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跳躍著保持頻率。心情,平穩的不再飛躍。而你,卻是我改變一切的初衷。

    ——尉遲金蘭的改變

    呆愣在原地半晌無語,直到湛曦的身影消失不見,我這才發覺自己的雙腳有些麻木,不是因為站太久,而是內心散發的漠然感由上至下逐漸擴散。

    難道我真的錯了,誤會了他?從頭徹底,錯的一塌糊塗,無法迴頭。

    如果不是他,不是他……那是誰,那個人是誰?

    或許我隻是一味將他當成自己無處鳴冤的替罪羊,顏童玟一句未經查實的話語,我竟然如獲至寶,假如沒有相信她的話,那個笑起來比奶油還要香甜的家夥現在一定站在我的身邊,不安分地扯我的頭發,嬉笑著……

    可是這一切,被我要命的好奇和作祟的心理破壞了。倘若那一切真是他幹的,我或許能找到將他捶成麵餅的理由。

    可是,不是他,不是他……

    之前那麽敵視他,他卻一如既往地生活,堅強地生活,那顆堅強的心一定被我傷的千瘡百孔……

    過分,太過分了……

    我,我到底在做什麽,做什麽……

    拉長的影子濕潤了,以及剛剛不經意看見,或者刻意躲避不願去看的,轉身離去投落在地麵的背影暗淡光影,那麽淺,那麽淺,淺得讓人不忍看見他睫毛上的細小水珠。

    原來男生戴的麵具再嚴實,也有脆弱的失神……

    迴到外婆家,呆滯成某片森林某根木頭的我,將自己沉重的身體和疲憊的心扔進溫暖鬆軟的床上,頭腦空空,塞不進東西也想不出事情,如同蔚藍的天空百無聊賴地來迴漂浮幾朵白雲,行跡若隱若現。

    蔚藍,蔚藍的,蔚藍的天空,百無聊賴,百無聊賴地來迴……漂浮……

    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將正在大腦轉盤裏玩拚字遊戲的我拉迴注意力,我順著鈴聲方向望去,停頓數秒,快速掀開被子離開被窩,不顧地板的冰寒刺骨,撲哧撲哧踩上去撲向書包。

    啊,唿吸唿吸,唿……唿……吸……吸……

    不不不,穩住唿吸,穩住……

    三、二、一……

    “喂!你好!”

    “嗬嗬,你好。”

    緊握的手機差點滑落,就算滑落摔在地上也沒關係,因為對方是尉遲金蘭,盼望已久的尉遲金蘭。可是,手機不要壞掉,任何破壞的因素都不允許此刻發生。

    他的嗬氣聲聽起來很清晰。外麵很冷嗎?現在已經入冬了,要多穿點衣服啊。

    “很冷嗎?”

    “你是指我還是天氣?”“啊,你的手還會冷嗎?”

    “老樣子,不會熱起來的。”

    “怎麽會這樣呢?戴手套啊,這樣才會溫暖些吧。”

    哎呀,我怎麽沒想到尉遲金蘭的手一直很冰冷,禮物應該送他一雙手套,不過星星也不錯吧,一眼就能明白我的心意,不改了,就送星星。

    “沒關係,習慣就好了。還沒睡覺嗎,是不是在等我的電話?”

    “哈,哈,哈,怎麽,怎麽不可能不是不等,怎麽可能是等,怎麽怎麽……哎,你等等,我先理清自己的頭緒~~~”

    “嗬嗬嗬,每次都能將你的思緒攪亂,我是不是很厲害?”

    “嗯……旁邊沒有人偷聽吧?”

    “沒有,怎麽了?”

    “啊?我不太相信,怎麽老感覺有人偷聽~~~喂,旁邊有人嗎?喂,喂,旁邊有沒有人哪?你們最好給我閃開!我可是比孫悟空他媽還厲害的角色,不是一般的女流之輩,喂,喂!”

    我抱著手機徑自一通胡言亂語,任憑唾沫星子漫天飛舞,引得手機另一頭悠然播放尉遲金蘭的愉快笑聲。

    如果能夠看見他的笑,如果能夠看見,該多好……

    相形之下,另一個人的笑聲卻被我無情地剝奪,剝奪……

    我真是一個壞女人,壞女人……

    停下謾罵,我沉默地盯著地麵發呆,思想沉浸在那雙沾著細小淚珠的長睫毛。

    “怎麽了?你還好嗎?百水晶?”

    “哦,哦……”

    我實在笑不出聲,用手背飛快拭去臉上的淚水,心情瞬間down到穀地。

    百水晶,叫你平日作惡多端,現在該開心的時候開心不起來,不該難受的時候掉光你的眼淚,這才叫報應!

    “你……不開心嗎?”

    尉遲金蘭擔憂的聲音從話筒裏麵傳過來,打擾正在開小差的我。

    騰出手抓起桌上的鏡子,看著裏麵那個鼻頭眼睛紅紅的女生,心底不由得歎息。

    “尉遲金蘭,你遇過誤會的事情嗎?誤會,誤會的誤,誤會的會,嗯?”

    “怎麽了?”

    “誤會別人或者被人誤會,無論哪一種,滋味不太好吧。”

    “嗯。”

    哦,重大發現呢,沒想到我的庸人自擾竟然挖掘到一枚大地雷!他的誤會是什麽?我想知道,迫切地想知道!

    “你也有過?是什麽,能告訴我嗎?”

    “呃……”

    “別呃啊咿啦,快說快說吧,我很想聽呢!”

    “哦?”

    “上麵那句話沒聽見哈!”“嗬嗬,小事而已,不足掛齒。”

    “說重點!尉遲金蘭先生。”

    “被人誤會過……好啦,讓空氣把往事風幹,my girl,今天就問到這吧,我要繼續工作了,下次聊吧。”

    哦,my girl~my girl~my girl~他說……我的女孩……是指我嗎?不是我媽,也不是我媽的媽,是我,哦耶!

    “啊,這麽快?太快了,才八分四十三秒呢,太快了,太快了!”

    “下次我保證一定打給你。”

    “下次是哪次?”

    “待定吧,嗬嗬。”

    “要不……我打給你?”

    “這樣不太好吧?”

    “那你說具體時間呀!”

    “你好象很盼望我的電話呢,嘿。”

    廢話,盼星星盼月亮,我最盼望的就是你的電話啦!真後悔沒按錄音鍵,掛機後就可以重溫聲音魅力了。

    哎,越想越可惜……算了算了,下次吧,我和他才剛開始呢,急什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想到這,我在他掛機的一刹那突然大叫起來。

    “等一下,不要掛,不要掛!請你不要掛!”

    “嗯。”

    “我,我有事想,想,想……請教你,哈哈。”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下次說好嗎?我必須迴去工作了,真的。”

    手機似乎鬆動了一下,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迫切誠懇,讓我懸在嗓子眼的聲音不得不重新咽迴肚裏。

    “哦,那好……”

    吧字還沒說完,手機那頭立即掛斷了。怎麽那麽急促,那份工作難道比傳說中的黃金還珍貴嗎?

    呃~~~啊~~~

    我用力握緊手機,掐了又捏,捏了又抓,最終不得不被這塊看似軟弱,實質卻是真正的金屬塊打敗。

    那麽倉促,那麽倉促……

    幹嗎掛那麽快,我還有許多許多話要和你說,和你說……

    透過門縫望見外麵的外婆,正透過門縫瞧著裏麵的我。我笑嘻嘻地對她笑笑,嚇得她忙推開房門站在門口,望著正奮力折第三百六十顆星星的某人。

    “丫頭,晚上沒睡覺嗎?”

    “睡了,很早就醒了,睡不著索性不睡了。”

    “折什麽啊?”

    “星星。”

    “星星?這哪是星星啊,是糯米團吧。”

    “是星星呀~~~哎呀呀,外婆你眼花看不清楚,快去忙吧,別管我啦,別管啦。”

    “還說不是糯米團,跟我揉的麵粉團差不多嘛,還說我眼神不好,我看你這孩子年紀輕輕,眼睛才有毛病咧。”

    “啊是,啊是~~~外婆你快去下麵給我吃吧,起太早,肚皮有點餓了。”

    “好啊,吃幾個雞蛋?”

    “還能幾個呀,當然是一個,外婆你當喂豬呢。”

    “豬還沒你肥呢。”

    “啊是,啊是,外婆~~~我好餓了~~~求你快去煮吧,謝謝,謝謝謝謝。”

    “餓死鬼投胎了你,饞丫頭……”

    外婆朝外走,嘴裏嘮叨不停,直到聽見廚房裏一聲煤氣開關擰開的聲音,我的心裏才稍微塌實點,一想到馬上能吃到香噴噴的雞蛋麵,心情不由得歡暢起來。

    我想通了,昨天尉遲金蘭那麽快掛電話有n個理由,總之不是討厭我才掛的,絕對不是!

    為了使我們的感情迅速升溫,我要迅速折好星星,這樣才能保持恆溫。bingo,沒錯,就是這樣。

    尉遲金蘭,再等等吧,我一定要親手將這些可愛的糯米團,哦不,是星星,送到你手中,親眼見你俊美的臉龐掛滿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專屬笑容,哈哈哈!

    吃完麵,手機響了,我的眼球一溜,吉彩兒的。本想接聽,一想到昨天那丫頭毫不留情將我拋下獨自跑掉,走的時候頭也不迴,一點都不在意我的小命是否慘死他手。太薄情了,就算不迴來拯救我,至少也要裝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啊~~~連裝大蒜瓣都不願意的家夥,我也要心狠一點。

    假裝狠心的我故意和jay共唱《甜甜的》。

    “我輕輕的嚐一口你說的愛我!還在迴味你給過的溫柔!”

    “丫頭你發神經嗎?叫那麽大聲幹什麽!我出去買菜了,小聲點,吵死了!”

    外婆穿著拖鞋嗒嗒嗒站在房門口對我一陣炮轟,我呆呆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感覺她的聲音分貝才是我的兩倍高。

    “我輕輕的嚐一口這香濃的誘惑!”

    我又扯開喉嚨一起歡唱,不久,頭發雜亂的弟弟衝到房門口,站在一米外。

    “姐姐,求你不要侮辱我的偶像了好嗎?我已經喜歡他三年了,三年!你知道我要喜歡上一個人多麽不容易啊,請你不要迫害我幼小的心靈,尤其是那首該死的溫柔,千萬別從你的嘴巴裏唱出來!如果你頑固不化,我會聯合全班同學簽名討伐你,哼!”

    說完,他迅速逃迴自己的房間,蒸發得無影無蹤,連空氣都沒留下。

    迴想起前半段說的幾乎聲淚俱下,後半段卻大義凜然的畫麵,我這才想起誰才是真正的鳴冤人,真正的受苦受難的受災群眾是我才對。

    “臭小子,你每天迴來嚼的那個什麽該該該該死的溫柔第一句,一刻鍾後才會跳到第二句,我還沒訓你,你倒先發製人了!想造反嗎?嗯?給我過來,過來!”

    “不過來!我唱的比你好聽,你唱的難聽!”

    弟弟呆在緊閉的房間裏頂嘴,氣得我直捶床板。臭小子,不要以為關緊門就治不了你,隻要我一天還替你開家長會,你都被我牢牢地禁錮在手掌心。別惹我發火,否則我會用頭直接撞門或者變成穿山甲破門而入,把這小兔崽子提出來毒打一頓!

    “趙來昕,有本事你再頂嘴,頂吧,最好別激怒我把門拆掉!”

    “我,我要寫作業了,不跟你說了。”

    知趣最好,弟弟立即自覺消音。嘿嘿,倚大欺小的感覺還不錯,不過對象僅限於家內幼稚無知的小孩子。哈哈哈,心情又up到半山腰了。

    “我喜歡的樣子你都有!”

    每唱一句,我就加重尾音,借以發泄內心的不平衡。吉彩兒這丫頭真有耐性,手機已經唱到第六遍,不鍥不舍啊,我就是欣賞這種死纏到底的爛人精神,為了迴報你昨天待我的種種,本小姐特意宏揚博愛精神,慶祝吉彩兒小姐撥打百水晶小姐手機第七次成功!

    眼尖的我瞄見外公拿著漁具穿過客廳,外公太有英雄本色了,大晴天不忘穿戴上雨天才用的蓑衣鬥笠。一般來說,我見過的釣魚老頭基本用雨傘遮風避雨,惟獨外公例外,他的這副複古裝扮讓我聯想到小時候看的新龍門客棧,男主角也沒有我的外公敬業嗬。

    “外公!”

    我喚住對著廳堂壁鏡照來照去的外公,他轉身朝我走過來,我笑眯眯地望著他說道。

    “外公,你去哪裏?”

    “釣魚。”

    “我教你釣魚的英文單詞吧,好多老頭都會,可牛了。”

    “外公老了,學不會。”

    “怎麽會呢?人會老,學習不會老。你跟我念吧,fish~~~”

    “非禮?”

    “哎呀,不是非禮,是fish,fish!”

    “f,f,f,f,f……”

    外公嘴皮上急速聚集起泡沫,卻半天也擠不出下半部分音節,我的眼球隨著他不斷用力的嘴巴漸漸放大,腦袋垂到膝蓋上也沒發現新大陸。啊~~~讓外公學時髦的英文,簡直比高考填錯誌願還要失誤。

    這位極其認真上進的學生,仍未吐出下半音節,嘴巴卻漲成了紫紅色。我趕忙揮手製止慘案發生,要是外婆迴來看見外公的不健康膚色,唯我是問,甚者唯我問斬。

    “啊啊啊,外公恭喜你念得特別標準,快去釣魚吧,拜拜拜!”

    “哦,那我走了。”

    走到半路的外公突然折迴來,湊在房間門口向我好心提議道。

    “丫頭啊,剛剛那盤磁帶的女聲唱得實在是太嚇人了,你找老板換盤好聽點的吧。”

    外公靠著手背,留下一臉愕然的我。

    我唱歌真的真的真的那麽不堪入耳嗎?聽說不悅耳的音樂不易於人類生活,倘若我再這麽唱下去,加劇外公外婆的老年癡呆症,那我豈不是罪大惡極嘛!

    啊,天哪,不能唱了,不能唱了,以後誰要是與我為敵,我就唱歌給他聽。嗯,就這樣,我又多了一樣獨創的必殺技,其實純粹為自己的五音不全找歪門子借口……

    吉彩兒是不是吃多了補鈣奶粉,直到現在,手機還未歇過一口氣。算了,懲罰這丫頭也差不多到火候了,我慢悠悠拿起手機放在耳邊,清理一下嗓門。

    “喂。”

    “……”

    “喂,喂?”

    “百水晶,你會死啦!我打了二十分鍾電話你現在才接!你會死的很慘哇!”

    不說則已,一鳴驚人。我的耳朵大半部分差點被這丫頭的破嗓門吼成真空,換了一隻耳朵,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吼迴去。

    “死丫頭!我一想起昨天被拋下的暴行就想痛扁你一頓!打電話不向我道歉專門找我吵架嗎?我家門前有許多磚頭要不要順帶一塊給你!”

    “啊哈哈,哈,水晶,水晶啊,原來你還記著昨天的事情啊~~~對,對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我向那件衣服發誓……衣服,啊,我想起來了,我找你有事,有事!”

    “除了尉遲金蘭,其他免談。”

    “你喜歡的衣服也不予以考慮?”

    “這個嘛,說吧,什麽事。”

    “我買了件衣服,但是有褶皺啊,那個店長死活不肯給我換哪!披頭散發的臭丫頭,下班讓我逮著非踹她兩腳不可!”

    “既然你已經想好怎麽對付她,幹嗎還打電話給我?”

    “不是呀,沒你在,我不敢獨自下手。我要換衣服,換件好的,你快過來幫忙。”

    “與尉遲金蘭的事情無關,與我喜歡的衣服更是不著邊際,掛了。”

    “喂,等等,薄情無義的丫頭,你忍心見死不救嗎?你的血都讓蛇酒給泡過了?怎麽那麽冷冰冰啊!快點過來,我在百貨商場門口等你。”

    “我聽了半天,覺得沒有一件事情與我沾邊呀~你要我過去幹嗎?吵架嗎?要是人家不睬我,我是不是要對著她的店牆壁一通自罵?要做的就是這些嗎?無情的拋棄朋友的稱不上朋友的丫頭,是不是?”

    “哎呀呀,昨天算我不對,可我也沒辦法呀,要是我會打架,早幫你扁光那些看不順眼的家夥了,可你知道我不殺生的,我這幾天都吃素了……”

    “胡說!我前天看見你的書包裏有袋牛肉幹!”

    “啊,不要那麽激動嘛,那,那是帶給你吃的~~~記得記得帶來,偏偏就忘記拿給你了,你看看我的記性~~~哎,下個星期拿給你,現在過來幫我好不好?水晶啊,我真的很喜歡非常喜歡不要命的喜歡那件衣服,嗚……求你啦!”

    這丫頭使足勁要我前去幫忙,雖然代價隻是一袋牛肉幹,可我卻覺得賺大了~~牛肉幹,牛肉幹呢,耶!

    哎,好象自己的價值觀越來越低,或許再過幾天,一個饅頭也能收買我。

    還要穿什麽大衣,盡量使自己看起來成熟點,不,應該是上了年紀,越像大媽越好,化點妝,嘴唇要塗大紅色口紅,眉毛畫濃些。電話裏我一再拒絕這些餿得可以扔進垃圾桶的土灰主意,可還是抄起化妝袋描了幾下。

    我如花的青春年華豈能任她這個丫頭胡言亂語就糟蹋一通,才不聽她的建議,我畫畫畫……

    搭公車去百貨商場的路上,竟然有學生起身給我讓座,怎麽這樣?不是大姐,而是直接晉級成大媽了嗎?

    更糟糕的,下一站竟然上來幾個熟悉的麵孔,我的臉往哪擱啊~~~

    吉彩兒,我恨死你了,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迴頭一定要打的迴家,多繞幾個彎打幾個圈都無所謂,這筆帳全部算吉彩兒的,可惡啊!

    “湛曦,晚上會去hero吧?”

    “嗯。”

    “一定會去吧?”

    “吵死了,你這張烏鴉嘴什麽時候安分點,一張一合的看著都累。”

    “哎呀,我又怎麽啦?不過是問清楚你晚上到底去不去hero溜冰,又沒多說什麽。剛才我說了很多廢話嗎?喂,你們說我話多嗎?很羅嗦嗎?是不是這樣啊?”

    豈止話多,簡直就是十個老太婆的無敵翻版。程質虎,你就這麽一直問下去,也不會得到答案,根本就沒有讓人說話的餘地,誰來迴答你?阿呆程質虎。

    事事難預料。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當我一點也不漂亮,換句話,我現在跟狗不理剛出籠的包子一個樣,偏偏被人一眼瞧見,還用想笑卻拚命忍住的神情望著我。

    真後悔坐前麵,早知道會遇見他們,我一定毫不猶豫選擇坐後麵,或者不上這輛車。

    噗!

    一粒咖啡口香糖從湛曦口中飛出車窗,他收迴目光徑直朝後走去。緊接著,肩膀上一道用力拍打,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嗨,百水晶是你呀!去哪裏?該不會同路吧?哈哈哈。”

    望著毫不在意手勁力氣的程質虎,我抖動幾下肩膀將他的右手甩開。

    誰跟你們這些惡魔同路,要下地獄你們下吧,我可是死後會上天堂的好人,一點眼力也沒有。

    我的嘴巴無聲地蠕動幾下,很想保持低調,尤其是這身打扮,大概笑死大街上八個人了。

    “喲,幹嗎甩開我的手啊,怕我吃你豆腐嗎?放心好了,你這身……哈哈哈哈,有夠滑稽的,哈哈哈!”

    閉嘴!說飽了就到你朋友那邊坐下休息吧,非得引起全體乘客注意,你才舒服是嗎?再笑,我可是會撞開後車門把你丟下去的!

    我憤恨地鼓大眼睛瞪著他,希望他能收到我的殺人訊號,可他非但不安靜,情緒反倒高漲起來。

    “哈哈哈,百水晶你是不是沒衣服穿啊?幹嗎穿這種衣服~還有這個樣式,嘖嘖,真是沒法說了。下車後,我帶你買幾套吧,總得穿體麵點呀,還是個女孩家呢,不怕別人笑掉大牙嗎?哈哈哈哈哈。”

    混蛋程質虎,信不信我撕開腳皮底下的車鐵皮,把你直接踩到柏油馬路上去嗎!再這麽免費替我打廣告,我真要火山爆發了!

    “過來坐下。你一遇見女人就是這副德性嗎?真遜,嘁。”

    湛曦的聲音從後麵緩緩傳來,程質虎迴頭瞧了一眼,望望我,忍住噴飯的笑臉向後走去,嘴巴仍嘰裏呱啦念叨不停。他前世一定是鸚鵡八哥變的,一定是的!

    “湛曦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你一定猜不到!那個人,前麵那個,看見沒?是百水晶!她那身打扮,哎喲,五髒六腑都要笑瘋了!哈哈哈!那是什麽風潮啊?今年流行那種老土穿法嗎?簡直秀逗了!哈哈哈哈!”

    哎,我想跳車啊,程質虎那些話簡直就是糖衣炮彈,殺傷力讓人無法忍受,尤其是這輛車上絕對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打量我,連司機都透過反光鏡瞄了我幾眼。啊~~~惹急我,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啊!

    程質虎,你要是膽敢再評論一句,我就用腦袋撞破玻璃跳下去!

    “雖說是個女孩子,可也不能不懂打扮呀……”

    等,等等,這個坡太陡了,呆會兒路平坦一點時再跳。

    “我見過的女生裏,就她今天最令人吃驚!這哪是女生呀,分明就是成功轉型的大娘嘛!”

    坡太長,還是再等等好了~~~不知道窗玻璃是不是防彈的,要是撞不破怎麽辦。“湛曦你怎麽不吱聲啊?我說了那麽多,你也發表幾句呀~你不覺得那丫頭穿著那種衣服有點像去做壞事嗎?哈哈哈。”

    程質虎,我跟你沒完!死程質虎、臭程質虎、爛程質虎、被油鍋炸四十九遍、永世不得翻身的程質虎!

    我憤然站起身,衝向前門大聲嚷嚷道。

    “開門!我要下去!快開門!”

    “還沒到站呢,你急什麽呀?這裏不能停,會罰款的。”

    “鬼管你罰什麽!我就是要下車!你不開門,我就自己開!”

    不顧還在路上行駛的公車,我毅然用手使勁掰車門。怎麽那麽緊,掰都掰不開啊~~~死樣的門,我今天非用手把你打開不可!

    “哎,你幹什麽呀?別亂動,快迴座位坐好!”

    司機急忙勸阻我,眼疾手快刹住車,罵罵咧咧按下車門開關。我踏下汽車台階,迴頭狠瞪程質虎一眼,扭過頭生氣地走下車。

    隻不過穿了一件不合時宜的服裝,就要竭盡全身的譏笑細胞,就算嘴巴眼睛臉蛋笑不出來,也要不斷從口中射出利箭,一直嘲笑下去。沒人性的家夥,難道沒考慮過我是女生嗎?

    生平最討厭被人嘲笑外表,即使被嘲笑嘴饞、人笨、蠢到昆侖山都可以,惟獨不可以嘲笑我難看,不可以!

    很想親手將身上這件大衣撕成碎布條,一想到可能被媽媽吊到大樹上拷打的後果,我還是將衝動暫且壓入箱底。吉彩兒,等我幫完你,我要讓你和我對調服裝,看你穿著這件大衣,塗成血盆大口,走在大街上,被人從頭看到腳!看你會不會追悔莫及,以後還會不會利用友情的忠誠度,逼我這個百年難遇的摯友出洋相!

    程質虎這個不是東西的東西,當我迴頭瞪他時,他的眼睛立即充滿懺悔。身旁的湛曦驚異的望著我,大概也被我不按牌理出牌的雜亂無章頭緒駭住。可是,轉頭下車瞬間,還是看見他的無聲眼神,依然寫著一些不知名的情愫。公車吐出我,重新啟動經過時,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她不會生我的氣了吧?我和她開玩笑的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很有意思是吧?從剛才到現在不停絮叨,你小子是不是吃飽撐得想死了!”

    “哎,兄弟呀,我真是和她鬧著玩的……”

    抬起眼,透過車窗望見湛曦用力拍打了一下程質虎的腦勺,為我嗎?為我……

    走了大約二十分鍾,終於瞧見站在百貨商場門口探頭探腦,等著提供緊急救助的丫頭。

    我若無其事走過去,不動聲色地向她挪去,那丫頭伸長脖子翹首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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