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情況不妙啊,我們撤吧!”


    小囉囉們情緒一個比一個激動,換作以往的藍刑他早已一槍一個了,可是現在今非昔比,這些還願意跟著他的手下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就是是藍刑,心中也比以前多了些寬容。


    於是,他隻是冷眼迴頭瞪了他們一眼,眼中的情緒極為複雜。


    果然還是拖的太久了,君家的那人已經找來了幫手,他原本來想著把他引誘出來,再擒住他,單獨抓走沐念初,結果這如意算盤還是沒有被他打成。


    如今的局勢已經失去了優勢,今天想要抓住沐念初基本上沒有可能了,要是在此處惡戰,得意的是會是慕堯煊。


    思及此,藍刑還是保有了理智,揮了揮手,連忙帶著一幹小弟離開了沐念初的門口。


    屋內的兩人聽見門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心中都不由得長籲一口氣,隻用一發子彈就化解了眼下的局勢,這是兩人都未曾想到的。


    “終於走了。”


    君閻奕癱在沙發上,心髒跳的還有些快,雖然他早已不懼生死了,但是沐念初還害怕著,這也成為了他唯一的軟肋。


    慕堯煊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收起了槍重新別在了腰間,一掃陰霾的溫柔目光注視著眼前的沐念初:“放心,沒事了,接下來你一定要好好地保護自己,之後這種事還會發生很多。”


    再多的解釋,也沒有親身經曆一次來的直截了當,沐念初握緊了雙手,突然明白沐堯煊說的都是真的。


    剛剛她在臥室裏的時候,心中不安,偷偷地打開了房門,結果聽見了藍刑的聲音。


    他能帶著槍和人出現在這裏,絕對是要帶走她,這恰好印證了慕堯煊剛剛和她說的話,是她太自以為是,以為自己看見的,便全部都是真的。


    “對不起,我剛剛誤會你了。”一想起這些,沐念初的心中愧疚滿滿,但是她卻有有些膈應慕堯煊曾經地所作所為,這讓這番道歉的話聽起來極為冷淡。


    似乎是明白她的心境,慕堯煊也並不責怪於她,他輕輕笑了笑,眼中隻有難以割舍的那份愛戀和隱隱升起的擔憂。


    “沒事的,你知道我不會怪你的,隻要你肯相信我,什麽都無所謂。”


    慕堯煊一把拉過了沐念初,緊緊地把她抱在了懷裏,君閻奕站在一旁,看見此景,心中翻江倒海地醋意差點淹沒了他自己。


    他別過頭,冷哼一聲,神情嫉恨,難道就看著他們在自己的麵秀恩愛不成?絕不可能!


    走上前去,君閻奕冷笑了兩聲,立馬拽出了沐念初護在了身後,微眯著眼睛,冷聲出口:“不過是跟你道歉罷了,你幹什麽動手動腳的,現在這裏完全就是個危險之地,我馬上帶她離開。”


    見他急不可耐地打斷自己和沐念初的恩愛時刻,慕堯煊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緊盯著君閻奕看起來溫和無害的臉,恨不得衝上去給他兩拳。


    “你們能不能別吵了,我真是快被你們煩死了。”


    沐念初有些頭疼,眼下的局勢才剛剛過去,兩人又開始吵架了,他們兩人簡直就是天生的克星,專克自己。


    感受到了沐念初不耐煩地情緒,慕堯煊和君閻奕都安靜了下來,劍拔弩張的氣氛終於有所緩和。


    說到底,他們之後還是要繼續合作的,隻要藍刑一天不死沐念初便一天有著危險。


    想到自己愛人的安危,慕堯煊覺得有些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忍受,他冷冷地瞪了一眼君閻奕以示警告,然而這作用微乎其微,可以說對君閻奕完全無效。


    “行了,你就別瞪了,趕緊走吧,要是不想被射成馬蜂窩,你也可以選擇不走。”君閻奕譏諷地瞧了他一眼,拖著沐念初的手便要快速地離開這裏,然而,此時此刻的她心念卻有些動搖,並不想離開。


    沐念初拽停了君閻奕,在他疑惑目光地注視下轉過了身,慕堯煊隻見她一雙水瑩瑩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燈光落在她的眼底,像是靜靜流動地銀色河流。


    “我不想走,我想要留在你的身邊,既然你說的話是真的,我便沒有辦法對獨自承擔這份仇恨的你不管不顧。”


    慕堯煊愣了一下,凝望著她沉靜的目光,發覺沐念初的眼神極為堅定,一點也不像是說謊,或者心血來潮。


    確認了這份真實,他的心底不可能不開心,不感到欣慰,可是沐念初的決定終究是太過魯莽了,他不會拿這種事情作為自己得到安慰的條件。


    於是,慕堯煊輕笑了一下,他望著眼前美麗而清瘦的女人,一雙大手撫摸上了她的柔軟的發頂,心中的那份溫柔被她堅定的眼神所填滿,成為了他心底的力量。


    “你能這樣說,我真的和開心,可是我不會拿你的性命去證明些什麽,就算你想要留下,我也不會留的,念初,你隻需要答應我,讓江澤海留在你的身邊,這樣的話,我便十分地滿足了。“


    說罷,慕堯煊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沐念初握緊了手,銀牙緊咬,顯然不想讓他做出這種決定,然而,身處這種無奈的境遇裏,誰也沒有選擇的權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剛才一樣,不給他添麻煩而已。


    沉默了良久,沐念初在慕堯煊不斷地勸說下,才終於點了點頭,君閻奕耐著性子聽完了兩人所有的對話,眼中幽暗的妒火早已被無意點燃。


    片刻後,從沐家出來,沐念初跟著君閻奕去往了君家,一路上她的神情都有些心不在焉,君閻奕知道她是還在為了剛剛的事情感到難受,但是他卻沒有半點想要安慰的意思。


    十幾分鍾後,兩人到達了君家,沐念初原本情緒還有些不佳,她神情恍惚地下了車,一抬頭,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是你?”


    此刻夜已經極深了,別墅的門口站在一個修長的身影,那不是別人,正是慕堯煊特意吩咐過的人,他的秘書江澤海。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了,君閻奕看見他,眼神陡然一淩,拽過沐念初的手便要往裏麵走。


    然而,一向溫和的沐念初也學會了反抗,她猛的甩開君閻奕的手,跑向了江澤海。


    她的這一舉動,無疑不是激起了君閻奕心中的怒火,他冷冷地看著沐念初急切地背影,心中的冷漠像是一把寒箭,直射向那個站在別墅門口的男人。


    “江澤海,你早就在這裏等我了嗎?”


    看見飛奔向自己的沐念初,江澤海心中為慕堯煊的安排感到有些欣慰,自己是和慕堯煊唯一能有直接聯係的人,她如此的在意自己,其實也是在意著慕堯煊的消息。


    好在,慕總的一片良苦用心終究得到了理解。


    “嗯,當然要早點站在這裏,不然的話,等下可就未必進的去了。”


    江澤海的話裏有所影射,恰巧被緩步而來的君閻奕聽了一個清楚,他原本就冷淡地眼神更是沉了幾分,眼中的情緒像是幽深的冥河,暗流與駭意正在裏麵流動。


    “我好想聽見有人在說我的壞話?”


    與神情相反,君閻奕站在江澤海的麵前,玩味的語調中聽不出喜怒,沐念初頓感周身冷意彌漫,忍不住抬頭瞧了一眼他冷峻的側臉,卻被他的眼底的情緒嚇得低下了頭。


    為什麽,從死亡線上掙紮迴來的君閻奕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呢?以前的他溫柔而單純,可現在的他令人感到害怕。


    江澤海看見了沐念初神情中的動搖,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清澈而無害:“沒事的,沒有必要害怕,君閻奕就算殺了我,也不會動你。”


    這一番話沒有人沐念初感到安慰,反而愈發的害怕了起來,她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僵硬地擠出了一個微笑。


    “嗯,我明白的,我們進去吧。”


    沐念初迴頭看了一眼君閻奕,臉上的微笑已經變成了平靜的神情,他的目光在夜色中格外的幽暗,裏麵深藏的情緒像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君閻奕不在乎江澤海怎樣去看自己,他唯一在乎的人,隻有眼前的這個女人,不過他說錯了一點,他的愛從來都不是單純無害的,如果得不到的東西要拱手讓人,那不如變成死物。


    這個巨大的君家,是他費盡心機搶奪而來的金絲籠,隻為了有一天,能住進他所愛的那隻金絲雀。


    現在她已經被愚蠢的人拱手送出,那麽他將永遠都不會歸還這令人心醉的鳥兒,沐念初,已經是他的所有物了。


    走在夜光下,沐念初和江澤海走在君閻奕的背後,兩人都未曾去猜到君閻奕心中真正所想,他們隻想利用君家做一時的保護傘,而君家卻不會隻留他們一時。


    幾分鍾後,三人站在君家別墅的內門口,心中懷揣著複雜的心緒,在這古樸而低調的君家別墅裏,沐念初究竟會平靜度過,還是危機暗藏,一切都將揭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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