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琦…”沙啞的聲音響起,伊冰宇一步上前想抓住我的手臂。

    “走開!”我用力的推開他的手:

    “澈,我們走。我不喜歡這個人,我看到他就討厭!你不是答應了我嗎?要照顧我一輩子啊!”拉住木明澈的手臂,想把他拖出病房外。

    “心琦,心琦……”聽到我的話,陷入驚惶的伊冰宇淚眼朦朧的又想來抓我的手臂,木明澈的手握在了他的手腕處製止了他。

    “別動她,她現在需要的是安靜。”

    “……你對她,到底說了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她隻知道你。”伊冰宇一字一句蹦出來。

    “因為…從現在開始…她是由我保護的,你和佐翼把她傷得重重的,寧願選擇失憶也不願再麵對你們……請你離開,立刻!”木明澈的話剛一斷,一個重重的拳頭就落了下來。

    眼前的伊冰宇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他發瘋似的揪住木明澈的領子,眼睛裏的淚珠不斷的往下掉:

    “澈,不要逼我動手。這輩子,我最珍惜的朋友就是你,不要奪走心琦,沒有她,我寧願去死。”

    “……讓我現在放棄她,不可能!讓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會遵守什麽朋友界限了,對你,對佐翼都一樣,我愛雪心琦,我要定她了。”木明澈冷語相對。

    緊接著伊冰宇應聲倒地,站在一旁木若呆雞的我完全沒有想到,木明澈會出手打冰宇。

    “請你離開!”木明澈再一次冷冷的說道。

    伊冰宇站起來,看向我,因為虛弱,他的身子一直搖搖晃晃的。打了一個趔趄,站在木明澈的麵前:

    “是不是……。隻要挨拳頭……就可以和她談談……她現在隻聽你的……求求你……讓我和她談談……”

    “請你離開!”又是一拳,看得出來木明澈打的並不重。隻是伊冰宇此刻就像是一片羽毛,任何一點風吹就能將他整個人掀飛。

    “你打我吧,我不會走的。我什麽都沒有,我隻有她……”伊冰宇的嘴角的血不斷的湧出,眼睛裏的琥珀色慢慢消散,快要無影無蹤了。

    “請你離開!”木明澈再一次重複著同樣的警告,當手又要打向已經搖搖欲墜的伊冰宇時。

    “不要打了!”一個顫抖的聲音製止了這場鬧劇。

    所有的人看向站在角落的我,我低著頭,淡淡的說道:

    “明天……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解決吧……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不……”伊冰宇的話剛要脫口。

    我的視線移向他,語氣坦然:

    “你可以不走,但我連明天這個機會也不再給你了。”

    叫做伊冰宇的人木納的站著,眼神空洞。血,還在不停的往外麵的世界奔走,他低下頭,沙啞低沉的自語道:

    “我明白了,我走,我這就離開……”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伊冰宇低下頭,抿了抿烏青的嘴唇,搖搖晃晃的消失在走廊的醫院裏,漂亮的女孩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今天真的好累,原來我的迴憶是那麽累。

    …………………

    木愣的望著枕頭下麵的照片,足足呆了3分鍾,最後拿起那張沉痛,裝進了我的包袱裏。

    屋外的月光清冷的射進來,現在已經是半夜3點,我想,這個時間離開,應該是我最好的選擇了吧。

    隱忍下所有的淚水,再看看熟悉的小病房,鄰床的張奶奶已經完全沉入夢鄉。

    “再見,愛扇扇子的奶奶!”我輕輕的笑了笑。

    打開門的那一霎那,覺得有些冷,但已經沒有迴頭的必要了。

    剛剛邁出第一步,黑暗中一個沉寂的黑影凸現出來,低沉顫抖的聲音冒了出來:

    “還是要走啊?”驚的迴過頭,看到了在病房門旁邊牆壁靠著的木明澈。

    低下頭,抑止住自己要湧出來的眼淚:

    “還是被你發現了。澈,還是你最聰明。”

    木明澈上前一步,把他的外套溫柔的罩在我的身上:

    “從你醒過來的那一刻,就感覺你好像什麽都想起來了。即使你努力的偽裝,努力的微笑,但眼眸裏的灰色卻越來越明顯。冰宇出現的那一霎那,你的顫抖,你的閃躲,就徹底證明了我的疑問。………所以,今天晚上你就準備逃走嗎?”

    木明澈的聲音在醫院走廊裏顯得悠長而響亮,眼睛裏的悲傷若有似無的縹緲著:

    “謝謝你,澈,在我失憶的這段日子,你給了我最簡單的快樂,最純粹的幸福。可是……我不能留在這裏了,留下來,隻能圖增更多的痛苦。我現在,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隻是覺得自己好可笑,我傷了愛我的人,被我愛的人傷………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麵對佐翼,還有麵對你……還是要謝謝你,今天為了保護我,和冰宇鬧翻臉,對他說出那樣的話。”眼淚還是無法抑止的流了出來。

    木明澈輕輕把我攬進懷裏:

    “那些話,真的是我的真心話。可是,我失去了選擇的權利,如果可以選擇,我也想很努力很努力的去爭取你。這段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感謝你給了我照顧你的機會。去吧,心琦,你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了解,記住,當你很難選擇的時候,就退一步,仔細的去思量。”

    “謝謝你,澈!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帶給我的寧靜,還有那場絢麗的煙火。謝謝你!”我迴抱木明澈,拿起行禮,邁開沉重的步伐。

    在澈的注視下,就這樣的再一次離開。這一次,不再是那個脆弱的雪心琦了。

    然而,抽泣聲越來越大,白天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冰宇,一想到你我的心痛得就快要死掉了。曾經的過往,那些幸福浪漫的故事,不斷上演。華麗的黑色,優雅的笑容,全是虛幻的嗎?曾經那份深深的愛,也是虛幻的嗎?

    我真的沒有勇氣再去聽你的故事了,對不起。

    佐翼,我已經配不上你的愛了,對不起。

    澈,我無力再去接受你的心意了,對不起。

    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過了吧。媽媽,爸爸,我突然好想去看看你們。

    ………………

    剛走出醫院門口,發現靠著門有一個熟睡的身影。冰宇坐在地上,靠著醫院的門睡著了。雪白色的月光把他憔悴的臉映襯的俊美,臉上的淚痕清晰的交錯著,濡濕的睫毛還在微微顫抖,嘴巴裏發出夢囈,卻聽不清楚。

    蹲下來,脫下澈給我的外套,輕輕的蓋了上去:

    “即使一切的一切都是虛幻,對我來說,那個黑色身影永遠是心中的致愛。因為,他教會我愛,教會我笑著麵對一切。”隨著淚水的芬芳,隻有這句淡如潑墨的心聲滯留在月光下,藏在了那個溫暖的外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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