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祿想著,將前後串聯了起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過,葉青梅竟然是會做出這種極端的舉動。


    這幾天來,自從葉青梅醒來,應該是心裏非常的疲累的,加上身體的虛弱,昏睡了近一個月,醒來,肯定心情不好。之前遭遇那讓人輪的事情,接著,好不容易解開了一點心結,鬼手又來襲擊,她又為孟天祿擋子彈差點死掉,胸口開刀,還昏睡了一個月,心態想必也是承受到了極端。


    所以,醒來之後,葉青梅勸孟天祿不要再去趟入這場紛爭的事情也可以理解。然而孟天祿根本就沒有搭理葉青梅的話,也沒把她的話當迴事。正是事情焦灼的關頭,孟天祿根本沒有打算理會葉青梅的話。但是葉青梅當時說,如果孟天祿執意要去,那她以她的生命要挾,這句話是認真的。


    誰能想到葉青梅會這麽傻,誰能想到葉青梅的心理狀況,到底是怎樣,葉青梅,她把一切心事都藏的太深了。在極端的心理疲倦下,葉青梅竟然做出了這種傻事。


    孟天祿想著想著,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極其的痛,極其的沉重。他無比的悲傷,甚至想要自殺。此刻,他真的好想死。活著,好累好累。佟鼎的事,李強的事,葉青梅的死亡,夾縫中的逃竄和爭鬥,每一天的壓力,孟天祿不想活了,他真的想求死,內心中太悲傷了。


    可是在這極致的悲傷之下,孟天祿又想到了此刻仍然還遠在歐洲的田小雨和父母。自己的肩上還扛著責任,想死還不能死。


    自己再怎麽樣又還得活著。


    孟天祿就這般在自己床邊坐了一個半小時。


    孟天祿從自己胸前拿起那個梅花玉戒指,又看了看。然後,孟天祿放下戒指,走到抽屜前,從裏麵拿出了一包煙。


    接著,又走了迴來,原地一屁股坐下,孟天祿從包裏麵拿出一支煙,給自己點著,抽了一口,猛吐了一口濃霧,接著賣頭後仰,看著天花板,心髒似乎都支離破碎了。


    失去魂魄的感覺,大概就是如此吧,孟天祿的腦袋一片迷茫,他抽完了一支煙,接著就拿出下一根。就這般,一根一根的抽了起來,仿佛麻木了一般。也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孟天祿都是這樣失魂落魄的坐在自己房間的地上。目光呆滯,毫無波動。地上的煙頭扔了滿地,一盒子煙不到兩個小時早就抽完了。


    此時都下午六點了,電話響了起來。孟天祿失魂落魄的從口袋路掏出手機,一看,是全哥的,接了電話。


    “天祿,”電話裏傳來了全哥低沉的聲音,“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要太悲傷了,你總得下來先吃頓飯吧。”


    看來,全哥已經迴來了。


    全哥在電話那頭想了想,又道:“佟鼎已經被王雲親手給打死了,連著天火,奔子,一個沒活,全部被打死了。”


    孟天祿聽了全哥的話,眉毛動了一下,想了一想,道:“我沒什麽事兒,輝哥呢?”


    全哥道:“輝哥已經帶著人迴去了。他聽說了青梅的事兒,知道你傷心,也就沒留,直接迴去了,而且,y縣發生了這麽大的案子,他也留不成。”


    “嗯。”孟天祿皺了皺了眉,“那事情現在怎麽樣了。”


    “嗯,現在警局抓進去了一部分人,不過都不是事兒,都不是核心人物,而且,現在可以說馮凱是站在咱們這邊的,那些人估計一審訊要不了多久就會放出來了了,一共四條人命,兩個重傷,全部是風火堂的人,到時候花錢找兩個人頂罪就可以了,該交代的李隊都跟我交代了,我現在先去把你留下的那兩千萬塞給馮凱,讓他向著咱們辦事兒,沒什麽大問題的。不過這次市上省上肯定會高度重視的,以後可不能再犯事什麽事兒了,要低調行事。哎呀,你先下來,我現在在一樓呢,具體情況你下來我給你說,你先下來吃飯行不行。”


    “我就不下來了。”孟天祿的話語滿是透露著一股疲累和對什麽事兒都不關心的感覺,“你們吃飯吧,之後警方的事兒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就不管了。”孟天祿的話語非常的疲累。“我在一個人靜一會兒,我沒事兒,你別擔心,我自己緩緩。”


    全哥聽著孟天祿的話,良久,也是無可奈何,“唉……”全哥無奈的歎了一聲。


    全哥掛了電話。


    孟天祿把手機隨意的往地上一扔,靠著床,頭往後一仰,又像一條死狗一樣一動不動的自己一個人默默安靜起來。


    佟鼎烽火堂的這場事件。是y縣十年以來發生的最大規模的一場群體性黑勢力火拚案件。不管是y縣內部。還是周圍幾縣,都是傳言紛紛。民間各種流言不斷。傳的都是,王雲、劉雙和佟鼎之間的恩恩怨怨。各種版本的內容都出來了。


    然而這件事在在市上和省上的影響並不會多大。因為全哥已經去找馮凱了。相信一定會把媒體封鎖住的。這對於公安來說。很容易。因為畢竟這麽大的案件,鬧上去。一定會對y縣產生非常不好的影響。這也是y縣政府以及公安極不願意的。


    時間大概過了有一周之久吧,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處理妥當了。佟鼎的事件也慢慢的壓了下來,王雲和劉雙找了幾個頂罪人去頂佟鼎和奔子、天火他們的死亡責任。


    而馮凱也是相當配合地向著王雲和孟天祿這一邊。因為佟鼎畢竟已經死了。以後y縣的勢力就剩這麽幾家了,馮凱的心裏也是明的跟鏡子一樣。


    而對孟天祿來說,這些事情都不是他所關心的了,他已經完全的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這次的事情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坎。他走不出來,也沒有辦法走出來。


    一周之後,就是安排的葉青梅的葬禮了。


    孟天祿沒有給葉青梅的父母說,他也不敢去麵對葉青梅的父母。葉青梅來找他時,是一個活生生的、青春活潑的女孩。現在要他怎麽給葉青梅的父母說。


    葉青梅葬禮的那天,是星期天。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巧合,那天下著不大不小的雨。


    葉青梅的葬禮很簡單,所有人都穿著黑色的葬禮服,孟天祿在離五裏胡同最近的一塊墓園買了一塊墓地,裏麵什麽也沒埋,就是豎著一塊墓碑。


    所有的人對著墓碑舉行了一場儀式而已。


    在孟天祿的房間中,桌子上豎著一塊葉青梅的靈位。


    在孟天祿到胸前,掛著那枚梅花戒指;在孟天祿的貼身口袋裏,裝著那封當時葉青梅寫給孟天祿的信。


    孟天祿讓人把葉青梅的骨灰送迴到了天門縣葉青梅的父母手裏。他現在不敢麵對葉青梅的父母,他隻想逃避現實。


    這個為她而死的女孩,這個他的初戀。這個他心心念念最牽掛的人,就在他患難時跑過來不顧一切的陪著他的女孩,這個口是心非說做自己的妹妹但其實還深深的愛著自己的女孩。


    孟天祿想著想著。心就生生的疼。以前以為心痛隻是一種說法。一種形容感情的感覺而已。現在孟天祿體會到了。原來心痛真的就是心痛。是身體上的那種生生的實質的疼。


    葉青梅的話現在還仿佛在孟天祿心間迴放。


    “天祿,不管怎樣,我都要陪著你,你不要趕我走。”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不用掩飾,但我永遠不會打擾你的感情,可惜我們有緣無分啊。”


    “陪在你身邊,我的心裏才能踏實,你說你希望我有更光明的生活,可是我最希望的最幸福的生活,就是有你在我身邊。”


    “你對我的口是心非,我都知道。”


    “謝謝你,謝謝你帶我遊玩,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去更多的地方玩,好不好?好不好?”


    “你在酒吧為我點的這首耿耿於懷。我迴來之後,每天晚上都聽,聽了之後才能睡著覺。”


    “你這麽在乎我,我真的很感動。隻要能陪在你身邊,我什麽危險都無所謂的。”


    “危險!你快走……快走,不要管我。”


    “每天能夠看到你,真是一種幸福。”


    “你不要去找佟鼎好不好?你不要再淌這趟渾水了!我真的怕你們任何人再出事。”


    “你真的要去嗎?哪怕我拿生命威脅,你也不在乎嗎?”


    天祿,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好累。


    孟天祿想著這些葉青梅的話。眼淚就從自己的兩個眼眶滾燙的不可遏製的滾滾流下。


    “青梅,你為什麽這麽傻?”孟天祿心痛的無法唿吸。眼神中盡是哀傷。孟天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紅色的血液從嘴唇流出。


    還記得你十七歲時最美的容顏,那時最好的我們,可惜,一切都迴不去了。時間,永遠這麽不快不慢。但是時間永遠也不會等你,不會候你。記憶,如此的美好,曾經,麵對你的那個她,你珍惜了嗎?


    現在,孟天祿隻能對著這空落的一切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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