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修實際與魔修和仙修並無差別,同樣是吸取天地靈氣為我所用,洗經伐脈,領悟大徹之道。


    而每條修道之路上的人總會有這麽幾個不走尋常路的人,他們通過特殊之法以求功力增長,殊不知,這般修行並不穩妥,修為不夠純淨,根基不夠紮實,他日到達天劫之時便隻能依靠法寶來支撐肉身不損。


    燕十五麵前這個鬼修走的便是歪門邪道,人血當清水,人皮做裝飾,就連人骨都被生生吸去了骨髓,空蕩蕩的堆在角落裏。


    這鬼修已是鬼心之境卻還未能重塑肉身,由此便可看出此人急工求利,空有修為卻並無紮實的靈力為底蘊。


    燕十五從進門的時候便聽到了秦未的白鶴傳音,與之說話便是在拖延時間,他心知秦未不會放任自己不管,而自己若是真的受到傷害,與他簽訂過契約的七條也會迅速察覺,雖說不算是有恃無恐,卻也算是心中安定。


    他見那鬼修泛著白斑的指骨慢慢侵入滿是腥味的血盆裏,方才說話之時也已經流露出了隱隱的不耐,便知道自己隻怕在劫難逃。


    “你的膽量讓我敬佩,我會讓你成為這裏最美的風景,我可愛的客人。”


    鬼修慢慢將手從血盆裏抽出,黏膩的血液從指骨上滴落的聲音並不好聽,更妄論,那血液還在指尖拉出了細細的長絲,看上去便更加的令人反胃。


    燕十五錯開視線,望向青色燭火之下越發可怖的牆上麵孔,道:“像這些一樣嗎?”


    “不。”那鬼修魅影一閃,竟然在下一瞬間移到了他的身邊,那紅色的嘴唇朝他靠近,與骨骼接連處的碎肉隨著那唇一張一合的輕輕抖動,“我會把整個剝下來,鋪在這桌上,閑來無事,便披在身上去吸引各色美女。”


    長期深埋地下的腐爛與腥臭彌漫在鼻尖,味道濃重的令人作嘔,燕十五垂下眼睛,清雋的睫毛擋住了那雙不知藏了多少事的眸子,波瀾不驚的聲線平靜如初:“聽上去,似乎很可怕。”


    “你竟也會怕?”鬼修忽然伸手,猶自沾著血跡的指骨捏住了他的下巴,嘴角顫巍巍的勾了起來:“原來你也怕死,這可真不可思議。”


    “我完全無法想象你方才說的若是真的實踐了,走出門去該是多麽的不倫不類。”


    那鬼修手上一緊,怒道:“你敢嘲笑我?”


    “好呀,那我便要看看,你這顆心挖出來,到底是真的不怕,還是裝的。”


    他說著,另一隻手忽然一用力,徑自朝他胸口探去,堅硬的五指輕而易舉的刺破了肌膚,胸骨被肮髒的五指刺穿,燕十五麵色瞬間蒼白。


    青色火燭猶如鬼魅一般直直的向上燃燒,在此刻卻突然發出了劈啪的炸響,那鬼修五指在他胸腔裏一陣翻弄,原本從容的態度突然大變:“心呢?不……不可能的……那種人就不該存在的!不該的!!”


    燕十五的聲音雖然依舊不帶情緒,卻有幾分虛弱的無力,秦未有些心急,朝後院去的腳步便不由的快了一些,飛快的穿過了長長的走廊,秦未便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靈力波動,目光所見,一個巨大的結界從假山處隔絕了前後院的氣息流動,結界之內,冤魂無數。


    還未穿過結界,便見七條飛奔而來:“主人吩咐在此等候!”


    秦未迴頭看了看眼神倉皇的秦夫人,冷道:“秦夫人,你可知道假山後麵有什麽?”


    秦夫人麵色驚恐,瑟瑟發抖,開始慢慢後退,語氣驚慌而尖利:“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你別問我!!”


    “想必它們現在肯定很想念你,秦夫人退什麽?我還要帶你去見那鬼修的作惡證據呢。”


    秦未迴頭,不慌不忙的朝她逼近,七條忽然跳了過來:“主人說了!這種惡人絕對不能放過!速將她丟入那死人屋裏便是!”


    秦仲天站在一旁,忽然伸手拉住了不停拖延後退的秦夫人,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還磨蹭什麽?!”


    語畢,秦仲天用力扯住她,飛快的穿過了假山,假山後麵是一個雪白的拱橋,秦夫人被他拉扯著,腳下亂無章法,麵色慘白,“不……老爺,不能去了!不能呀!”


    看著前方那對老夫妻拉拉扯扯的一路前行,秦未快步跟上,道:“那鬼修何在?”


    “我們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身影,不過他那洞中還真是嚇死人了!”


    “十五呢?”


    “主人又沒有什麽怕的東西……”


    “你都怕,十五會不怕?”秦未瞪了他一眼,飛快的朝那對夫婦跟了上去,七條不滿的道:“主人跟我們又不一樣……天魔大人!您等等!”


    “就在這裏!”七條帶著三人,停在了一棟大肆敞開的門前。


    ”你們確定是這裏?”


    秦仲天緊攥著秦夫人的手臂,問道:“這裏藏匿的鬼修在哪?!”


    秦未目光望著那坐在正堂的菩薩,在這裏他已經清楚的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不得不說這女人著實大膽,竟然將祠堂與這等邪惡之地連在一起。


    “這裏……這裏分明就是奴清修的地方!”秦夫人牙齒打著顫,卻還在固執的不肯承認。


    秦未驀然看向他,冷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他說完,七條驀然一揮手,隻見供著菩薩的牆壁突然倒塌,露出了一個漆黑的長廊。


    秦仲天看了秦夫人一眼,眼神裏已經信了幾分,抬步剛要走進去,卻突然聽秦夫人尖叫起來:“不——!老爺,我們不能進去!不能進去!!”


    秦未心中已生厭惡,他驀然揮手,一股勁氣揮出,將秦夫人獨身一人推了進去。


    他這氣力不小,秦夫人一入到裏麵便立刻不見了蹤影,很快,漆黑的空間裏響起了淒厲的慘叫。


    秦仲天一驚,驀然就要跟進去,秦未伸手按住他,道:“你真要進去?”


    “若是那惡婦當真結交鬼修,自然是要送往官府,我必須親眼證實。”


    秦未抿了抿唇,慢慢鬆開了手,眼睜睜看著秦仲天飛快的跑進去,他慢慢唿出一口氣,胸口泛起了細微的刺痛。


    這裏麵到底是什麽,他秦未,自然也要進去看上一看!


    緩步走入了漆黑的空間裏,腳步聲清晰的響在耳邊,長廊裏麵泛著一股死屍的腐爛味道,夾雜著淒厲的尖叫聲尤為令人毛骨悚然。


    秦未忽然聽到了類似於*落地的聲音,他心知秦仲天已然走到盡頭,不由得加快的腳步。


    即使總是說對這男人無情,可卻始終改變不了那層血緣關係,他正在擔憂這個男人。


    走到了盡頭,秦未一眼便看到了青光照耀下人間地獄般的一幕。


    無數的人頭拖著長長的頭發飛舞在空中,碎肉末與飛濺的鮮血在空中粘在了烏黑的頭發之上,秦夫人身處正中間,臉皮與頭皮都被人頭湧牙齒從中間撕開,剝橘子一般朝四方分離,*之上隻能看到烏發遍布,手臂已然被啃噬出了骨頭,怨靈興奮的報複著這個將他們引給鬼修的女人。


    青色的燈火將這一幕投射在人體的視網膜,秦仲天狼狽的摔倒在一旁,雙目呆滯,渾身僵硬。然而怨靈卻將他置若罔聞。


    這一幕的視覺衝擊實在太大,以至於秦未有一種正在看電影的錯覺,可感覺卻絲毫不差,都一樣的令人頭皮發麻。


    “天魔大人……”七條牙齒打著顫,小聲道:“我們是不是應該……”


    “那鬼修呢?”


    “我們來的時候他便跑了,隻有主人一個人在裏麵……”


    七條想著燕十五被祖楓帶走之前所說的話,不敢將他受傷的事告訴秦未,遂接著道:“主人說是他把那鬼修嚇跑了。”


    “哦?”秦未忽然一頓,心中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他皺眉捂住胸口,驀然快步上前,一把將秦仲天拎了出來,迅速的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身後女子的慘叫慢慢消失,隻有無數的亡魂還在不停的索取著那具身軀之上能夠發泄的任何地方。


    秦未將秦仲天丟在了一間房內的床上,道:“秦夫人結交鬼修,與他送去無數無辜人氏供他修煉,你若是想為她贖罪,便多做善事,莫要在做那奸商。”


    秦仲天雙目渙散,呆呆看著屋頂不言不語,目光癡傻,秦未心知他被方才那一幕嚇散了心神,,思索片刻,遂運轉靈力,助他迅速睡去。


    而後,他轉身飛快的離開秦府,駕馭靈力朝山巔飛去。


    胸口的刺痛越發的明顯了,秦未皺起眉,唿吸都有些困難。


    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這世間得他掛念的也就那麽一個人,而那人方才還讓七條助他傳話與自己,言說自己無事的。


    怎麽突然就……


    “天魔大人,您臉色不好?是不是靈力消耗過大?”


    七條緊張的跟在他身邊,著急的看著他,若是平時,秦未定然要發脾氣了,可此刻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心中隻有一個想法,燕十五,不能有事!


    快到山巔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緊接著,一向被他遺忘的遺失之地突然發出警報:“私有物品發生不測,空間將采取自動轉移,三、二……”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十號,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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