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絕對是個讓人難以夢寐的夜晚。堅守在雁南城中的士兵全數出動,不在雁南城中留下一兵一卒。那城門被再次悄然推開,其出城將士卻沒有帶上火把,甚至為了能夠快速移動,他們連身上的重甲也一並換上了輕甲。


    而秦雲則是第一個出城,他將自己的氣息調整到一個平穩的狀態。為了能讓雁南士兵順利進入金城關,他必須先行出動將金城關上的把守偵查的士兵暗殺掉,最後再將緊閉的金城關大門打開。


    伏在金城關的城牆上,秦雲修為用盡像是一隻壁虎似的翻過了城牆,潛入到金城關中。此時的他已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右手拿著一把小匕首,而左手則是藏著一把手弩。他觀察了數名楚軍的分布位置,然後行動果斷。秦雲微微彎下身子,決定將兩名站立在高台上的偵察楚軍優先處理。


    他拿出匕首,腳步如蜻蜓點水一樣輕踏在築建高台的木杆上,飄然上升。腳步輕挪,來到了那名楚軍的身後,一手急從背後捂住他的嘴巴,另一邊則用匕首將那楚軍的咽喉割破。


    此時,不遠處的另一座高台中的楚軍突然轉過身來。秦雲見狀,即刻反應過來將左手那早已上好的弩箭射出。期間他暗運其兩儀式的斥力,確保能讓弩箭射殺那對麵高台的楚軍。


    被射出的弩箭,帶著輕微的破風聲正好插在了那楚軍的頭顱上。


    噗~~~,見對麵的楚軍也頹然地倒在地上。秦雲便再次借著夜色的掩蓋,來到了金城關的城牆上。相比起還無法察覺到身後危險的楚軍,秦雲無疑就是一頭猛獸。他微微彎下身子,靠著突起的牆壁,將一個個楚軍的生命無情地收割。


    約莫是一盞茶的功夫,秦雲便將城牆上楚軍收拾幹淨。他用衣擺上的黑布擦拭掉匕首上肮髒的血液,將其收了起來。


    在滅掉駐守偵察的楚軍後,秦雲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金城關的城門。而是選擇蟄伏於暗處,等待著白啟所發出的信號。


    “此夜為何如此安靜?”放心不下得到黃永從軍營中走出,他盡管知道那免戰牌還高掛在金城關上,但還是放心不下。當他走上城牆上時,不知為何卻看不見一名楚軍在城上把手。


    “反了他們!”黃永氣急敗壞道,準備傳令將那些擅離職守的楚軍軍法處置。豈料到一根帶著明亮火光的飛箭直在金城關前衝天而起。


    此箭便是穿雲箭!


    黃永愕然的看著那破空而出的穿雲箭光芒,露出驚恐的模樣,他急往城下一看,隻見金城關下黑壓壓一片。待他真正看見那黑夜時,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那是秦國的軍隊。


    “敵襲!”


    “敵襲!”


    黃永扯著嗓門大叫道,忽然一道沉重的聲響從城下傳來,隻見門前的秦軍竟然毫無阻滯便能長驅直入。


    “殺光楚賊!”白啟高舉著將軍佩劍命令道,那一個個秦軍皆是勇猛,手中的大刀長槍早已饑渴難耐。


    駐紮在金城關內的楚軍早已卸下戰甲,而且此時又是免戰期,便更加放鬆了警惕。隻覺得突然出現的秦軍個個都是天降神兵,不然怎麽會一點預示都沒有便攻入金城關內。


    一時間,喊殺聲充斥在金城關的每個角落。無數的楚軍死在混亂之中,平日裏紀律嚴明的軍隊,如今卻比散兵更加的雜亂無章。


    麵對兇煞的秦軍,沒有絲毫戰意的他們隻能束手就擒!


    “你!!”黃永看著城牆上正向自己慢慢接近的秦雲,又想到當日這位少年在雁南城前與白啟上演的空城計,心胸一悶口中鮮血滴滴染在胸前的錦衣上。


    “你們秦國這樣做,難道就不把蒼穹怪罪下來?!”


    “你手上都背負了如此之多的人命都不怕天譴,那我們怕什麽!”秦雲半眯著眼睛說道。


    黃永聽罷兩眼一翻,昏死在地。


    對楚軍的圍殺一直到清晨在漸漸平靜了下來,金城關中楚軍有將近五萬人在此夜被殺,剩餘的十五萬則是成為俘虜。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再次照耀在金城關的時候,一名副將將掛在金城關上楚旗砍下,重新換上秦國的王旗。


    “你要是識趣就快點將我放了,我大楚軍隊不日便會支援過來,到時候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黃永受伏跪在白啟麵前依舊惡毒道,他楚國是北蒼最強的國家,任何膽敢忤逆楚王意識的人,都隻有死路一條。


    “是嗎?”白啟道:“那我不殺你好了。”


    “知道怕了吧!還不快幫老子鬆綁!”黃永猙獰著嘴臉道。


    “像你這樣的人,就算是千刀萬剮都便宜了你!”白啟道,提手喚來兩名甲士隨後又指著荒原道:“找人在那裏豎起一根粗木杆,先剪斷他的舌根再綁在木杆上!”


    “遵命!”兩名甲士拱手道,便將黃永拖了下去。


    “你.....不能這樣做!”黃永被嚇得慌忙求道。


    秦雲看著黃永就這樣被拖了去,並沒有說出一句話。


    “小兄弟,這次多虧了你才能奪迴金城關。也讓末將大仇得報,如此大恩大德實在難以報答。”白啟感謝道,正想跪下向秦雲行禮。


    “白大人何須客氣,不過都是分內之事。”秦雲道,上前一步在白啟的膝蓋還沒有跪到地時將其扶住。秦商君與呂不諱交給他的任務總算完成,但奪迴金城關隻不過是秦楚大戰的序幕,等到大軍趕來那時才是真正大戰!


    忽然想到此時的金城關內還押著十五萬被俘虜的楚軍,秦雲便向白啟問道:“不知白大人想要處置那群俘虜?”


    “十五萬的楚軍俘虜,比起九萬多名秦軍來說還要多很多。如果那些楚軍反抗起來,那對於金城關也是一個禍害。”白啟分析道:“而且這十五萬人每天也要消耗著龐大的食物和水。”


    秦雲聞言,漆黑的雙眸逐漸平靜下來,平靜得接近冰冷。


    “全殺了吧~”


    秦雲並沒有進入殺道,卻因為那次的意外,使他的心看事物漸漸冷漠起來。


    “小兄弟,你這?!”白啟道,盡管那十五萬楚軍皆是敵國之人,但此時已經受降作俘,再殺恐有不妥。


    “人在做,天在看嗎?”秦雲抬頭看著遠處的藍天白雲,真想看看那蒼穹是否正在觀察金城關的事情。許久後,他獨自搖搖頭,口中道:“天不會看的。”


    “白大人按我說的做吧,若是蒼穹真要責怪下來,就由我來承擔!”秦雲平靜的瞳孔越發堅定,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將來會與蒼穹一戰。既然如此,又有何懼。


    與秦雲相處的時間盡管不長,但白啟卻像是被感染到一樣,特別是不顧蒼穹的規定在免戰期內強行開戰以後。


    “小兄弟你是武壇學生,傳出去恐怕不妥,這些罪孽還是讓末將來承擔吧。”


    就在兩人交談時,金城關的荒原有一根高粗的木杆被豎子了起來。木的上頭綁著滿嘴是血的黃永,此時他正在撕心裂肺地叫喊著,卻沒有一人能聽清他口中究竟在嘟噥著什麽。嘴中舌根剪口處的血水滴滴落下在荒原上,很快便被無情的風沙所覆蓋。


    “陳大人,請安息吧~”白啟道,朝著當日陳大人殞命之地再三拜下。兩行熱淚,在他的眼眶中泛出,劃過了那久經戰場洗禮的粗糙麵容,將地上的青石磚打濕了些許。


    在接下來的數日時間中,每天都有大量的楚國士兵被砍首。士兵手中的砍刀,也不是鈍了多少把。直到最後,有份參與此次處斬行動的千餘名士兵,皆是目無表情,已不把麵前的楚軍俘虜把人對待。


    而別綁在外頭的黃永,連日以來滴水未進,早已被曬成一具半幹癟的屍體。


    金城關的平安日子十分短暫,五天之後荒原之上已集結了六十萬楚軍軍將。城上望去,黑漆漆的全是楚軍的身影,一直連接到楚國與荒原緊鄰的帝北關。


    楚國大軍陣中掛帥將領騎著金甲戰馬走到三軍之前,抬頭看了一眼被掛在木杆上的黃永,口中怒道:“白啟,快將我楚國的俘虜放了,我還能讓你苟活多幾日。”


    望著麵前的六十萬楚軍,白啟與秦雲唯有硬拖。他站在城牆上,朗聲說道:“放俘虜可以,但是你要給我三天準備時間。”


    “好!”楚國將領應聲道,他不敢貿然進攻。因為他拿捏不準白啟到底帶著多少援軍反攻金城關,而更重要的是此前二十萬在金城關中士兵必然有大部分成為俘虜,這些俘虜隻要再次迴到楚國,給予武器盔甲便能再次化作一股強大的戰力。


    金城關軍營中,白啟愁眉飲掉了手中的一大碗清水。剛剛看到那六十萬楚國大軍的陣勢,僅憑把手在金城關中九萬餘人是絕對不能堅守下來的。


    秦雲亦同樣在苦思著,可沒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想讓金鱗出手,在它沉睡的這段時間裏,秦雲早已習慣獨自麵對問題,他不再是一年前初入修行之路的懵懂孩童。


    他好奇地問道:“白大人,你說著交接俘虜時,楚國將領還是帶大軍前來嗎?”


    “不會。”白啟對軍中事自然要比秦雲清楚,交還俘虜並不會率全軍而來,因為這涉及到許多問題。


    “那就可以了!”秦雲一拍手道,他們根本就沒有俘虜能夠交出來。而且交俘當日,楚國將領絕對不會想到秦軍有膽出城開戰,特別是在當日六十萬大軍壓境的情況下,這是一個人最容易犯的思維慣性錯誤。


    “那天我們..............”秦雲小聲說道。


    三天後,那楚國將領率軍如期而至,等待金城關放出城內被俘的軍士。誰知,此時的金城關大門依舊緊閉,絲毫沒有打開城門的意思。


    楚國將領憤怒的掃視了金城關城牆上一眼,隻見此時的城牆上放有數不清的粗大麻布袋,而每一個麻布袋上都能看出斑駁的血跡。


    “白啟,你究竟在耍什麽花樣!”楚國將領質問道,大手一揮讓手下兵將做好開戰的準備。


    “本將沒有任何的花樣,隻想盡快把俘虜交還給你楚國!”白啟在城牆上笑道。隨即示意將兵將麻布袋打開,將裏麵的東西倒下去。


    “金城關中共俘虜楚軍十五萬人,你可要數好了!”


    刹那間,裝在麻布袋中的東西被一袋接著一袋瘋狂倒下,楚將胯下的金甲戰馬被突如其來的濃重血腥味所驚嚇,前蹄高高抬起,將背上的楚將狠摔在地。


    當荒原上的楚軍看清了那滾落的東西時,不由被嚇得肝膽欲裂,那一個個接連滾落的竟是人的頭顱。


    “這十五萬顆楚軍,本將已經全數歸還你楚國。”白啟在笑道,不料此笑容落在楚軍的眼中卻演變成殺人如麻的嗜血修羅。


    “真是大好頭顱!”白啟望向下方那在楚軍麵前鋪了一地的頭顱寒聲感歎道。


    “大~~好~~頭~~顱。”楚將口中顫抖著複述其白啟剛才的話語,眼前此景直把他嚇得慌亂失神。


    而就在此時,秦雲策馬狂奔手中緊握住巨闕劍,金城關的側角率軍殺出,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全軍撤........”那楚軍在心神不穩中,話都來不及說完。其頭顱便被秦雲的巨闕劍所砍下,成為了荒原中十五萬頭顱的其中一顆。


    而荒原上的楚軍亦是同樣,此次出城隻為接受俘虜,何曾會想到此行居然是一趟黃泉之旅。


    秦雲讓手下兵將攔住了楚軍撤退的方向,而另一頭金城關中的大門被推開,白啟帶著手下士兵全數而出,與秦雲兩麵夾攻楚軍。


    荒原之戰再次被打響,心存怯意的楚軍根本沒有可能是秦軍對手,轉瞬間兵敗如山倒,傷忙慘重。


    但當秦雲正要砍下帥旗,示意戰鬥勝利時,一柄紫金之劍破空而來,要取他的性命。


    秦雲反應迅速,轉手將巨闕劍橫在身前。


    鏹~~!!!紫金軟劍在巨闕劍中劃出一道激烈的火花。秦雲凝神循著紫金軟劍飛行軌跡,發現了那個淩在半空的人影。


    “燕衡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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