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艾馨和丁香洗衣迴來後,就看到炅文璟傻傻地坐在桌前一動也不動,叫他他也不理,艾馨晾好了衣服,就拉著丁香去了廚房。

    丁香這老師真沒的說,從生火到切菜、炒菜,一一詳細講解,唯恐艾馨有聽不明白的地方,艾馨邊聽邊點頭。

    嚐著自己做的美味,艾馨快樂無比,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做飯也是一種享受。

    擺好了飯菜,艾馨看到老伯依然紋絲不動,在他麵前晃晃手爪:“老伯,吃飯了!”

    沉思中的他被驚醒了,麵無表情地說:“哦,丫頭,你迴來了!”(馨:帶著麵具能有表情嗎?璟:眼睛裏能啊,笨!)

    抬起的眼中赫然有絲絲淚痕,艾馨的心緊縮了一下,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老伯有什麽傷心事呢?這樣的神情她可沒見過,雖然他們認識才一天。

    老伯站起來無力的往他的房間走去。

    艾馨默默地看著他,忽然,她有了驚人的發現:“老伯,你的腿,你的腿……”她滿眼驚訝的神色,一手捂住張得合不攏的嘴,一手指著他的腿。

    炅文璟停頓了一下腳步,頭也不迴地說:“丫頭,我的腿沒事,我隻是見你可愛,想和你開個玩笑,才裝成這樣的,沒別的意思,對不起!你明天就可以走了。”

    那聲音,空洞洞的,仿佛整個人蒼老了許多。

    氣死了,氣死了!他竟然敢戲弄她,艾馨滿屋亂轉,就算她可愛,也不能用這種方法強留她呀?苦命的爾雅還需要她的照顧呢!要不是丁香在這裏,她肯定會發飆。

    轉了一會,她叫道:“丁香,走,我們去吃飯!”

    吃飯的艾馨像和飯有仇似的,不停地往嘴裏扒,連好吃的菜入口也味同嚼蠟:哼,炅一針,你敢如此對我,我會讓你後悔的!

    飯後,丁香收拾好碗筷就迴家了,艾馨收拾了一塊木板當床,躺在上麵翻來覆去睡不著,難怪哦,生氣怎麽睡覺啊?側耳聽聽,炅文璟屋裏毫無動靜,也不知他睡了沒有,想起他哀傷的眼神,她又有些擔心,繼而一想,他這麽對我,更讓人可氣,不行,這口氣她一定要出!

    可怎麽出呢?艾馨眼珠一轉:有了,中午見老伯在藥房裏搗弄藥物,卻不讓她進去觀看,艾馨現在想想還生氣呢,真是,不就是一堆爛草嗎?又不是什麽寶貝,有什麽不能看的呀?艾馨撇撇嘴。現在就拿他的寶貝草藥出氣吧,要不她能怎麽著,總不能真和他這個老頭過不去吧?

    說做就做,艾馨躡手躡腳的來到放藥的房間,點亮了燈,看著架子上滿滿的草藥,她也不認識是什麽草藥,隻是這種抓一點,那種捏一撮,後來看到一個人形樣的東西,她想,這就是人參吧?加一點!

    然後她把拿的藥用手弄碎混和起來,抓起一把聞聞:嘻嘻,甜絲絲的香呢!聞著就讓人心情舒暢,剛才的不快也飛到了九霄雲外。對,去熬茶喝!

    艾馨樂顛顛地跑到廚房,收拾好爐子開始忙活起來。

    好久,濃濃的香味溢滿廚房,充斥著艾馨的鼻孔,她把茶倒入碗中,放溫了一飲而盡。

    “好好喝啊,甜甜的,藥香猶在舌尖!”艾馨吧嗒著嘴唇,似乎唇齒間還殘留著茶的甜、香,可惜竟一下喝幹了,她有些後悔不迭,咋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狼吞虎咽了呢,早知這麽好喝就該慢慢品了。

    一會兒後,艾馨隻覺得全身火燒火燎般的難受,像要燒著了似的,又像站在火焰山附近,一股熱浪接著一股熱浪向她襲來,體內似乎還有一股氣流在亂奔亂走,撞得下腹一陣陣疼痛。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艾馨忍著腹內的絞疼,往沐浴的木桶裏打滿了涼水,連衣服也來不及脫,整個人跳入裏麵,涼涼的水撫著熱熱的身體,讓艾馨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爽快。

    洗了好久,艾馨爬出了浴桶,可燥熱複又風卷殘雲般的向她襲來,艾馨忍不住又爬迴桶中,可剛迴到水中,身體上的熱和腹內的疼就跑的無影無蹤了,出來水麵整個人就又火熱難耐。

    哎喲,哎喲,難受死了!艾馨泡在水中不敢起身,她想是不是老天看見她糟蹋老伯辛辛苦苦采來的草藥,不順眼了,才會如此懲罰她啊?

    天,微微的亮了,折騰了一夜的艾馨實在受不了啦,拚著被老伯罵死的姿態,艾馨捂著腹部彎腰蹭到屋內,蹲在老伯房間的門口有氣無力地叫著:“老伯,快救救我!”

    那聲音,真不像她的了。

    屋內的炅文璟也一宿沒有睡好,此時的他已經解開心結,要迴家陪伴年老的父母親。剛迷糊一會,就聽到淒慘的叫聲,以為是附近的村民找他治病的,趕忙翻身而起,快步走到屋外,看到艾馨臉紅的模樣驚訝了一下,瞬間恢複了鎮定,微微笑道:“小丫頭,這次搞的什麽花樣?還別說,你裝的可真像呢,連我這個郎中都差點被你騙過。”

    看到他,艾馨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的衣衫,喘著粗氣說道:“老伯,救救我!”說完,一下歪在他腿上。

    炅文璟這才相信她是真的病了,急忙蹲下,抓起她的手,伸出兩根手指替她把脈。

    “咦?奇怪呀?”炅文璟的眉頭卻越皺越緊,看她臉色明明是中毒的跡象,可為什麽體內會有股氣流呢?這股遊移的氣流讓他驚詫不已,好像是吃了什麽千年的靈芝、何首烏、藜蘆、人參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單獨服用對身體很滋補,但如果並在一起使用,有的藥物藥性是相克的,它們會使人中毒,身體發熱,就像艾馨現在的樣子,但是氣流又是怎麽迴事呢?

    他來不及細想,因為此時的艾馨要不加救治隻怕會終生殘廢了,說時遲那時快,他伸出食指,照著艾馨的穴道猛點幾下,以免氣流傷到心髒,又點了她的睡穴,艾馨一下昏了過去。

    炅文璟彎腰抱起艾馨來到浴間,把她放進盛了熱水的浴桶,轉身來到藥房,看到一屋子亂糟糟的草藥,而他好不容易采來的千年人參也不見了,還不知別的草藥怎樣呢,他心疼的想要發火,可艾馨的情況卻讓他有發脾氣的時間,隻得按下騰騰的火氣,匆匆忙忙拿了幾種性子屬熱的草藥來到艾馨身邊,把藥材投入桶中,這些草藥是讓艾馨把體內的熱氣散發到極限的。

    炅文璟邊加熱水邊觀察艾馨的臉色、體溫,看到艾馨的臉像煮熟了的蝦子一樣的顏色時,把艾馨從水裏扶出來,把浴桶裏的水換成冷的,讓艾馨坐入,他又拿了幾種性涼草藥放進桶中,是為了艾馨便於熱氣的散發。

    接著,他取出銀針,慢慢撚入她頭頂的穴位,不久,就看到她的頭上冒出些許熱氣,像水開了似的,白色的氣體越聚越多,緩緩升起,消散在空中。

    炅文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直到艾馨的臉色轉成潤紅才取出銀針,暗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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