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喬景年和祁況南身上。

    到底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了,喬景年端了個乖巧的笑容迴應道:“謝謝祁老師的誇獎。”

    “跟喬喬再次合作,我很期待。”祁況南低笑了一聲,然後伸出了右手。

    指骨分明,修長卻並不細膩,能看到常年攀爬的痕跡。

    祁況南最大的愛好就是攀岩,以前合作的時候,他還曾經邀請過喬景年。

    喬景年愣怔了兩秒,也伸出了右手,隻是輕輕一放便抽出,生怕再出現什麽意外。

    再次見麵,祁況南的反應讓她捉摸不定。

    四年前那一夜,祁況南其實是表白了的,喬景年年紀小,哪怕心花怒放也知道這種情況下應了他是不對的行為。

    她把自己撤後了一步,笑著跟祁況南說不可以。

    她說卓老師那麽好那麽漂亮,祁老師可不能有別的心思。

    月光影影綽綽,這個在片場就靈動可愛的小姑娘此刻抬眼望著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有拒絕但也有崇拜。

    祁況南覺得自己中了邪,那是他這些年第一次失控,他一把就把喬景年拉進了懷裏,少女的氣息裏還裹挾著些許奶香,讓人難以自持。

    在他懷裏的喬景年呆住了,一顆心撲通撲通不聽話的跳動,成年男性的氣息混合著淡淡地琥珀香水味,讓人暈頭轉向。

    喬景年的手堪堪想要迴抱住祁況南,一陣涼風吹來,瞬間將她吹個清醒。

    她猛然推開了眼前的男人,頭也不迴的跑了出去。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幕會被記者拍下,更沒有人想到,所有的髒水全都潑到了喬景年的身上。

    她抬眼望著祁況南的模樣被抓拍,少女心事袒露無疑,以至於後來的擁抱,很容易的就被媒體扭曲為是她勾引祁況南。

    而那個時候祁況南在做什麽?

    他沉默了,他對於自己那個晚上的所有行為都保持了沉默,任媒體和網友對喬景年栽贓陷害。

    直到喬景年三天後宣布暫時退出娛樂圈,深造學習,他這才站了出來,表示那天晚上都是誤會。

    可又有什麽用,媒體的風向已經穩定,他多說無益。

    所以現在的喬景年實在是摸不透祁況南心裏到底想些什麽。

    劇本會開到最後,就是幾位導演和製作人講話,基本安排好了進組

    的事宜,除了喬景年外,餘下的四位主演幾乎都有通告在身,匆匆忙忙就離開。

    她跟陳孝安導演聊了幾個不太明白的地方,然後慢悠悠的從會議室走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麽,出了會議室,她鬼使神差的就向周圍看去,一間又一間的透明格子間裏,都是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員,根本沒有那個高挺的身影。

    也是,大老板那麽忙,肯定不會出現在這裏。

    迴家的路上,喬景年去了趟超市,買了將近一周的蔬菜,翟娟已經放話,讓她在開機之前瘦五斤,她打算封閉背詞,複出後的首部電影,她壓力不是一點半點的大。

    她思忖了半天,給傅斯遇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自己打算封閉背台詞,希望晚上還是通過電話的方式讀書。

    傅斯遇的迴複簡潔明了:把黏糊糊帶去,我出差一周。

    得,虧得喬景年之前糾結許久到底怎麽跟他張口,原來他未來一周本來就不在家。

    再來傅斯遇家就比第一次輕車熟路了。

    喬景年之前還擔心黏糊糊戀家不肯跟她走,誰知道小家夥一看到她,直接就蹭到了她的腳邊,老老實實自己鑽進了貓包裏,像是知道未來自己要跟麵前這個主人過了。

    黏糊糊的東西不多,一個貓爬架,一個貓沙盆,一個大窩,就是貓砂和貓糧沉,讓喬景年跑上跑下了兩趟。

    中間鄰居奶奶看到,還樂嗬嗬的問她:“年年這是跟男朋友準備同居了啊。”

    “沒有沒有,”喬景年連連揮手,“我就是幫鄰居照看一下貓。”

    她本想把黏糊糊安置在了次臥,誰知道小東西不願意,蹭著她非要讓她把貓窩挪到主臥室,一雙大眼睛轉悠悠的,喬景年覺得小家夥其實聰明的很。

    黏糊糊其實是個很高冷的貓,它在墊著腳把喬景年家逛了一個遍後,就找了個最舒服的角落,趴下不動了。

    太陽曬著它絨絨的毛,看起來分外軟糯。

    喬景年也幹脆拉了地毯來,一屁股坐在了貓貓旁邊,一手擼貓,一邊背台詞。

    舞姬的台詞並不多,大部分都是眼神和肢體動作的戲份。

    青樓裏的女子,一言一行總是要拿捏妥當,她要為了自己的未來謀劃,更要為了自己活著謀劃。

    特別是她飾演的這個角色,知道的多了,想要得到她的人也就多了。

    喬景年的長相其實

    並不適合這個角色,她的氣質帶了幾分寡淡,偏偏五官又長得立體,特別是一雙大眼睛,純粹卻缺乏嫵媚。若是麵紗遮起,僅靠一雙眼睛來表達情緒,則更難。

    她叼著吸管糾結了一整晚,頭發都抓成了雞窩狀,也還是搞不懂這眼神裏的千嬌百媚又蘊含悲傷的濃情到底是種什麽感覺。

    還是傅斯遇打來電話她才意識到,竟然已經過了十點。

    “黏糊糊接過去了?”

    “恩,挺好的,一點都不認生,現在就趴在我腿上。”

    “嗬,”傅斯遇輕笑了一聲,“吃裏扒外的家夥。”

    “你不能這麽說,這叫審時度勢,聰明。”才不過接觸了二十四個小時,喬景年儼然已經把黏糊糊當成是自己的貓了。

    自家崽,別人不能說!

    “恩,還挺護犢子。”

    傅斯遇帶著笑意,聽起來心情很好。

    不知道為什麽,每晚聽到他的聲音仿佛也已經變成了喬景年的習慣,剛剛還在因為角色問題糾結的她莫名的安心了不少。

    “傅總,我擔心會把這部電影演砸了。”

    喬景年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隱憂,這部戲是承景投資的第一部電影,而她又是傅斯遇硬塞進去的女一號,她害怕因為自己的表現不夠優秀,給傅斯遇帶來負麵的影響。

    她卻沒想到傅斯遇會笑起來,他的笑聲有絲溫潤,讓人仿佛能想象到他在電話那邊,眼眸中帶笑的模樣。

    “這話應該是祁況南或者段晨跟我說才對,你的戲份是給整部戲添花的,況且我把這個角色交給你,就是知道你可以,我是商人。”

    我是商人,不會做賠錢的生意。

    我是商人,所以我覺得你可以。

    喬景年飄蕩的一顆心徹底沉靜了下來,好像有一雙厚重的手輕拍著她的脊背,跟她說,你可以的。

    她離開了鏡頭四年,哪怕這四年間她一直都在學習戲劇知識,可她知道,沒有實際經驗,這些都是空談。

    所以她緊張,她慌張,她生怕自己做不好,怕電影播出後,大家會說你看喬景年,大著一張臉迴來,演得竟然那麽爛。

    而傅斯遇仿佛給她吃了一顆安定劑。

    “大膽演,今晚就給我讀讀劇本吧。”

    “好。”喬景年瞬間應了下來。

    此後的一周裏,喬景年都是在給

    傅斯遇讀劇本度過的。

    他有時候會直接睡著,有時候也會在清醒的時候點撥她兩句,從一個男人的角度,講一下什麽樣的女人是嫵媚的。

    白天大部分的時間喬景年都在啃著青菜跑步,舞姬這個角色對身材的要求高,想要在電影屏幕上看起來纖弱無骨,那實際身上就一點肥肉都沒有。

    開拍前的最後一次主演大聚,是定妝照的拍攝。

    喬景年起了個大早,到達現場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

    給她做造型的化妝師小姚師承了九零年代最考究也是最匠心的化妝師毛增。

    所以在對待她的造型上,分外仔細,據說她足足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來研究舞姬這部戲的妝容,她甚至在閱讀完劇本後,根據情緒來調整了細節。

    喬景年雖然之前也拍過不少的年代片,但《斷崖》絕對是她見過最用心的劇組。

    她閉著眼睛養神,小姑娘怕是覺得會冷場,於是偶爾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兩句奉承的話,諸如喬景年的皮膚是她畫過同齡女星裏最好的,又比如這次的造型很美,跟她很稱等等。

    喬景年耐著性子的應著,本來想跟她聊幾句,又想起翟娟叮囑她沒事少說話,幹脆閉了嘴。

    不多時就聽到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門被推開,稀稀拉拉好像一口氣進來了不少人。

    她抬眼從鏡子裏往後瞧了瞧,果然看到了個漂亮的姑娘,帶著經紀人和助理五個人,還大包小包帶了不少東西。

    《斷崖》雖然是部大男主電影,但除了喬景年這個女主角外,還有著幾個戲份不多的女性角色。

    一個是她的貼身丫鬟,乖巧伶俐,雖然戲份不多,但是跟在她的身邊,也露了不少的臉;一個是宮內的美豔皇後,豔冠六宮,也是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主;還有一位冷清佳人,在戲內不過三次出場的戲份,卻是四大男主心目中的白月光。

    當初官宣的時候隻揭露了她一個人的角色,這些年小花層出不窮,她又一直不在國內,所以現在後麵這個姑娘是誰,演誰,她都一概不知。

    為了避免尷尬,喬景年趕忙用手拽了拽小姚的褲腿,給她使了個顏色。

    小姑娘靈巧,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趁著對方那邊一陣熙熙攘攘的收拾東西,伏在喬景年的耳邊:“她叫蔡筱,是現在上升勢頭最迅猛的一個小花,在劇中飾演喬老師你的丫鬟。”

    小姚又想起

    來什麽,有些支支吾吾。

    喬景年小聲說道:“沒事,有什麽說什麽。”

    “她還是傅總的前女友。”

    作者有話要說:

    喬景年:傅總,你前女友簡直遍布各地

    傅斯遇:天地良心,都是她們自己個自己貼的標簽

    喬景年:可是你默認了

    傅斯遇:……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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