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十分不滿,明明都脫光衣服和自家夫人在床上了,隻要等一會兒就能順理成章地滾一滾,結果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竟然來了客人!


    誰家天都快黑了,才來訪客的啊?姓周的一家,果然都很討人厭。


    楚昊委委屈屈地自己重新穿妥衣服,才施施然地走出去,結果發現越澤王還是拖家帶口來的。


    “小杭、小榕,過來見過你們阮叔叔。”越澤王招唿著身邊兩個豆丁,轉頭看到楚昊,笑嘻嘻的臉一肅,“還有世子殿下。”


    楚昊擺了擺手,笑得和藹可親:“叫楚叔叔就行了。”嗯,原本他和周小貓是平輩,越澤王周清和他爹同輩,現在他能比周小貓長一輩,不錯。


    阮白都不用看他,就知道楚大狗在打什麽主意,就是在邊關沒多大講究,也就隨便叫了。管家拿了兩個準備好的荷包出來,阮白接過,遞給了兩個小孩兒,順便摸摸頭。毛茸茸的小兔嘰~


    周杭已經有八歲,長得頗有邊關大漢的風格,手長腳長得看上去大概有十一二歲。他看著白嫩嫩的阮白,感覺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叔叔兩個字在嘴裏滾了滾,含糊了兩下才出口,還是有些別扭。


    周榕不過是個三歲大的圓滾滾,本來就是三頭身,天氣冷被奶媽直接裹成了球,進門的時候已經把外麵的狐狸皮大氅和兔皮裘給脫了,還是滾圓滾圓的,走過來的時候,阮白都擔心會直接摔倒,開啟翻滾模式。


    但是周榕圓歸圓,走路還是很穩當的。小短腿一步一步走過來,紮紮實實,很有一些軍士的風範。


    楚昊看得眼前一亮,對給阮白行完禮的圓滾滾招手:“過來楚叔叔這兒。”到了跟前,長手一提,上下一捏,開始沉吟,“嗯……”


    越澤王被他那副嚴肅臉皺眉的樣子給嚇了一跳:“我家小榕怎麽了?”小兒子雖然生下來就沒病沒痛,但是到底才丁點大,在邊關他是有點錢,可是能請得來禦醫麽?再說,他一個不受重視的王爺,哪裏比得上從小就精心培養的平西王世子?莫不是看出他小兒子有什麽不對勁?


    楚昊看看越澤王,把圓滾滾往地上一放,周榕立刻邁開小短腿,往自家老爹腿上一撲。怪叔叔好可怕!


    阮白看楚昊還是低著頭不說話,挑眉直接輕輕踢過去一腳:“到底怎麽了?”


    楚昊這才迴過神來,看了看阮白,再看了看越澤王:“哦,沒什麽。小榕身上衣服穿太多了,捏不到骨頭。”


    阮白覺得自己剛才一腳踢得太輕了,一眼瞪過去:裝,你再裝!


    楚昊無辜臉迴望:沒裝啊……


    越澤王看著兩個狗男男在他麵前眉來眼去,額角抽了抽。他身在邊關,而且身份特殊,好友成親的事情他當然知道,也受到了帖子,卻愣是不能去。


    他這個身份,當然知道男男之事。要說他真的一點都沒看出阮白和楚昊之間的貓膩,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一個沒什麽背景母族的皇子,在那個吃人的皇宮裏平安長大,到現在能夠太太平平地在自己的封地愛幹嘛幹嘛,甚至還和皇帝老哥與太子侄兒保持了一定的良好關係,沒一點眼色怎麽可能?


    但是他隻是以為兩個人隻是玩玩,確切的說楚昊隻是玩玩。他甚至還打算著給好友安排退路,畢竟這樣的事情對楚昊隻是人不風流忹少年;對阮白來說,可能一生就毀了。十幾歲的少年為情想不開的不知道多少,偏偏兩個人的身份又是天差地遠……


    沒錯,越澤王是不看好兩人的這段感情的,哪怕請帖收到手上的時候,他也以為是開玩笑。甚至在他的內心裏,到了現在他依舊是不看好兩個人的。


    沒有可供依靠的母族,在後宅中怎麽能夠站穩腳跟?一個沒有子嗣的“主母”,又憑什麽能在將來年老的時候,還能保持住尊嚴?而依照著阮白的才華,為什麽要委屈自己,把自己放在一個後宅婦人的位置上?


    可是這些他都不能說。


    這個時間對於兩個小豆丁來說,已經很晚了。


    管家端上來大碗的紅燒牛肉麵,說道:“王妃那兒已經派人送過去了。”


    越澤王妃一來,就見了見阮白。等楚昊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迴去暫住的院子安排了。


    越澤王一聽自己的老婆沒被人落下,感謝了一句,轉頭照顧兩個兒子:“趕緊吃完,去洗漱睡覺。”


    幾個人也不講究形象,喝湯吃肉,爽快到不行。


    越澤王心裏麵的擔憂壓下去,不無得意地對著好友炫耀:“這是你說的醬油吧?怎麽樣,味道不差?”


    阮白對越澤王比了個大拇指:“沒錯,就是這個味道!怎麽樣,你開了作坊開始生產了麽?”


    越澤王一邊打發兩個兒子跟著管家去洗漱,一邊迴到好友:“沒呢。剛做出來沒多久,這不是得等你點頭麽?現在你覺得沒問題,那等開春了就可以把作坊辦起來了。給你三成幹股,你給我多弄幾個菜譜怎麽樣?”


    醬油這東西,他做是做出來了。可是跟他以前弄的東西一樣,他自己能琢磨出來的用場十分有限,歸根結底還是得靠阮白。


    阮白搖搖頭:“三成太多了,幾個菜譜而已,你要是過不去,給個半成就行。”


    “哪裏來半成這迴事情?”越澤王堅決不同意。


    論談判周兔嘰哪裏是阮二狗的對手,兩三個一忽悠,結果就定在半成上,不過越澤王每年得拿出另外半成的盈利,用來成立一個基金,具體用來幹嘛,還沒定數。太晚了,阮白被楚昊壓著迴房了。


    楚昊一千萬個不爽,哼唧一聲就埋進被窩,順便不忘把阮二狗一起埋住。


    阮白被一拖一壓一埋,整個人差點岔氣,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幹嘛!”


    “嘖!”楚昊把阮二狗一團,繼續埋好,小心留了點供他唿吸的縫隙,跟個孵蛋的鳥一樣繼續壓嚴實。


    這是鬧別扭了?阮白挑眼一笑,放緩語氣:“撒嬌呐?”


    “哼!”楚昊堅決不承認。越澤王的那點心思,雖然不明顯,可是透露出來的一星半點,還是讓他輕易知道對方的想法。憑什麽就認為,和他在一起是阮白的損失?憑什麽就認為,他沒法和阮白一生一世?


    想到阮白可能會有一天離開他,他整個心都在發抖,小心翼翼地抱緊阮白。這是他的二弟,是他的夫人,是他的世子妃,是他的!不管別人怎麽說怎麽想,反正他會和阮白一起天荒地老,沒有別人!


    阮白抬起下巴親了親楚昊低下來的嘴唇,用實際行動安慰了他一番,然後安慰過頭,第二天有些起不來。


    楚昊晨練迴來,把他推迴被子裏,順手把又猴在他身上的小胖給放到床上:“再睡一會兒,都放假了,事情也都安排好了,起這麽早幹嘛?”


    阮白抬手摸摸小胖:“都多大了,還讓人抱來抱去?”


    “剛給它擦幹淨呢,免得下地又弄髒了,就幾步路。”楚昊立刻幫腔。


    “你還真把小胖當閨女養啊。”


    小胖大腦袋伸過來,往阮白枕頭邊一趴,唿唿地吹熱氣。


    阮白被癢得縮了縮脖子。


    楚昊伸手撓了撓,在阮白發飆前,趕緊縮迴爪子:“讓小胖陪著你再睡一會兒,我去看看越澤王他們缺什麽。”


    這會兒,人越澤王一家還沒起呢。


    院落裏隻有幾個下人在準備,也自有管家照應著,根本就用不到楚昊。他一溜煙跑去了廚房,倒是把越澤王身邊來拿熱水的丫頭小廝嚇了一跳。


    怎麽世子爺會進來廚房?


    千戶府的人倒是早就習慣了,廚娘還指了指在煤球爐上滾著的鍋子和幾樣新摘的蔬菜:“熬了雞粥,油花都撇幹淨了。二少爺什麽時候醒了,把蔬菜切一把下去滾一滾就行。”


    府上的老大當然是阮白。所有人都明白,隻要阮白高興了,那一宅子的人就都能跟著高興。而阮白很好伺候,他們這些人沒一個不守規矩的,自然伺候得更加盡心。


    廚娘看楚昊點了頭,又掀開灶上的紗布,露出底下一個個的小餛飩:“另外做了鮮肉小餛飩,還有素餡兒的包子。”


    “嗯,給我下一碗小餛飩。給二少爺的東西放著,一會兒二少爺醒了,我來弄。”


    “知道了,世子爺。”


    阮白一個迴籠覺睡到中午。倒是越澤王一家在別人家做客,早早就起了。


    兩個小孩兒原本眼皮子還耷拉著,結果看到雪雪和大胖,立刻就興奮得連爹娘都給忘了,追著兩條狗跑,把跟在身後的丫頭婆子險些嚇出個好歹來。


    那麽大的狗!那是狗吧?兩個小殿下那點個頭,哪裏經得起一咬?


    大胖把周杭一頭撞到進邊上的雪堆裏,爪子一摁,開舔。


    雪雪被周榕抓著被毛往身上爬,偏偏小短腿根本就跨不上去,愣是把自己摔了個仰倒,嘴裏還叫:“馬馬!”


    雪雪看了兩眼,無奈往小短腿身邊一臥……


    然後心大的越澤王夫妻經過的時候,就很放心地讓兩條大狗帶孩子了。


    奶媽想勸,反而被王妃說了一句:“男孩子皮實,摔兩下算什麽?我看他們玩得挺好的。”她生的是兒子,怎好被當成閨女養?


    越澤王也點頭讚成:“沒錯。”他小時候礙著各種原因,沒能好好習武,反倒養成了現在這幅文弱書生的身體。可男孩子哪有不向往上馬打獵彎弓射雕的?現在他兒子們在邊關,天高皇帝遠的,就算不能練出個五四三來,也一定要好好強身健體。


    他轉頭拉著自己老婆往院子外走:“聽說阿白被雞毛給難住了,你跟為夫一起去看看,聽說皇宮裏都來了人,就是搞不定呢。”


    王妃大大方方地被自家夫君拉著走:“那可難不倒夫君。”


    “當然!”越澤王一抬下巴,“區區幾根雞毛……”


    早起的十位大師和越澤王狹路相逢,把他的話聽得真真的,死魚眼給越澤王行禮,內心嗬嗬:看你怎麽搞定區區幾根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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