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算不算已經死過一次了?”我坐在樓閣上的欄杆邊,看著遠處的景象,輕輕的問站在我麵前的海棠。

    夜今天下午就會迴來,那個時候也是我報複的結束。

    海棠沉默著,看著我麵無表情的臉。

    “勉強算是吧。”我自答到,“至少,命運還是讓我迴到了這裏,讓一切又可以在原有的位置上開始。”

    “你知道嗎?”我緊接著輕輕的一笑,然後看著海棠始終緊繃著的麵部,“我那段時間真的很怕,還在青樓裏呆過呢,隻是還好,遇到了好人。”

    她嘴角輕輕的動了一下,好像要說什麽。

    我感覺到海棠的眼神在我強行灌藥的那天起就有了變化,不再是那種純淨,而是強硬,仿佛一個固執霸道的人一般。

    “但即使這樣,對我而言我也感到害怕不已啊。”我接著說道,“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麽,甚至會感到如果自己這麽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為我哭泣,想到這裏,我就會覺得現在的自己真是一無所有。”

    然後我又緊著問道,“所以我想問問,那個時侯我是怎麽被弄丟的呢?”

    “夫人。”她突然有些緊張,“您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聽說是在馬車上我突然消失不見了,對嗎?”我突然充滿疑惑的看著她,並伴隨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可是我那個時候不是生病神誌不清了嗎,是什麽讓我從馬車上消失不見的呢?”

    “是……”她啞口無言的看著我,“我出去為夫人買東西,迴來時您就突然不見了。”

    “買東西?”我嘲笑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瞬間,她的神經突然一緊。

    “這麽說那個時候我們是在集市附近了?”我的嗓音略微的提高了一下,“但為什麽我被別人救起的時候說是在森林找到我的?”

    她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

    “就算是被別人在集市上拐掉,為什麽又會被丟棄在森林呢,照理說我的身上不是應該會有將軍府的信物嗎,為什麽那個時侯那個東西卻沒有在我身上搜到?還是說一開始我身上就沒有帶那種東西?”

    她一言不發,睜大著眼睛看著我。

    “可那種東西我不是一直都隨身攜帶的嗎,就算是搶錢的人,也不會不認得那麽明顯的將軍府的人的信牌,不是嗎?”

    “我……我不知道……”她勉強的一笑,“很抱歉夫人,也許是不小心弄丟了。”

    “是嗎?”我像是終於放棄追問一樣,“那就算了。”

    她像是屏住唿吸一樣,視線從未從我的身上移開。隨著我將碗從桌子狠狠撥到地上的舉動,使聽到了瓷器碎裂的聲音。

    海棠輕輕的叫了一聲,驚訝的看著這樣的我。

    “不過還有一件事,我聽說你進了翠兒的房間,對嗎?”我坐在床邊冷漠的問道。

    她緊張的看著這樣的我,但現在的她和之前的海棠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東西明顯的有了區別,這一點我已經感覺到了。現在的海棠,眼神裏充滿著堅定和不屈服的強勢,即使這樣緊張的看著我的舉動,但她卻充滿著警惕,而不是單純的害怕。

    “你要讓我重複幾次呢?”我緩緩的站起來,走向她,“不是說了,不然任何人打攪翠兒嗎?”

    “是……”她看了一眼我冷漠的眼神,然後別過眼去,“我……我是想看看她有沒有好一點,所以……”

    “不用了。”我冷冷的笑了一下,“我不想再讓一個外人幹涉這些事情。”

    她緩緩的抬起頭,看著我冷漠的眼神,過了好久才緩緩的說,“夫人,您變了。”

    她的語氣裏充滿著疑惑和警惕。

    “變了?”我輕輕的笑了一聲,然後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臉嘴角微微一笑,“那是因為現在的我生氣了啊。”

    她始終顯得有些緊張。

    “你以為我真的對什麽事情都不在意嗎?”我緩緩的湊近她的臉,將她慢慢的逼進到牆角。

    她緊張的看著我似有似無的微笑,像是覺察到什麽一樣,不斷地向後退著。

    “我生氣是因為遭到了背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掉,然後一步一步的逼近她,“比如說,被身邊的人欺騙,被身邊的人迫害。”

    我感到她額頭上緩緩滲出了汗珠,她緊咬著嘴唇,看著已經將她逼得無路可走的我。

    “海棠。”我緩緩的靠近她,然後溫柔的摸著她如綢緞般垂在臉頰邊的黑發,輕輕一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睜大著眼睛,瞪視著我。

    “啊!”海棠突然叫了一聲,隻見我突然狠狠的將她的頭發猛扯著,使她不由的仰起頭,過了一會兒,我才慢慢的鬆開手。

    “這種遊戲我已經玩夠了,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在這麽裝下去。”我表情冷漠的看著她皺著眉頭,因為痛而麵部扭曲的樣子。

    “我真的很想好好的報複你。”我抓起她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說,“明明是那麽的信任你,卻被你一直在湯藥裏和食物裏下毒,讓我慢慢的失去記憶,還讓我失明,這是不爭的事實,不是嗎?”

    “我沒有……”她避開我的眼睛說道。

    “看著我的眼睛!”我嗬斥道,“看著我的眼睛,直視我說你沒有!”

    她別過臉,久久的不曾說話。

    “你是在夜去軍營之後的日子裏下了更多的毒對嗎,甚至讓我那麽快就一病不起,不是嗎?”我提高了嗓音說道。

    “我沒有……”她看著我的眼辯解著。

    “啪!”我狠狠的朝她的臉上甩了一巴掌,像是要費盡所有的力氣般,我狠狠地甩了出去,以至於在最後喘著粗氣。

    她停在那裏,不說一句話,我看到她的嘴角緩緩滲出鮮血。

    我緊緊地握著拳頭,然後猛地抓住她的頭發,讓她的臉愈發的靠近我。

    “沒有?”我嘲笑的看著她,而她則瞪視著我,“你以為我沒有記起來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是你問我要不要去外麵,然後一個人駕車把我帶到森林,就此拋棄掉的不是嗎?”

    說完,我更加用力的將她的頭發猛扯了一下。

    “啊!”她痛的叫了一聲。

    “那個時侯,你不是還說了一句將軍是我的這樣的話嗎?”我顫抖著聲音將這句話緩緩的從嘴裏擠出來,“為了這個,所以你要報複我,是這樣的嗎?”

    說完,我抬起另一隻手再次朝她的臉上狠狠的揮了一巴掌。

    這一次,她失去平衡,有些趔趄的倒在欄杆上,然後緩緩的用手支撐住身體。

    “你聽好。”我顫抖著聲音說,甚至連身體都在微微發抖,“這些都是你欠我的,我不想再弄髒我的手,從今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再我麵前,出去,永遠的離開這裏。”

    她瞪視著我充滿恨意的眼,一言不發。

    “給你一天的時間,馬上收拾好東西離開這裏,一輩子都不要讓我看到你。”

    她不斷的瞪視著我,這種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我走上前去,抓住她的衣領反問道,“怎麽,還想讓我打你嗎?”

    她沉默的看著我的眼,然後突然微微一笑,那笑顯得有些詭異,她慢慢的推開我,有些慵散的向前走了兩步,背對著我。

    “離開?”海棠的聲音變得那麽的強勢,不像是以前的那個海棠,“我才不要離開呢?”我聽到她背對著我這樣說道。

    “怎麽,你還不知道現在的你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嗎,你還不清楚我完全可以將你趕走嗎?”我對她這種高傲的態度感到憤怒。

    “我要呆在將軍的身邊,一輩子呆在他的身邊。”她仿佛全然不將我放在眼裏這樣說道。

    “說夠了沒有。”我冷冷的看著她,“你有什麽資格說要呆在夜的身邊,你又憑什麽認定你會呆在夜的身邊?”

    “就憑我……”她突然轉過臉,一臉不屑的看著我,“掌握著你的把柄。”

    那一瞬間,她的眼神裏透露出的不屑像是在顯示出什麽一樣,讓給我猛地不安起來。

    仿佛這個時候,這個海棠才真正的顯現出來,有著雙重人格的海棠的另一麵。

    “把柄?”我有些緊張的故意嘲笑著說道,“比起那些有或沒有的東西,先想想你自己吧。”

    “我自己?”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事實上,你有什麽資格對我這樣說話呢?”

    “什麽?”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原因,你我現在搞不好地位是相同的不是嗎?”她突然笑了一下,然後用諷刺的眼神看著我,“不,也許你連我都不如。”

    “你……在說什麽?”我顯得有些緊張。

    “我本來都不打算將這些事說出來的,隻不過是你要逼我的,不。”她突然改口道,“是我自己沒有將事情處理好,現在隻能拿出我的底牌了。”

    我突然感到胸口被重重的一擊,仿佛對她的報複反過來卻成了反咬我一口的事情。

    “我喜歡將軍大人。”海棠挑釁般的看著我,“我一輩子都想呆在那個人的身邊。”

    我仿佛全然忘了所有的事情,隻是嘴角輕輕的動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什麽?”她微微的皺起眉頭看著充滿嘲諷的這樣笑著的我。

    “喜歡?”我愈發嘲笑的看著她,這讓她皺起了眉頭,仿佛自尊被踐踏著一樣。

    “我之前不是認真的對你說過嗎?”我諷刺的看著她,“你根本就不喜歡他。”

    “不,我喜歡將軍大人!”她惡狠狠的瞪著我,“你憑什麽這樣妄下推斷!”

    “看看你的可笑讓我遭受了多少痛苦。”我低沉著說,“沒有安全感,那種被針紮的痛苦現在還可以感覺到,仿佛世界裏隻有我一個人的那種空虛,這些不好的感覺,都是你的可笑帶來的後果。”

    她瞪視著我,等著我繼續說出什麽。

    但之後,我嘲笑的眼神慢慢的褪去,不再用那種挖苦的語氣攻擊別人,因為我想表達的東西,是那麽的認真。

    “你喜歡的,不是上官夜。”我輕輕的說,看著她驚愕的眼神,“你喜歡的,不過是上官夜那個時候救了你,向你伸出手的那幅畫而已。”

    她睜大著眼睛看著我,那有些同情的眼神。

    “在他伸出手救你的時候被他深深地吸引住,為自己想一個幻影,想象著他就是那樣,然後同時又把自己想象的那個幻影強行放置在夜救你的那一瞬間,告訴自己夜就是你想象的那樣,但事實上,你心裏愛著的那個夜,不過是停留在救你的那一刹那之後,由你編造出來的一個夜而已,而屬於幻影的那個夜卻完全的把你吸引住了,其實你又了解夜多少呢。”我不禁變得有些同情她,“你真正的深入過他的內心嗎,真正的從心裏想過,不管那個男人有著怎麽樣的過去,也希望自己可以撫平他的傷痕,看到他真正發自內心的微笑,仿佛他的笑是可以驅散掉任何的傷心和眼淚,讓自己感到溫暖嗎?”

    “知道夜不喜歡你,想到這裏並不會讓你感到胸口隱隱作痛吧?”我問道。

    她不說話,隻是看著我。

    “如果夜說喜歡你,說要和你在一起時,我想你不會執著這麽久的,不是嗎?”

    她緊咬住嘴唇不說話。

    “你知道他有妻子卻不去記恨妻子是因為大家都知道鄭鈴兒是被上官夜冷落的女人而已,而現在,當我真正的來到將軍府的時候,你卻發現事情並不是這樣,所以會不服氣,會想自己明明有那麽多的優勢卻得不到他的心,反而看著這麽一個我被他所愛,因此不服輸,不是嗎?”

    她緊咬著嘴唇,沒有抬頭去看我。

    “當夜真正的去說愛你的時候,你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執著的要置我於死地了,不是嗎?”

    她沉默著。

    其實有一點我想不通,為什麽海棠會恨到仿佛要殺了我一樣的把我拋棄在森林,是什麽樣的事情會讓她這麽做呢?

    “你的心裏,有兩個海棠,對嗎?”我問她。

    她緩緩的抬起頭,用犀利的眼神看著我,“對,有兩個,那一個海棠太柔弱了,什麽都不敢做。”

    “那你呢?”我問道,“什麽情況下,又是你出現呢?”

    “每次看到你和將軍的時候。”她突然輕輕的一笑,然後嘲笑的看著我,“真的是那樣嗎,我真的不愛將軍大人嗎?”

    我疑惑的看著她。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原諒你。”她的眼神裏充滿著蔑視,“奪走了別人的一切,還在這裏說風涼話嗎?”

    “什麽?”我突然感到胸口一緊。

    “你還要裝作不知道嗎?”她仿佛很厭惡我這個樣子,“我最討厭你這種女人了,你以為我那麽的狠心僅僅是因為將軍大人的原因嗎?”

    “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感到心口一直在揪緊。

    “你真的很無恥。”她嘲笑的看著我,“為什麽奪走了別人的一切,讓那個男人愛上你後,還可以若無其事的享受著這一切呢,難道你不覺的有些虧欠嗎?”

    “你在說什麽?”我感到冷汗從我的額頭冒了下來,我不由自主的走到她的身邊,看著靠在欄杆上的海棠一臉蔑視的樣子。

    “你在亂說什麽,什麽奪走了別人的一切。”我感覺到我的語氣在微微顫抖,但那不是之前的憤怒造成的,而是害怕。

    “呦。”她嘴角勾起一瞥嘲笑,“看樣子這是事實啊,你真的是很緊張啊。”

    “我那個時候並不想讓翠兒出什麽事,因為她看到我在熬製劇毒害怕她說出去,一時激動在她身上施了毒,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但在她的劇毒被藥草清理掉之後,我隻是一直在她的藥裏放著使人昏迷的迷魂散而已,所以你也不要緊張,那種東西不會對身體產生多大影響,隻是那時的翠兒倒在你麵前將軍大人進來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很陌生的名字。”她不懷好意的一笑,“華靜依這個名字,是誰的呢?”

    我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看你的反應那一切就都吻合了。”她微微一笑,眼神充滿著諷刺,“你難道真的沒有一點負罪感嗎,奪走了她的一切。”

    “你……”我顫抖著,“你到底在說什麽?”

    “雖然你確實比起別的夫人要好伺候的多,總會讓人覺得沒有任何架子,但在我眼裏,那真的有些虛偽。”她冷冷的說道,“一想到你是奪了別人的東西站在將軍府裏享受著這一切,並且好像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就會讓我作嘔。華靜依,你真的沒有一點廉恥心嗎。”她冷冷的看著我,“雖然我這個海棠做的事情很過分,但並沒有讓你死不是嗎,如果找到了好的解毒師不也可以恢複嗎,和你做的這些比起來,我做的又過分到哪裏去了呢?”

    “你……你到底在說什麽?”我顫抖的看著她,“你到底要說什麽,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真是固執啊。”她嘲笑的說,“你的身份不是鄭鈴兒,這不就是你一直在掩飾的事情嗎?”

    被知道了這一切之後,我突然感到頭突然有些暈眩,像是要站不穩一樣,這個海棠站在我的麵前,顯得是那麽的搖晃。

    “報複現在才剛剛開始。”我聽到她這樣說道,“你不會這麽如意的,絕對不會。”

    我感到頭突然一陣暈眩,像是要倒在地上一樣。

    “夠了,不要再說了。”那本該消失罪惡感在別人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羞恥的讓我開始不由的在逃避著,“不是我要這樣的,不是我要這麽做的……”

    “哼。”她蔑視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離開我的身邊向樓下走去,“我們都握著對方的把柄,看看誰先被解決掉好了。”

    “不是。”我依舊辯解著,自己的罪惡感在別人的口裏說出來是這麽的有衝擊力,這麽說著的我開始逃避著事實,猛的跑到樓梯口抓著海棠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顫抖的說,“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她墜崖的,那都不怨我,不是我的錯,不是。”

    “你還要逃避多久?”她厭惡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鄭鈴兒是無法原諒這樣的你的。”

    我感到身體僵硬了一下,怔在了那裏。

    “哼。”她笑了一下,然後輕輕的說,“鄭鈴兒,現在是那麽的恨你。”

    那一瞬間,渾身都冰冷起來,海棠的那張臉,仿佛在瞬間和那張與我相似的,鄭鈴兒的臉重疊起來了一樣,我看著她的臉,仿佛看到了鄭鈴兒不屑的眼神,然後是她的那句,“我現在是那麽的恨你。”

    ……

    瘋掉了,在那個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麽,因為在躲避著這個出現著的鄭鈴兒的幻影,在我說了那句“不要過來”之後,我狠狠的推開了這個幻影,然後是不斷發出的沉重的撞在木頭上的聲音,我惶恐的睜大著眼睛,在海棠驚愕眼神的注視下看著她的身體已經被我推下了樓梯,像是要墜入深淵一般,從樓梯上滾落下來。

    “啊!”我驚嚇的叫出聲來,顫抖著用手抱住頭,不知所措著。

    聽到我尖銳的叫聲,所有的人都跑了過來。

    “海棠!”管家急忙跑過來抱起像是昏迷了一樣的她,那一瞬間,我感到難以置信。

    慢慢的,紅色的液體從她的身體裏流了出來,但我看的很清楚,她的頭部或身體表麵並沒有受到什麽大傷,明明不會流血,但為何會有血緩緩的從她的身體裏流出?

    “叫大夫!”管家急忙說道。

    所有的人都慌亂起來,我癱軟在那裏說不出一句話。

    這時,我聽到有人焦急的跑來,緩緩的抬起頭,看到夜跑上來看著一臉恐懼的我。

    “怎麽迴事?”他輕輕的搖晃著我,“到底出了什麽事?你有沒有受傷?”

    我兩眼無神的看著四周,仿佛要神誌不清一樣。

    心裏好亂,各種各樣的事情突然間出現在腦海裏讓我好亂。

    我險些癱軟在地上。

    腦海裏好亂,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他抱起我,伴隨著穩健的“咚咚”聲,帶著我走下了樓梯。

    “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麽?”我聽到夜小心的問我。

    但我根本什麽都想不到了,腦海裏一團亂,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夜並沒有多問什麽,隻是將我抱到房裏,然後讓我好好休息,最後便走了出去。

    我把她從樓梯上推下去了,這個事實擺在我的麵前。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想什麽,是在想那樣子是她活該還是正在自責著,而且現在牽動著我的,還有她說的話,為什麽她會知道那些。

    慢慢的,我感到自己的情緒在緩緩的平靜下來,我站起身,緩緩的向門外走去。

    一步一步的,準備走到有海棠的房間。

    就在我快要來到房間的時候,在拐角處我聽到了夜和管家的聲音。

    “發生了什麽事?”我聽到夜這樣問道。

    “不清楚,總之海棠是從樓梯上滾下來的。”

    “現在怎麽樣?”我感覺到夜有些擔心。

    “雖然沒有受什麽大的傷,但是我聽大夫說……”管家突然停了下來,顯得很猶豫。

    “怎麽了?”

    “大夫說,是流產。”

    我的身體猛地顫了一下,難以置信這一切。

    “流產?”他驚愕的重複著。

    “看樣子,也許是一個多月前有身孕的。”

    我驚訝的捂住嘴,避免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一個多月前?那不是我失蹤的那段時間嗎?

    為什麽會是那個時候,為什麽會有身孕?

    莫大的震驚讓我有些站不穩。

    “將軍。”我聽到管家有些猶豫的問道,“海棠懷的是……將軍的孩子嗎?”

    男人久久的沉默著,沒有說一句話,最後我聽到他那不再是顯得平靜的聲音,“我知道了,下去吧。”

    然後便是靜寂。

    身孕……

    流產……

    我像是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巨大衝擊,腦海裏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胸口突然劇痛難忍,變得那麽沉悶,我捂住胸口,用手扶住牆壁,迴想著剛才的事。

    身孕……

    一個多月以前,海棠有了身孕……

    那是……夜的孩子嗎?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顯得是那麽的沉默,我緩緩的抬起頭,看到了夜驚愕的臉。

    “靜依?”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出現在這裏。應該明白了吧,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我捂住胸口,那種痛不斷的刺激著自己,甚至讓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孩子……”我顫抖的問道,眼淚緩緩的從眼眶裏溢出來,“海棠懷的……是你的孩子嗎?”

    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一樣,驚愕的看著我的眼睛,然後緩緩的避開我的視線,逃避著。

    海棠懷的……是夜的孩子……

    那想到這裏的一瞬間,淚水不由自主的傾瀉出來,我顫抖著身體,捂住嘴第一次這麽難以自持的哭著,在他的麵前麵對著背叛流著淚。

    我毀掉了一個生命,再次背負著赤裸裸的罪惡感。

    我斬斷了我愛的人和另一個女子之間的紐帶,伴隨著滲入心中的快感。

    我看到了我愛的人的背叛,那背叛是如此的透徹,不論是什麽樣的原因導致了這樣的結果,這樣的事實還是像利刃一樣刺穿著胸口。

    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淚水展現在他的麵前,即使捂住嘴,那難過的哭聲也從手掌間流瀉出來,變成散落了的碎片,飛逝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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