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的夜晚,房間內似乎隻能聽到那不慢不緊的心率聲。


    “祁太子你確認你最近有吃藥?”丁茉語突然間覺著好笑,是不是這當太子的人都喜歡自作主張?


    第一次是商大太子,不計較,她的男人嘛,依著他的性格,這麽做也是有理有據。


    隻是這一次又換了祁廉,大晚上不睡覺,跑過來說婚期,還真把她丁茉語當成個可以任意擺布的花瓶不成?


    祁廉直接過濾掉丁茉語話中的諷刺,保持一貫的優雅氣勢,“大婚就在十日之後,本宮自會安排好一切,你隻要等著做尊貴的太子妃就可以。”


    “隻要你不怕到時丟人,你就盡管放手去安排。”丁茉語沒有任何的情緒反應,你要娶是你的事,我要做什麽是我的事,誰也強迫不了她。


    “本宮相信你最後一定是會乖乖的出嫁。”祁廉滿口的篤定,說出的話更是胸有成竹,一雙眼始終沒有離開過丁茉語的麵。


    “是嗎?話別說太滿,閃了舌頭可就不好了。”丁茉語輕笑,卻是並不達眼底。


    “西夏二十萬大軍早就駐在與明月國的邊境,你以為商卿那個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連江山都不要了?”祁廉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麵前的這個女人這般不在乎的樣子,本該是機密的事,卻抵不住心底的某種情緒,直言了出來。


    反正,明月遲早是會覆滅,就算在丁茉語麵前說出來,又能怎麽樣。


    這話絕對是威逼,丁茉語聞言,神色依舊沒有任何的波動,不為所動,“他要是敢不要江山,本姑娘絕對看不上他。”


    江山和美人,似乎從來就是一個困難的選擇題。


    不過,丁茉語卻不這麽想,當美人便成毒蛇的時候,那些逼她選擇的人,隻會猝死毒蛇之下。


    她既然能主動來西夏,也早就做了退路,隻有傻了才會委屈求全。


    “那我們就賭一把。”祁廉自信笑道,輕輕的呡了一口茶水,溫潤的麵容笑的不知道多輕狂。


    “拭目以待。”丁茉語內心一片輕笑,對於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人,隻能說狂妄自大。


    “那麽,祁太子現在可以消失了。”


    說完,丁茉語再也不看他一眼,徑自走到了床邊,合衣躺了下去。


    折騰了一晚上,困死了。


    不一會兒,均勻的唿吸聲傳來,祁廉不由得無語的搖了搖頭,這個女人還真是放心,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還在屋子裏,就這樣絲毫不避嫌的自己睡下,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把她抓起來教訓一番。


    該說的話已經點到,不管丁茉語有沒有明白,他都勢在必行。


    群星躲進雲層,天際一片漆黑,夜更深了。


    許久,在祁廉消失在房間的時候,丁茉語卻是睜開了眼睛,腦子裏還迴想著方才祁廉說的話,二十萬大軍,不小的數目,商卿的暗衛應該都知道消息了吧!


    商卿的能力,丁茉語十足的相信絕對的強,隻是他現在剛登基,就來這麽一嚴駿的挑戰,說不擔心那是假的,隻希望他能夠好好的應付。


    而這個時候,若是讓商卿知道祁廉即將娶她,且不說商卿不相信,但是男人的尊嚴容不得挑戰,這不擺明了是給商卿下了戰書麽?


    長長的唿了一口氣,丁茉語再度閉上了眼睛,不想了,睡覺。


    月隱日升,新的一天來臨。


    一大早,丞相府裏就有人進進出出的搬運著東西,好不熱鬧。


    據說,太子殿下昨日已經向皇上請旨,擇日就迎娶丞相府剛迴家的大小姐,這一個消息幾乎是一出,整個皇城內的人都已經知曉。


    太子再一次大婚,這次對象才是太子那真正的未婚妻相府大小姐,而那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丟盡了顏麵的相府二小姐,卻是又被皇城內的人給八卦了起來。


    相府二小姐因愛生恨,生生逼走大小姐,後想冒充太子未婚妻,結果被人識破,丟盡了臉……各種各樣的傳言,幾乎把相府二小姐的形象給顛覆成了一個十足的惡毒女人形象。


    反而對於才迴府的大小姐丁茉語,溫柔善良,恰巧被太子所救,從此,英雄遇到美女,一見傾心,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世上傳播最快的就是要屬謠言,幾乎也就是那麽一個早上時間,整個皇城的人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夏日的炎熱,在這樣的八卦謠言之中似乎也顯的不那麽厲害。


    丞相府,東苑二小姐房間。


    “該死的賤人!什麽善良,什麽溫柔,她憑什麽得到別人的誇讚!”無邊的謾罵,想要急切發泄情緒的丁芙蓉不停的摔著房間裏的東西。


    地上無數的碎片,桌椅完全就淩亂的倒在了一旁,床依舊還是那張被丁茉語毀了的床,此時的房間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地兒,可見丁芙蓉的怒意有多深,發泄了有多久。


    “憑什麽她一迴來就要與太子殿下完婚?憑什麽!”丁芙蓉幾近歇斯底裏,一雙眼睛氣的通紅,猛地一巴掌就扇往跪在自己麵前小琴的臉上。


    小琴本就單薄的身子哪裏經得住丁芙蓉這麽大力一扇,臉上紅腫一片,跪著的膝蓋一個不穩就被扇到了地上,地上的碎片劃入肉中也不敢吭聲。


    “你個沒用的東西,讓你辦一件事都辦不好,還不如去死……”


    不停的發泄,拳打腳踢,仿佛眼前的人就是她最恨的人,待她停止下來的時候,小琴已經縮成一團,隻差沒有暈過去。


    “不行,不能就這樣放過那個賤人!”丁芙蓉一眼都沒有看地上的小琴是生是死,抬步踏過她的身子就往屋外走去。


    她要讓她娘想個辦法,以前能把那賤人給弄走,現在也一樣。


    而此時的丁茉語睡得正香,房間門卻像是催魂一樣急速的敲響了起來,這下就算是死人,都得被這聲音給敲得活過來。


    丁茉語翻了個身,拉過一旁的被子捂住了耳朵,直接不理會。


    尼瑪,好困,誰也別想打擾她睡覺。


    “小姐,快起來,大事情啊!”張媽站在門口來迴的踱步,一會兒又用手拍了拍門,臉上是悲喜交加。


    屋內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響,張媽敲了半天門還是不見她家小姐來開門,剛想作罷,卻看到從院外氣勢洶洶歐的進來許多的人。


    為首的人正是現在相府的女主人許氏,也就是二小姐的娘,她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這麽些年在府裏作威作福,卻在相爺麵前從不顯露一絲陰狠,應該說她的手段高超得過人。


    張媽一看許氏一臉的陰沉,身後還跟著二小姐丁芙蓉,瞬間就明白了她們來這裏目的肯定是為了找自家小姐麻煩。


    這下可如何是好!


    張媽一麵憂愁,一麵又笑著迎了上去,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小姐被夫人給傷害了。


    “夫人,您來了。”


    “那個賤種呢?”許氏直接冷冷的看著張媽問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把一個女主人的架勢給演的入木三分,隻是那口中吐出的話卻又猶如那市井潑婦無疑。


    張媽沒有啃聲,她要應聲了就直接承認了小姐就是賤種,所以,張媽始終保持畢恭畢敬微笑的樣子擋在了房間門口。


    “你聾了還是啞了,本夫人問你話,你居然不迴答,是不是嫌日子太好過了是吧?”許氏尖銳的道,一雙眼眸幾乎可以殺死一個人。


    “夫人您有什麽事直接說,我家小姐身子不太好……”


    張媽還未說完,隻聽見‘啪’的一聲響起在院子裏。


    “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和本夫人說話?懂不懂什麽是主仆之尊?”就一個下人,也敢在她麵前這般說話,看她不收拾一下,才能讓張媽知道誰才是這府裏的主人。


    隻是剛剛那一巴掌不來勁,許氏再一把捏住張媽的手臂,手一個使勁,長長的指甲幾乎快嵌入她的手臂之中,眼神中充滿了十足的囂張氣勢。


    張媽一手捂住臉頰,另外的一隻手臂卻感覺疼痛得緊,卻不能吭聲,因為她本來就是一個下人。


    下人從來就是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張媽依舊不語,站在門口,就是不讓許氏進屋,雖然知道自己肯定攔不住她,但身子卻不允許她後退。


    就算在見識過自家小姐的自保能力非凡,張媽還是第一時間要站出來護著。


    “給本夫人拉開她。”許氏隻一個眼神,身後便有人立馬上前,伸手就把張媽往一旁扯。


    “小姐過幾日就是太子妃了,你們誰敢進未來太子妃的屋子。”張媽情急之下立馬把太子妃的身份給脫口而出。


    果然一聽到太子妃,在場的人就沒有再動,全不都看著許氏,等著她如何吩咐。


    “嗬嗬,太子妃?一個冒牌貨也能是太子妃?真是笑話!”許氏冷笑,打一聽到丁茉語迴府,她就百分百不相信這個人是真的,當年的事,她還記憶猶新,丁茉語是不可能再出現了的。


    既然敢蒙騙太子,欺辱她女兒,還妄想成為太子妃,活得真是不耐煩了。


    “我相信大小姐絕對是真的大小姐,而且,夫人要是真的動了未來太子妃,恐怕太子也不會放過你。”張媽有豁出去說話的架勢。


    “這世上威脅本夫人的人還沒出現,你找死。”許氏輕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多年來習慣了人的吹捧,容不得人有一絲忤逆她。


    “你要找死,本姑娘成全你。”房門突然打開,在眾人還未看清楚人影的時候,下一秒,許氏便已經落入在了丁茉語的手中,脖子被掐得死死的,隻需要一個用力,立馬就能給捏碎。


    “咳咳……放……”


    “打攪我睡覺,又打傷我的人,你說,我會放了你?”丁茉語語氣極其輕的在許氏耳邊說著,那不痛不癢的話,往往才是最讓人害怕的。


    手上的力道在加重,無論許氏再怎麽掙紮,也是枉然,掙脫不掉,唿吸開始越來越困難。


    “賤人,快點放了我娘。”丁芙蓉眼睛憤恨的望著丁茉語,一臉的焦急,這個女人居然真的敢對她娘不敬,居然真的敢!


    丁茉語扭頭,一雙眼睛露出一絲殺意,另外一隻手,抬臂,一陣強大的內勁直射而出,直接把丁芙蓉給扇了出去,身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下手一點不手軟。


    “看來你是忘了昨晚的教訓了。”


    話語冷漠無情,像是一陣寒風一樣,拂過丁芙蓉的心間,口鼻內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這個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


    “你……你好狠!”丁芙蓉手顫抖的指著丁茉語,似乎不敢再說太多過激的話。


    “敢動我的人,那就等著死。”丁茉語看了一眼張媽那紅腫的半邊臉,閃過一絲懊惱,她就不應該懶床,不然張媽也不至於被這群人給欺負了。


    有的時候,放人一馬去改過自新,換來的就是更喪心病狂的報複,若是這樣,那就直接扼殺在萌芽狀態。


    所以,丁茉語手一個用力,先是卸掉許氏的雙臂,那掐著許氏脖子的手越收越緊,幾乎能聽到骨頭哢嚓的聲音。


    死,真是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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