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陵子、無主、陸決、迴星和流雲趕到山上的時候,他們已經搭建起了一排暫供教徒棲身的簡陋茅舍。

    看著那一片荒蕪,眾人驚動到無言以對。

    岱墨笑的落寞,開口道。

    “如今岱墨是無力好好招待各位了,還請見諒。”

    “岱兄不必跟我們客氣,都是兄弟,不拘泥於此。”

    金陵子開口道完,其他人也點頭。

    陶之見他們,忙放下手中的水缸,走到近前,笑著道。

    “剛還在說卻人手呢!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幾個重勞力呀!”

    看她滿頭泥汗,流雲忙拿出手帕,去給她擦。

    陶之看著她那潔淨的帕子,忙擺手急退,開口道。

    “我身上不幹淨,別弄髒了你的帕子。”

    流雲住了手,滿臉不願意的開口諭噎道。

    “就是知道你髒才給你擦的!”

    陶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出袖子在臉上胡亂的擦了擦。

    “我自己擦就好,不敢勞煩流雲姑娘動手。”

    “看你這樣子誰能知道你也是個女兒家!”

    流雲看不下去,歎著氣,上前替她擦著臉頰上的泥沙。

    被流雲這麽一說,眾人也恍然想到她是女子這樁事,也都了然而笑。

    陶之渾然不覺失禮,笑的豪氣幹雲,朗聲道。

    “什麽女兒家?還不就是裝作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楚楚可憐樣!那樣的女子,我還不稀做呢!”

    她這些天來的勞心勞力,岱墨看在眼力,心中又佩服又疼惜。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道。

    “是,我們小四可不是那樣沒用的女子!做起事來,堪比男兒豪傑。”

    眾人點頭稱是。

    這時候,千蝶才端著簡陋的茶杯茶碗走了過來,把東西放在那個搖搖晃晃的木桌上,笑著請大家坐下喝茶。

    看著陶之那一臉的汙漬,她掩口淺笑,也掏出帕子來替她擦。

    看著陶之左右逢源的樣子,陸決笑道。

    “能有如此兩個紅顏替你擦汗,我還真實羨慕呢!”

    “是啊!小四你一向比較受女人的喜愛。”

    無主也笑的坦蕩。

    陶之脫口道。

    “論起女人最喜歡的人,怕不是我吧!”

    說完她才發現月如玉沒有在場,不禁開口問道。

    “他呢?怎麽沒跟你們一起?”

    知道她話中所指,無主開口道。

    “上次在天山腳下分別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聽完無主的話,陶之心裏有些擔憂起來。那時候他受了烏雲一掌,不知道傷勢如何了。

    看她滿臉愁容,陸決才開口道。

    “前些日子我曾在京都的青樓門口遇見過月兄,他看上去還是那麽風流不羈。”

    陶之聽完點頭,鬆了口氣道

    “隻要他還能逛妓院會知己,就應當沒事。”

    聽完她的話,眾男子淡笑不語。

    流雲卻睜大了眼睛,好奇道。

    “月大哥如此行徑,你不吃味麽?”

    聽完她那話,陶之一瞬間噴笑,喝到口中的茶也吐的四處都是。擦了擦嘴,陶之麵色抽搐,許久才冷臉反道。

    “我吃什麽味?他是他,我是我,他會誰我可管不著。”

    “不是說?你們已經……”

    說到這,流雲先紅了臉,再說不下去了。

    陶之到是不羞,開口接道。

    “有了肌膚之親了?”

    流雲點頭,陶之又滿臉坦蕩道。

    “你聽他胡說!沒有的事。”

    聽完她這話,在座的眾男子心中竟都有一絲莫名的歡喜。隻岱墨一人平靜無念,疼惜的看著她,淡淡的笑著。

    “那月大哥怎麽能當著那麽多人,壞你名節呢!”

    流雲有些不解,更加有些憤恨著道。

    陶之淡淡的笑,大度的開口道。

    “那個人本性如此,他做出什麽驚人之舉都不算希奇。”

    “沒錯!”

    無主也開口讚歎。

    “你們這次來是為了?”

    陶之心裏一直好奇,不禁開口問道。

    “九龍堂。”

    金陵子和迴星異口同聲。

    陶之看著他們,心中了然,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金陵山莊當年的事也跟九龍堂有關麽?”

    金陵子麵色陰鬱,開口道。

    “是,而且當年的那個侍婢竟也是秋扇門的人。”

    “今次我大千山一劫也是秋扇門所為,而秋扇門也似乎一直聽命於九龍堂。如此看來,這幾起動蕩皆是九龍堂挑起了。”

    岱墨分析著開口道。

    “沒錯。”

    迴星定定的開口答道。

    眾人護望,許久,才都點頭。

    “看來我們有必要到秋扇門走一趟了。”

    金陵子開口道出眾人心中所想。

    “這兒的事情不能沒人主持,岱墨師兄你留下吧!我跟小四一起去。”

    千蝶滿臉堅定的開口道。

    岱墨有些不放心道。

    “你一個從未涉身江湖的弱女子,叫我怎麽能放的下心呢!”

    “我一個弱女子留下也幫不上大家的忙,倒不如跟他們去探聽消息。更何況還有這個豪氣幹雲的‘鬼手公子’在呢!我不會有事的。”

    千蝶開口娓娓而道。

    陶之也點了點頭,笑著道。

    “沒錯!我不會讓她有事的。不是還有大家在呢麽!你放心好了。”

    看著眾人點頭,岱墨才首肯,看著陶之道。

    “千蝶不能有事,你也不能有事。你們都要答應我,保護好自己。”

    陶之和千蝶都拉了他的手,重重點頭,讓他安心。

    ——

    收拾妥當後,陶之和千蝶就隨著那一眾人下山朝南屏山方向行去。

    快馬加鞭行了十日,終於在夏至的傍晚,他們到達的南屏山腳下。陶之下馬,帶著眾人進入了那個迂迴複雜的隱沒之道。天黑的時候,他們才進入了秋扇門腹地。

    一路上竟無一個守衛,陶之走的驚動。

    “怎麽會如此順利?”

    金陵子也開口質疑。

    陶之心裏隱隱的泛起了不安,看著遠處那怪石嶙峋的密園,她開口道。

    “不對頭!大家小心。”

    眾人打起精神來到那處時,才都被眼前的橫屍遍野之景驚的無法開口。

    看著地上那些慘死的女子,陶之心裏更加忐忑,看來他們又來晚了一步。顧不得那許多,陶之邁過屍體,朝洞穴裏奔去。

    洞穴裏漆黑一片,陶之警惕著,忽覺門內有人閃身撲來,她側身躲過開口道。

    “到底是誰?”

    “是你!”

    聽到那聲驚詫,陶之心裏了然,收了手中欲發的銀針。

    點上火燭,眾人聚集在洞廳之中,望著一身是血的月如玉都是疑慮。

    無主麵色堅忍,終是開口問道。

    “你怎麽在這兒?”

    月如玉看著無主的神色,卻淡淡的笑著道。

    “我隻先你們一步到而已,這些人的死與我無關。”

    眾人望著他胸前那片血跡都不語。

    陶之卻堅定著神色,開口道。

    “我信你!”

    月如玉看著她,心裏溫潤,上前去拉她的手。

    陶之不動聲色的躲過,看著他,開口道。

    “你身上的血是木蘭的吧?”

    月如玉見她那一如既往的抗拒心中落寞,點了點頭。

    來到那個石室,大家才看到奄奄一息的木蘭決絕。

    陶之上前去,抽出袖中醫針,在她四處大穴上刺入。收針過了片刻,木蘭決絕竟幽幽的睜開了眼睛。她一看到眼前的陶之就掙紮著推搡叫喊。

    “你走!你走開!”

    陶之心裏難受,退到了大家身邊。

    月如玉扶起木蘭決絕,開口問道。

    “到底是誰?”

    木蘭決絕滿眼深情的望著月如玉,癡癡的笑著開口道。

    “是誰?看來你的那個主子沒有對你透漏過一點風聲啊!”

    聽完木蘭決絕的話,月如玉麵色轉陰,皺了眉頭。

    “是九龍堂。”

    陶之低低的陳述事實。

    眾人驚訝的看向月如玉,此刻才猜測出他的真實身份。

    無主上前,看著木蘭決絕道。

    “告訴我們,九龍堂的目的何在?”

    木蘭決絕笑的苦澀,許久才緩緩道。

    “你們為什麽不問他?”

    眾人看著月如玉,麵色難堪。

    陶之望著那個故意挑撥的女子,開口道。

    “我想我若問你什麽,你都不會迴答的吧!”

    木蘭看著陶之那落寞的神情,竟有一瞬的心軟,但很快便換上了仇恨之色,冷聲開口道。

    “沒錯!我很你!”

    陶之哀默了許久,才開口繼續道。

    “何必呢!恨我,辛苦的是你自己。”

    木蘭決絕臉上一瞬便就蒼白,哀絕的開口道。

    “恨你是我活著的理由。沒了爹娘,失了外祖父,又被這個無情的男人嫌棄著,如今我木蘭決絕除了恨你還能憑借別的什麽來繼續苟活麽?”

    聽完她的話,陶之終是心中落寞,許久才道。

    “既然這是你活著唯一理由,那麽你就盡情的恨我吧!”

    木蘭決絕冷笑一聲,陰聲開口道。

    “不用在這裝好人,你以為我如今還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麽?你這個邪教的爪牙!”

    聽完她這話,眾人又是一驚。

    陶之淡淡的笑著道。

    “是,我是白冥教的人,那又如何?我陶之從未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自是問心無愧!”

    木蘭決絕冷笑著望陶之,開口道。

    “九龍堂的真正主子就連那所謂的九條龍都不知道,隻有我一人清楚。我若這樣說,你又當如何?”

    眾人看向月如玉。

    月如玉無奈的點了點頭道。

    “確實,我們九龍堂的人雖遍布江湖,卻無人知道真正的主子是誰。每次下達命令的都是一些使者,他們被稱為‘腳’。”

    聽完他的話,眾人滿臉驚詫,許久才緩神看著陶之。

    陶之卻看著木蘭決絕,開口道。

    “你究竟要如何才肯說?”

    “求我。我要你跪在我麵前求我。”

    木蘭決絕看著陶之,冷聲開口。

    陶之遲疑著,許久沒有動身。

    月如玉皺了眉頭,冷聲道。

    “木蘭你不要這樣任性。”

    木蘭決絕笑的淒迷,望著月如玉冷麵,終是流下淚來,恨聲開口。

    “不舍得她受委屈麽?看來你愛她至深啊!好,既然不舍得她受委屈,那麽你來替她受!”

    “我跪!”

    陶之硬聲說完,撲通一聲跪倒在了木蘭決絕的麵前。

    眾人驚,皆是一臉駭然。

    木蘭也被她驚的無法開口,許久才幽幽歎道。

    “看來不舍的也不止是他月如玉一人啊!你們兩情相悅。當真可笑!當真是太可笑!如此看來,就隻有木蘭決絕一個人最是無情無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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