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杯!”六個酒杯清脆地碰在了一起。剪彩儀式過後,lydia的第一期服裝十分受歡迎。但弊端就是,顧客的確都是衝著李中哲的名聲來的。即使如此,我仍然興奮得不得了。所以剪彩儀式一結束,我就拉著琉佳他們到夜來香來慶祝。

    鄒子熙首先拉開了話題,讚道:“阿韻果然非池中物。”

    諾基亞很不正經地接口道:“就是!阿韻今時不同往日了,絕對能讓櫻菲的舊同學刮目相看啊。我想新一代袁氏集團lydia很快就能和pluto、clu、tomato和salulu齊名了,到時候記得幫我的love在中國開拓市場啊。哈哈。”

    我白了他一眼,裝模作樣地嗔道:“等八字有了一撇再說吧。”

    “哈哈,”周曳又為大家倒上了酒,“難得今天這麽高興,讓我們為阿韻的美麗蛻變幹杯。”

    又一杯醇正的紅酒滑入喉嚨,一杯接一杯,我不知不覺地倚在了洛軒的肩頭上。

    洛軒揉了揉我的頭發,另一隻手突然搶過了我的酒杯,柔柔地說:“別喝了。”

    我的心好像被稻草劃了一下,癢癢的。我吃力地坐直了身子,晃了晃腦袋,這才發現有點點頭暈,兩頰也燙燙的。哎,等一下還要自己開車迴家的。

    我叫住了旁邊的一個服務員,“誒,服務員。請幫我端一碗解酒湯來。”

    喝過解酒湯,我終於清醒了不少。玩到將近淩晨,我們才依依不舍地走出了門口。站在空曠的大廣場上,一陣寒風吹過來,我全身的毛孔猛地一收縮,自己也哆嗦了一下。酒又解了幾分。

    洛軒從我身後走了上來,滿臉擔心地說:“阿韻,要不要我送你迴去?我可以讓jack開走我的車。”

    “沒事,”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挺直腰板說,“我又不是醉得像走s路形那樣一灘泥似的。”jack恐怕正在和周公切磋武功……

    洛軒的手在我麵前晃了晃,“不行就直說,不要剛考到車牌就學人家酒後駕駛。”

    諾基亞突然蹦了過來,在我麵前舉起了兩根手指頭,問:“阿韻,這裏多少根手指頭?”

    我拿著手提包往他腰上一打,喊道:“我看你是欠揍!”

    他一邊惡作劇似的跳開,一邊向洛軒說:“楊少,依我看沒事。她一點都不像喝高的人,哈哈。”

    洛軒依然站著一動不動,顯然是不放心我。“哎,沒事啦!怎麽今晚這麽婆婆媽媽啦!”我使勁地推洛軒進了他的寶馬,自己立刻跑上了嶄新的黑色林肯ls,踩油門,轉方向盤,動作一氣嗬成。景象緩緩往後倒退,我在反光鏡裏看見那縷閃閃的銀光一直沒有移動,我幾乎能感覺到他那雙如星漢般燦爛的眸子一直注視著我。

    心裏像有了個小小的火爐,暖和暖和的!

    我買了新房,但並不是別墅。因為整個家就隻有我一個人,家太大反而會使我心頭寂寞泛濫。所以我隨便找了個靠近總部的新小區,買了一間120平方的房子。裝修還是請諾基亞幫忙的,花費當然也不少。

    在寬大的停車場鎖好車後,剛好一陣淒涼的風吹了過來。現在正好子時時分,在幾盞光線微弱的路燈照映下,不得不讓人毛骨悚然。突然,不知哪個角落傳來了一聲步行的聲響。我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上,壯起膽子四處張望,別說是人,鬼影也見不到一個。

    天啊!不是真的這麽邪門吧。我貌似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虧心事啊!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那些負磁場的東東即使有比竇娥冤還要冤的苦,也用不著找我訴吧……還真看得起我……

    我愣住了幾秒,豎起耳朵也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響。也許,可能,或者,應該,大概是老鼠吧?

    我輕了輕喉嚨,故意咳了幾聲。仍然沒有聽到聲響,還是先迴家吧。剛剛可能是酒精刺激才導致我聽力出現問題。雖然心一直試圖安慰自己,但是我還是走得很小心翼翼,總怕身後突然有東東拍拍我的肩頭……

    走了沒幾步,突然看到燈光照在左邊的牆上,有好幾條影子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後。我大駭,一聲尖叫準備破口而出,可是後腦勺突然一疼,好像受到了重擊,眼前的事物有了好幾個重疊的影子,很快眼前一黑,感覺自己摔在地上了……

    在不省人事的前一秒,我好想好想大喊一聲——綁架啊!

    接下來,我總是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當然,清醒的時候隻有短短的幾秒鍾,而且還是迷迷糊糊的。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空氣很稀薄,幾乎能讓我窒息。而且我全身無力,四肢不僅幾乎控製不了,活動的範圍也小得可憐。我還口幹舌燥,連動一下嘴唇的力氣都欠缺。可是我能感覺到有點搖晃,而且聽到火車過隧道的噪音。

    不過,綁匪的時間倒是捏得很準。我很快就感到右臂一疼,像是打了一針,然後又不知不覺地昏睡過去了。

    經過我幾次集中注意力的觀察,我能確定三件事——第一,我的確被綁架了;第二,我在火車上;第三,我被注射了迷藥。我的心像打翻了一鍋粥那麽混亂,絕對是名副其實的心驚肉跳。因為我不知道綁匪的最終企圖,如果是為錢的還能好說話,但是如果是為命的話……但是轉念一想,綁匪應該是為錢吧。近段時間,我成了富豪的消息簡直像是長了翅膀似的滿天飛。得了,現在樹大招風了吧,還好招不招,偏偏招來了一群職業綁匪。造成這樣的後果,還是媒體的問題啊~

    似乎過了好久好久,我才緩緩的完全清醒過來。全身的力氣果然像被抽幹了似的。再躺了好久,才漸漸迴過神來。然後我艱難地嚐試爬起來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絕對封閉的地方,除了一扇緊閉的破爛木門外,是厚厚的黃泥石頭砌成的四堵牆。連一個小小的窗口都沒有,隻有從石頭之間的縫隙射進來的破碎陽光讓我知道現在是白天。

    很明顯,這裏是一個廢棄的屋子。根據地上厚厚的塵,這間屋子絕對有很長的曆史了。這反而令我更加恐懼,因為這意味著我已經離開了城市。如果綁匪要的是錢,為什麽還要如此費力地把我帶到這麽偏遠的地方?天啊,不會是要命的吧?

    無邊的恐懼像一張大手,緊緊地把我包圍起來。我情不自禁地“嗚嗚”抽噎起來,突然多麽希望那雙銀環耳環的銀光照在我身上。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我居然開始依賴他了,一有困難,想到的竟然是他。

    屋子裏慢慢的暗了下來,外麵天黑了吧。怎麽會突然這麽冷啊?一絲絲寒風不斷地從牆的縫隙裏吹進來。我蜷縮著身子坐在牆角,不斷吐出熱氣暖和自己,但是效果甚微。可是,剛剛來到這間屋子的時候還熱到像蒸爐似的,怎麽一瞬間就變天了?

    想到這裏,我全身顫抖了一下,像是觸電了。早穿皮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如果我沒有離開中國,那麽就隻有一個地方了。難道,難道……我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那麽,伴著風吹進來刮在我身上的沙塵……

    如果按照我讀了這麽多年書來解釋,我百分之九十在被我們老師稱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瑪幹沙漠。不會吧,如果綁匪真是為錢的,用得著把我山長水遠地拎到這裏來嗎?難道真的是為命?我承認,塔克拉瑪幹沙漠絕對是一個毀屍滅跡的聖地。

    但是,我活了這麽多年,絕對沒有扯上命案啊。

    我“嗖”地站了起來,瘋狂地拍打著那扇破爛的木門,一邊喊著:“來人啊,來人啊。”木門受不了重擊,“哢嚓”一下中間破了個大洞。門突然猛地拉開了,一個人的走進來猝不及防地把我推倒在地,罵道:“死丫頭,老實點呆著。別在這裏鬼哭狼嚎的。”

    由於這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我隻能從這個人的聲音判斷出她是個女的。我困難地爬了起來,揉著摔疼的地方,哭喊著:“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把我綁來這麽偏遠的地方?”

    那個女的粗聲粗氣地迴答:“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給我放老實點,我就讓你死也死得痛快些。還有,別指望逃出去,外麵是塔克拉瑪幹沙漠,也是死路一條。”

    我嚇了一跳,萬萬料不到居然是有人要拿我的命。我定了定心神,帶著點哭腔喊道:“我自問我沒有得罪過要我命的人,既然是收人錢財了。你開個價,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她冷哼了一聲,說:“袁小姐,出來混講的就是信用。即使你給多十倍的價錢,我也不會掉轉槍頭的。否則,我們以後還怎樣在道上混啊。”

    我的心一緊,立刻破口罵道:“你這個殺人犯,即使我做了鬼也要拉你墊底。”

    她重重地甩了我一巴掌,罵道:“等你死了再到閻羅王那裏告狀去吧。我殺了這麽多人,還沒見過有來報仇的呢!”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喉嚨一甜,嘴角流出了血絲。外麵突然傳來了一把沙啞的男聲:“誒,出來一下。”

    那個女的重重地關上了那扇關了等於沒關的門,走了出去。我艱難地爬到門邊,趴在那個大洞上,看到外麵仍然是黑漆漆一片,隱隱約約有一條人影。

    又是那把沙啞的男聲命令道:“打開錄音機,買家是時候來電了。”

    買家?應該是那個要拿我命的主謀。我忍著疼痛,豎起耳朵來聽。一分鍾左右,有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那把沙啞的男聲接通後,說:“喂,一切搞定了。”

    他們居然用的是免提,也許是為了錄音。另外一把陌生的男聲傳了出來:“到了塔克拉瑪幹沙漠沒有?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這把男聲很陌生,我能保證絕對沒有和他通過電話,現實中就不能保證了。畢竟,電話裏的聲音很難分辨誰和誰。我現在又頭暈,又疼痛,連那把男聲屬於哪個年齡段的都聽不出來。

    沙啞的男聲答道:“到了。準備明天早上動手,晚上的天氣不好處理屍體。”

    我驚恐地抱成一團,低低地抽噎著。

    主謀繼續平靜地說道:“不要讓她知道我是誰,記住要講江湖道義。”

    沙啞的那聲大笑著迴答:“哈哈,那是當然的。先生,你就安心吧。”

    然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那個聲音沙啞的中年男人吩咐道:“明天動手,今晚睡一覺吧。看她也跑不出去。”

    那把甩了我一巴掌的女答道:“好啊。如果她跑出去了,還為我們省事呢!”

    我蜷縮在牆角裏,不停地發抖。我左思右想,出得起這麽多錢的主謀。應該又是那個幕後人了。但是,我萬萬想不到他居然還要我的命。臨死了,我居然隻知道幕後人是個男的。真不甘心啊!

    如果真要死,我情願逃出去死在沙漠上。畢竟逃出去了,誤打誤撞還有一絲渺小至極的希望。如果留下,我是必死無疑的。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還不如逃出到沙漠去,如果死在沙漠裏,大不了就是質本潔來還潔去。

    可是,怎樣逃出去呢?

    我靈光一閃,剛剛那扇門都破成這個樣子了。那麽這四堵牆,還能結實到哪去?

    我重重地用身體往牆上一撞,黃泥石立刻掉下了幾塊,原來是豆腐渣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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