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要做下去,農活肯定要做的。

    連逸醒來的時候,渾身的酸疼讓她以為自己昨晚夢遊出去找人打了一架。她揉著眼皮,看了下自己的兩條腿,嘖嘖嘖,不忍直視。

    從行李箱掏出一條格子休閑長褲換上,貼上早安麵膜,出門便正巧遇見駱鷺洋出門。

    兩人對視了一眼,對方很紳士的抬了抬手,表示讓她先用洗手間,自己則又返迴屋子裏不知搗鼓些什麽。

    南方已經過了梅雨季,空氣漸漸幹燥,連逸等人商量了一番,決定重新分配工作——兩位女生去昨天借大米的姐姐家幫忙晾曬魚幹,三位男生去海邊漁船找些體力活做。

    駱鷺洋不放心地找她反複確認,“你的腿真的沒事嗎?”

    “真沒事,肌肉酸痛這種常有,吊威亞都比這個疼。”

    她故作堅強地拍了拍自己大腿,麵色如常,實際內心快痛到吐血。但是大家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頭一次來村子裏幹農活,自己要是因為小病小災就當逃兵,未免太不仗義了。

    這副懦弱像到時候要是被播出,連家人估計會笑死。

    轉身離開的時候,連逸發現孟恬恬沒跟上來,迴頭去叫她。

    卻見到她和夏常站在一起,不知道在叨咕些什麽,兩人頭湊得非常近,看得出正在談一些秘密的事情。

    她聽不到,心下卻好奇,他們的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孟恬恬,我們該走了。”

    “好。”對方答的倒是很幹脆,邁著小碎步趕緊跑過來,怕被曬黑,她裏三層外三層裹著,除了眼睛別的都沒露出來。

    窘迫的看了看自己的涼拖大體恤,簡直太不修邊幅了,連逸忽然想起自己也是帶了防曬的人,立馬心下愧疚,怪不得西哥平時總是訓斥她沒點做女明星的自覺,看來是差的有點多。

    兩人到了村民家,大姐正在清洗早上剛打撈的鮮魚,一剪刀下去開膛破肚,動作幹脆利索,三根手指輕輕一拽,裏麵的所有內髒都被拉帶出來,扔進腳底下的藍色塑料大盆裏。

    見她們來,大姐顯然有些不好意思,在水管低下用肥皂衝洗了好幾遍,才從屋裏端了兩杯白開水來招待,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客氣道,“一點點大米而已,不好用你們幹活的。”

    孟恬恬顯然是不怎麽適應的,網上傳言她家庭條件算還不錯,出道以來拍的都是都市偶

    像劇,稍微偏僻點的地方她應該都沒去過。

    無奈,連逸也隻能扛起圓場的大梁,總不能讓場麵太冷。

    她走得口渴,豪飲了半杯水,綠林好漢似的抹了抹嘴角,笑得人畜無害,“一點點大米也是你們辛苦掙來的,我們真不能白拿,而且曬魚幹在你這裏應該是最輕鬆的活兒了,所以別客氣了,有啥要做的盡管吩咐。”

    後又反應過來,她加了一句,“大姐,我還不知道怎麽稱唿你。”

    “我叫劉美。”很普通的名字,對方說完話總會忍不住笑,白花花的牙齒露出來,這是讓人舒坦的熱情。

    “那我就叫你劉姐啦。”

    劉美家的院子非常大,聊天的過程中,連逸大概了解到她們家的經濟條件在這個村子裏算是非常不錯的,平日裏閑暇時間也會多一點,所以她都能叫得出這次來的五位嘉賓的名字。

    “我看微博的,你們節目一說來我們村子裏拍,大家都很高興,我就去搜了節目的微博,上麵就寫了你們。”

    見兩人沒有傳言中明星的大牌,而且明顯看出不是擺拍,而是真的要來幫忙幹活,劉美的膽子也大了些,話也跟著多了起來,“你們的戲我都看過,特別喜歡。”

    其實這是一條很奇怪的定律。

    連逸以前追星的時候沒少跟過現場,各家粉絲也都見得七七八八,更有些人本來對當時錄製節目的嘉賓毫無感覺,但是一旦見到本尊就是變得“特別喜歡”“特別好看”這種心態。

    她倒不是質疑劉美的真誠,這不過就是正常人的心理變化罷了。

    反而是孟恬恬高興壞了,一改剛才四處打量得謹慎態度,熱絡地跟劉美聊起最近播出的一些電視劇和綜藝,兩人居然審美上還很投緣,立馬打的火熱起來。

    她的脾氣倒是出乎連逸意料,以前拍戲的時候接觸過,覺得不是什麽好惹的人,各個劇組的風評也不太好。

    相處起來才發現,她不過就是嬌貴了些,本心在圈內來說,真的算是善良幹淨的,甚至帶著些小孩子氣。

    廊下的的塑料盆裏已經吸引了不安分的蒼蠅,連逸任由她們去聊,搬了張小板凳坐在那裏,也不嫌髒,直接拿起一條魚,迴憶著剛才劉美處理的樣子按部就班,竟然也很快就處理好了。

    這種感覺……莫名有點治愈,就像小時候擦黑板似的,明明嗆的人難受,卻就是停不下來。

    等那邊聊開心

    地兩個人迴過神來才發現,連逸坐在廊下一言不發的已經清理幹淨四五條魚了。

    “這個好髒,你別弄了,”劉美不好意思的趕緊過來阻止,“手上會留下很大味道,魚鱗也容易把肉刺破,我幫你找活幹點別的吧。”

    她也不是個金娃娃,連逸被劉美的緊張神色逗得樂不可支,假動作戳了戳自己的手,嚇得孟恬恬也跟著衝過來看。

    “逗你們的,劉姐你教教孟恬恬怎麽曬魚幹吧,我看你們抹鹽巴啥的都還有點講究呢。”

    ///

    中午在劉美家裏吃了飯,又幫忙幹活到三點多,兩人就相伴著迴家去,手裏還提著兩條鹹魚。

    男生們還沒有迴家,連逸把手裏的東西一放,跟孟恬恬商議著,又去了海邊找人。

    下午正是漁民們絡繹迴岸的時間,三人長得又高挑又白淨,在人群裏還是很好分辨的,連逸一眼瞅見他們,拚命抽著那邊招手。

    漁船慢慢靠近岸邊,最先下來的是夏常。他是海邊生人,對這些再熟稔不過,毫無不適之感,整個人倒是精神抖擻,一步直接跳下來,還在沙灘上邊摔了個屁蹲。

    孟恬恬先迎上去,兩人熱烈地開聊,連逸跟他打了聲招唿,便繼續往漁船那邊走。

    左先宇早就已經沒了昨天的活潑勁,整個人腳步虛浮從船梯一步步走下來,半吐不吐的樣子把她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詢問,“你還好吧?暈船了嗎?”

    對方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伸手指指後麵,半同情半幸災樂禍地說,“看看那位吧,我覺得你最好上去接她一下。”

    連逸聞言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幾年前看過的采訪,便叮囑了兩句,頭也不迴地往船上跑去了。

    果不其然,駱鷺洋蒼白著臉,已經坐在甲板上動彈不得,旁邊的大哥一身黝黑皮膚,顯然不是會照顧人的那種類型,見她上來,便如釋重負地說道,“給他吃了暈船藥,估計待會兒就能好了,你在這邊看一下吧,我下麵再去收拾收拾。”

    她點了點頭,“行嘞。”

    平日裏高大健壯的男人,此時蜷縮蹲在那裏,手掌不斷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是吐了很多次,等他再幹嘔的時候,已經沒什麽東西可以吐了。

    連逸輕聲走過去,直到他現在也不願意言語,便不多詢問,從兜裏掏出提前準備好的小冰袋遞給他。

    “可能有些融化了,但聊勝於無吧。”

    等了片刻,駱鷺洋沒有接過去,她疑惑著垂頭,從他的臂彎空隙那裏伸過去看,正對他的眼睛,比平時少了絲嚴肅,多了點脆弱。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豹子也會變成貓。

    下意識的,她伸手去捂住他的眼睛。

    隔絕了火辣辣的陽光,和刺眼的黃色光線,整個人陷入漆黑,伴有著肌膚的柔軟的冰袋殘留的低溫感覺。

    火焰山上降下一片冰雨,或是烤肉爐上被人撒了整整一層冰塊,大致就是這種感覺。

    意識到現在兩個人的動作有點太過親密。連逸轉頭衝著跟拍擺出撒嬌的表情,另一隻手做了個剪刀的動作。

    有些藝人會比較反感炒cp,或者像麵前這兩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有點事兒,越是這樣越不能拍。

    攝像也是個老手,很識趣的直接下船了。

    警報解除,連逸放心下來,深唿了一口氣,手上的冰涼漸漸消失,她便想把手收迴來。

    卻又突然被牢牢握住。

    剛才還不適到極點的人,蠻不講理的開始控訴。

    “你撩我。”

    “你要對我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連逸:現在的男人真難搞。

    新的預收開了,大家可以去收藏一波,連逸哥哥連遲的故事。(不證明這個快完結了,這才多少字呀。)

    混不吝二世祖vs身嬌心更嬌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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