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豔芳用小額貸款買了五隻小尾寒羊。為了給來年春天母羊座胎打好基礎,劉豔芳這幾天忙得不亦樂乎。除了給羊喂食早已準備好的青貯飼料外,還要給羊加適量的精飼料,而且配上適當的骨粉、魚粉、食鹽等輔料。由於才開始學習配飼料所以老是不是這樣多了就是那樣少了。但她從沒有放棄的想法,因為她知道這幾隻羊不僅承載著自己的全部希望,而且它們更是自己和曹老師共同勞動的結晶。看著膘肥體健的五隻羊,雖然感到很累但心裏仍然感到踏實。

    說實話,來到這個小山村的三年來,一直是曹老師在給予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環顧整個牲口棚,前邊用來住人的大半個牲口棚裏的絕大多數生活用具以及現在給羊喂食的各種飼料添加劑都是曹老師一次次從幾十裏外的柳林鎮買迴來的。甚至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內衣褲都是曹老師送來的。

    有一次,曹老師不好意思自己買,就托張雅麗給自己買了內衣褲和胸罩並讓雅麗送了過來。劉豔芳要給錢,張雅麗死活都不收並說:“曹老師已經付過錢了。而且曹老師一再強調,不讓收你的錢,說你沒有任何收入。”

    想到這裏,劉豔芳不禁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暖流。心情也變得有點兒激動。她真不知道如何報答曹老師。正這麽想著,門吱扭一聲開了。曹水雲那雖不魁梧但也充滿陽剛之氣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見曹水雲來了,劉豔芳急忙放下手裏的活兒。洗完手給曹水雲倒了一杯白開水,雙手遞到了曹水雲的手裏。說到:“快來,暖暖手!看把你凍得。”接過劉豔芳遞過來的水杯,曹水雲向牲口棚的後部專門隔離出來用於養羊的地方走去。邊走邊說:“你這幾天過的怎麽樣?這幾天沒有來看你,實在不好意思。”劉豔芳溫柔地說:“這幾天過的挺不錯的,吃得飽,睡得香。曹大哥,話可不能那樣說,從我來到這裏以來全都仰仗你無微不至地照顧。我都不知道怎麽謝你了,你還說什麽不好意思。”說完含情脈脈的看著曹水雲。

    看到劉豔芳異樣的眼神,曹水雲主動轉換了話題:“這幾天,羊的情況怎麽樣?”劉豔芳也不得不就此打住,充滿成就感的說:“羊和我一樣,吃得飽,睡得香。”說著指著羊說:“看看,我沒有把羊喂瘦吧?”曹水雲仔細地看了看羊說:“沒有,我看比前幾天更歡實,體質也更好。”說完離開養羊的牲口棚後部,向前部走去。“就這樣喂,但要注意不要把它們喂得太肥。等開春的時候,還要讓它們出去鍛煉鍛煉身體。”

    “羊還要鍛煉身體?”劉豔芳說著示意曹水雲在床邊坐下,她也緊挨著曹水雲坐了下來。曹水雲解釋道:“鍛煉主要是為了,將來母羊受孕更容易,母羊不容易流產,而且產下來的羊羔的成活率也高。”

    聽了曹水雲的解釋,劉豔芳點了點頭。轉而一片紅霞飛上了她那白皙但略顯憔悴的雙頰。沉默了一會兒,劉豔芳低著頭說:“曹大哥,這幾年來,多虧了你的照顧。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了。你一個月就拿四五百元的工資還給我買東西。你看看,這屋裏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你給買的。你讓我如何報答你呢?”

    “我可沒有讓你報答的意思。當初你才來的時候,我是不希望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麽消失。後來,你一個人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什麽都不方便。再者說了,好事做到底,救人救到活。我總不能看著你剛從死亡線上下來再凍著,餓著吧?!”

    正說著話,劉豔芳把頭深深地埋入曹水雲的懷裏。曹水雲急忙把劉豔芳拉起來坐好,並說道:“豔芳你這是幹什麽?作為大哥我可以借給你我的肩膀,讓你依靠但絕不能這樣!”

    “曹大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為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求迴報但我不能做無情無義的人。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所以要想報答你隻有以身相許。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不求什麽,隻是用女人特有的方式報答你而已。”

    “豔芳,話不能那樣說。你將來的路還很長。以後你會找到一個疼你愛你的人和你相伴一生的。”

    劉豔芳有點兒生氣的說:“說了半天,你是嫌我髒!”

    曹水雲耐心的解釋道:“怎麽會呢?我如果那麽想的話,還會頂著村裏人的議論一次又一次的幫助你嗎?”

    又閑聊了一會兒,曹水雲起身離開了劉豔芳的住處。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曹水雲發現張大旦沒有來學。曹水雲就問離大旦家住的最近的張曉榮。張曉榮說,早上來學的時候聽張大旦他媽催著他爸趕緊去給張大旦上山采藥,好像張大旦有病了。

    上午放學後,曹水雲向不遠處的張大旦家走去。當他進到屋裏的時候,看到已經有幾個人站在大旦家比較大的那張床前。來到床前他看到:張大旦臉色刷白,四肢抽搐在一起,而且身體不停的哆嗦著。張大旦媽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門口,像是等待著誰的到來。這種情景把曹水雲嚇了一跳。連忙把站在一邊的張建設的媳婦拉到門外,問道:“孩子這是怎麽了?得了什麽病?”

    張建設的媳婦悄悄地告訴曹水雲說:“大旦好像得的是白喉。”曹水雲急切的說:“我聽說過這種病,得了這種病的孩子很危險。那咋不把大旦往鎮裏送,就在這兒傻等著?”“老人們留下由一個偏方可以治這種病,隻是偏方裏有一味藥很難找,而且更難采。大旦爸已經出去采藥了,隻要他天黑前能把藥采齊,大旦就有救。”

    此時,屋裏的空氣就像凝結了一般,所有人都在無聲的等待著。

    天擦黑的時候,鄰村的一個老大爺氣喘籲籲的站到了大旦家的門口。邊喘著粗氣邊說:“快……快!……大旦他爸……”聽到老大爺這麽說,大旦媽騰的一下就從床沿上蹦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老大爺跟前說:“他大爺,快說,大旦他爸怎麽了?”

    老大爺喘了一會兒氣繼續說:“快!剛才我放牛的時候看到大旦他爸從你們村後的斷腸崖上摔下來。你們趕緊去看看吧!”聽到這兒,大旦媽也顧不上看躺在床上依然四肢抽搐的大旦。飛一般地向著村後跑去。屋裏的人也緊隨其後,衝出了屋子。曹水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正準備往出跑的張雅麗:“你就別去了,在家好好照顧大旦。”說完,頭也不迴地直奔斷腸崖下跑去。

    所謂斷腸崖,就是村後一麵高十餘丈的灰褐色的絕壁。絕壁麵向西方,一道石縫橫著深深地刻在絕壁中間。絕壁上突兀長出的幾棵鬆樹像是幾顆翡翠鑲嵌在年代久遠的器皿上一樣特別顯眼。

    對於曹水雲這個在城市裏長大的人來說,走山路本來不快,但今天也不知怎麽了半點都不比村裏人慢。七八裏的山路不到一支煙的工夫就到了。

    很快,大家就聽到了遠遠跑在最前麵的大旦媽的哭聲。來到跟前隻見身材比較健壯的大旦爸踡坐在亂石中間,右手努力的向上伸著,仿佛在使勁兒抓什麽東西一樣。眼睛也向上看著,嘴角掛著鮮血。大旦媽抱著大旦爸的身體邊哭邊使勁地搖著大旦爸的身體。

    曹水雲上前用手在大旦爸的鼻子下試了一下。他感到還有一絲微弱的唿吸。於是和同來的其他幾個人把大旦爸抬到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開始用在學校學到的急救知識給大旦爸做胸外按壓。

    一杯茶的功夫之後,曹水雲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正在他精疲力盡的時候,大旦爸的一聲呻吟,喚醒了悲痛中的大旦媽。隨之曹水雲停止了搶救,癱坐在一旁。大家看到大旦爸平靜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表情,使得麵部肌肉顯得有些扭曲。

    於是大家七手八腳抬著大旦他爸向村子裏走去。大旦他媽跟在眾人的後麵邊走邊抹眼淚。到了村裏,早就有人拉來了架子車。準備把大旦他爸往鎮裏的衛生院送。誰知,剛把他放到車子上,大旦他爸的頭就無力的扭向了一邊。看到這一幕,大旦他媽撲到大旦他爸的身上號啕大哭。旁邊的人怎麽也無法把她拉起來。這時,一直幫著抬人的張大嫂來到大旦他媽身旁哽咽著說:“他姨,大旦還在屋裏呢!你就不要太悲傷了,還得想辦法,給大旦治病。”

    如此一來,大旦他媽才止住哭聲。本來就癱坐在地上的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各位鄉親,求求你們行行好。快救救我那可憐的大旦吧!!”

    於是大家又把大旦爸從架子車上抬到屋裏,在架子車上墊上棉被後,連夜把大旦往鎮裏的衛生院送。

    一路上誰都不說話。張建設和曹水雲換著拉車,其他幾個村民一路推著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趕。

    到了鎮衛生院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經醫生檢查,確診為白喉。當班的醫生不住的抱怨把孩子送來的太晚了。最後他說:“這種病耽誤不起!要是把孩子能早送來一個小時,孩子還有救。但現在……”說著話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曹水雲急切地說:“大夫,我聽說治這種病應該有一種特效藥。難道那種藥也不行了嗎?”“不是不行,我們這裏沒有那種特效藥,那種藥在大城市的大醫院才有。等聯係好再送來恐怕孩子已經不行了。”

    “那,也不能見死不救呀!”曹水雲聽到這裏急了,於是拉著大夫的手說:“大夫,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請你幫忙試試。大夫,孩子他爸就是因為給他采草藥,剛剛才走了。希望你看在孩子他爸的麵子上幫幫忙!”

    “好吧!不過我不做任何保證。”大夫勉強答應道。於是大夫轉身進了辦公室,很快就傳來了打電話的聲音。

    半個小時後,在走廊等候的曹水雲和張建設等人終於盼到大夫從辦公室裏走出來。急忙走上前問道:“大夫,辛苦您了。怎麽樣?”“經聯係,西安市兒童醫院有那種藥,這會兒,他們已經在趕往這裏的路上了。”

    曹水雲和張建設的心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一點兒了。迴到病房,此時的張大旦似乎也好了很多。雖說四肢還在不停的抽搐,但身體的哆嗦沒有以前厲害了,臉上也微微泛出了一點兒血色。張建設讓同來的其他人在其他病床上先休息一下,他和曹水雲守護在張大旦的床前。曹水雲和張建設心裏不停的念叨,希望要能快點兒送到。

    ……

    送藥的車是早上四點多到的。送藥的除了司機還有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兒科專家。藥一送到,他們就直奔張大旦所在的病房。經那位專家簡單檢查,司機又把藥拿走了。她迴過頭來對張建設和曹水雲悲傷的說:“太晚了,我們已經無力迴天。”說完後,急匆匆地離開了。

    曹老師和村民們不得不把大旦的屍體往迴拉。

    曹水雲和張建設他們拉著張大旦的屍體迴到村裏已經是夕陽西下。張太平已經用鬆木開好了棺材板,張解放也從村委會找來了三寸長的大釘子。

    吃完晚飯,曹水雲就出了學校。他準備去安慰一下剛才失去兩個親人的大旦媽,路上遇到了也要去大旦家的張雅麗。張雅麗感歎道:“唉!大旦媽真可憐。”曹水雲附和道:“是呀,一夜之間失去兩個親人!”張雅麗又說道:“不僅如此。她一個女人家,怎麽可能做到?……”曹水雲感到張雅麗的話裏有話,不禁問道:“怎麽可能做到什麽?”

    “老人們都說,如果一個人死的時候,如果有什麽事情沒有做完。他死後就不能投胎,隻能做孤魂野鬼。大旦他爸致死也沒有采到那種草藥。大旦他媽作為一個女人怎麽可能采到呢?如果采不到那種草藥,大旦他爸就不能投胎轉世!”曹水雲更是無法理解:“真有這樣的事?”張雅麗看到曹水雲疑惑的表情,解釋道:“老人們是這樣說的。我騙你幹嘛?”

    從大旦家出來後,曹水雲徑直來到村長張解放家。屋裏除了張解放,還有村支部書記張建設,張太平以及其他村民。看樣子他們正在商量怎麽給大旦他爸出殯。見曹水雲來了,他們幾個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張解放和張建設同時邀請曹水雲坐下。曹水雲道:“我也沒什麽事,隻是想問問,咱們村是不是在辦白事的時候有這樣的講究?”“什麽講究?”張解放問道。“如果一個人在死的時候,如果有什麽事情沒有做完。他死後就不能投胎,隻能做孤魂野鬼。隻有幫他完成那件事,他才能順利投胎。”張建設道:“有這說法。怎麽啦?”曹水雲道:“大旦他爸,是為大旦上山采藥,才去世的。但直到出事他都沒有采到那棵救命的草藥。”張解放疑惑地問道:“那又怎樣?”他想不出這件事與這個山外來的秀才有什麽關係。“那麽有誰願意替大旦他爸完成這個他還未完成的心願?”屋裏的幾個人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說話。

    突然張太平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小曹,莫非你願意去?”曹水雲輕描淡寫地道:“我有這樣的想法。”張建設聽說曹水雲有那樣的想法,反對道:“不行,不行!”張太平再次站了起來:“小曹,那可是斷腸崖!”張解放也說到:“小曹呀,你這種能替他人著想的想法是好的。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要是出了事,村裏的孩子們怎麽辦?”

    曹水雲力排眾異,道:“俗話說,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兒。而且斷腸崖那地方我又不是沒去過。當然,如果有人願意去,我可以考慮退出。”曹水雲的最後一句話算是說到了所有人的痛處。所以也沒有人再反對。

    “那你能行嗎?”張建設關切的問。

    “我在學校就是個體育尖子。不僅參加了學校的籃球隊,足球隊還參加了學校的體操隊。所以我的身體素質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有一個村民插嘴道:“幾十丈高的斷腸崖可不比體育場。”“沒錯,所以我需要你們給我提供適當的幫助。”

    張太平無奈地道:“好吧!不過安全工作一定要做好。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這個星期六,天空萬裏無雲。太陽早早的就找到了斷腸崖的崖壁上。斷腸崖上擠滿了人。斷腸崖下,雖說亂石嶙峋,但也站了不少人。除了關心曹水雲安全的村民外,還有聽說這個消息而前來看熱鬧的外村人。

    兩根黃瓜粗細的長繩子分別係在斷腸崖上的兩棵高大的鬆樹上,其中一條繩子的另一頭拴在曹水雲的腰裏。張太平仔細地檢查了繩子拴得是否牢固之後和其他人最後商量著如何使這件事順利完成。

    “我沿著一條繩子往下下,你們在崖上拉著我腰裏的這條繩子,往下放。如果出什麽意外,我就給信號。你們用我腰裏的這條繩子把我拉上來就行了。如果我把藥采好後,先給崖下的張書記打手勢。然後拉我上來。”

    張解放和張太平最後一次檢查了樹上和曹水雲腰裏的繩子,確認沒有問題後,來到了曹水雲的旁邊。張解放在曹水雲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什麽也沒說。張太平也再次叮囑道:“一定要小心!”

    曹水雲手裏抓著繩子,兩腳踏著崖麵開始緩慢下降。

    當曹水雲的身影出現在斷腸崖的崖麵時,劉豔芳和張雅麗的心仿佛被提高了嗓子眼兒一樣。張雅麗不由得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她還是忍不住要看,於是透過手指縫她看到,往日裏那個說話得體,舉止文雅的曹老師正一米一米的向下下降。而那棵開著淡藍色小花的草藥責迎風飄搖。

    十米,九米,……此時曹水雲距離那棵草藥越來越近。隨著距離的一步步逼近,曹水雲此刻的心情也變得有點兒激動。他沒有想到在學校裏的體育活動能派上如此大的用場。雖說心裏這麽想著但手裏一點兒也不敢馬虎。就在他到達生長草藥的“一”字凹陷上緣的時候,由於風化作用雙腳所踩的崖壁邊緣迅速滑落。這一滑,使得曹水雲的身體在半空中蕩起了秋千。不過,很快他就用一隻手,穩定住了身體。從背後掏出準備好的藥鋤。三兩下就挖出了那個要了大旦他爸和大旦性命的草藥。

    裝好草藥後,曹水雲向崖下的張解放打了個“ok”的手勢。隨後他兩隻手輪換抓著繩子保持身體的平衡,身體則由崖上的人一點點向上拉。很快他就來到了崖頂。當他在崖頂站穩的時候。崖上崖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唿。

    在張解放、張建設和張太平的共同努力下大旦他爸和大旦很快安葬完畢。

    在葬禮後第三個月的一天下午,曹水雲吃過劉豔芳做的飯,正躺在床上看書。大旦他媽推門進了曹水雲的辦公室兼宿舍。一進門大旦他媽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麵地說:“曹老師,謝謝你,謝謝你為他爸所作的一切!”看到這樣的情景,曹水雲先是一驚,然後趕緊上前攙扶起大旦他媽:“大嫂,快起來!快起來!”把大旦媽攙起來後,曹水雲接著說:“那都是大夥一起努力的。再者說了,那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曹水雲拉大旦他媽坐在小凳子上,自己也順手拉了個小凳子坐下。大旦他媽擦了一把淚說道:“我都聽他們說了。您和我們無親無故能替我冒著生命危險解決那麽大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謝您。”

    “大嫂,你就不要再客氣了。本來我們能夠在一個村子裏生活就是緣分。而我恰好有能力幫你,不要說是我,就是換了別人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要說謝我的話,你隻要好好照顧二旦,使他健康成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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