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神女峰”的名字,蕭遙微微一愣,但隨即釋然道:“縹緲峰那是靈鷲宮尚存的時候,對外在江湖上的稱唿,大家隻要一提,便都知道靈鷲宮是在縹緲峰上。可是當年三十六洞主、七十二島主他們來拜見天山童姥的時候,卻都是被蒙住了眼睛,這就說明天山童姥其實不願被人知道靈鷲宮的所在。既然如此,那這眾人皆知的縹緲峰的名號,或許也便是她為了掩人耳目,故意編造出來的,正如現在我提起縹緲峰,世居天山腳下的牧民反而不知道。這個神女峰,有可能才是縹緲峰的真正名字。”


    想到這裏,蕭遙再無猶豫,對杜大尋道:“杜大哥,那神女峰坐落在何處?還請你指出位置,小弟自有重謝。”說著身子一側,有意無意地便讓出了視野,令杜大尋看到了那輛滿載米麵酒肉的牛車。


    杜大尋既嚐過了那壇上好女兒紅的滋味,又知道蕭遙此行對自己這些原住民並無歹意,戒備之心早就收了起來,這時再見到蕭遙如此暗示,登時會意,笑著說道:“神女峰離此大概還有三百餘裏的路程,且一路上山高水險,十分難行,小兄弟你來自中原,這山中的環境可不如我熟悉。若是你自己孤身前往,恐怕不僅難以成行,稍有不慎還有性命之憂,不如讓我帶著你過去,也算有個照應了。”蕭遙帶來的那一車東西在此處的價值自是不必多說,杜大尋世代放牧采蓮,麵對這種天降橫財自是心動不已。但天山的牧民們民風淳樸,對外人雖然懷有戒懼之心,但那也是迫不得已,對於真正心存善意的客人,他們也是懂得知恩圖報的,因此杜大尋才決定親自將蕭遙帶到目的地,為他多做一些事。


    兩人就地取材,直接就坐上牛車,搖搖晃晃地朝著縹緲峰而去。天山山脈地勢雄偉,加之雪深山高,若非久居當地的牧民,外人走在這裏,必會迷失其中。杜大尋雖說隻有三十多歲,但他從小就在山澗險坡上采蓮,因此十分熟悉道路,趕著牛車一路上七拐八繞,雖然速度不快,但卻異常平穩,連一點小小的驚險意外都沒碰見。


    如此這般五日之後,杜大尋趕著車,待繞過一個山口之後,指著西北角上雲霧中的一個山峰,向蕭遙道:“小兄弟,這便是神女峰了。”


    蕭遙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但見遠處那山峰雲封霧鎖,遠遠望去,若有若無。他心中一震,仔細觀察了一陣後,才暗道:“這山峰看起來並不如何高大,而且此處雲霧繚繞,什麽東西都看不清楚,所謂的縹緲峰,恐怕指的正是如此了。”想到這裏,不由得心神激動,隻想趕快上前,穿雲破霧地查探一番才好。但收迴目光略一估算,便知此時離著縹緲峰恐怕少說還有幾十公裏,有道是望山跑死馬,這段距離在山裏可不算近,因此隻好強自穩住心神,隻是一步步趕路。


    待到得縹緲峰腳下時,已是第二日黃昏時分。日光從天邊均勻地灑落在覆滿純白積雪的地麵上,順著無窮無盡的雪色銀光看去,數峰之後,一輪暮陽正若隱若現地緩緩沉下,那些繚繞的雲霧擋住光線後,此時竟呈現出一種極為溫和的橘色光芒,使它包裹著的整座山峰也顯得十分安寧神聖。見此奇景,蕭遙也隻得在心中感歎大自然造物之神奇。


    杜大尋將蕭遙送到縹緲峰山腳下,並為他指出了上峰的路口後,趕著牛車告辭離去。這一趟對他來說,可謂是滿載而歸,同樣地,對蕭遙而言,那也是不虛此行。此時二人各取所需,彼此心中都十分喜悅。


    待杜大尋漸漸遠去,蕭遙默然而立,站在縹緲峰下,見這裏靜悄悄地無半個人影,一片皚皚積雪之間,萌出幾縷青青小草,現出四周一片寧靜,心中為之一動,於是再不耽擱,當即邁步走上了山峰。縹緲峰山勢奇峻,兼之還有十八處天險,尋常人絕難有力攀至峰頂,就比如眼前這條上峰的道路,坡度極陡就不說了,問題是中間有些地方還有斷層,大的地方相隔幾乎有一丈距離,若單靠攀爬的話,那是勢難過去的。然而蕭遙見狀,卻是毫不擔心,提起一口真氣,幾乎足不點地地便一躍而去,那些小斷崖更是一個抬步便可飛過,這一上峰,輕功強弱立時便可看出分曉,隻是如此一來,真氣耗損便比平時多了許多,但蕭遙如今九陽神功已該修煉第四卷,內功修為較之張無忌也是不遑多讓,因此足下生風,隻想趕快到峰頂。


    路上一處處天險走將過去,蕭遙注意到每一處地方都有斷刀折劍、削樹碎石的痕跡。俗話說窺一斑而知全豹,僅憑這些,便能看出當年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鬥。他略一思索,心中立刻明白了過來,這些痕跡恐怕就是當年那些叛亂的三十六洞主、七十二島主所為。望著滿目蒼夷的景色,蕭遙置身其中,有那麽一瞬間,他竟仿佛聽到了當年鈞天部諸女和各洞各島之主浴血奮戰時的廝殺慘叫之聲。


    這樣的情緒伴著他走過了斷魂崖、失足岩、百丈澗。這些天險雖然橫亙於天地間,百餘年來,也確實擋住了許多的不速之客,但此時對於蕭遙來說,卻隻是小菜一碟。他一路無驚無險地走來,忽然看到前方兩片峭壁之間的一條鐵索橋已被人用寶刀砍成兩截。兩處峭壁相距幾達五丈,勢難飛渡。


    看到這座鐵索橋,蕭遙知道這恐怕便是接天橋了。他凝神細思,想起接天橋應是連通百丈澗和仙愁門兩處天險之間的必經要道,然而雖說是橋,看眼前的情景,其實卻隻是一根鐵鏈,橫跨兩邊峭壁,下臨亂石嶙峋的深穀。況且此時,那鐵鏈還早被人一刀斬斷,否則憑自己的功夫踏索而過,原非難事,但現在鐵索分為兩截,這五丈闊的深穀說寬不寬,可要一躍而過,卻也非世間任何輕功所能。蕭遙望著這斷開的鎖鏈俊眉微挑,眼神中突然寒芒一閃,猛地拔出玄鐵劍,手腕微抖之間,刷地一聲輕響,已將扣在峭壁石洞中的半截鐵鏈斬了下來。


    這段鐵鏈留在此岸的約有二丈二三尺,蕭遙斬下後抓住鐵鏈,將玄鐵劍重新背在身後,提氣一躍,便向對岸縱了過去。他身淩峽穀,體內九陽真氣滾滾運轉,輕飄飄地便向前飛了過去,待離對岸還有兩丈距離時,體內真氣終於難以維係,身子驀地開始下跌。便在此當口,蕭遙忽然揮出鐵鏈,卷住了對岸垂下的斷鏈,隻這麽一借力,九陽真氣尋根而生,身子沉而複起,隻一個唿吸間,便已腳踏實地,落到了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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