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非常的混亂。


    亂成一鍋粥,來形容瑞爾此刻的意識,再貼切不過。


    所有的感知能力都被熔融成了一鍋粥,此時的瑞爾,已經無法再像往常一樣,用【極效模因】機械般精準的理智思考問題了。


    徜徉在對方的懷抱中,用下半身思考,這個帶有諷刺意味的形容,在此刻變成了現實。


    【kingcrimson】!(在這裏削去一段美好時光)


    噌——


    就在這時,一聲宇宙初開般清明嘹亮的劍吟響徹世界!


    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被這聲劍吟透徹。


    萬事萬物之間的聯係,在這一刹那被無形的劍意斬斷!


    【境界·心隨意動·斷念斬】!


    在斷絕一切聯係的劍意中,瑞爾的意識片刻清明,切斷了與欲海之間的聯係。


    抓住這稍縱即逝的刹那清醒時機,瑞爾眼中露出機械般冰冷的目光,似要遺世獨立從這片世界脫出!


    【萬物皆虛】!


    冰冷理智,空洞虛無之感滲透全身,瑞爾從女人懷中抽身而退,腳踏虛空,在這片意識空間裏淩空而立。


    未等他恢複理智的意識思考起來,整片血色世界再度洶湧!


    那雙漩渦般充斥欲念的血眼將他死死鎖定,欲要將瑞爾再度卷入血色湍流中帶迴身邊……


    盡管特性【萬物皆虛】可以極大程度的免疫精神影響,但瑞爾和對方的精神,在【量】上的差距如同一滴水和一片海般懸殊!


    片刻的清明,轉瞬之間再度墮入神迷意亂的欲念中……


    啪!


    就在這時,一隻寬厚可靠的手掌搭在瑞爾肩頭,輕輕一扯便將他從渦流中撈出,帶著他退到千裏之外。


    轉眼之間,那座宮殿在瑞爾眼中變得模糊起來,周圍的景象飛速變幻,血色正在消退……


    扭頭望向一旁,隻見一張胡子拉碴充滿衰頹窮酸氣息的臉龐,正帶著隨和的笑意。


    “又見麵了小夥子,我之前不是說過嗎?你我有緣啊!”


    隻見助他脫身之人,赫然正是那位裝神弄鬼的白袍劍客!


    腦中的思緒逐漸恢複正常,瑞爾此刻可以確信,之前在黑林中遇見對方時,對方的話並沒有撒謊!


    這家夥真是活了三百多年的老怪物!


    迴想起當初第一次在開拓者協會大廳見到對方的場景,搞不好那枚年代久遠的舊式白延藤勳章,的確是他一百多年前拿到的……


    一瞬間,對方邋遢窮酸的麵容,瞬間變得高深偉岸起來!


    為了打開話匣子和對方搭上話,瑞爾畢恭畢敬的問道。


    “前……前輩,敢問晚輩該怎麽稱唿您?”


    隻見白袍劍客嘿然一笑,隨意應道。


    “不必拘束,我一生隨意而為,清心寡欲,認識我的人都叫我‘窮鬼’,哈哈,你也叫我窮鬼就好,我聽慣了!”


    窮鬼?


    不是吧,居然還真有人這麽稱唿自己,雖然的確挺貼切的……


    緊接著,瑞爾趕忙詢問道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窮鬼前輩,這片世界是怎麽迴事?我之前在黑森林裏參加開拓者試煉,突然就……”


    隻見窮鬼臉上露出世外高人般莫測的笑意,雲淡風輕的為瑞爾解惑道。


    “嗬嗬,你問這個啊……這裏是【欲界】,嗯,也有人稱唿它【猩紅世界】,是意識本源的四源界之一……”


    未等窮鬼把話說完,【欲界】的無邊欲海中,一隻血色綺蝶扇動翅膀,在血海中掀起無邊風暴,劃破時空追了上來!


    “把他,還給我!”


    風暴掀起萬丈波瀾,卷起血色漩渦,向著窮鬼所在的空間盤旋而去。


    飄然一劍,黑色的鈍鋒如船槳般在血海蕩出漣漪,窮鬼劈波斬浪,以劍為槳以身為船,從漩渦中脫身而出,又向著【欲界】外踏出一大段距離。


    在對方歇斯底裏的追襲下,窮鬼臉上毫無凝重之色,反而如故人相逢般寒暄道。


    “柯露……許久不見,沒想到當初的你,竟然已經成長到了這等地步!想必你已經窺得殿堂,隻差一步就能登堂入室,登臨【欲界】之巔了吧?古往今來能達到這等【境界】的人,也是寥寥無幾,真是後生可畏啊,我記得你那時,還隻是個小姑娘……”


    一麵輕鬆愜意的迴首寒暄,窮鬼手上的黑色鈍劍一刻不停的在空間中掀起波瀾,使周圍不斷湧來的欲潮片刻不能近身。


    瑞爾看著周圍翻湧的滔天巨浪,窒息感壓迫著他的精神。


    巨浪中隨便卷起的一朵血色浪花,都能讓他的意識徹底沉淪湮沒。


    感受到瑞爾意識中的壓力,窮鬼笑著安撫道。


    “放鬆,什麽都別看,什麽都別想,很快我們就會從這裏出去了!”


    未經曆過【鍛精】【煉神】的意識,在【真實】的世界中脆弱不堪,稍不留神就會被同化消融。


    現身於血海的柯露,絲毫不念舊情,掌控著【欲界】的猩紅之海,不斷向窮鬼所在的方向席卷而去。


    “把他,還給我!”


    窮鬼一本正經,像個正道人士一般大義凜然道。


    “抱歉,我和這位小兄弟有緣,可不能讓你仗著輩分隨便欺負人家,當然如果你們真的兩情相悅,我倒也願意成人之美……”


    聽到這話,瑞爾臉色一僵,毫不猶豫的一口迴絕道。


    “別開玩笑了!我可無福消受這樣的女人,前輩,快帶我出去啊!”


    頭腦理智後的瑞爾,可沒興趣再繼續和柯露重溫那段不堪迴首的時光!


    先不說對方分分鍾把他榨幹的詭異能力,就那和窮鬼相識的三百多年歲數擺在那,瑞爾也不可能產生任何想法!


    聽到瑞爾一本正經的迴拒,窮鬼哈哈大笑,整片血海都在笑聲中震顫激蕩。


    “哈哈哈哈哈哈!聽見了嗎?人家不願意跟你啊!強扭的瓜不甜……”


    隨即,窮鬼話鋒陡然一轉,語氣如出鞘利劍般鋒銳。


    “外麵的好事也都是你幹的吧?你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會掀起多大的風暴嗎!趕緊收了【欲界】,此事就此作罷吧,現在迴頭還來得及!”


    血蝶眼中殺意凜然,手掌一翻,整片血海陡然倒轉,傾天瀚海翻湧而下,蓋向瑞爾和窮鬼所在的空間!


    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窮鬼身上的氣場陡然淩厲,刹那間,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幻……


    瑞爾驚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又來到了一片充滿無邊劍氣的世界!


    周圍激蕩的劍氣,無窮無盡,浩瀚似海。


    縱橫於萬仞劍氣中,窮鬼白袍縹緲,宛若劍神!


    “柯露!不要執迷不悟,你我也是那個時代過來的故識,知道現在這片大陸的和諧與秩序多麽來之不易,如果你還不肯迴頭,我不會放縱你為所欲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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