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很快就要故去了吧!

    四人圍坐在廳堂中望著院子裏的那些漸黃的花草茂樹,各自思量著。

    “陸茴,你有沒有聽你父親或哥哥提起過關於九龍堂的事?”

    陶之看著陸茴,似是不經意的開口問道。

    陸茴倒了茶,推到他們麵前,笑著開口道。

    “倒是有聽我哥說起過,說那是個很神秘的門派,可能還和邪教有些關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麽?“

    陶之搖頭,端起茶杯笑的輕鬆,許久才繼續開口問道。

    “你爹爹他卸甲歸田這麽多年來,可是過的還好?”

    陸茴笑的輕悄,朗聲開口道。

    “我爹他到是輕鬆自在的很呢!身體好的時候就跟著一幫鄉野村夫下下棋,身體不好就看書習字。比起做將軍的時候,他現在的樣子到是讓人放心了不少。”

    “哦?是麽?他當真能放的下這一朝的天子和臣民?我記得小時候我就很崇拜陸叔叔做將軍的威風呢!”

    陸茴笑的輕鬆釋然,開口道。

    “我看他倒是挺放的下的。不過,最近他的園子那邊經常有一個老爺子去拜訪。聽小童說,那老爺子很是有一股尊貴之氣,可能不是一般人,說不定是我爹的舊事之友。”

    三人聽完,臉色都有了一絲驚動,瞬間安下。

    陶之笑了笑,又道。

    “看來是朝廷舍不得你爹爹這個功績顯赫的大將軍呢!”

    陸茴聽完一挑眉毛,不以為然道。

    “我到是不希望他們再來擾我爹的清靜。俗話說的好,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看他們是沒安好心。”

    “此話怎講?”

    月如玉也好奇的開口問道。

    陸茴轉了轉眼珠,湊到他三人麵前,低低道。

    “我猜他們是想在武林大會之後插上一腳。江湖有大事發生,朝廷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我看啊他們肯定是想請我爹出山,平亂。”

    聽完她這話,三人驚訝狀,許久月如玉才又道。

    “可有根據?”

    陸茴搖頭,躊躇思索著道。

    “我聽說武林各派要聚集起來攻打白冥教,我猜想著,這朝廷會不會又想坐收漁利。”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在其兩敗俱傷的時候出兵?”

    陸茴看著月如玉的驚訝之色,忽然笑,頑皮道。

    “我是瞎猜的,你們可別當真。”

    陶之心裏卻為她剛剛那一番話驚動的忐忑不安。若當真是如此,那麽不光是白冥教甚至整個江湖都是危在旦夕啊!想著她,看向那兩人。月如玉笑了笑,沒再問下去。

    長風卻凝視著陸茴,久久不能抽神,麵帶思慮。

    ——

    趁著陸茴出去張羅午飯的功夫,陶之看著月如玉和長風,開口道。

    “現如今我們應當早些通知他們,以防萬一。”

    月如玉點頭。

    長風卻冷臉道。

    “他們未必會聽,到時候說不定會以為我們居心不良有心阻止他們的攻勢呢!”

    他這話一出,另外兩人也皺了眉頭。

    沉默許久,月如玉才道。

    “現在無主的下落還未查清楚,我有些擔心。”

    “也許陸茴猜測的有些道理,若非不然他們為何要扣住無主。”

    陶之說完,月如玉點頭。

    長風看著陶之,開口道。

    “你最好小心那個陸茴。”

    陶之有些吃驚的看著長風冷峻的麵容,忽而失笑,開口道。

    “放心吧!她不會與此事有關的,否則她也不能將如此重要的消息透露給我們。”

    月如玉點了點頭,開口道。

    “我想去打探一下無主的下落,順便去通知他們。不論他們相信與否,我們該做的都不能不做。這兒就交給你們了,我會盡快趕迴來的,你們一切小心。”

    陶之點頭。

    長風卻皺了眉,心裏有一股莫名的隱憂越來越濃重。

    ——

    傍晚,送走了月如玉,陶之和長風坐在院中對飲。

    “小心那個女人。”

    聽著長風舊話重提,陶之有些好奇道。

    “為什麽這麽說?”

    “隻是一種不祥的感覺。”

    長風端起酒杯,淡淡的飲下,模糊的迴答。

    陶之望著他那張越來越陰沉的臉頰,心裏也隱隱感覺到了他心裏那股憂愁的氣息。每次來到京都,他都會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失去了往日的果斷反而躊躇起來。一些莫名的情緒在他的是身邊圍繞著,使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沮喪了不少。

    “你知道麽?獵人和狐狸的結局恐怕不遠了。”

    陶之望他落寞失神的表情,楞住了。

    長風蒼涼的笑著又飲下一杯,繼續自言自語道。

    “其實從一開始獵人就應當知道,他終是栓不住那隻狐狸的。因為狐狸的心根本就不在獵人身上,它要的是自由。可是獵人卻依賴著狐狸的溫暖,不肯放手,終成習慣了吧!”

    陶之皺了眉頭,心裏卻有些惻隱,淡淡開口道。

    “你說的那個結果,是什麽?”

    長風轉頭,醉眼蒙朧的望著她,弭患的笑著道。

    “結果是什麽呢?獵人也在等著呢!隻是,狐狸終是會離他而去吧!無論結果如何。”

    陶之楞了,他第一次如此泄氣的樣子,令她心裏泛起苦澀。

    “長風,你到底怎麽了?”

    聽她關切的詢問,長風心裏有一絲暖意,伸手將她拉進懷裏,淡淡道。

    “隻一會兒就好。讓我這樣安安靜靜抱你一會兒吧!”

    陶之想抽身,卻被他那略帶懇切的話語壓的無法挪動身子。這個男人,他還是那個無情無心的獵人麽?陶之開始有些看不懂他了。他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語氣,更像個孤苦可憐的孩子。她實在狠不下心來,對他冷色。

    “草四,長風公子。”

    聽到那聲遠遠而來輕喚,陶之掙紮著想從他懷裏逃開,他卻將她圈的更緊了。

    看著他們曖昧的姿勢,陸茴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冷色,但很快就被那兩駝羞澀的緋紅掩蓋了。

    “這幾碟小菜是陸茴親手做的,給你們下酒。”

    長風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醉意蒙朧道。

    “我頭沉的很,先迴去歇著了。”

    陶之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走出視線,心裏滿是不忍。對他,自己是否太過無情了呢!想著她不覺的輕歎出聲來。

    “草四,你還好吧?”

    陸茴定定的看著陶之,滿臉的擔憂。

    陶之被她這麽一問才覺得頭也昏沉起來,他伸手揉了揉腦袋,吃力的笑著道。

    “還好,隻是有些昏沉。”

    “我扶你迴房休息吧!”

    陸茴趕忙上前將陶之扶了起來,越來越昏沉的陶之遲鈍開口。

    “那就,麻煩你,了。”

    天旋地轉間,陶之已被陸茴攙進了房間,安放在了床榻之上。蒙蒙籠籠間,陶之看到那個始終深情注視著自己的那張少女的麵容,她還當是在夢中。

    依稀還記得那個少女低低的在自己懷中哭泣,卻忘記了那是什麽時候的事。這個少女對自己傾注了過多的情愫,陶之可以感覺到她的那份情來的莫名而深切。可是,她應當知道了,自己也是個女子的。

    半睡半醒之間,陶之忽然感覺到唇邊傳來一陣溫熱和柔軟。那是女子的唇,她可以感知到。驚動的張了眼睛,看見陸茴正癡迷的親吻著自己。她驚動的伸手去推她,然而去是那麽無力。難道!她此刻頭腦雖不夠清明,但也依稀猜測到了。

    “陸茴。你!?”

    許久,陶之輕聲唿出。

    陸茴低低的看著她迷茫的樣子,卻笑了,笑的欣然而略帶滿足。

    “我喜歡你。我愛戀你。”

    她在說什麽!?她那神色那話語簡直如青天霹靂一般,陶之被擊的頭腦崩潰再無法冷靜思考了。

    陸茴輕輕的把手放在她的臉上,沉迷的望著她。許久,陸茴淺笑著緩緩移動著素手,一寸寸移到她的衣領間,又笑的羞澀。

    陶之楞在那,想阻止她卻完全使不上力氣。

    陸茴笑的癡迷,將手緩緩的伸入她的衣裳,一點點的移到她胸前。

    陶之完全傻在當下,楞楞的望著那個少女,腦袋裏卻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這個女子究竟想做什麽,但她依稀感覺到她想做的絕對是世俗所不能容的!

    “你!?你!?”

    你了兩聲,陶之卻再無法開口說下去,因為她已經唇貼上了自己的脖子。

    她溫暖而柔軟的嘴唇在她的脖子上來來迴迴的婆娑著,終是遊移到了她的胸間。

    “停手吧!不要再錯下去了。”

    陶之終於開口。

    陸茴抬頭,望著她,卻笑的迷離,仿佛中邪一般。

    “草四,不,陶之,陸茴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那喜歡深重的都可以稱為愛了。告訴我,你喜歡我麽?”

    陶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被這女子的舉動嚇傻了,完全失去了理智。

    “告訴陸茴,陶之喜歡陸茴麽?”

    陶之看著她深沉的凝視自己,一身的冷汗徒然而生,冷了神色道。

    “我喜歡陸茴是當成自己親妹子一般的喜歡,你知道麽?”

    陸茴神色轉為黯然,怨怪的望著她,失望之色將她籠罩。

    陶之害怕了,這樣的陸茴,她真的不認得了。到底,一切都怎麽了?她不知道,真的無法去想了……

    當她再一次將手伸入陶之衣領的時候,門突然被撞開了,發出巨大的聲響。

    看著那個站在門口,滿臉冷峻的男人,陶之終是鬆了口氣。

    太好了,他沒醉,又或許他是故意裝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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