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太後是先帝的元後,地位是趙太後遠遠不能及的。嘉怡長公主是鄭太後唯一的女兒,是先帝所有女兒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一個,她的公主陵自然也和其他公主陵不一般。

    皇陵這邊的得知嘉怡長公主的墳要遷入公主陵後就一直在對嘉怡長公主的公主陵做修整,殷長歡是嘉怡的獨女,相關事宜便落到了她的頭上。

    今日她來看她母親公主陵的修整情況,看完公主陵出來她就看到了兩個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

    “紀瑩瑩,怎麽你也在這兒?”殷長歡看著迎麵而來的紀家兄妹,奇道,“你們來皇陵做什麽?”

    紀瑩瑩走到殷長歡麵前,“你來幹什麽我就來幹什麽。”

    殷長歡瞪大眼,驚訝道,“莫不是嘉和長公主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紀瑩瑩臉一黑,沒好氣的道,“最近雨水多,皇陵的人來傳話說我娘的公主陵浸了水,我和我哥就過來看看。”

    最近一連下了好多天的雨,他們原本約好去城外跑馬也不得不延期。今天也是陰雨綿綿,但皇陵這邊的人前幾日便讓殷長歡來皇陵這邊檢驗公主陵,看天氣這雨隻怕還要下幾日,所以殷長歡才不得不在今日出門。

    “是嗎?”殷長歡有點懷疑,所有皇陵都要保持幹燥,一旦浸水會對皇陵產生極大的損壞,所以修建皇陵時都十分小心,浸水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我昨天怎麽沒聽你說。”

    昨天殷長歡和紀瑩瑩在皇帝那兒碰到了,殷長歡說起了她今日要來皇陵但沒聽說紀瑩瑩也要來。

    “因為是我迴家後才知道這件事的,”紀瑩瑩哼了聲,一臉不屑的道,“難不成你還以為我是追著你來的。”

    紀承無奈的看著死要麵子的紀瑩瑩,他們還真就是追著殷長歡來的,但紀瑩瑩會這麽做都是為了他,紀承自是不會拆妹妹的台。

    “我可沒這麽說,”殷長歡聳了聳肩,“你們看完了嗎,什麽時候迴京?”

    紀瑩瑩點頭,“看完了看完了,你什麽時候迴去,我們一起迴去,路上還可以說說話。”

    跟在紀瑩瑩身後的皇陵的人很懵,嘉和長公主的公主陵什麽時候浸水了,他們又是什麽時候看過公主陵了?

    這些郡主太奇怪了,不懂,不懂。

    殷長歡道,“現在已經是正午了,用過午膳再迴去吧。”

    紀瑩瑩立即應下。

    皇陵距離京城有段距離,用完午膳稍作歇息後他們便啟程迴京。

    半路上雨又下了起來,紀瑩瑩以他哥要坐馬車為由跑到殷長歡的馬車裏。

    殷長歡拿出白錦讓紀瑩瑩擦去身上的雨水,“你們是兄妹,用得著避嫌嗎。”

    紀瑩瑩白了殷長歡一眼,理直氣壯,“我喜歡你,想跟你坐一輛馬車行不行?”

    “那你要失望了,我已經有心儀的人了,”殷長歡風淡雲輕的迴道,“要辜負你一腔情意了。”

    “喜歡的人?”紀瑩瑩心頭一咯噔,殷長歡有了喜歡的人,她哥怎麽辦?

    “是誰?”

    “不告訴你。”殷長歡拉開車簾子看外麵,雨越下越大,天色暗沉,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是不是葉大人?”

    “以後你就知道了。”殷長歡對外麵的護衛道,“雨太大了,附近有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

    護衛帶著鬥笠,“啟稟郡主,附近隻有一個問道庵可以避雨。”

    問道庵,那不是葉桓母親修行的庵堂嗎?若她去問道庵避雨能不去見葉桓母親嗎?

    殷長歡麵色一變,連忙道,“那算了,還是迴京吧,雨太大了,讓大家謹慎小心一點。”

    “郡主放心,”護衛自信道,“真要有人敢使壞,我們也能護住郡主。”

    紀瑩瑩聽到護衛的話,問殷長歡,“有人使壞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唄,”殷長歡放下車簾子,“雨這麽大,難保不會有賊人鋌而走險。”

    “可這兒離京城這麽近,”紀瑩瑩驚得瞪大了眼,“他們就不怕嗎?”

    “能做這種事的都是刀尖上生活的人,況且一場大雨把什麽都衝走了,怕什麽怕,說不定連屍骨都找不到。”

    紀瑩瑩一個嬌嬌郡主,平日裏雖然厲害,但到底沒經曆什麽大事,一聽殷長歡這麽說,腿都有點軟了。

    “長歡,你嚇我的吧?”

    殷長歡忍笑嚴肅道,“我可不是在嚇你,我的護衛很能幹,保護我不成問題,隻是你的護衛看著好像沒那麽厲害啊。”

    殷長歡的護衛是鄭太後給她培養的,一般人家有這樣的護衛都會給家中的男子,怎麽會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眷。雖然紀瑩瑩是郡主,有親衛,但也隻是普通護衛的水平,和殷長歡的護衛沒法比。

    “長歡。”紀瑩瑩坐到殷長歡身邊,拉了拉殷長歡袖子,“我們可是表姐妹,真要出事你可不能不管我?”

    說完紀瑩瑩又覺得以她們兩個的關係,說不定真遇到了壞人,殷長歡會丟下她就跑,於是惡狠狠的恐嚇道,“你要是敢丟下我逃跑,我就是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

    殷長歡噗嗤一聲站出來,“紀瑩瑩,你膽子太小了吧,我們運氣沒那麽差的,放心。”

    話剛落,殷長歡耳朵一動,嘴角的笑意僵住,馬車也旋即停了下來。

    “怎麽了?”

    聽到了刀劍聲的殷長歡無奈道,“我想我們今天的運氣可能真的不怎麽好。”

    “郡主,是葉大人!”護衛急切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什麽?”

    殷長歡打開馬車門,傾盆的大雨落在她身上,她仿若未覺,隻盯著前麵被人圍攻的葉桓,眼眸微眯,神色越來越冷。

    敢碰她的人,這些人是不想看見明天的太陽了。

    葉桓預料得很準,傅哲在得知葉桓要出京給葉瓊送棉被後便計劃在葉桓迴京的時候暗殺他,但他也估算錯了一點,來人竟然不止是傅哲的人。

    有人想混水摸魚。

    “公子!”葉然葉默將葉桓緊緊的護在中間,“這分明是兩撥人。”

    若隻有傅哲的人,他們不懼,但多了一波人,還個個都是高手,不說生擒傅哲的人,便是他們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容易。

    葉默道,“會不會是傅洛的人?”

    葉然抬劍殺了突破防衛的一個賊人,血混著雨水噴在他臉上,讓平日裏總是笑嘻嘻的他看著多了幾分冷漠,“管他是誰的人,先殺了再說。”

    被護在中間的葉桓全身濕透,麵對足足多出他們一倍的刺客,他臉上沒有任何畏懼,平靜得仿佛他不知道這些人是來取他性命的。

    ……

    葉桓的人雖個個都是好手,但架不住對方人多。

    “公子,你騎馬迴問道庵吧?”葉然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不知是他的血還是刺客的血。

    葉桓搖頭,“不行。”

    皇帝雖然安排得有護衛保護葉瓊,但究竟有多少人葉桓不清楚,他擔心迴去求救很有可能會連累他娘。

    “再堅持一陣,”葉桓看著倒下去的護衛,眼神如冰,“快到了。”

    葉然下意識的

    問,“誰?”

    “郡主!”葉默驚訝的聲音忽然響起。

    已經出現力竭的葉然聞言愣了一下,被一個刺客狠狠踢了一腳,他咳出一口血,“怎麽可能是郡主,郡主在京城裏好不好?”

    葉默一劍攔住要殺葉然的刺客,迅速道,“我說郡主來了。”

    “什麽?”

    葉然抬頭一看,本該安安逸逸在京城的殷長歡竟然騎馬飛奔而來,緊跟其後的是她的親衛,紀承也在其中。

    完了,難道郡主不要他們公子,去和紀承幽會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看見援兵到了,葉然心裏有了底,像是吃了百年野參一般,迅速和刺客糾纏在一起,並憑著一股狠勁,一連誅殺好幾個刺客。

    殷長歡連馬都沒下就殺出一條通道來到了葉桓身邊,翻身下馬,將葉桓仔仔細細前前後後的看了好幾遍,確定他沒有受傷殷長歡放下心來。

    吩咐她的兩個親衛護著葉桓,殷長歡衝到了刺客中去,麵上一片冷色,和平日裏的她大相徑庭。

    葉桓皺眉,對兩個護著他的親衛道,“你們不用管我,去幫郡主。”

    兩個護衛一動不動,其中一個道,“葉大人放心,郡主武藝高強,不會有事。”

    刺客雖多但被葉桓的人滅掉一部分,殷長歡以及她的護衛又個個都是高手,很快刺客就現了頹勢。

    一個似乎是首領的黑衣人用很奇怪的聲音道,“德陽郡主,你大概不知道吧,你護著的這個人是私生子,是葉瓊與一個有婦之夫無媒苟合生下來的私生子。

    葉桓眼瞼一顫。

    “你是吃了大糞嗎,嘴這麽臭。”殷長歡將手中的劍丟給旁邊的親衛,右手在腰間一滑,便抽出一根長鞭,並在眨眼之間朝說話的黑衣人揮去,“你爹娘沒教你怎麽說話,本郡主今兒個教教你怎麽當個人!”

    黑衣人和葉然等人打鬥了這麽久,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原本想借和殷長歡說話之際喘口氣,結果被殷長歡看穿。

    他揮劍去迎,然而這鞭子滑不溜秋,斬不斷也割不破,極難對付。

    “撤!”

    黑衣人高聲喊了一聲就要跑,但殷長歡豈能就這麽讓他跑了。她一個巧勁用鞭子纏住男人,在黑衣人沒有掙脫時便將鞭子丟給護衛,她又從腰間抽出一把細長軟劍朝黑衣人刺去。

    軟劍靈活如蛇,黑衣人被鞭子纏住,躲閃不及

    ,不一會兒身上就多處掛了彩。

    葉桓道,“去幫郡主。”

    黑衣人氣結,他是在和德陽郡主單打獨鬥好不好,葉桓怎麽可以讓人合夥對付他,沒見德陽郡主的護衛都沒動手嗎。

    這葉桓真是個書呆子,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葉桓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冷冰冰的道,“對待這種人,不必講什麽江湖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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