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寧,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其實我很開心。”


    林予寧不吭聲,臉色冷清的嚇人,他知道她是因為什麽開心,女生不都是這樣,總喜歡用各種各樣奇怪的方式證明自己的愛情,得到了證明,就開心了。


    雖然這個證明機會並不是她弄出來的,但是性質都一樣。


    但其實看著他這樣患得患失,這樣軟弱,她有什麽開心的?


    而且在她麵前這樣,他確實覺得有點丟人。


    雖然他的臉色很嚇人,但是安寧並不怕,她自顧自的說下去:“我一直覺得,你不夠喜歡我,不是不喜歡,是不夠喜歡,就算你都跟我在一起了,我還是感覺你是因為不習慣了沒有我的生活。不是我自誇,我覺得我對於你來說,應該確實是一個很合適的朋友,玩得開,又知分寸,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應該是依賴的成分遠大於喜歡的成分。”


    安寧綻出一個笑來,雖然說著這麽嚴肅的話,實在是不太適合笑:“可是現在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你是喜歡我的,在乎我的,所以我很開心。”


    林予寧還是不說話,她是知道他在乎她了,可是他不知道她在不在乎他。


    安寧看著林予寧,總覺得自己雖然說了這麽多,他好像還是有點擰巴。


    她對他說:“你停車,停車。”


    她生怕他還是擰巴著不肯聽。


    所幸他還是停下來了。


    他有些不耐煩的問:“你到底幹什麽,這麽晚了,還會不會家了?”


    他隻是在用脾氣在掩飾自己的心虛和尷尬。


    但是安寧的臉色有點冷下來:“你是覺得承認喜歡我在乎我很丟人嗎?”


    這下誤會大了。


    林予寧也顧不上別扭了,急忙解釋:“沒有沒有,你想什麽呢?”


    他也會有這樣手足無措時候。


    好像自從遇見她以後,他就很難從容了,而且好像越來越孩子氣了。


    “那你這是什麽意思?”既然他不生氣,那她就生氣了。


    林予寧撓撓頭,像一個大男生一樣手足無措:“我隻是……”


    “隻是”不出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說。


    安寧也不是真的生氣,她放溫柔了神情:“有那麽難說出來嗎?承認自己的感情就有那麽難嗎?你以前就是這樣,總是說自己什麽都不在乎,沒有情緒,是真的沒情緒嗎?我就不信,一個人可以沒有感情,但不可能沒有情緒。”


    何況你又不是沒有感情。


    “還是你覺得我不值得信任,你內心的想法不值得跟我說。不過林予寧,不管你怎樣,我是真的盡力在做到給你毫無保留的相信,我也不是那種很放的開的人,不會說喜歡,也不會表達自己感情,但對於你,我是真的盡力去克服,盡力去做了。你為什麽做不到呢?是,我不要求你怎麽做,但是你自己難道不覺得這樣做對我很不公平?”


    林予寧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她說的每一句都對,他能怎樣?


    “我錯了。”


    居然還會認錯,也算真是稀奇了,可她要的又不是他認錯。


    但幸好他也不是真的隻是認錯,要不然她就真的怒了。


    “我其實心裏知道你肯定不會跟他有什麽,可我就是忽然怕,怕你忽然有一天真的不喜歡我了。”


    林予寧有些自嘲的笑:“你說的對,我是真的習慣你了,我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有一天不在了,我該怎麽辦。我不是不想像你相信我一樣相信你,但是你知道的,我也是要麵子的,我也不想在我喜歡的女人麵前露出自己這麽軟弱的一麵,而且我也是這麽多年都習慣一個人了,真要讓我跟誰分享什麽,我一時還真的做不到。”


    安寧看著他,忽然就俯身過去抱住他:“這些你真的沒必要擔心,至少我可以肯定我肯定不會在你不愛我之前不愛你。而且我也不是非要逼你在所有的事上都依照我的想法改變,我隻是想讓你覺得,就算你以前誰都不相信,但你要相信,你以後至少是有我可以信的。我也是那種什麽事都習慣了一個人的人,你看我,不是也改過來了嗎?而且你不用急,我等著你。我有的是時間等著你。”


    林予寧迴抱住她,這樣費勁的擁抱的方式,但是兩個人都不覺得累。


    良久,安寧先鬆開林予寧,她有些不好意思,這樣主動,她還是不習慣。


    林予寧也已經恢複了慣常的那種有點懶洋洋的壞壞的笑,誰的柔弱都是一時的,隻給一個人看過就足夠了。


    不過他這次吃醋可真是夠她迴味很久的。


    “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迴家吧。”


    安寧糾正他的措辭:“是迴我家,你自己迴你自己的家。”


    最近他往她家跑的越發頻繁了。


    “你又不肯去我家,還不讓我去你家。你要是答應搬到我那裏去,我肯定絕對不再去你家。”


    他是說過不止一次了,但是婚前同居的這種事,雖然安寧自認為開放,但是還是很不好意思。


    所以就一直含含糊糊的含糊過去了。


    現在他又開始遊說她了:“我說真的,你搬到我那裏去吧,我天天這樣兩頭跑。也是很累的,而且家的床,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實在是太小了。”


    我又沒有讓你去,是你自己死皮賴臉的賴著不走的。


    但是安寧不說,她才不要接他的這個話題,引火燒身。


    所以她立刻顧左右而言他:“那個,你開的快點,我累了一天了,想快點迴家歇著。”


    到了安寧家的樓下,安寧本來是堅決不讓他留宿的,但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樣,不知道怎麽繞著繞著就又被他繞進去了,迷迷糊糊的就被他忽悠的帶著他上了樓。


    迴到家中,安寧像往常一樣,直接甩下包甩到沙發上。


    但是剛才掏完鑰匙之後,安寧沒有拉上包的拉鏈,現在一甩,裏邊的東西就零零星星的掉了出來。


    最顯眼的就是那份文件。


    安寧忽然就又想起來繼承權那件案子來,剛才隻顧著處理感情問題呢,把這件大事都忘了。


    林予寧在廚房裏忙活著。


    雖然安寧也會做飯,做的貌似還不錯的樣子,但隻要林予寧在,她就再也不做飯了。


    雖然他隻是個新手,但是每次都做的像模像樣的,重要的是他好像還很願意做,那她幹嘛還非要自己做,多歇一會兒是一會兒。


    安寧自己一個人在那兒糾結著。


    她如果把這件事告訴他,應該不算是泄露客戶隱私吧,她應該不用負法律責任吧。


    林予寧很快就鼓搗出兩碗麵出來了都這麽晚了,就湊活著吃點吧。


    今天也都挺累的,他也沒有什麽心情去折騰著做飯了。


    林予寧一邊吃著飯,一邊尋思著到底用什麽方式告訴安寧林勳遺囑的內容,她才不會太驚訝。


    但最後竟然是安寧先開口的,她在他麵前,總是心裏藏不住事。


    她的麵條隻是攪拌了幾下,一口也沒吃:“那個,我們事務所今天收到了一份委托。”


    林予寧抬起頭詫異的看著她,畢竟專業不相通,對一個門外漢說工作,有時候無異於對牛彈琴,雖然林予寧看著比牛強多了,但是安寧還是很少說關於她工作的事。


    “王詩韻是委托人,”安寧咬了一下嘴唇,還是說了,好吧,她就是沒有職業道德,但是沒辦法,她做不到一聲不吭。


    “她要告你,因為你爸財產分配的問題。”


    林予寧聽完,很淡定的點了點頭:“哦,這個啊,我想到了,他們要是能遵從這份遺囑,我才奇怪呢,不過就王詩韻一個人嗎?,我覺得他們幾個肯定都是要告我的呀。”


    “可能就隻是她一個人找到我們事務所。”


    安寧吃了一口麵條:“不過他們也太過分了,起碼也就是名義上的親人,幹嘛要弄得這麽難看,不就是你爸的遺產你多拿了一點嗎?話說迴來,你爸到底給你留了多少東西,他們就告你。”


    林予寧再詫異的看著她:“你不知道嗎?”


    “什麽,那份文件我還沒有仔細看,具體情況我還不清楚。”


    林予寧的神情瞬間變得微妙:“我爸給我留得遺產,不是比他們多了一點半點。”


    “他把他一多半的股權都留給了我,公司重組了,最高的位置也留給我了。”


    安寧有些愣住了,gc這麽大一個公司。一半的股權,那得有多少錢啊。


    但讓她更震驚的,還在後邊。


    “我爸還給你留了百分之八的股份。”


    安寧嚇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她顧不得彎腰去撿,急切的問著林予寧:“為什麽要留給我,我覺得他連我叫什麽都不一定知道。”


    “我也不知道。”


    但實際上,林予寧覺得他應該是知道的。


    林勳這個人,作為父親,他不見得有多喜歡他,但是他這個人,就是有本事把感情跟事業分的很清楚,要不然王詩韻也不會花了那麽多年也沒有踏進gc一步。


    他可以感覺地到,林勳一直覺得,他會是他最好的繼承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一點得到了他的賞識了。


    至於安寧的那一份,他不太懂。


    可能是作為一個父親,給自己認定的兒媳的一份發的聘禮?


    安寧彎腰撿起來掉落的筷子,索性也不吃了:“算了,算了,不探究這個了,說說這場官司,你準備怎麽辦?”


    林予寧繼續吃著他的飯,一邊還批評著她:“好好吃飯,都這麽大個人了,怎麽跟哥小孩兒似的,吃飯還這麽挑食。”


    批評完了,才迴答她的問題:“還能怎麽辦,她既然願意打,就打吧,又不是連打官司的錢都付不起。”


    安寧有些猶豫:“那個,我們老板說要讓我跟這個案子,你別急,不是我給她打官司,我就是全程跟著,積累積累經驗。”


    林予寧笑了:“是你別急吧,我急什麽急,你想跟著嗎?”


    安寧抬起頭。


    “別看我,你想跟就跟唄,有什麽猶豫的。”


    安寧又開始咬嘴唇:“可是我不想站在你的對立麵。”


    林予寧伸手揉揉她的頭發:“這有什麽,我完全無所謂。”


    但是隨即就做作的皺起了眉,半真半假的開玩笑:“哎呀,那怎麽辦呀,我還想讓你做我的辯護律師呢。”


    安寧瞪他:“就不能正經點,說正事呢!”


    林予寧依舊一副痞痞的樣子:“我怎麽不正經了,我是認真的呢,你想啊,你做辯護的時候一想這些財產以後都是你的,你要不好好打官司,這些財產就都沒了,那你肯定就拚了命的好好打官司了。那肯定就有很大的幾率贏了。”


    這算是……承諾嗎?


    安寧的心裏有些震動,但除此之外他什麽都,她也就表現的像是沒事人一樣。


    “別在那兒貧了,刷碗去。”


    林予寧不幹:“我做的飯,為什麽還是我刷碗,你去。”


    安寧開始撒嬌耍賴,林予寧其實也沒說什麽,但是她就是放心了。


    心裏的事放下了,整個人也就輕鬆了起來:“我不管,我不要。你住在我家,你就得聽我的,要不你就別住我家。”


    林予寧也耍賴:“我就不去,我還就住你家,怎麽樣?”


    安寧跟他大眼瞪小眼。


    最後還是林予寧妥協了,提議他們倆石頭剪子布。


    林予寧剪刀,安寧石頭。


    然後林予寧就去洗碗了,剩下安寧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


    另一邊林朗一揮手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


    有易碎物品摔碎的聲音。


    和林朗的盛怒摻雜在一起,猛然一聽讓人忍不住的膽戰心驚。


    但是林朗身後找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心驚的樣子,都是恭恭敬敬的在那兒站著,但是都是一臉淡漠的表情。


    李斌和程懷南。


    他們倆都是林朗的員工,按理說跟他在一起也沒有什麽不妥。但是這個時間點了,老板還跟員工在一起,還不是在公司,那隻能說忙的不是什麽正經的工作了。


    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摔碎之後,林朗終於稍微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怒氣,稍微冷靜了一點。


    他知道可能對於林勳來說他就是一個外人,但是他沒想到,外的這麽徹底,他也算是十餘年辛辛苦苦都是為了gc,但是他居然也真的絕情到死了之後什麽都不給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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