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錦姒倒了一杯茶給他:“我知道,可是如果別的辦法有用的話我也不會這般冒險。”


    沉舟知道,捧著茶喝了兩口,熱茶一路暖到腹部,“我見他對你有心,你就忍心留他一個人?”


    寧錦姒沒說話,轉身繼續扒拉草藥,說道:“你說的對,可是皇上如今昏迷不醒,能不能醒還是一迴事,皇上身子骨贏弱,這幾年更是纏綿病榻,他不說是不想讓別人打皇位的注意,將來這皇位還是要傳給殿下的,那他就是元夏的一國之君,國君怎麽能身體不好?”


    “你說的對,就會強詞奪理,”沉舟輕斥:“你若死了,他說不定還會讓我的腦袋去陪你,老子才不幹。”


    寧錦姒看他一眼:“那你怎麽不躲遠一點?怎麽就讓他找到了?你不是說你是山中神醫嗎?治病救人是你的本分。”


    “但是你又不配合。”沉舟說道:“神醫也沒辦法。”


    “我說的是殿下,你在說什麽?”


    沉舟真是不想跟她講話,說出來的全是歪理,讓她好好活著,她便要去救蕭煜,


    “晉王和西陵王逼殿下逼的有些緊,這個冬天可能會不安生,到時候你迴會山中繼續去做你的山中神醫,這些事情總歸是跟你沒關係的。”寧錦姒說道。


    “那你怎麽辦?”沉舟問。


    “我的家在這裏,我就是死也隻能死在這兒,”她說:“殿下出征,晉王肯定會想辦法利用我牽製殿下,你若是在我還得惦記著你。”


    沉舟瞧不起,冷笑一聲:“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打得過晉王?”


    “打不贏,”寧錦姒實話實說:“打不贏我可以下毒,總能毒死他。”


    她雖然武功不高強,但是下毒的技術是一流的,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喪命,別的不說,這個還是優點。


    “你的藥糊了。”沉舟不跟她扯,指了指旁邊的火爐,上麵的藥罐子冒著大煙,朦朦朧朧。


    寧錦姒拿起抹布揭開蓋子往裏麵添了點水,繼續熬著。


    沉舟坐在旁邊,吃著糕點,“我倒要看看你這小身板能撐多久,他找我來是救你,最後你死了,我還得想辦法提早潛逃。”


    “我讓他不殺你就行了。”


    外麵的雪越來越大,幾乎掩蓋了路徑,往前麵看去,一個樹上停著一隻烏鴉,正昂著頭四處張望。


    大雪積壓在樹上,寒風隨意吹過便能帶落到地上。


    ……


    朱樓高百尺,不見天明。


    天色漸暗,雪也停了,隻剩刺骨的寒冷在空氣中輪迴不斷。


    一輛轎子在宮道中行過,越過朱雀門的時候轎中的人出了聲,聲音輕小,溫潤。


    “停一下。”


    轎夫們都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看著前麵被浸入黑暗的道路盡頭。


    不一會,轎子後麵跑來一個人,他跑到轎前停下,單膝跪下雙手奉上:“端妃娘娘,這是傳位聖旨,皇上說等娘娘離開時交予娘娘帶走。”


    轎中伸出一隻素手挑開轎簾,端妃娘娘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保養的很好,麵容慈善,她接過聖旨,說道:“皇上可是料到會有今日?”


    “皇上說,皇位被人虎視眈眈的盯著,難保不會有意外發生,所以就提早擬了聖旨。”


    “好,”端妃娘娘將聖旨收好,重新拉上轎簾:“走吧。”


    話音落下,轎夫們才重新抬起腳步離開。


    侍衛跪在原地,看著轎遠去。


    轎子一路向西,最後駛進了玉瓊關的地界。


    -


    冬日的雪已經飄飄灑灑了半個月,東宮大院裏的臘梅花都已經開了,冰天雪地裏傲然挺立著幾支紅梅。


    寧錦姒攏著狐裘站在屋簷下看著遠處發呆,不時捂著嘴咳嗽幾聲,蕭煜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站在她身後,手裏拿著暖爐遞給她。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他語氣沉,雖是責怪,但愛意更甚。


    寧錦姒捧著爐子:“我忘了。”


    蕭煜從後麵環住她的腰,微微俯身,下巴擱在她的肩上:“阿姒,你說你要是不在了怎麽辦?”


    寧錦姒扭頭:“殿下為什麽要這麽問?”


    蕭煜的眼睛沒有焦距,眼神灰暗深黑,啞聲:“我不想讓阿姒用自己的血養著我。”


    寧錦姒身子猛的發顫,凍紅的指尖微微收縮,捏緊手爐,“殿下在說什麽呢?”


    蕭煜盯著她的後頸輕笑了一聲。


    阿姒還真是不會說謊。


    “沒說什麽。”寧錦姒想裝傻,蕭煜就陪她裝,大不了等這天下平定了,跟著她一起去了便是。


    禁軍直屬皇上,如今元夏帝昏迷不醒,蕭煜自然而然的接手了禁軍,隻是禁軍已是腐朽不堪,他訓了兩個月,才漸漸有了好轉。


    三萬禁軍,鎮守在皇宮各處,剩下的都被蕭煜弄去軍營了,軍營是個吃苦的地方,這些嬌養的禁軍自然都不想去,都你推我攘的。


    “你們不願意去軍營,那就全部都卸甲迴家!”蕭煜聲音高漲,站在台上看著下麵一個個猶如酒囊飯袋的禁軍,心中升起火。


    禁軍都是養在皇宮的,沒有軍中將士的氣勢,但總歸歸屬皇上,用處還是有的。


    下頭的禁軍都沒說話了,安靜的站著,也沒講話,看著台上的蕭煜,最後蕭煜將禁軍分成兩批,弄了一批進軍營。


    正是吃年夜飯的時候,寧錦姒在準備了許多飯菜,飯廳彌漫著一股子香味,沈亦承帶著瀝川聞著味來,一進門就撲到了餐桌上。


    “好香啊,郡主手藝不錯。”


    沈亦承正欲上手,寧錦姒就端著湯走來:“沈小少爺,先洗手。”


    她的話誰敢不聽?沈亦承麻溜的帶著瀝川去院中洗手了。


    眼下蕭煜即將帶兵出征,但是戶部突然撥不下來銀兩,說是國庫不充裕,好多地方的銀子都未曾撥下來,都還多多少少欠著各地方官員的俸祿還沒發,實在是撥不出款給軍營。


    這些年國庫花銷他多少有數,既沒有大戰要打,有沒有祭祀要弄,就連太後的生辰都免了,那這些銀子都去了哪?


    蕭煜才不管,今日拿不出銀子就別想著讓他這五十萬騎鐵軍餓著肚子上戰場。


    不吃飽喝足哪來的力氣打仗?


    如今的戶部尚書是晉王新提拔上來的,最是會人看臉色行事,沒有皇上撐腰,如今的太子就是孤立無援的一個人,若是到了日後,豈不是誰都能踩上一腳?


    他們表麵上稱他一聲‘太子殿下’,可是背地裏還不知道多少人都瞧不起他呢,說到底也是先皇後生的,多少該有點帝王風範,可誰知他整日不是冷著張臉看書就是閑的發慌到處逛,就是不幹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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