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半學期結束之前,有一個小會考,等於在高三之前先結束自己高考不考的科目學習。

    唐榕學理,要考的當然就是文科那三門,曆史政治地理。

    這對她來說也是個苦差事,因為大部分內容都需要背誦。

    如果她像上輩子一樣,直接高考讀大學的話,這三門考得不好也就算了,反正大部分學校對這個小會考成績要求並不嚴格。

    可這一迴她想申國外的大學,也就意味著,她不會參加高考了,在遞交申請材料的時候,少不了要把高中階段其他重要考試成績添上。

    假如她在小會考上折戟,那申請的時候,再怎麽吹噓自己,都難免少幾分底氣。

    所幸學校也很重視這個,甚至在高二下半學期給這幾門課分別加了課,從之前的一周兩節變成一周三節。

    唐榕的曆史和地理都還成,政治不太擅長,她覺得政治答案都很像,一樣是背,需要的時間最多。

    一起上下學的朋友們看她連課間都不出去了,一有空閑就開始背政治考點,十分咋舌。

    肖瀟:“你這樣,我會以為你想拿全滿分。”

    張了了:“我覺得照這麽下去,全滿分真的不是夢。”

    “我們糖糖已經在開學考裏拿了兩個單科年級第一了,小會考全滿分也不稀奇啊!”

    “就是!”

    唐榕:“……月考都快到了,你們還惦記著開學考呢?”

    聽到她這句話,四個成績穩步上升的姑娘立刻開始給她講由此引發出來的最新校園八卦。

    林子璿直接一把挽上她的手臂,道:“不怪我們惦記啊,是火箭班那邊在惦記!”

    唐榕愣了:“火箭班?他們惦記這個做什麽?”

    宋小雨忙跟上解釋:“你拿了兩個單科第一啊,等於打了他們的臉好吧!”

    事實上,上次開學考,因為理綜又拆開了考,理科加起來四門,火箭班隻撈到了一個物理第一。生物和數學都是唐榕,化學是謝航宸。

    當然,在唐榕麵前,她們就沒必要特地提一下謝航宸的名字了。

    “我就聽說那邊放了話,等月考的時候,一定不會再讓你出這麽大風頭。”林子璿補充,“好像還有一群人打了賭。”

    “什麽賭?”唐榕委實沒想到,區區一個開學考,居然還能鬧出這麽

    大的風波。

    在朋友們的解釋下,她終於理清了來龍去脈。

    簡單來說,就是火箭班那邊一群眼高於頂的家夥因為輸給她而不爽了大半個月,放話表示等月考的時候,他們學神迴來,一定能贏她。

    這個學神和上學期的她一樣,因為個人原因沒有參加開學考,不過具體個人原因是什麽,卻是沒人知道。

    “話說迴來,周一則是很厲害,上學期期末他就是總分第一吧?”熱衷於關注各種校園風雲的張了了總能把這些名次記得很清楚。

    唐榕迴憶了一下,點頭道:“對,是他。”

    “他數理化都非常好,也就語文稍微差一點,但加在一起還是第一。”

    “那你有信心贏他嗎?”

    “我為什麽要贏他?”唐榕反問,“就上學期期末成績看,我和他都還隔著兩個人呢,人願不願意跟我比都兩說,咱就別越級碰瓷了吧。”

    “越級碰瓷?”這詞對目前這個年份來說,有點超前了。

    不過也感謝這個超前的詞,迴家的最後五十米路,她就在給她們解釋“越級碰瓷”中度過了。

    至於她們幾個很在意的她和周一則誰能贏誰,她聽完就立刻拋到了腦後。

    很快,月考的具體安排就出來了,時間、考場以及順序,都貼到了黑板邊。

    唐榕心態端正地記下了自己的考場位置,卻沒想到這次的考場安排會連著給她來兩個巧合。

    巧合一是言朝晉,他跟她隔了個過道。

    巧合二……是最近在年級裏時常與她被一起提及的周一則,他坐她前桌。

    不過唐榕一開始並沒有認出周一則,重生之前,她就跟大部分高中校友都不太熟悉,重生之後因為學習得更加刻苦,更不可能去認識一個與自己隔了一層樓上課的男生了。

    她不認識周一則,周一則卻好像認識她,一進考場,目光就落到了她身上,十分興味。

    等走過來坐下後,他更是主動迴頭,跟她打了個招唿,道:“久仰大名啊,唐同學。”

    唐榕一開始並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周一則,還愣了一下:“你是?”

    周一則:“……”

    “不是,你不認識我?”他非常驚訝,連帶著音調都變高了。

    唐榕隻能:“……對不起,我比較臉盲。”

    不管這

    理由聽上去扯不扯淡,總歸是個理由。

    反正周一則聽後,應該是接受了,他噢了一聲,又說:“我叫周一則。”

    唐榕:“……”原來是你啊。

    她想了想,也迴了一句久仰大名。

    “我們班的人賭我這次能贏你。”周一則好像一點都不覺得這事很無聊,還直接諮詢起了她的想法,“你覺得呢?”

    “我一般不在沒開始考之前去想結果。”唐榕說。

    而且退一步講,她也是真的不在乎和這位學神之間的輸贏,隻要達到她自己的預期,輸給更厲害的人真的沒什麽,至少她覺得沒什麽。

    周一則聽她這麽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本來大概還想再說點什麽,無奈監考老師已經走了進來,開始維持考場秩序了。

    上午考完語文,放學時間比平時早半小時,鈴聲一響起,一整個考場的人陸陸續續往外走。

    唐榕不習慣跟人擠來擠去,就留在座位上,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

    她沒想到周一則會叫住她,更沒想到這位學神一開口就是邀請她一起去食堂吃午飯。

    唐榕:“……我約了其他同學。”

    周一則:“是嗎?那太可惜了。”

    對話進行到這裏,本該直接結束了,結果周一則說完可惜,又接著問道:“那晚上呢?”

    唐榕:“……”這個人的畫風和傳言裏差得有點多吧?!

    正當她無言以對之際,同樣沒急著走的言朝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言朝晉直接對上周一則的目光,緊抿著唇道:“她晚上也有約。”

    唐榕:“……”

    可能是看出了她也在驚訝,周一則不僅沒乖乖走人,還頗有興致地向她確認:“是這樣嗎?”

    唐榕一方麵不想和他接觸太多,另一方麵也不想拆言朝晉的台,便點了頭:“對。”

    周一則歎氣:“唉,那就算了。”

    連著被拒絕了兩次後,他終於拿著自己的筆袋出了教室。

    此時教室裏已經隻剩下他們三個,他一出去,唐榕便又一次和言朝晉麵麵相覷了。

    先打破沉默的是言朝晉,他問她去不去吃飯。

    唐榕想,那當然要吃啊,下午還要考數學呢,很費腦的。

    “我出去吃吧。”她

    聽到自己這麽說,“省的在食堂又碰到周一則。”

    言朝晉居然有了不同意見,道:“你沒必要特地避他,我們一起,他能說什麽?”

    “再說冬天午休時間短,出去吃來迴一趟,很耽誤時間,等吃完迴來,你最多午睡二十分鍾,就要來考場了。”

    他知道唐榕在意的點是什麽,故而一開口就把她顧忌的事全擺了出來。

    唐榕還真有點被說動搖了:“……那好吧,去食堂。”

    高一和高三的下課時間還沒到,這會兒的食堂裏,座位還空著不少。

    不過也正因如此,唐榕和言朝晉並肩走進去的時候,直接收獲了大半個食堂的打量。

    言朝晉毫不在意,直接走到打飯的窗口,按自己的食譜要了兩個菜,打完之後也沒走,而是在邊上等了唐榕半分鍾。

    月考期間,每個考場裏前後左右坐的可能都不是自己班的同學,反倒成了八卦傳播的最佳時機。

    不過一個下午過去,言朝晉和唐榕一起吃飯的事,就傳遍了整個年級。

    鑒於兩人都是某種意義上的風雲人物,忍不住對此進行一番猜測的人,自然也格外多。

    最好事的那一批直接猜他倆在談戀愛,但很多明戀言朝晉的女生堅決表示不信。

    “他們以前也一起吃過飯啊,隻是朋友吧!”

    “以前那是多少人一起,這次是單獨啊,單獨!”

    “不是說他們這次考場在一起嗎,估計就是因為這個才一起來的食堂吧,都一起來了,一起吃個飯也沒什麽……”

    唐榕阻止不了別人聊自己的八卦,幹脆就沒阻止。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八卦演變到最後,重點居然歪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起因是月考結束後,火箭班那群打了賭的男生去問周一則感覺如何,能不能贏過她?

    周一則說:“我對贏不贏她沒興趣,我比較想追她。”

    唐榕知道的時候,他這句話已經火速傳遍全年級了,甚至連老師們都有所耳聞。

    月考結束後的第一周,她去辦公室拿批改好的卷子時,鬱老師都有些試探地問了一句,你和周一則熟不熟?

    唐榕:“……”周一則搞什麽!

    她麵無表情道:“不熟,就是上周考試被排到了一起而已。”

    她否認得這般斬釘截鐵,叫鬱老

    師有點不知道該怎麽繼續這個話題。

    最後他大概是想到了她這次月考成績依然十分優秀,便擺手讓她先迴去發卷子。

    唐榕從辦公室裏出來,麵上一片平靜,實則已經被氣得牙癢。

    如果不是因為一會兒就要上課,她覺得她可能會直接下樓去火箭班當麵罵周一則一頓!

    周一夜自習結束,她照例和林子璿等人一起迴家。

    她們四個了解她對這件事的態度,路上完全沒提,可她們不提,年級裏其他人會提啊。

    出教學樓的時候,唐榕甚至還聽見了後麵的樓梯上,有人正指著自己說:“就中間這個最高的!”

    還有人迴應:“身材挺好,但看不清臉啊……”

    唐榕:“……”

    她直接迴頭朝樓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望了一眼,道:“現在看清了嗎?我也想看清是誰閑到這個點還在嚼舌根。”

    整個樓道鴉雀無聲,之前在說話的兩個男生尷尬不已,表情變化在一群人中尤為明顯。

    唐榕收迴目光,說行了,已經看清了,走吧。

    之後一直到出校門過馬路,同行的四個女孩都在瘋狂吹捧她:“天啦,你也太帥了吧!”

    而唐榕想的是,她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男生氣得心態失衡了,這真的很不好。

    想到最後,她隻能安慰自己,這或許是她心態隨重生一起變年輕的體現。

    和過去很多迴一樣,這天上樓,她又在電梯裏碰上了言朝晉。

    一出電梯被他叫住,唐榕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想的,竟下意識先解釋起來了。

    “周一則那件事……完全是他自己發神經。”她說。

    言朝晉聞言,先是一愣,旋即抿起了唇,道:“我沒想說這個。”

    唐榕:“……”

    他繼續:“我隻是想跟你說,北卡的籃球教練,已經看過我的比賽和訓練錄像了,說對我很感興趣,不出意外,明年我應該可以申上。”

    哪怕唐榕一早知道命運走向,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也還是非常高興,同時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她說,“我就說,你一定會成功的!”

    言朝晉沒有直接妄言能否成功的事,隻說既然機會已經擺在眼前了,那他一定會竭盡全力。

    “還有——”他停頓了一下,繼而語氣一轉,

    “剛才你跟我說那句話,我很高興。”

    唐榕:“?”

    你一定會成功這句嗎?她好像說過好幾次了吧?

    結果他指的是最前麵那句。

    “畢竟就算要追求你,周一則也得在我後麵排隊。”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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