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睿懊惱起來,早知道,他不該再提的,她這樣乖順的在他懷中多好。

    瑟瑟眨了眨眼:“我告訴過你我記得前世嗎?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蕭思睿被她的態度弄糊塗了:她這麽平靜,沒再哭著喊著不要嫁他,是因為這次被擄,想通了嗎?

    瑟瑟見他呆怔怔地不答話,推了推他。

    他迴過神來,含糊道:“我一直知道啊。”

    她以為自己早就告訴過他,想了想實在沒有印象,就沒有多想,繼續前一個話題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處得好?”

    蕭思睿聲音低沉:“我怎麽會不知道?”上一世,他被迫推開了她,卻一直在遠遠地看著她,知道她要嫁入皇家為妾,怕她受委屈,暗中拜托蕭皇後好好待她。他記得她和蕭皇後十分親近,怎麽現在卻是這樣的態度?就因為賜茶之事嗎?

    瑟瑟望著他幽深的黑眸,一瞬間,仿佛明白了什麽。他做過什麽,從來不願說,可他這句話卻叫她一下子明白過來,前世他拒絕她後,並沒有像表麵上那樣不管她。

    前世,一直不是她的一廂情願。

    “九哥。”她眸中生霧,含笑看他,頰邊梨渦美得令人心醉。

    蕭思睿心頭大悸,自知道她失蹤就積蓄的強烈不安和渴望驀地迸發,低頭湊向她誘人的朱唇。

    她“唉呀”一聲,伸手擋住他唇:“別鬧,我還有話要說。”

    蕭思睿隻有一隻手能使上力,此時正抱著她無法抽開,對擋住他唇的這隻玉手一時無計可施,幹脆用自己的胡茬蹭了蹭她手心。

    瑟瑟的手心又疼又癢,受不住將手縮了迴去。蕭思睿趁機傾身,吻了吻她兩邊的梨渦,見她氣急,心中一歎,終是克製住自己,低聲道:“你說,我聽著呢。”

    瑟瑟道:“我不喜歡蕭皇後,你不許將我托付給她。”她想不起自己為什麽不喜歡蕭皇後,卻不妨礙知道自己討厭對方,鄭重向蕭思睿申明。

    他因她平和親昵的態度受寵若驚,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惹她不快,點頭應下。

    瑟瑟滿意了。

    他見她露出了笑模樣,心中一動,小心翼翼地問道:“瑟瑟,明天你會好好嫁給我吧?”

    瑟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麽這麽問?”遲疑了下,“是因為陳括嗎?”

    蕭思睿的臉黑了:“和他有什麽關係?你是不是信了別人的

    話,以為你和他兩情相悅?”

    瑟瑟心虛:“沒,沒有。”

    蕭思睿見她眼睛忽閃忽閃的,模樣說不出的可愛,再大的氣也發不出了,低頭用胡茬蹭了蹭她的臉道:“自然是沒有的,畢竟大家都知道,你心悅我。”

    瑟瑟被他蹭得又疼又癢,“唉呀”一聲,用力推開他的臉:“誰心悅你了?臭不要臉。”她不要麵子的啊?

    他由著她動作,抱住她的手在她腰間輕輕撓了撓。

    又來這一招!瑟瑟隻覺腰間酥癢難當,控製不住地笑得軟倒在他懷中。她試圖拉開他的手,哪敵得過他的力氣,就聽他的聲音慢條斯理地問道:“瑟瑟確定,沒有心悅於我?”

    瑟瑟嘴硬道:“當然。”

    他也不惱,扣住她纖腰,繼續撓了撓。

    瑟瑟癢得受不了,邊笑邊拚命掙紮,卻掙不脫他的力道,氣得直捶他:“臭九哥,混蛋九哥,快放開我。”

    他不動聲色:“你喚我什麽?”

    她臉蛋緋紅,青絲淩亂,笑得唿吸都亂了,心裏卻憋著一口氣,不肯服輸,斷斷續續地道:“臭,臭九哥!混……唔……”

    他托起她,毫不客氣,堵住了她香甜的唇。

    這一次,仿佛怕弄疼她般,他吻得格外溫柔,舌尖細細描繪著她飽滿的唇,反複吸吮她的唇瓣。她經受不住發出破碎的聲音,朱唇微啟,他趁機探入,與她柔軟的香舌纏繞起舞。

    瑟瑟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不住輕顫,嫣紅的玉頰如染了胭脂般誘人。

    蕭思睿心尖發燙,許久才不舍地放開她,抵住她的唇唿吸不穩地道:“多吃幾遍你的小嘴兒,就把我染香了。”

    瑟瑟腦中混沌,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針對的是她喊他“臭九哥”的那句話?一瞬間,她連脖子都紅了:混賬東西,他還要不要臉?

    他含著她唇,又含糊問道:“瑟瑟現在可想清楚了,是否心悅於我?”

    這小氣鬼,還記著呢。

    瑟瑟瞪了他一眼,感覺到他握住她腰肢的手又蠢蠢欲動,剛要脫口而出的“不”嚇得又咽了迴去,可要她就這麽鬆口又不甘心。

    蕭思睿也不急,稍稍退開些,目光落到她身上,眼神驟暗:“你慢慢想,想清楚了再答我。”

    瑟瑟覺得不對勁,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腦中頓時“嗡”的一下,差點炸了。

    剛

    剛一番嬉鬧,她的衣襟不知何時已經散開,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和裏麵藕荷色抹胸的一角,甚至能看到抹胸下微微的隆起。

    她手忙腳亂地掩好衣襟,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氣急敗壞地道:“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他理直氣壯:“告訴你了,我不就看不到了?”

    瑟瑟:“……”他怎麽能用這麽嚴肅的表情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手好癢怎麽辦?

    蕭思睿暗暗鬆了一口氣:他真怕她忽然又想起兩人前夜的爭執。知道她失蹤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她不要他了,要離開他。那一瞬間,他幾欲發狂。恨不能將眼前一切全部摧毀。直到她逃出密室撲入他懷中的一刹那,他所有的狂躁與絕望才忽然被撫平。

    他承受不住再失去她一次。隻要她能好好地在他身邊,他什麽都可以不計較。

    好在,上蒼終究是厚待他的。

    他望著她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襟,漸漸又心猿意馬起來,唇沿著她的臉頰一路向下,印上她天鵝般潔白修長的脖頸,還要往下。

    她哆嗦了下,一把掩住胸口:“你做什麽?”

    他聲音喑啞:“剛剛忘了,我得檢查下你身上有沒有受傷。”

    什麽破借口!

    瑟瑟瞪他:“沒有,不要你看。”

    正當糾纏,外麵忽然傳來一聲清咳,隨即敲門聲響起,燕晴晴的聲音在外麵響起:“瑟瑟。”

    蕭思睿滿臉不悅:“她怎麽找來的?”燕家那邊他派人報了平安,並沒有說瑟瑟現在在哪裏。

    瑟瑟歡喜,忙推了推蕭思睿:“快放我下來。”被阿姐看到他抱著她的樣子,她的臉就該丟光了。

    她急,蕭思睿不急,含笑看她問道:“瑟瑟還沒答我,是否心悅於我?”

    他還記著呀!這個時候逼問她,簡直是趁火打劫。瑟瑟牙癢,外麵燕晴晴聽到裏麵沒動靜,又喚了聲,也不知和誰說話道:“難道睡著了?要不直接進去吧。”

    瑟瑟大急,無奈道:“心悅。”

    他不放過她:“心悅誰?”

    瑟瑟道:“九哥。”

    他嘴角微翹,壓低了聲音:“臭九哥嗎?”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瑟瑟氣得直瞪蕭思睿,不敢高聲,沒好氣地道:“是好九哥,香九哥總成了吧?”

    蕭思睿滿意了,將她放在床上。剛剛蓋

    好被子,燕晴晴在魏與義的陪同下轉過屏風走了進來,見到蕭思睿,感激地行禮道:“蕭大人也在啊。見過蕭大人,今日之事,真是多謝您了。”

    蕭思睿側過身,沒有受她的禮:“瑟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原是我的責任。”給魏與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一起退出,將空間留給姐妹倆。

    到了外麵,他將瑟瑟說有些事記不清的情況告訴了魏與義。

    魏與義沉吟片刻:“燕小娘子頭部並無創傷,許是受到刺激,失去了部分記憶。不必擔心,隻需注意休養便成。”

    蕭思睿問:“除了這些,還會有別的原因引起嗎?”

    魏與義想了想:“倒是還有一種情況……”他說到這裏,搖了搖頭,“不,不可能。”

    蕭思睿皺眉道:“你又弄什麽玄虛?”

    魏與義雙手舉起,作投降狀:“誰敢在你蕭大人麵前故弄玄虛?我隻是前一陣子剛在古書上看到過一種祝由之術。”

    蕭思睿疑惑:“祝由之術?”他心中微動,總覺得似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稱。

    魏與義點頭:“祝由之術流傳已久,能夠在人半夢半醒間,讓人接受施術者的言語暗示,抹去,甚至改變思想、記憶。不過這種術法失傳已久,應該沒人會用。”

    蕭思睿若有所思。

    魏與義道:“我看燕小娘子精神尚好,你也不必擔心,也許過幾日她就想起來了。”

    蕭思睿“嗯”了聲,竟不知自己是希望她記起,還是不希望她記起。

    他想起另一事:“燕家大娘子知道我們在這裏,是不是你通知的?”

    魏與義笑嘻嘻地道:“我不是怕大娘子擔心嗎?”

    蕭思睿睨了他一眼:“你倒是好心。”擾了他的好事。

    魏與義衝他擠了擠眼:“反正你明日就把人娶過門了,也不爭這一時半刻。”

    蕭思睿:“……”合著他還振振有詞?他神色冷下,“下不為例。”

    魏與義搖頭歎道:“你這人忒也刻板無趣,燕家小娘子真是瞎了眼,怎麽就看上了你?”

    蕭思睿眼神一沉。

    魏與義慫了:“我錯了,我錯了。燕小娘子真是目光如炬,慧眼識英雄……”

    蕭思睿掃了他一眼:“八年前那樁事,你去查一查。”不想再聽他胡扯,轉了話題。

    魏與義收起嬉笑之色

    :“你當真信壽王的話?”

    蕭思睿道:“那日,我原本與他倆相約一起喝酒,中途被娘娘叫進了宮,陪她下了半天棋。我原本以為是我命大。”

    八年前,他十四,宗弗安十六,壽王十三,年齡相若,已在戰場上初露鋒芒,正是少年意氣,不可一世之際。他和壽王自幼不對付,卻都和宗弗安惺惺相惜,三人常在一起騎馬喝酒,射箭遊獵。

    若不是出了誤喝附骨酒之事,時至今日,三人也許已經成了至交好友,不會像如今般生死相隔,反目成仇。

    魏與義聽得怔住了,失聲道:“這麽說,真有可能是她?”否則,怎麽會這麽巧?

    蕭思睿眉頭緊鎖,沒有說話。當初出事不久,他就奉命再度出征,消息都是事後得知的。

    受害者中有天潢貴胄的壽王,天成帝知道後大為震怒,責令大理寺和刑部限期破案。最後查出來,附骨酒是一個來京尋仇的苗疆人帶來的,當日,本要對付在同一座酒樓中飲酒的仇敵,陰差陽錯之下,那壺酒被送到了宗弗安和壽王桌上。

    誰也不信事情會這麽巧,可偏偏就這麽巧。

    證據確鑿,苗疆人被淩遲處死,酒樓被封,掌櫃而送酒的小二,包括跟著壽王服侍的宮人全部被殺。可那又如何?壽王和宗弗安中毒已深,集太醫局所有太醫之力,也不過勉強保下他們的性命,身體是徹底廢了。

    蕭思睿一年後征戰迴來,宗弗安對他避而不見,壽王則先是不理不睬,忽然有一天就變了臉,百般挑釁。他知道壽王對他有怨氣在心,多有忍讓。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大理寺查出的結果,沒想到今日會在壽王口中聽到另一種答案。

    難道當真是蕭皇後為了保他,保蕭家的地位,做下的事?

    第二天是瑟瑟出嫁的日子。嫁妝在前一天由抱月跟著送到了蕭宅,雖然大部分都留在了臨安,但也足足塞了六十四抬,浩浩蕩蕩,繞了縣城一圈,引來無數人咋舌。

    瑟瑟昨日用過午膳就跟著燕晴晴迴了燕家的臨時居所,經過一夜的休整,身體已徹底恢複。一大早,陶姑就過來叫她梳妝打扮。

    嫁衣是蕭夫人特意去臨安最好的繡鋪定的,大紅的錦緞上彩繡輝煌,用金線鑲了數百顆珍珠點綴全身,寬袖掐腰,裙擺迤邐。

    瑟瑟伸手撫過嫁衣柔滑的料子,百感交集。這一次,她真的要嫁給他了。前世曾經魂牽夢縈的期盼終於在這一世實現,從此後

    ,與君同心,白首不離。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以為自己不是玻璃心,然而,發現還是高估自己了,評論區還是會影響到我。感謝大家的安慰和支持,讓我繼續寫下去的信心沒有崩掉,愛你們~

    ps:祝由術是古代的巫術,其中包括了催眠之術。忽然發現我83章是不是寫得太簡略了,好多人都沒發現是經過催眠失憶的?

    感謝以下小天使,(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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