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激蕩在傾天欲海,開天辟地般斬碎無盡波瀾!


    窮鬼的劍氣世界如一柄驚天利劍,直直插入這片血海漫天的【欲界】中。


    萬千劍氣,隨意而動,化作一道劍氣屏障,生生在整片血海中辟出一片真空地帶!


    【境界·六欲赤海】與【境界·心隨意動】交疊,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兩重【境界】交匯碰撞,就是兩道截然不同的理與念的碰撞。


    結果必然是有一方將作出退讓,意誌動搖,【境界】跌落,或是在碰撞中被對方的理念吞並,同化!


    柯露和窮鬼二人針鋒相對,雙方寸步不讓。


    劍氣與血海激蕩起萬丈波瀾,看得瑞爾目瞪口呆,隻能在心中不停暗示自己。


    [幻覺,假的,都是意象……全部都是精神世界裏加了特效的東西!]


    這種誇張的場麵,他在影視作品中不曾見過,因為特效太誇張,那些精似狗的製作商根本舍不得燒錢做!


    柯露的【境界·六欲赤海】源自【欲界】,此刻身處源界主場作戰,欲海之力近乎無窮無盡。


    而窮鬼的【境界·心隨意動】,始於【欲界】卻又超脫於【欲】,自成一派隨心所欲,隨意而為。


    雖然施展起來無拘無束,在任何地方都能全力發揮,但沒了源界的支撐,此刻顯得有些後繼乏力起來。


    窮鬼知道,自己不能拖了!


    心隨意動,意若未決,心便不定。


    心不定,劍不利。


    他的劍氣看似縱橫天地,煞是驚人,但劍氣中的意卻是零散的,未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決意。


    眼中目光閃爍,窮鬼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他明白,心隨意動,意若已決,便是不死不休,自己和柯露之間必有一方將在今天神形俱滅!


    雖然表麵上柯露占據主場優勢,盡掌全局,但,窮鬼自認如果自己下定決意與對方死鬥,九成九的概率是對方寂滅於自己劍下。


    至於剩下的那一絲概率,是柯露在死鬥中臨場突破,意念升華,踏入【殿堂】,領悟原初之意與【欲界】相合,屆時自己便是等同與四源界之一的【欲界】相爭,那麽消亡的自然便是自己。


    古往今來,無數【界】生,無數【界】滅,唯有【欲】【噬】【延】【逝】,這原初四界永存!


    但……真正想要踏入一界【殿堂】,參悟其中的原初真意,讓自己的意識形態亙古不變,何其困難!


    古往今來,窮鬼所知達到這一【境界】的人,不過一掌之數!


    對方雖然已至殿前,窺得殿堂,但那一步之遙,或許千萬載都難以踏出!


    “夠了!柯露!若是再鬥下去,你我必有一亡!”


    平心而論,自己當初雖然和對方沒有太大交情,但對方畢竟是那位給海米西亞帶來改天換地變革的存在,曾經拯救、指引過的人。


    在她身上,殘留著那個人的影子。


    念及那個人,即便是向來隨意而為的窮鬼也有些念舊。


    劍勢內斂,窮鬼最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阻柯露道。


    “難道你真的想要再掀起風暴,讓海米西亞陷入混亂嗎?這個世界能有今天的安定與秩序,當初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應該很清楚!現在的秩序聯邦,也是他和那些離去的變革者,一手創建留下的東西,如果他今天還在,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樣!”


    一聽到“他”,柯露瞬間歇斯底裏!


    兩行觸目驚心的血淚泉湧而下,柯露瘋魔一般的嘶吼咆哮。


    “嗬嗬嗬嗬……他?哈哈哈哈!他?!!真虧你還記得“他”啊!我還以為你早和那些愚民一樣,把他忘記了!”


    窮鬼麵色肅然,沉聲迴道。


    “怎麽可能……我永遠不會忘記他為海米西亞付出的一切,還有那段改變世界的時光!”


    柯露神色猙獰,字字誅心道。


    “然後呢!在他走後,那個賤人和她該死的族裔,串通庸附它們的舊時代殘黨拿走了一切!把那段曆史連同他的名字一起抹掉,篡改成現在這幅扭曲的樣子!”


    “哈哈哈哈,‘在一支高貴血脈的帶領下,人類徹底崛起,使用【科學】的力量,將所有牛鬼蛇神完全橫掃,偉大的普蘭特聯邦,讓海米西亞大陸迎來了千萬年未曾有過的空前盛世’……”


    “賤人!竊賊!那群該死的東西披著新的表皮,重新竊取了一切!現在還有幾個人真正記得那段曆史,記得那些真正付出一切,推翻舊世界的燃燒者和他們的初衷!沒有!全忘了!普蘭特秩序聯邦已經爛了,從根就爛了!”


    聽到這些話,窮鬼沉默了。


    他不知該如何與對方辯解。


    現在廣為傳頌的曆史,的確和他所知,所經曆的一切有些出路。


    他隱約記得,在那場開天辟地的變革後,普蘭特秩序聯邦在戰火熄滅的大陸上建立,曆史性的結束了海米西亞千萬年的分裂與紛爭。


    在那時,自己和一些建邦元勳,似乎一起立下了某種契約,自願將一些東西掩藏在逝去的時光中。


    當初最重要的兩位主導者,在那之後他們的名字一起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留在腦海的,隻有些許破碎的記憶與映像,和二人最後留下的話語。


    【一起為秩序聯邦建立披荊斬棘的各位,感謝你們願意將【延冠】寄托於我,我以生命和靈魂起誓,我不會辜負你們的信任!我在此向秩序聯邦的所有公民承諾,我會永遠守護這個世界來之不易的和諧安定,為之付出一切!】


    【沒關係的窮鬼,我的旅程已經到終點了,不必懷念我,我走了之後,你們便是我……太陽,照常升起】


    沉默的思索著這兩段話,和過往點滴餘存的記憶,窮鬼不知該說些什麽。


    感慨萬千,卻難以言說。


    與此同時,柯露血淚縱橫,依舊在忘我的傾述著心中的憤慨。


    “我是如此愛著他,勝過愛我自己的一切!可是!那個賤人,卻竊取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名字!連名字都沒有留下!我如此深沉的愛著他,懷念他,仰慕他,可現在我卻連他的名字都無法念出,無法想起!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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