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誠奉上純潔之心,白色羽翼無一例外沾染黑汙。黑藍相間的魂靈生生不息,悄然攜帶無盡生靈氣息。

    ——尉遲金蘭的冷眼

    我猛地推開人群跟隨他遠去的方向跑去,為了使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便拚命大喊道——

    “尉遲金蘭!尉遲金蘭!”

    寒夜裏,隻有風盤旋而行,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人……

    為什麽他的手中提著一把大刀,手不停地流血,那些家夥究竟是誰?

    黑巷陰森又長,我逐漸放慢腳步四處張望——跑哪兒去了?這條巷子蜿蜒著許多不同方向的分支,上哪兒找去啊!

    一個人匆匆跑出來,我轉眼望去快手拉住他,那個人驚恐萬般試圖甩開我的手不停大叫。

    “放開我,放開!你要幹什麽?”

    “哪裏有人打架嗎?”

    “打架?打架……哦!不得了,不得了啦,那邊,那邊——幾個人手裏把持這麽長的大刀,嚇死人了!”

    “在哪裏?請你告訴我,在哪裏呀?”

    我十萬火急追問道,那個人朝身後匆匆一指,趁我迴頭檔兒快速跑掉了。啊,等一下……不管他了,我得趕緊跑到那裏,千萬別出什麽事啊,尉遲金蘭!心裏無數遍念叨平安、平安、平安,恨不得立刻長出翅膀飛到他麵前!

    拐過一堵舊黃矮牆,一道耀眼光芒劃過我的眼睛,一個人扶著自己的左臂,鮮紅血液被重力牽引直往下落,尉遲金蘭翹起一絲殘酷冷笑,滿意看著受傷的人後退幾步,身體抵住牆垣不住痛苦呻吟著。提著浸血的鋼刀緩緩逼近受傷者,他低沉的聲音聽起來令人難忘。

    “叫什麽?才剛開始,這種底骨怎麽入幫的?讓我練練你的體質,免得別人說三道四!”

    說完,他持刀指向背倚牆麵的人,順勢用刀麵抵住那個人的臉。

    那麽鋒利的刀口,萬一不小心失手後果不堪設想,我按緊胸口小心翼翼喘氣並說話了。

    “尉遲金蘭……放,放手。”

    轉迴頭,尉遲金蘭的目光陰鷙狠厲,眼皮不由得微微張大。正當我壯膽一步步走過去時,他忽然喝住我——

    “迴去!”

    “不!”

    我倔強迴應道,快步走到他身邊,心髒已經高頻率跳動起來。他呆住了,望著我一言不發隻是抿緊了嘴。目光一觸及他垂在身側的左手,我顫抖著聲音詢問道。

    “啊~~你的手受傷了,快去醫院!”

    他移過目光盯住自己流血的左手,模樣好似一尊毫無生氣的玩偶,若無其事杵在原地靜靜看著,時間對他來說若有似無。我驚慌失措盯著那隻流血不停的手,難道知覺已經麻木了嗎?

    他忽地轉過臉望向我,命令似告誡道。

    “快離開這裏,聽見沒有?”

    “不,不,我不要離開!你的手一直在流血,我得送你上醫院才行!對了,你怎麽在這裏?手是怎麽受傷的?是不是很痛?還有感覺嗎?”

    啊~~我是不是問了太多問題,他沉悶的目光對準我,若有所思卻又惘然若失,扭過頭,他手裏的刀麵一直貼住那人的臉,刀一定冰冷冰冷吧,就像他的心一樣,寒至穀地。

    不知從哪兒湧出的勇氣,我緩緩拉住他的手臂輕聲哀求道。

    “放手好嗎?這樣會傷到他的脖子啊!”

    “有什麽關係,萬一真碰到那根大動脈,血如泉湧吧,哼。”

    他半玩笑半當真道,我不安地緊緊拉住他的手試圖阻止不該發生的一切,靠在牆麵苟延殘喘的人嘴裏發著驚悚的哀號,兩眼藏不住恐懼。

    忽然,尉遲金蘭凝神聆聽著什麽,我茫然地隻能靠眼睛鎖住他的身影,他再次低沉命令道,口氣不容置疑。

    “走,聽見沒有!”

    “為什麽?難道我阻止你有錯嗎?好,要走一起走!”

    我鐵下心強到底,他驚訝地睜大眼,深思熟慮的目光揪住我毫不懈怠,唿出一口氣好似宣布最後的審判。

    “能走……我早就走了,你隻會拖累我嗎?”

    來不及斟酌他的話,幾個人影接二連三出現在我們眼前,我吃驚地盯住逐漸增多的人,其中便是前不久被尉遲金蘭放倒的耳洞男。

    好多人啊,一見我們,耳洞男歪頭斜視一眼,看見尉遲金蘭,他目露兇光恨不得將人撕碎,瞟到我,眼神不太對勁甚至不懷好意,瞟到牆角處的人,他晃了下腦袋下了個無聲的命令,一個穿黑夾克的人正要走過去,尉遲金蘭的刀尖立刻瞄準他,冷笑著威脅道。

    “別過來,否則下一個噴血的就是你!”

    黑夾克愣住了,猶豫不決望住他,比出鄙視的食指點了點。啪啪啪,幾道巴掌聲幹脆利落傳入耳內,耳洞男放聲狂笑,止住笑,他兇狠地盯住尉遲金蘭舉在半空中的長刀,雙手環胸昂高下巴像隻驕傲的公雞。

    “戰神永遠在你這邊嗎?錯錯錯,噢,不過你確實厲害,這點不得不承認……況且,對付我們這些人不過小菜一碟,是吧,尉遲?那今天就試試看你能不能扳倒這裏所有的人!”

    什麽?以一對百,這簡直是世界上一樁最不公平的交易了~~想到這,我不禁斥責那家夥的不公正。

    “有本事一對一啊,擔心再倒一次是嗎?哈,你這隻膽小怕事的臭狗熊!”

    我得意洋洋抹下鼻子,正想衝尉遲金蘭笑著炫耀我們已經略占上風,可是尉遲金蘭冷颼颼的目光盯住我,好似我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我,我耍耍嘴皮子還不行麽?真是的,幹嗎這樣看待我。

    耳洞男無畏地大剌剌看著我,翻翻白眼取笑道。

    “這位mm,請問尊姓大名啊?”

    咦,突然之間怎麽這麽客氣?我對他可謂厭惡至極,隻是現下該如何迴答才能充分表達自己的深惡痛絕呢?

    我剛要開口,另一道聲音率先代替我不屑道。

    “你有什麽資格知道,在我眼裏,你連狗也不如,爬那麽高……不怕摔得粉碎嗎?”

    “哈哈,被你這麽一說,想想還確實有些好笑,是啊,我好憧憬你的位置,好憧憬,好憧憬……那麽高,那麽結實,那麽迷人,可你偏偏腦子進水拋下所有不管,而我即使拚足了勁也隻能當你完全退出才能接任。世事弄人,有人耗盡全部精力,有人卻讓一切付諸東流,不可惜嗎?一點點留戀都沒有嗎?甚至不惜毆打自己的兄弟,尉遲你究竟在想什麽?哦,我知道了,是旁邊這個丫頭惹的吧,沾上情字,你完了,尉遲,哈哈哈!”

    尉遲金蘭閉緊嘴唇一聲不吭,眼睛盯住手上的長刀,視線卻漸漸迷離。

    耳洞男蔑視地瞟了他一眼,隨即又喋喋不休道出前不久的事情。

    “閔杉,就連踢閔杉的時候也想著她,嗯?哈,你死定了,我一定要看見你被情愛折磨至死的最後一刻!”

    這個家夥說什麽呢?盡管他句句沒好話,可是說的也不假嘛,我半忐忑半歡喜胡思亂想。

    當最後一顆星星被烏雲遮住時,光線似乎暗了不少,寒氣一點一點逼近人的身體直到形成壓力。

    尉遲金蘭移過目光望向我,些許時刻淡淡開口道。

    “讓她走,任何恩怨找我,沒她的事。”

    “不,我要留下來!”

    “閉嘴!”

    他狠狠打斷我的話,目光不似以前的溫柔蕩漾反而陰冷複雜,與對待耳洞男及周圍的人毫無區別。

    怎麽會這樣?他怎麽能用這種眼神看待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撕破臉皮導致冷酷無情吧!麵對困境,兩人應該更加緊密團結,而不是相互攻擊對方的弱點,可是我真的有些無法容忍此般冷遇……

    “她根本沒打算走,你何必勉強呢。既然這樣,讓她陪你度過最後一程也不錯嘛,哈哈哈哈!”

    耳洞男大笑著將一襲嚴肅話語改成漫不經心的天方夜譚,我可氣地轉過頭反駁道。

    “最後一程?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如果那段話錄下來,你至少得坐半年牢房!以為讓一個人在世上消失是那麽輕而易舉的事情嗎?別妄想了!奉勸你以後說話注意點,至少想一分鍾再作決定吧!”

    義正嚴詞教訓完畢,分明看見耳洞男嘴邊翹起一絲詭異笑容,可是耳邊忽然響起一陣冷冰冰的聲音幾乎凍傷了心。

    “那你消失吧。”

    我不可置信扭頭望向說話者,尉遲金蘭直視的目光逐漸凝聚、穩定、結冰……耳洞男不由得笑出聲,拍拍手掌左右踱步準備看笑話。

    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唿吸加速,他盯著我的眼睛、神情,說話聲就像北極一塊千年也無法融化的冰塊。

    “知不知道自己很煩,以為我真的愛上你了?少做夢了!我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喜歡過你,連一點點好感都稱不上,或許你還不知道,我一向對愛情這種東西……發自心底的厭惡!”

    我征在原地,喉嚨管的聲音像撲克被堵在發牌器裏發不出來,愣了一會兒,幸好腦袋比較清醒,我知道現在必須利用智商戰勝情商,不能意氣用事,那樣隻會導致事情愈加糟糕。

    他絕對是說假話!如果我連自己男朋友的真心假意都分辨不清,就算失去也是對我自己不用心的懲罰!為了保護我,對,一直以來他都在努力保護我,我怎麽可以拒絕他的幫助,中敵人的計呢!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後來還是和好如初,這次一定沒問題的。

    想到這,我又充滿了信心,為了安下心來刻意壓低聲音,環顧四周輕輕說道。

    “你希望我離開所以說反話攆我走,是吧?沒關係沒關係,我聽你的,立刻就走,可是我走了,你一個人……”

    “走不走隨你便。百水晶,你還真是單純……不,怎麽說呢,應該是蠢,蠢到骨子裏!你或走或留與我無關,隻是記住,以後最好別讓我看到你,像你這種不起眼沒特色的大眾長相真是乏味!”

    他有點認真,不,是非常正經地警告我,我驚訝地望住他,腦袋裏仔仔細細琢磨他的話,是不是有點過分?再怎麽樣也不能點人穴道說人是非啊,我不起眼?沒特色?大眾口味?啊~~~~~呀!

    稍稍有些生氣的我站在麵前瞪住他,他卻不可一世地笑笑,幾秒後,忽然伸出那隻仍在淌血的左手,騰出食指用力戳戳我的額頭。

    “有點自知之明好嗎?拜托,為了淨化我的眼睛,請你這種醜小鴨盡量少出現,嗯?迴去多學學怎麽做女人吧,哈哈,我差點忘了,你隻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丫頭,不好意思,剛剛對你要求過高,現在覺得你——甚至比不上曾經和我一起的女人的……腳指頭!”

    說完,他嘴角兩頭翹起的笑容清晰映在我眼中,一滴血滑下我的鼻梁,我沒有及時用手擦掉,盯著他微微發怔,比不上……比不上……

    咦,現在是我自己在說話嗎?聲音細弱得好似沒吸血的小蚊子。

    “我,我知道論不上好看,也知道你的女性朋友太多,可是……我隻要知道自己一定是最愛你的那一個。既然我們隻是逢場作戲在這裏演演戲作作秀,你何必說出那麽多打擊人的呢?過不了多久我們又會重歸於好,現在為什麽不集中精力想想辦法如何對付那些家夥呢?相互攻擊真的一無是處,你的手還在流血,讓我替你簡單包紮好嗎?”

    他飄忽的目光從遠方迅速收迴,像是觸碰利刺似的飛快縮迴手,我的雙手僵在半空環抱的隻有空氣,他抽起手上的長刀橫向畫了半圈弧形指向周圍十幾人。

    “你給我睜大眼看清楚,他們才是我的兄弟!女人,你算個什麽東西,背信棄義、愛慕虛榮、忘恩負義!我就算瞎眼,也決不把愛情當拐杖拄一輩子!喏喏喏,小女孩,別輕易闖入大哥哥們的世界,這其中可是有你不知的深淵陷阱,知趣的話,最好在家當個乖乖女,過著風平浪靜無憂無慮的生活。”

    明明是喉嚨,可是總感覺胸口堵住一團厚重的氣體,我緊緊攥住拳頭捏住衣角,生怕意氣用事產生不良後果,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隻要等事情處理完,帶他離開這些恐怖的包圍圈,我就能衝他發泄不滿,再忍忍,再忍忍……

    這時候,一語不發的耳洞男忽然走過來,大膽地搭住尉遲金蘭的肩膀。幹嗎,想打架嗎?好象不是,他的表情緩和不少,說話語氣明顯不同從前。

    “你要迴來嗎?尉遲。”

    聞言,尉遲金蘭轉過眼乜斜一眼他的手,藐視神情蔓延整張臉,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向前邁步移到一旁,耳洞男的手毫無防備掉下來。

    轉過臉,尉遲金蘭同樣冰寒的眼睛對準了他毫不客氣。

    “如果是,怎樣?”

    這……

    是不是表示他準備迴到過去那些紙醉金迷的生活?不,不可以!

    可是尉遲金蘭反問的語調和至高無上的眼神怎麽看都不協調,今天怎麽了,說話總是令人氣急敗壞,真擔心再聽下去——心會麻痹。

    耳洞男未說話,之前嘲諷的譏笑掛在臉上僵硬著,久久不迴答尉遲金蘭半真半假的提問,深深陷入思考中。

    “我,我會迴家……可是我要帶你一起走,決不丟下你。”站在一旁的我插入小聲的堅定決心,試著提了幾次嘴角,抓抓頭發勉力自己安靜下來,可是心不聽話,跳動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速,以至說話聲音都在顫抖。

    他眼中所有零度以下的溫度突然圍在我臉上,我趕忙衝他敞開笑吟吟的嘴角,拉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晃幾下。

    “我們一同迴去吧,首先包紮你的傷口……”

    走吧,走吧,跟我一同離開這裏,趁情緒較穩定時,倘若我的心還惦念著你,倘若我是你的唯一……

    才剛拉起他的手,他的身體依然佇立原地一動不動,很快地他甩開了我的手,抬起左手舔了舔掌心裏猩紅的血液,意味深長盯著我,寒光似箭。

    “要走你自己走,就算走,我也不會選擇和你一起走,因為是個錯誤的想法,我喜歡誰,愛護誰,和誰在一起,聽好,你沒有任何權利幹涉。”

    “別扯胡話了,你又開始……”

    我連忙阻止他冒出傷人的話,即使是假的,也不能弄假成真啊。他懶得聽我說,閉上嘴靜靜地掏出手機望了一眼屏幕,我不得不止住,呆在一旁聽他接電話。

    不僅我,周圍的人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大大小小的眼睛盯住接電話的人,幾雙等待看後續熱鬧的家夥偷瞄了我幾眼。

    開口,卻不是對我說話,尉遲金蘭親昵的聲音隻是對著手機,好似現在無論什麽都能比我更加引起他的注意。他說話前望了我一眼,隨即移走目光,頃刻間眼裏含滿笑容對手機說道。

    “嗬,好煩啊……老是被一隻蟲粘著無法趕往你那兒,嗯,和兄弟們在一起……和他們說幾句就離開,你要聽?嗯……我想你。”

    他敞開美麗的笑容,溫柔的甜蜜就算萬顆巧克力也比不上此刻的鐵骨柔情,甚至就在掛機前,看著我的眼睛輕啄手機的樣子虔誠端莊。

    “那好,親你了,聽好……”

    睜大雙眼有些目瞪口呆的我迴想起,從前這些明明是自己的獨有權,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了。

    他饒有興致親吻著手機裏的‘親密愛人’,最後一句好似真的撞到了我的心髒某處——

    “我愛你,一如既往。”

    原來愛人不是我,嘿嘿,好笑了……

    他輕輕按下掛機,我哆嗦著嘴唇盡力不要讓自己太激動。

    “都是假的吧,都是假的!為了,為了……”

    我趕忙低頭咬住自己的手,迅速抬起頭鼓起勇氣繼續說完。

    “為了我,一切都是為了我吧,逢場作戲我懂啊,既然你這樣愛我,我替你死又沒什麽!”“哈,原來世上真有徇情這種傻瓜呢!想想看,你願意替我死,我該慶幸還是感激呢?可惜都不是……願意死,那好,你來吧,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喏,刀在這兒,我來還是你自行了斷,選最快的方式,我來,嗯?”

    他的刀一眨眼工夫已經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猛地驚呆住,一顆一顆滾燙的淚再也藏不住,它們爭先恐後湧出眼眶迅降落到這個世界。

    可是眼淚沒有感動任何一個人,甚至是他,沒有人相信眼淚擁有魔力。

    近在咫尺的長刀每一寸角落每一個細節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縮了縮鼻子,淚水依然落個不停。周圍的人頓時屏住唿吸瞪大眼珠愣愣觀看,仿佛世界快要滅亡。

    不,是我的世界幾欲滅亡。所有的一切,似乎正在一絲一絲消失怠盡,因為黑夜的緣故嗎?

    右手指住自己的心髒,左手指著被刀抵住的脖子,我微笑著望向他的眼睛肯定道。

    “好,我心甘情願為你死,你會親自用它劃過去嗎?”

    他一動不動,冰冷的刀鋒依然挨著我裸露空中的細頸,懸起嘴角一處的不深的半弧,殘美的笑顏宛如沉落的夕陽,美不勝收。

    “為什麽我得迴答你?你我之間,本來就……什麽都沒有。”

    不是我們,而是你我……連稱唿也改變得那麽快,哈。

    愛情很重要,嫉妒很重要,恨依然能令人感覺到愛,而被人忽視,或許很沉重很致命,即使恨,還是有感覺的,沒有感覺,沒有感覺了……怎麽辦。

    “你願意為我死,好啊……”

    他接著說道,刀口一點一點迫近我的肌膚,陌生地樣子像是從未見過,也許這才是他最真實的一麵,一直隱藏的黑暗麵在這個傷痛一觸即發的夜晚,終於發出了無比威懾的巨力。

    為情、為愛,為恨……

    可是,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黑夜裏彌漫著潤濕的淚水氣息,心髒負上千斤石塊瀕臨匱乏,時間再長一秒,心痛便會延長更久,好端端的,為什麽成了這樣?

    緊緊按住隱隱作痛的胸口黯然傷神,下一秒,我猛然推開鋒利的刀口,就連劃過手指的痛楚也渾然不覺,仰起淚水肆意的臉,悲傷地不能自已大喊道——

    “突然間我改變了主意,我不想為你死了!命是我自己的,誰也無法奪走!對,你我本來就沒什麽,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最好永遠也別見到!你又傷害了我,我恨你,嗚嗚嗚,我恨你!”

    旋過身,雙眼已被模糊地辨不清方向,義無返顧離開這裏,離開這個人。

    為什麽連吼出最後一句話,他依然無動於衷,嘴角那彎蜿蜒譏諷長久殘存。

    我笨,我醜,我傻?嗬,是你吧,你才是笨蛋、醜八怪、超級大傻瓜!就算長相不是我的長處,可我還有其它優點,而且不少不少!至少我對感情忠誠,自始至終心身如一。可是你呢,那麽多女人,那麽多想你,那麽多愛你,我看天底下最渾最花心最可惡的臭小子就是你!

    喜歡誰就和誰好去吧,讓她傻到被愛衝昏頭還是心甘情願衝到你刀下充當替死鬼去吧!

    原來你和我,隻是玩玩而已。

    ……

    不相信,我不相信啊,無論你說出多少傷人的話,我依然不畏懼,愛你就該相信你,我是多麽相信你啊,可是為什麽最終你還是拋棄我?

    分手不會是真的!可是,真的分手了……

    手機靜靜呆在口袋裏,全世界的人都失戀了,惟獨我最傷心。

    尉遲金蘭這個名字從此便在腦袋裏剔除嗎?一點擁有把握的機會都沒有?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是真的喔……

    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是,充其量陌生人而已。陌生人,最愛最愛的陌生人。

    永遠不見麵,永遠的永遠……都不見。心好痛啊,可還是想見,想見……

    不知跑了多少條街,不知淚水衝刷過多少遍臉龐,不知和他的距離漸漸拉得有多遠,隻是這一次,似乎真的沒有希望了。

    汽車正在發出警告的喇叭聲嗎?吵什麽,不知道失戀的人最大嘛!現在應該是車給人讓路,而不是來反的!怕,有什麽好怕,最好試試誰更厲害!

    不管,用力抹了一把淚水,自己依然占據馬路右邊徑自走著,繞路行駛的汽車司機經過身旁無一例外罵罵咧咧。

    “瘋子,走什麽馬路中間啊!想死也別死我車輪下!”

    “你瞎眼了,不識路嗎?小心一車子撞死你!”

    “臭丫頭快點走人行道,腦子有問題!”

    罵吧罵吧,無論你們說什麽,我都統統不理!你們才是瘋子!今天本人想走哪兒就走哪兒,看不順眼的直接軋下去吧!

    我惡狠狠轉頭盯住一個跟在身旁罵不停的司機,直到後麵的車輛連續鳴起喇叭,他才停止無休止的謾罵開車從我身旁駛過,一道嗆鼻的尾氣令我不住咳嗽了幾聲。

    反正今天姐姐心情好,願意當你們的出氣筒,誰不順心不高興願意埋汰的盡管衝我來吧,今天可是難得一天,隻有聽見你們的罵聲,我才能明白自己尚且活在這世上,不是一具行屍走肉!

    耷拉著腦袋,想起難受的事我不由得沮喪至極。

    “走邊上啊,這裏不是你該走的地方!”

    又是一個羅嗦的家夥,聽著聽著,漸漸感覺聽力有些麻木。

    嘭地一下感到膝蓋的疼痛,我竟然與一輛車尾撞著了,看著銀色的金屬外殼,有種奇異感……

    愣愣盯著車尾,耳邊仿佛聽見司機下車趕過來的腳步聲,哈,又要開始訓斥了吧?

    “剛剛就讓你走邊上,你這人怎麽不聽啊?幸好現在是紅燈沒什麽車,萬一撞到怎麽辦……”

    你在說什麽?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反正不管你說什麽,我是絕對不會聽進去的,羅嗦!

    眼角餘光注意到後車門徐徐打開,原來還有人,大概準備合力一起責怪我的冒失與任性吧。

    “百……水晶?”

    清脆熟悉的詢問,就像清晨第一滴露水純淨透明。

    我驀地抬起頭,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與黑夜渾然一色,我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唇,眼前人的驚訝不亞於我,忽而走近推了一把我的額頭開心笑道。

    “哈,真是你這丫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瞥見我不笑的臉,他忽而止住笑,打量的目光溫暖親切。

    “該死的,你怎麽不笑啊?是不是把我忘了,我是湛曦,湛曦啊!”

    他又推了一把我的額頭,抓了抓頭皮頗為惱火,腦袋歪斜時我看見紅燈還剩五秒就滅了,抬起手指不知為何隻想提醒他時間快到了。

    “綠燈了。”

    “哎,管它紅燈綠燈的,你這丫頭怎麽了,呃……哭過?”

    他愣住了,仔細盯住我的臉,烏黑的瞳孔好深邃啊。聽見身後的喇叭聲,他轉過頭瞧了瞧交通信號燈,準備將我拉上車,司機配合地利索打開車門。

    “啊,先不說這個,坐上去!”

    “不,我不要!”

    我急忙縮迴手,後退幾步跑掉了。沒跑多遠立即被抓住,他將我拉上人行道緊緊固定我的手臂,勞斯萊斯從身旁緩緩開過,他擺了擺手,司機點點頭開著車子離開了。

    轉過臉意味深長看著我的臉,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跑什麽,又不會把你吃掉!臉上的淚痕怎麽迴事,誰惹哭你的?我走的時候你不來送我,剛迴來你就這樣迎接我,好樣的,百水晶你究竟什麽意思啊?”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眼瞼獨自沉默。

    時光穿梭在青春的歲月中,傷感,疼痛,還有致命的迷戀……

    “三個紫色眼影……以及兩個朱紅色化妝盒,換你的淚水,可以嗎?”

    他鬆了鬆口,嚴肅的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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