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聽到金鱗的話後由於被雷擊中,內心迴想起方才在戰場中的失控,又愣愣地看著自己雙手所沾滿的鮮血。


    他道:“叔,我剛剛真的就要進入殺道了嗎?”


    金鱗說道:“還差一點吧,要是你再失控下去的話,估計就進了。”


    “這殺道不好嗎?”秦雲反問道,剛才他的內心的確痛快,恨不得能殺盡戰場上的所有楚軍。


    “世間萬法修行皆有其道,並沒有好壞之分。隻不過你可要想清楚,那真是你所最求的道嗎?”金鱗又道,剛才秦雲表現出來的樣子,根本就不是他往日裏應有的模樣,在麵對楚軍時秦雲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所以金鱗才會在最後一瞬間將他打斷,免得他誤入歧道。


    秦雲聞言,開始問起自己的內心,那雙手中所沾滿的鮮血真是自己所要追求的道嗎?在糾結許久之後他暗自搖搖頭,那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因為對楚國以及赤霞門的痛恨,讓他差點以殺入道。他明白到自己終究不是那視人命於草菅的燕衡天,殺道雖強但並不是他心中的追求。


    “謝謝叔了。”秦雲感謝道,若不是它在最後關頭拉了自己一把,恐怕自己也將會走向與燕衡天一模一樣的道。


    “此間秦楚大戰是一個好機會,你要好好的思考一下,究竟要踏上怎樣的道。”金鱗囑咐道。


    直到它將話講完,秦雲才從意識空間中退出,迴到現實世界。他睜開那雙眸,艱難地從楚軍的屍體堆中爬了起來。


    看著眼下那堆積如山的屍體,秦雲心中並無後悔,他道:“你們就安息吧~~”


    醒來之後,他依舊是恨著楚人,日後兩軍再戰時,秦雲還是會將這些楚軍殺個片甲不留。但他不會因此而入殺道,因為他在骨子裏根本就不是一個噬殺之人。


    “小兄弟,你沒事吧!”白啟在見了秦雲忽然倒在屍堆中,急忙策馬而來關切地問道。剛才秦雲所表現出來的英勇,讓他深深折服。


    “沒事,靈氣消耗過渡罷了。”秦雲說道,見楚軍終於退去不由鬆了口氣,這雁南算是暫且保住了。


    這不過是擊退了楚國一次的攻勢,並沒有什麽好慶祝的。但在打掃戰場的時候,秦雲發現不少秦軍的臉上生出悅色,望著不遠處淪陷的金城關,仿佛再過不久便能收複失地。此戰一勝,讓堅守在雁南的秦軍士氣大振。


    夜間,雁南金城火光相對,站崗在城牆上的將士嚴陣以待,以防楚軍夜襲。而秦雲與白啟兩人亦在城牆上,商量著計策。


    “堅守在雁南的將士,如今還剩多少?”秦雲雙手扶在城牆上,遙遙望向金城關問道。


    “白天一戰,我們雖然獲得勝利,但卻損失過兩萬。現在所剩下的兵將,已不足十五萬。”白啟憂心地說道,與聲勢浩大號稱百萬的楚軍人數顯然不成比例。白啟問道:“援軍什麽時候到?”


    “鹹陽發兵五十萬,在三個月後便能趕到。駐紮在秦國各城也在火速支援過來,另外還有強征民兵三十萬。總兵力上暫時不用擔心,問題是我們要如何堅持到援軍趕來。”秦雲思考道,他並不會帶兵,特別是現在以小對多的環境下更是難以應對。


    “還有,今晨我們收到了飛鴿傳書,秦呂兩位大人隱瞞了金城關失守的事實。他們這次將我傳送過來,便是希望我能幫助白大人你盡早將金城關收複。”秦雲坦白道,感覺此時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又再沉重了一些。


    “而秦王也下令了,我大秦今次不單隻要將楚軍擊退,更要將那郢都打下。這場戰鬥,大秦舉國之兵,都交由白將軍你指揮。”


    白啟聞言,心中激動。他轉身向著萬裏之外的鹹陽城跪下,向著秦王恭敬道:“末將定將不負眾望,將郢都獻於大王。”


    “白大人起來吧,我大秦在不久的將來必會反擊。但此時我們更應該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守住雁南後再將金城關奪迴來。”


    堅守雁南,收複金城,最後才能兵發郢都!


    “末將明白。”白啟單手按在腰間的將軍佩劍沉聲道。


    “這段日子我會在軍營中僻一處角落用來修煉,若是楚軍再來犯,請白大人務必派人前來通知。”秦雲道,也不知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赤霞門會再派出多少修士助戰,他必須盡快找到自己的道心,讓金鱗為自己開辟中庭大穴。


    與白啟告辭後,秦雲獨自來到了軍營的一個帳篷中,他盤膝而坐但並沒有開始修煉,而是進入到極其玄妙的冥想狀態。除卻生殺兩大道外,世間萬物皆有其道。而如此種種,都可以成為自己的道心。尋獲道心的路並不單一,能為人而入道亦能為事而入道。


    “叔,你能給點意見嗎?”就在苦思中,秦雲傳念道。希望金鱗能指出一條明路給自己。


    “道心之事,隻能靠你自己,外人是幫不了你什麽的。如果真要提議的話,尋找道心並不是像修煉一樣能通過努力獲得的,它更多的是要靠感悟。”金鱗語重心長地向秦雲講解道。


    “那好吧。”秦雲點點頭,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既然金鱗也讓他不要悶在帳篷中,要順其自然。那秦雲便像把證道之事忘卻一樣,走出帳篷四處遊蕩。


    見軍營之中,不少將士拖著疲憊的身軀,靠在一處便倒頭就睡,臉上的灰燼微黑,卻無人能有閑心擦去,此時秦楚之戰正牽動著每個人的內心。


    隨後他又走出軍營,得見多處因戰火蔓延而變成殘垣敗瓦的地方,生活著此地的百姓受到波及而流離失所。


    秦雲忽然有感道:“這大概就是葉剪水證將門之道的原因吧。”


    他走了一夜,直到旭日初升。金鱗的話很正確,在外頭了走了一夜的秦雲,其感覺的確比悶在帳篷內苦思冥想好很多,盡管他此時還沒有弄清自己心中的道,但也在證道的方向上邁進了一大步。


    白天裏雁南的氣氛要比晚上的更加緊張,楚國得到了一晚上的休整後,談不上就會發起第二次的進攻,一舉將雁南攻陷。


    可出乎意料的時,秦雲與白啟兩人在城牆上觀望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都沒有等到楚軍集結的擂鼓聲。


    “難道他們又再盤算著什麽?”秦雲心中疑惑道,之前在蠻國邊城楚軍便是在城外駐紮了整整三天的時間,等到仙子像崩塌蠻人的心理徹底崩潰時方才進軍。可秦國並不信仰仙子,那楚軍到底在盤算著什麽呢?


    這一天,雁南中的秦軍精神皆是繃勁到了極點。直到晚間,當所有人都以為楚國今天不會來犯時,那金城關的楚軍卻突然擂響戰鼓。


    “楚軍的確詭秘!”白啟在城牆上借著火光,惡狠狠地說道。原來楚軍在白天裏故意不戰,等到最後才選擇夜戰。此時秦軍的精神以出現疲態,但剛剛休整完的楚軍卻是氣焰正盛。而且楚軍將領更是算準了,秦軍兵力不夠不敢輕易進軍這一弱點,使楚軍立於不敗之地!


    白啟一手狠拍在城牆上,急下令道:“傳我號令,眾將士集結誓死守住雁南。”


    兩軍對峙,火把不少,卻是難以將整個戰場照亮,有許多地方都顯得昏暗無比。秦雲騎上馬並排在白啟的旁邊,隻要等到秦軍這邊的戰鼓捶響後,便開始無情廝殺。


    此時他迴頭看著那一個個臉上已是疲憊的秦軍,心中暗道糟糕。若是真在此刻開戰,秦軍定然打敗,搞不好還會因此丟掉雁南。


    白啟久經戰場自然知道個中要害,但此戰又是不得不打。最後他還是隻能高舉手中的將軍劍,命令道:“擂鼓開戰!”


    “慢!”秦雲突然開口阻止道。


    那負責擊打戰鼓的士兵,在木槌就要擂響鼓麵的時候,忽聽到秦雲的聲音,硬是將手縮了迴來。


    “小兄弟,你這是在幹嘛!”白啟問道,兩軍交戰之際秦雲的舉動,無疑可以判為擾亂軍心。


    “白大人先等等!”秦雲正經地說道,因為他剛想起一個典故,一個可以幫助秦軍扳迴劣勢的典故。


    “偷偷傳令下去,讓我秦軍將士稍微在原地休整一下。”秦雲輕聲對白啟說道。


    見白啟的麵上充滿疑問,秦雲再道:“等下我在和白大人解釋,現在請相信我。”


    白啟看著秦雲麵容上的認真,猶豫了一下便喚來身旁的副將,讓他偷偷暗下命令。


    秦軍就在這漆黑的夜裏,楚軍的眼皮底下,偷偷地休息起來。


    此時戰場上寂靜一片,秦雲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在撲通撲通的狂跳著,生怕楚軍會猜到自己的計劃。


    約莫是一炷香的時間,不遠處的楚軍再次擂鼓聲。鳴響陣陣,顯然有些等得不耐煩了。


    “小兄弟,現在我們可以擂鼓進軍了吧?”白啟問道,不知秦雲為何要拖這麽久。


    “再等等!”秦雲道,現在還沒到讓秦軍應戰的時候。


    如此又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楚軍方向第三次擂響了戰鼓,不過此時的戰鼓比起頭兩次明顯地急促且雜亂。


    “白大人,可以下令讓我軍準備開戰了。”秦雲信心十足的笑道。


    “眾將士聽令,擂鼓開戰!”


    隆隆隆~~!擂鼓的士兵翹首以待,賣力地用木槌擂響戰鼓。


    一時之間,秦國的衝鋒喊殺聲震天而起,要殺楚軍一個措手不及!


    而秦雲也是雙腳緊地夾在馬腹上,手提巨闕劍單人匹馬殺入楚軍陣中。一身修為盡顯,那璀璨的琉璃之色宛如黑夜星辰,指引著秦軍走向勝利!


    麵對連排的鐵槍刺來,秦雲武出四方劍。將那尖銳的槍頭砍斷,然後一手控著讓這斷槍淩空。


    兩儀式!


    秦雲體內靈氣運轉,在掌中生出一股強大的斥力,將那槍頭射出。刹那間,也不知多少楚軍士兵的胸膛被洞穿。


    他直殺到楚軍的後方,如入無人之境。在沒有赤霞門修士攔阻下,普通士兵根本就擋不住他的勇猛。他猶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插進敵人的心髒。


    “不要殺我~!”負責掛帥的楚軍將領害怕道,想要策馬狂奔而逃。


    “死吧!”秦雲道,他怎麽會讓楚將有機會逃走。即刻從馬背上躍起,高舉手中巨闕劍,將那楚將一劍殺掉!


    隨即,秦雲轉身砍掉了帥旗。


    到此,楚軍大敗而迴。而秦軍則在後方追擊逃跑的楚軍,那原先還英氣的楚國軍隊,此時已被殺得丟盔棄甲,一個個落荒而逃。


    “大秦必勝!”


    “大秦必勝!”


    秦國將士齊聲呐喊道,一個個恨不得就衝向金城關,將楚軍一個不留驅逐出去。經此一戰,雁南秦軍的士氣無疑達到了頂峰!


    敲鉦聲響起在戰場之上,秦軍鳴金收兵。


    軍營中,白啟在等到了打掃戰場的士兵匯報後喜笑顏開道:“此番夜戰,我們共殲敵了兩萬多,而損失的不過百餘人。另外有三千多人受了傷,但不過是輕傷居多,估計過幾天便可以重新參戰。”


    白啟在開戰前見秦軍疲態,便預想便是將楚軍擊退,也會付出慘烈的代價,從未有想過此戰會勝得如此簡單。


    “小兄弟,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剛才遲遲不肯讓我進軍了嗎?”白啟問道。


    “兩軍交戰,靠的就是勇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所以我們才能取勝。而且我剛剛發現到秦軍疲憊,便讓他們曾著夜色稍微休整一下。楚軍勢大,萬想不到我們會如此大膽,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休息。”秦雲謙虛道,這些功勞其中很大的一部分都不屬於他。


    “隻不過是借用了前人的智慧。”


    “小兄弟口中的前人,足以堪稱軍神了。”白啟佩服道,眸子中閃爍出熾烈的目光,恨不得馬上向秦雲口中的前人所請教。


    秦雲心想,那前人的確善於用兵。要不然他的戰法,又怎麽流傳於後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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