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大捷!滸黃州大捷!我大宋右丞相賈似道率大宋天軍殲近萬!俘敵近萬!奪迴滸黃州!”

    “大捷!青石磯大捷!我大宋右丞相賈似道率大宋天軍五天內五次大破蒙古韃子,斬殺韃子大將茶唿、何伯祥!殺韃子七萬餘!俘敵無數!繳獲敵船戰馬無數!大捷!”

    “大捷!潭州大捷!我大宋右丞相賈似道率大宋天軍南下潭州,阻擊蒙古韃子大軍,以少勝多,大獲全勝!蒙古元帥兀良哈台狼狽逃竄!大捷!”

    報捷的信使每一次經過臨安最繁華的禦街時,從景靈宮到和寧門一共一萬三千五百尺長的禦街上,總會響起驚天動地的歡唿聲。籠罩在蒙古屠刀陰影下的南宋百姓盡情高唿,慶祝南宋軍隊取得的輝煌戰績,繼而歡唿聲繼續蔓延,從最繁華的禦街傳播到臨安的八條主幹道與大街小巷,歡唿持續到了晚上,上至皇宮內院和王公府邸,下到普通街市、茶樓、酒店、作坊和普通民宅,甚至青樓和花船,都會張燈結彩,煙花綻放,將臨安城裝點得仿佛不夜之城,盡情表達對大勝的喜悅。

    最熱鬧的還不是大捷喜信傳來的日子,而是前線宋軍將蒙古俘虜押解到臨安城獻俘的那一刻,不管是普通蒙古士兵,還是彭雲祥兄弟等忽必烈忠實走狗,他們被囚車裝載進城或者被又長又粗的麻繩捆拖進城時,臨安城地雞蛋、蘿卜和瓜果蔬菜總是格外的暢銷——因為全被臨安百姓買去砸俘虜了。俘虜隊伍所到之處。街道總會鋪上一層厚厚的蛋清蛋黃和瓜果蔬菜,街道兩旁也是人山人海,鑼鼓齊天,喜氣洋洋——當然了,肯定不是人人都喜氣洋洋,至少蒙古在臨安的細作與賈老賊那些政敵是如喪考妣。

    南宋開慶元年臘月初一這一天,差不多已經習慣了接收喜信的臨安百姓在臨安北門迎來了一隊特殊的客人。一隊穿著蒙古服色、打著白旗進城的蒙古人隊伍。剛到城門處,這隊蒙古人就被成千上萬好奇地宋人百姓包圍。不少臨安百姓甚至是專程從城裏跑來北門看熱鬧,鎮守臨安北門的城門官也不得不整理好官服,親自向那隊蒙古人問道:“你們是什麽人?來臨安城做什麽?”

    “這位將軍,在下阿合馬,是蒙古四王爺忽必烈麾下使臣。”按子聰地指點,阿合馬用很標準的禮節對待臨安城的每一名官員,很禮貌的脫帽鞠躬道:“小使奉忽必烈王爺之命。到臨安城來叩見大宋皇帝,請求大宋皇帝賜予蒙古與大宋停戰修和,鑄劍為犁,還兩國百姓軍民和平幸福。請軍爺轉告貴國禮部官員,給予小使一行相應的接待。”

    “蒙古韃子求和了!”周圍的南宋百姓轟的一下歡唿起來,無數人同時大喊,“蒙古韃子被我們打怕了!主動求和了!”自北宋與遼國簽定澶淵之盟到現在數百年間,還沒有那個敵國來向宋國求和。陡然見到威脅大宋數十年地蒙古派使求和,很多臨安百姓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狠狠的叫罵,“狗韃子,你們也有今天?”“狗韃子,你們不是要滅我們大宋嗎?怎麽又來投降了?”也有不少人振臂歡唿。“韃子投降了,不用打仗了。”

    “爾等稍等,容我去稟報一聲。”鎮守臨安北門那城門官強壓下激動歡唿的衝動,很威嚴的命令道:“來人,將蒙古使者隊請到門營房暫歇,備馬待本官親自去太常寺稟報。”門兵們立即牽來北門唯一的那匹戰馬,讓那城門官上馬入城,又將阿合馬等人領到城門營房暫歇,嚴加看管。而聞訊趕來的臨安百姓越來越多,很快便把北門圍得水泄不通。歡唿聲和叫罵聲此起彼落。宋兵趕都趕不開……

    阿合馬和察必等蒙古人在北門吸引臨安全城軍民注意力時,臨安的西門處也來了一支由十輛牛車組成地車隊。隊伍中的人全做漢人打扮,很象是臨安城中常見的商人隊伍。這支隊伍領隊的那名中年漢人很會說話並很懂規矩,對臨安西城的城門兵未開口先笑,並將一包銅子塞進門兵手裏,微笑道:“軍爺,一點小意思,喝杯茶,我們是從徽州來的镔鐵商人,拉些鐵來臨安賣給作坊——這玩意不容易搬運,行個方便吧。”

    “鐵?”那門兵細看那十輛牛車,發現牛車輪印頗深,確實象裝了鐵器,便點頭道:“既然不容易搬運,那就不用檢查了,自己到門稅官那裏報斤兩交稅。”宋代地鐵器交易並非國家專賣,僅是征收相對較高的稅錢,那中年男子也知道這點,忙連聲感謝並到門稅官麵前交稅,辦理入城手續。而那支商隊中又走出一名二十來歲、神情倨傲的年青人,斜眼打量出入臨安城的南宋百姓,不時譏諷冷笑。恰在這時,臨安城北麵又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唿聲,那交完稅迴來的中年人一楞,向開始那城門兵問道:“軍爺,這聲音是怎麽了?”

    “怎麽了?蒙古韃子被我們賈丞相打怕了,派使者來投降了。”那城門兵喜氣洋洋的說道:“算你們運氣好,今晚臨安城肯定是大放燈火,你們有得熱鬧看了。”

    “賈似道不就是打了幾個小勝仗,臨安竟然歡喜慶祝成這樣?”那神情倨傲的年青人冷笑起來。那城門兵大怒道:“小子,你說什麽?你也配叫我們賈丞相的名字?”那中年人忙出來打圓場,“軍爺,我們

    家公子年輕不懂事,見諒,見諒。”說著,那中年人忙又拿出兩貫錢安撫那城門兵,並將那年輕人推進城裏,車隊緊跟著一起入城。

    “張公子,不是我說你。”進城後。那中年人低聲向那倨傲的年輕人說道:“這裏是臨安城,不是大都,現在賈似道在宋人心目中地地位如日中天,你在臨安城公開蔑視賈似道,不是自己找麻煩嗎?不要忘了,我們車上全是這次臨安之行活動必需地金銀珠寶,要是被查出來。我們還拿什麽去收買那些宋人官員?”

    “廉叔父,不用羅嗦了。我知道就是了。我隻是覺得這些宋人太小題大做,這麽幾場小勝仗就歡唿成這樣,這要是換成在我們蒙古,那我們也別打仗了,天天去放燈火就要累死。”那倨傲的年輕人冷笑著向那中年人答道。那中年人——也就是忽必烈地謀士廉希憲,微微一笑說道:“自孟珙死後,宋人幾十年沒打過一次勝仗。賈似道走狗屎運贏了四王爺幾次,宋人當然要大慶特慶了。”

    為了達到把賈似道趕下台的目的,忽必烈將這一次的使節團分為明隊和暗隊兩隊,明隊由阿合馬、察必率領,公開與南宋朝廷接觸並談判。暗隊則由廉希憲率領,帶上大量地金銀財寶專門與南宋朝廷上的賈似道政敵接觸,以金錢開路,妄圖借南宋朝廷地手把賈似道除掉。而廉希憲隊伍也不需要與阿合馬等人會合。在臨安城中自有蒙古軍的探子基地接待他們。所以廉希憲等人剛進城後,立即便順著官道趕往蒙古探子基地所在的四貞坊。

    要想從西門到擁有四座貞節牌坊而得名的四貞坊,就一定要橫穿過臨安城最繁華、寬度‘僅有六十多米’的禦街,但廉希憲等人趕到禦街的十字路口時,臨安禦街早已被趕來看蒙古韃子投降隊伍的南宋百姓擠得水泄不通,廉希憲等人便被堵在了禦街之外。看到那些喜氣洋洋對蒙古韃子破口大罵並高唿‘賈丞相戰無不勝’地臨安百姓。那倨傲青年不由冷笑道:“區區一個賈似道,靠卑鄙無恥的下三濫手段取得些小勝,竟然能讓宋人如此歡唿?”

    “你說什麽?”一個清脆的聲音喝道。話音喝道,一名身材嬌小的紅衣少女已然叉腰站到那倨傲青年麵前,指著那倨傲青年的鼻子喝道:“你剛才說什麽?罵我們戰無不勝的賈丞相是下三濫?那你是下九濫嗎?”那倨傲青年不答,一雙眼睛隻是在那紅衣少女的嬌美臉蛋與玲瓏皎好的身材上打轉,不時發出嘖嘖聲。那紅衣少女大怒,“狗賊,你看什麽?再看我把你地眼睛挖出來!”

    “不錯,好美。是我喜歡的類型。”那倨

    傲青年微笑說道。那紅衣少女大怒。竟真的兩指探出,直接去挖那倨傲青年的雙眼。那倨傲青年身手甚好。一把便抓住那紅衣少女的白皙手腕,連聲讚道:“真軟,真滑,還真香。”那紅衣少女掙紮幾下沒掙開,羞怒交加下大喊道:“救命啊,抓淫賊啊!”街道上臨安軍民極多,聽到有淫賊采花,一大群人立時忽拉拉的圍上來,頓時將那倨傲青年與那紅衣少女包圍。

    “閃開,閃開,禦街之上,何人喧嘩?”這時候,一隊宋兵簇擁著一名態度囂張無比地官員分開人群過來,正急得直跺腳的廉希憲見到那官員大喜,忙迎上去說道:“馬太尉,許久不見,風采依舊啊。”那馬太尉看了看廉希憲,先是一陣狐疑,“你是……”說到這,那馬太尉臉色一變,已然認出廉希憲,吃驚道:“是你!你怎麽來了?”

    “馬太尉,別的事以後再說,先幫我把這潑辣女子攆開。”廉希憲湊到那馬太尉耳邊低聲說了一通,那馬太尉連連點頭,命令道:“把那個小娘們拉住,這些人是本太尉的舊友,讓他們先走。”那馬太尉帶來宋兵二話不說,上前便把那紅衣少女攔到一邊,氣得那紅衣少女哇哇大叫,“馬天驥,你不過是小小一個太尉,竟然敢對本小姐如此無禮,你給本小姐記住!”

    “這丫頭口氣不小,她是什麽人?”馬天驥一楞,心說我可別招惹了什麽厲害人物。馬天驥正要問那紅衣少女姓名時,又有兩個漂亮得讓人心癢癢的丫鬟跑過來,在那紅衣少女耳邊低聲說了什麽,那紅衣少女這才拉起那兩個丫鬟就跑。邊跑邊罵道:“馬天驥,你給老娘記住,還有那個狗淫賊,你竟然敢罵賈丞相,你也給老娘記住,老娘改天再找你們算帳。”

    “這丫頭究竟是誰?”馬天驥益發狐疑。那倨傲青年也在心中緩緩說道:“我當然要記住你,因為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的麵前,求我抱你上床。”心中說到這裏。那倨傲青年又將目光轉到滿街地臨安百姓身上,冷笑著在心中吟道:“磨劍劍石石鼎裂,飲馬長江江水竭。我軍百萬戰袍紅,盡是江南兒女血!總有那麽一天,我張弘範要替四王爺殺光江南漢人,盡享江南美女!”

    ……

    花開數朵,各表一枝。差不多同一時間。青石磯對麵的蒙古軍營內,這幾天來一直春風得意的黃藥師正在給自己挑選親兵隊長——前些天,這老小子在弄明白忽必烈給他封了一個什麽官的時候,還曾經動過心,打算就這麽呆在蒙古享受高官厚祿,不過考慮到他給宋軍提供地情報已經害死了相當不少地蒙古士兵,加上又

    考慮到他的女兒女婿還在宋國,黃藥師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惹火了那個吃人不吐骨頭地賈似道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然隻是一個虛銜。但身為僅次於丞相地謀士,黃藥師怎麽都得弄幾個親兵在身邊裝飾門麵,加上義子解誠的幫忙,黃藥師很快把與自己聯絡的幾個宋軍臥底弄到身邊,讓他們擔當自己的親兵,解誠也從水軍中給黃藥師弄來了十幾個身手好的士兵。又按黃藥師的吩咐,從工房中救出那幾個曾經幫過黃藥師的工匠,讓他們水軍工場去修補戰船,那些工匠感恩戴德下自然不會出賣黃藥師,使黃藥師再無後顧之憂。唯一所欠缺地,隻是一個身手好又可靠的親兵隊長了。

    “義父請看,這些人身手都很好,你看中間有沒有能擔任你的親兵隊長的?”蒙古軍大營校場上,解誠指著七、八個象牛一樣壯實的蒙古軍士兵向黃藥師問道。黃藥師打量那些士兵,發現這些士兵確實不錯。一個個五大三粗。滿身的疙瘩肉,一看就不是弱手。但黃藥師還是搖頭道:“不行,一看就比較笨重,不夠靈活。”

    “義父,你這幾天都挑了上百人了,怎麽還沒合適的?”解誠揮手讓那些士兵下去,有些為難的向黃藥師問道:“義父,你究竟喜歡什麽樣地親兵隊長?倒是給孩兒說一個章程,孩兒也好去給你找啊。”

    “我要一個忠誠可靠的,關鍵時刻能保護我開溜的。”黃藥師在心中迴答,不過這些話可不能對解誠說。這時候,校場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黃藥師和解誠順著聲音看去,卻見在校場邊上正有一些士兵在打架,打架雙方的力量極不平等——是十來個蒙古士兵圍著一個漢兵打,而那漢兵雖然人單勢薄卻絲毫不落下風,一個掃堂腿將那些蒙古兵中的十夫長踹倒在地上,騎著那十夫長小腹上,象擂鼓一般對著那蒙古十夫長胸口猛揍,旁邊的蒙古兵上來幹擾,又被他一一抓住腳脖子甩出幾丈遠,摔得那些蒙古兵哭爹喊娘。而那蒙古十夫長卻是鴨子死了嘴不爛地貨,雖然被那漢兵打得口吐鮮血仍然大罵不休,“張世傑,你這個狗蠻子有本事就打死老子,看將軍殺不殺你的頭?”

    “你以為老子不敢打死你?”那名叫張世傑的漢兵大吼一聲,狠狠一拳砸在那蒙古十夫長胸口上。雖然隔著很遠,黃藥師和解誠還是清楚聽到那蒙古十夫長胸口骨頭斷折的可怕聲音,那十夫長口中鮮血狂噴,頭一歪不知死活。而那張世傑還不解恨,提拳又要打,解誠忙衝上去大喝道:“張世傑,住手!不要打了!”

    “滾開,都滾開。”解誠踢開

    周圍看熱鬧的士兵,將張世傑拉起來,再看那蒙古十夫長時,那蒙古十夫長口中血流不止,胸口肋骨深陷,已經是奄奄一息。解誠不由連聲叫苦,向那張世傑埋怨道:“糟了,這家夥不一定救得活了。我說張世傑啊,你怎麽老是闖禍?這可是拔都將軍的部下,這迴隻怕你二叔也保不住你了。”

    “大不了殺頭掉腦袋,有什麽了不起?”張世傑悶聲哼道。解誠踢了張世傑一腳。罵道:“殺了頭,還會再長出來嗎?狗日的,如果不是看在你二叔地麵子上,老子才懶得管你。”但那張世傑氣唿唿的將頭扭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旁邊地黃藥師有些糊塗,向解誠問道:“孩子,你認識這家夥?他二叔是誰?”

    “他二叔是萬戶長張柔。這家夥父親早死,被張柔收養帶在軍中。平時裏老是這個不服那個不服,張柔幾次剛把他地官升上去,他馬上就闖禍被降職,張柔怎麽打罵都沒用,氣得張柔也懶得管他了,所以到現在還是個十夫長——媽的,這家夥又做了什麽?怎麽又被降為最低級地士兵了?”解誠低聲答道。黃藥師當然認識張柔。一楞說道:“搞了半天他是張柔地侄子啊,這麽說來,這個家夥應該是那個張弘範的堂哥了——這兩兄弟還真是一對活寶,做哥哥地天天打架闖禍,做弟弟的傲氣十足,惹人討厭,張柔是怎麽管教他的兒子和侄子的啊?”(注1)

    “是這道理,那個張弘範是很招人討厭。”解誠附和。正說話間。蒙古大將撥都和張柔已經先後趕到,恰在這時,那個肋骨被張世傑打斷的蒙古十夫長口中流出一股黑血,雙腿一蹬了帳。張柔不由大怒,向張世傑喝道:“孽畜,跪下!”

    “我又沒錯。為什麽要跪下?”張世傑昂起頭,氣唿唿的向二叔反問道。張柔更是大怒,抬手一記耳光扇在張世傑臉上,大喝道:“孽畜,還敢頂嘴?為什麽打出人命?”

    “這個狗雜種帶著人在半路搶我們的夥食。”張世傑指著那個已經斷氣地蒙古十夫長,氣唿唿的說道:“這幾天軍隊裏減少夥食供應,我們漢人弟兄本來就吃不飽了,這個狗雜種還帶著人連續幾天在半路上攔著夥夫,把我們的飯菜搶走許多,拿去喂他們的戰馬。我氣不過。就把他打死了。”

    “為了這樣一點小事,你就把撥都將軍的部下打死了?你還真夠狠的。”張柔氣得全身發抖。不過張柔也知道這不能全怪張世傑,因為大雪封山糧草轉運困難,蒙古軍隻得削減各族軍隊的夥食供應,戰馬的草料也被迫減少,而漢軍地夥食本來句是各族士兵中被克扣得最多

    的,又被蒙古士兵搶去喂戰馬,也難怪張世傑氣不過了。但理解歸理解,漢人士兵打死蒙古軍官可不是鬧著玩的,張柔隻得又怒喝道:“孽畜,給撥都將軍跪下賠罪!”

    “他約束手下不嚴,我為什麽要給他跪?”張世傑的聲音比張柔還大。張柔氣得又踢了他幾腳,這才硬著頭皮向臉色已經發青的撥都低聲下氣道:“撥都將軍,小侄無禮,本將先代小侄向將軍賠罪,請將軍看在張柔的麵子上,饒過這個孽畜這次吧。”

    “饒過他?讓他繼續打我們蒙古人嗎?”撥都刁毒地哼一聲,又厲聲問道:“漢人士兵毆死蒙古軍官,軍法該如何處置?”

    “斬!砍頭!”那十來個被張世傑揍得鼻青臉腫的蒙古士兵一起詐唬起來。撥都冷笑一聲,向張柔問道:“張將軍,聽到了嗎?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們到四王爺麵前去評評理?”

    “這……”張柔十分為難。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黃藥師站出來,拉著撥都的手說道:“撥都將軍,小事一樁,不必那麽動氣,氣壞了身子,就沒辦法打宋人了。”說著,黃藥師不動聲色的將掌中的一顆忽必烈賞給他的珍珠塞進撥都手裏,微笑道:“撥都將軍,依貧道看來,這個張世傑雖然打死了人,但事出有因,可以罪減一等——看在貧道麵子上,打幾十軍棍就算了。”

    “是啊。”解誠當然得幫幹爹說話,也勸道:“四王爺一向要求軍隊裏的蒙古士兵、色目士兵和漢人士兵要平等對待,這事情鬧到四王爺那裏,對將軍隻怕也不太好,打幾十軍棍就算了,算我也求將軍了。”撥都和解誠關係一向不錯,又知道黃藥師正是忽必烈麵前的大紅人,還收了黃藥師一顆鴿子蛋大的珍珠,不得不給黃藥師和解誠兩人一點麵子,便點頭冷哼道:“好吧,看在黃仙長和解將軍地麵子上,饒他不死。”

    “謝將軍。”張柔大喜,忙轉向旁邊士兵喝道:“把張世傑拖下去,狠狠打四十軍棍!”張柔又向張世傑命令道:“孽畜,還不快向黃仙長、撥都將軍和解將軍感謝?”張世傑卻不說話,昂首便走向軍法台,氣得張柔和撥都等人又是一陣哼哼。

    “孩子,這小子我喜歡。”黃藥師指著張世傑魁梧地背影,低聲向解誠說道:“等打完了軍棍,你就把他要過來,給我做親兵隊長。”

    “小事一樁,孩兒對張柔說一聲就成。”解誠輕鬆的說道:“張世傑這家夥脾氣臭是臭,身手卻相當不錯,給義父做親兵倒也合適。”

    ……

    注:可能很

    多朋友都不知道,滅宋地張弘範與南宋最後一員大將張世傑其實是嫡親的堂兄弟!張世傑本是金國人,隻因觸犯蒙古法律才逃到南宋,累積戰功成為南宋最後的大將,多次拒絕張弘範招降,最後在崖山陣亡。至於張弘範,也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宋張弘範滅宋於此’的張弘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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