祿被她笑得渾身的不自在。

    “你笑啥?”

    “哎,你臉上有塊煤灰!”奐,瞪著大眼睛很認真地樣子。

    大祿急忙用手去抹。

    “不對不對,這裏,那裏……”

    大祿滿臉地到處抹。看著大祿尷尬的樣子,奐就恣兒地咯咯笑——奐,打小就愛惡作劇。

    “哎呀,大祿,你太好玩啦!哈哈哈……”奐,笑彎了腰,“我是撈你、逗你呀,你還那麽認真。真是老實人一點不假。”

    屋裏的笑聲傳出去,母親和大娘高興了,這說明兩個人談得很投機呀。

    這時屋裏的大祿已經滿身大汗了,盡管已經入冬了,屋裏也沒生爐子。

    “小的時候,你就好捉弄俺。”大祿終於憋出話來了,“你讓俺把爆丈插圈坑屎堆裏放,砰——的一聲,炸了俺一身屎!”

    “哈哈哈,你還記著呀?”

    “你還讓俺拿著****頭子叫姑父聞……被姑父打了屁股。”

    “哈哈哈……你這不挺能幽默的嗎?”

    “啥幽默呀,俺工人幹活行,不像恁幹劇團的嘴巧。”

    大祿看著牆上掛的奐的大頭像和桌麵上的劇照——那是演《雷鋒之歌》的劇照,說,你現在可真成了大明星啦!跟《大眾電影》上的大明星一個樣。

    奐,噗的笑起來。大祿問笑什麽?奐,不好意思說——她想起了小時候,她偷看他小便,還摸過他的小雞雞,她啥時候想摸,他就傻乎乎地盡著她摸。

    “你真的願意和我好?”

    大祿紅臉吐嚕地,吭哧了半天,靦腆地:“當然願意啦!打小俺就想和你……”

    “可是,我在團裏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啦。”奐,直腸子,說話不會藏著掖著的。

    大祿就有些不自在,“那,那咋還叫俺來。”

    “她們不知道。你別對她們說啊!”奐,指指外屋悄聲地說。“不過,你盡管來玩……就說來找我就行,她們如果問起這事來,你就說還沒定下來就是。”

    “不不,俺不來了!”

    “我叫你來,你一定要來!你不來我娘不願意。不過我住團,不常迴家。想看戲啦就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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