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曲曲彎彎依旁著城牆的南馬道——這是古代守城的軍士騎馬穿行的小道，老牛看到了高高城牆下的金家小院，小院周圍被樹木環抱著，環境幽靜，空氣清新，使他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冥冥中似覺是一個很熟悉的地方，很親切的地方，頓覺和奐親近了許多。他不自覺地就把手搭在了奐的肩上，讚賞地發出感慨。
“這就是你的出生地呀？好一個曲徑通幽的小四合院……我咋覺著這麽熟……”
“當然啦，你妹子的出生地，哥能不熟嗎？”奐，拉起老牛的手，晃動著。
劃開院門，奐，就高聲叫起來。
“娘，大娘，牛華同誌來啦！快都來看，看個夠吧！”
母親和大娘都走出屋來，直盯著老牛看。老牛靦腆地作著自我介紹。
“娘，大娘，現在人家還不是新女婿呀！哪有這麽看的，都把人看羞了呀！”
母親。大娘就笑，問起老牛的家庭情況。老牛還沒說，奐，就搶言在先：“我替他說了吧。放假的時候我去的就是他們家。……”
兩位老人都愣住了，這才相信，他們兩人的確是在搞對象了。
“家住青島小漁村，家庭成分是漁民，家庭成員有母親和奶奶，家產四間茅屋一個小院。個人成分是學生，參軍在空政文工團，來咱團兩年有餘，現任共青團支部書記。隊長。教練指導……”
“死妮子，誰讓你來羅嗦的。”母親怪嗔地用手指剜著奐的頭，“還不快給客人倒茶去！”
“哎呀，看看人家孩子，這麽多頭銜，可是進步呀！”大娘也隨著誇讚老牛。
“咱們不和老婆子羅嗦，走，到北屋找大伯去。”奐，怕時間久了說不好露了餡。拖著老牛上了北屋。
北屋裏大伯正在紮糊風箏，滿桌滿地的布條竹屑，牆上掛著風箏，桌上一條龍頭蜈蚣。
“大伯，我男朋友牛華同誌來看你啦！”
大伯讓座：“好好好，小夥子滿精神，你母親會滿意的！”
“大伯，這是送給老牛的吧？那我就替老牛謝謝你啦！”
大伯的龍頭蜈蚣都是用絹紮糊的，小巧玲瓏，龍頭隻有拳頭大，龍身一節一節連起來半米多長，龍頭畫得栩栩如生，眼睛珠子都是活的，一見風就飛快地旋轉，活靈活現……
“哎呀，這太貴重啦，我承受不起呀！”
“算不了什麽，這條小蜈蚣掛牆上可作裝飾。觀賞用，要用來放飛，說一聲，我給你們紮個大的。以後你們成婚了，我紮個龍鳳呈祥送你們。”
老牛覺得今天奐的家裏人都怪怪的，大伯又說什麽成婚之類的，他更摸不著壺底了。
“奐，你搞什麽名堂？怎麽還成婚……”
“今天不許你多問，老老實實呆著，聽我指揮。”
奐，又領他到自己屋裏，迎麵一條龍頭蜈蚣，紮煞著龍須。樹著龍角，張著大嘴吐著紅舌頭，兩隻大眼睛，黑中透亮，虎視眈眈直視著進門的人。老牛一愣怔，倒吸一口涼氣：“哎呀，好威武呀！不用說，這是你的作品囉……”
“怎麽樣？你不是答應要跟我比個高低嗎？”
“不敢不敢，我那都是土耍。哪敢班門弄斧？孔聖人麵前賣三字經？”
“哪來的那麽多的調侃！不必謙恭，我來教你。”
“算啦算啦，留著你那點本事孤芳自賞吧，啊？”
牆上鏡框裏有奐和兩個姐姐的合影，兩個姐姐都很漂亮，也都比奐高出一頭，老牛誇讚不一。
“你看好啦？我給你介紹一個？”
“別瞎扯。你這妮子沒正形！”
“真的，一個是護士，一個是工藝美術師，你挑一個。大姐比我大七歲，二姐比我大五歲，大姐正在談對象，不過我不喜歡，二姐還沒有……”
“呀，你跟姐姐年齡差距這麽大？”
“算命的說我命毒，上邊讓我毒死了一個，下邊毒的無弟妹。”
奐，又拿出她的相夾，讓老牛看，老牛看了就笑，她小時候的一些照片，都是男孩子的打扮。奐說：“小時候我就跟男孩子玩，爬樹掏鳥，上城牆放風箏，藏人，跟男孩子打尜兒。扇寶。彈彈子。放爆仗，就連撒尿也學男孩子，站著尿，一尿一褲襠……有一次，爸爸的領導來家訪，進門就對我說，這孩子真漂亮，白嫩的皮膚大眼睛，長得跟女孩似的，順手就來摸我的小雞雞——知道吧，什麽是小雞雞？就是男孩子那撒尿的……哈哈哈……你說有意思不？”
老牛笑個不停。說，哎呀，你真逗！沒想到你有這麽多的故事。
奐的母親留老牛吃扁食，老牛也不推辭，就幫著包，包的扁食又好又快，母親很奇怪，老牛說，在部隊上學的。母親對老牛就有了好印象，問長問短，母親覺得老牛談吐不俗，給她留下了好印象。
在迴團的路上，奐，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他，是為了借他來頂婚的，老牛點著奐的頭，無奈地歎著氣：“唉，拿你真沒辦法。小小妮子，怎麽這麽多的心眼子？動不動我就被你繞進去了。今天我又被你涮了一迴！你這小腦袋瓜，大大的壞了的！”
奐，大眼睛珠子骨碌碌轉著，憋住笑：“說個古兒你聽，從前有個傻女婿，走丈人家，見丈人家堂屋有張梨木桌子，就說，這張桌子我知道，它本是梨木的，是那鄰居木匠打造的。這都是他媳婦教的，老丈人很高興，傻女婿聰明起來了。可誰知他見了抱孩子的內弟媳也這麽說，這個孩子我知道，他本是梨木的，是那鄰居木匠打造的……”奐，斜了一眼老牛，嘻嘻嘻地笑著，“今天，你就像那個傻女婿，懵裏懵懂的，見了丈母娘隻會說，這個東西我知道，他本是梨木的……哈哈哈……”
奐，笑聲裏帶著沙啞，卻是很動人，很性感……老牛第一次那麽認真地注視著奐，一陣心跳……
“生氣啦？不至於吧，開個玩笑嘛！”
“這種玩笑不要開！你不知道人言可畏？一旦傳出去影響很壞。你要時刻牢記，我是你哥！”
“噯！哥……”奐，甜甜地叫了一聲，又忍不住地咯咯咯笑起來。
“嚴肅點！我再不受你騙了，跟著你瞎折騰。”
“什麽話，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得了風箏還說受了騙。”
老牛看看手裏的風箏，笑了。
“這就是你的出生地呀？好一個曲徑通幽的小四合院……我咋覺著這麽熟……”
“當然啦，你妹子的出生地，哥能不熟嗎？”奐，拉起老牛的手，晃動著。
劃開院門，奐，就高聲叫起來。
“娘，大娘，牛華同誌來啦！快都來看，看個夠吧！”
母親和大娘都走出屋來，直盯著老牛看。老牛靦腆地作著自我介紹。
“娘，大娘，現在人家還不是新女婿呀！哪有這麽看的，都把人看羞了呀！”
母親。大娘就笑，問起老牛的家庭情況。老牛還沒說，奐，就搶言在先：“我替他說了吧。放假的時候我去的就是他們家。……”
兩位老人都愣住了，這才相信，他們兩人的確是在搞對象了。
“家住青島小漁村，家庭成分是漁民，家庭成員有母親和奶奶，家產四間茅屋一個小院。個人成分是學生，參軍在空政文工團，來咱團兩年有餘，現任共青團支部書記。隊長。教練指導……”
“死妮子，誰讓你來羅嗦的。”母親怪嗔地用手指剜著奐的頭，“還不快給客人倒茶去！”
“哎呀，看看人家孩子，這麽多頭銜，可是進步呀！”大娘也隨著誇讚老牛。
“咱們不和老婆子羅嗦，走，到北屋找大伯去。”奐，怕時間久了說不好露了餡。拖著老牛上了北屋。
北屋裏大伯正在紮糊風箏，滿桌滿地的布條竹屑，牆上掛著風箏，桌上一條龍頭蜈蚣。
“大伯，我男朋友牛華同誌來看你啦！”
大伯讓座：“好好好，小夥子滿精神，你母親會滿意的！”
“大伯，這是送給老牛的吧？那我就替老牛謝謝你啦！”
大伯的龍頭蜈蚣都是用絹紮糊的，小巧玲瓏，龍頭隻有拳頭大，龍身一節一節連起來半米多長，龍頭畫得栩栩如生，眼睛珠子都是活的，一見風就飛快地旋轉，活靈活現……
“哎呀，這太貴重啦，我承受不起呀！”
“算不了什麽，這條小蜈蚣掛牆上可作裝飾。觀賞用，要用來放飛，說一聲，我給你們紮個大的。以後你們成婚了，我紮個龍鳳呈祥送你們。”
老牛覺得今天奐的家裏人都怪怪的，大伯又說什麽成婚之類的，他更摸不著壺底了。
“奐，你搞什麽名堂？怎麽還成婚……”
“今天不許你多問，老老實實呆著，聽我指揮。”
奐，又領他到自己屋裏，迎麵一條龍頭蜈蚣，紮煞著龍須。樹著龍角，張著大嘴吐著紅舌頭，兩隻大眼睛，黑中透亮，虎視眈眈直視著進門的人。老牛一愣怔，倒吸一口涼氣：“哎呀，好威武呀！不用說，這是你的作品囉……”
“怎麽樣？你不是答應要跟我比個高低嗎？”
“不敢不敢，我那都是土耍。哪敢班門弄斧？孔聖人麵前賣三字經？”
“哪來的那麽多的調侃！不必謙恭，我來教你。”
“算啦算啦，留著你那點本事孤芳自賞吧，啊？”
牆上鏡框裏有奐和兩個姐姐的合影，兩個姐姐都很漂亮，也都比奐高出一頭，老牛誇讚不一。
“你看好啦？我給你介紹一個？”
“別瞎扯。你這妮子沒正形！”
“真的，一個是護士，一個是工藝美術師，你挑一個。大姐比我大七歲，二姐比我大五歲，大姐正在談對象，不過我不喜歡，二姐還沒有……”
“呀，你跟姐姐年齡差距這麽大？”
“算命的說我命毒，上邊讓我毒死了一個，下邊毒的無弟妹。”
奐，又拿出她的相夾，讓老牛看，老牛看了就笑，她小時候的一些照片，都是男孩子的打扮。奐說：“小時候我就跟男孩子玩，爬樹掏鳥，上城牆放風箏，藏人，跟男孩子打尜兒。扇寶。彈彈子。放爆仗，就連撒尿也學男孩子，站著尿，一尿一褲襠……有一次，爸爸的領導來家訪，進門就對我說，這孩子真漂亮，白嫩的皮膚大眼睛，長得跟女孩似的，順手就來摸我的小雞雞——知道吧，什麽是小雞雞？就是男孩子那撒尿的……哈哈哈……你說有意思不？”
老牛笑個不停。說，哎呀，你真逗！沒想到你有這麽多的故事。
奐的母親留老牛吃扁食，老牛也不推辭，就幫著包，包的扁食又好又快，母親很奇怪，老牛說，在部隊上學的。母親對老牛就有了好印象，問長問短，母親覺得老牛談吐不俗，給她留下了好印象。
在迴團的路上，奐，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他，是為了借他來頂婚的，老牛點著奐的頭，無奈地歎著氣：“唉，拿你真沒辦法。小小妮子，怎麽這麽多的心眼子？動不動我就被你繞進去了。今天我又被你涮了一迴！你這小腦袋瓜，大大的壞了的！”
奐，大眼睛珠子骨碌碌轉著，憋住笑：“說個古兒你聽，從前有個傻女婿，走丈人家，見丈人家堂屋有張梨木桌子，就說，這張桌子我知道，它本是梨木的，是那鄰居木匠打造的。這都是他媳婦教的，老丈人很高興，傻女婿聰明起來了。可誰知他見了抱孩子的內弟媳也這麽說，這個孩子我知道，他本是梨木的，是那鄰居木匠打造的……”奐，斜了一眼老牛，嘻嘻嘻地笑著，“今天，你就像那個傻女婿，懵裏懵懂的，見了丈母娘隻會說，這個東西我知道，他本是梨木的……哈哈哈……”
奐，笑聲裏帶著沙啞，卻是很動人，很性感……老牛第一次那麽認真地注視著奐，一陣心跳……
“生氣啦？不至於吧，開個玩笑嘛！”
“這種玩笑不要開！你不知道人言可畏？一旦傳出去影響很壞。你要時刻牢記，我是你哥！”
“噯！哥……”奐，甜甜地叫了一聲，又忍不住地咯咯咯笑起來。
“嚴肅點！我再不受你騙了，跟著你瞎折騰。”
“什麽話，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得了風箏還說受了騙。”
老牛看看手裏的風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