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熠晚上迴來的時候,就見到偌大的客廳裏有一隻青蛙蹦來跳去,他不禁一愣,臉色一沉,剛想讓人把這髒東西扔出去時,就見到祁珞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抓起地上的青蛙看著他笑嘻嘻道,“爸爸,這是小蝌蚪的爸爸,它以後要住在我們家。”


    “什麽小蝌蚪的爸爸?髒死了,還不趕緊扔掉。”祁明熠望著青蛙身上的花紋,頓感惡心,濃眉緊皺,一臉厭惡的揮揮手。


    “不行,爸爸,其實小蝌蚪的爸爸不是畜生,我們都誤會它了。”


    祁明熠根本就不想青蛙是不是畜生這麽幼稚的問題,隻見他板著臉問道,“誰給你抓這髒東西迴來的?”


    “祁珞她自己抓的。”未免有其他人遭殃,向晴陽便走上前去,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跟祁明熠交代了。


    聽見事情是這麽迴事,又看看祁珞飽含期待的眼神,祁明熠隻得邊惡心青蛙邊喊來管家,叫他讓人去後院弄個小池塘,給祁珞養青蛙用。


    “把青蛙給玉姨,然後洗手吃飯。”


    青蛙在這時呱呱叫了幾聲,祁珞聽見了,立馬抬頭對著祁明熠笑眯眯的說道,“小蝌蚪的爸爸說要和我們一起吃。”表情要多純真就有多純真。


    “再不拿走我就真的扔了它!!”


    祁明熠發起火來,祁珞還是會害怕的,聽見他這麽吼,她隻得悻悻的將青蛙給趙玉,洗了手過去吃飯。


    趙玉都快給這個軟綿綿的讓人惡寒的東西嚇死了,隻得拿了個袋子裝進去,然後提去後院。


    “爸爸,小蝌蚪的爸爸……”


    “從你聽得懂我說話開始,我就教過你,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祁珞今天心情好,樂嗬嗬的想要繼續說事情,卻不想一開口就被祁明熠給打斷。


    “……”望見祁明熠的臉色很臭,祁珞隻得閉嘴。


    向晴陽也沒有話要說,飯桌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吃完飯便各自散開。


    剛剛下過一場大雨,空氣格外的清新,也沒那麽悶熱了,涼風習習,夜空卻如潑了墨那麽黑,星辰月兒皆不見。高雨楨正在自己房間裏看電視,隨意瞥了下時間,見已經是晚上十點鍾,賀祺卻還沒有迴來。


    心莫名其妙的焦慮起來,賀祺最近都迴來得很晚,有一次高雨楨多嘴問了句去哪裏了,他卻賞給她一個白眼,摔門進房,話都懶得跟她說一句。


    這讓高雨楨的自尊心嚴重受挫,賀祺算什麽東西,竟敢那麽對待她。


    想到此,她又有些來氣,便拿了手機撥通了賀祺的電話,接通的卻是田茜。大概是有些不高興別的女人動賀祺的手機,高雨楨眉頭一皺,“賀祺人呢?”


    “賀總喝醉了,現在正在樓下。”


    “你等等,我下去。”高雨楨幾乎是下意識做出的反應,說完便掛了電話,踩著拖鞋往樓下走。


    見到賀祺大半個身子都壓在田茜身上,這讓高雨楨強大的占有欲瞬間爆發了出來,她似乎感覺到惱怒了,法律上和名義上,賀祺是她的,怎麽能讓別人碰。


    想到此,她便大步上前,伸手攙著賀祺的另一隻胳膊,看似有敵意的望著田茜道,“你先迴去吧,我自己帶我老公上去好。”


    田茜是多麽聰明的人,她善於察言觀色,這會兒怎麽會不知道高雨楨是什麽意思,裝作如無其事的笑兩聲,隨後便鬆開賀祺,“那我就先迴去了。”


    田茜一鬆手,高雨楨便感覺賀祺全身的重量都朝著自己身上壓,這讓她大大感覺吃力,隻感覺腰快要斷了,卻也隻得咬著牙,把喝得醉醺醺的賀祺往屋裏帶。


    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高雨楨才把賀祺帶進了裏屋,見管家正在客廳裏,急忙喊人過來幫忙把賀祺帶迴房間。


    大床猛地往下沉,賀祺已經成功的到了床上,高雨楨喘了幾口粗氣,隨後便把人都遣走,自己伸手幫賀祺把鞋子脫掉,之後便拉過被子幫他蓋上,關了燈便離開房間。


    隻是走到門口時她又迴頭了,借著從樓下客廳裏傳上來的燈光,望見賀祺抬腳踢了被子,高雨楨便走迴去,幫賀祺重新蓋好。


    “晴陽……水……”賀祺呢喃了聲,抓住了那隻幫自己蓋被子的手。


    高雨楨麵色鐵青,晴陽晴陽,每次喝醉了,喊的都是晴陽。他喊著不煩,她聽著都煩。


    那個死女人有什麽好的,非得這麽念叨著。高雨楨甩開賀祺的手,一臉不悅道,“喊什麽喊,人家現在在別的男人床上。”真想給他兩巴掌打醒他。


    但也隻是高雨楨想的,現實裏她真的不敢給賀祺巴掌,隻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之後,便去倒了水過來。


    把裝滿水的杯子放在床頭櫃上,高雨楨便伸出手去拉賀祺,哪知這男人仿佛比剛剛還要重,任她費盡全身力氣也拉不起來。她隻得拍拍他的臉試圖讓他清醒些,“賀祺,醒醒,不是要喝水麽?水我給你倒來了。”


    “晴陽……”賀祺又呢喃了聲。


    高雨楨本就不耐煩,見賀祺還是這副模樣,她瞬間就來火了,拍打他臉頰的動作也重了些,甕聲甕氣道,“別喊了,喊破喉嚨她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快起來把水喝了,你一身都是酒味,快臭死我了。”


    動作再重,賀祺也依舊是醉醺醺的狀態,美眸半眯著,看似不是很清醒,卻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高雨楨的手。


    暖暖的,軟軟的,很舒服,這就是賀祺現在的感受,這不是晴陽的手麽?曾經牽了那麽多次,那觸感他早就記在心裏。


    高雨楨有那麽一秒鍾是怔愣的,反應過來後便要抽走,誰知道賀祺就那麽死拽著,怎麽也不肯放開。她隻得用另一隻手去打他,“賀祺,你給我放開,別拉我。”


    這些動作不但沒把賀祺給打醒,還把他給打蒙了。隻見他用力一拉,高雨楨的臉便貼在了他溫暖的胸膛上,酒香與他身上的氣味混合在一起撲麵而來,此時此刻,哪裏像高雨楨剛剛說的快臭死她了,她隻覺得男人的味道還有臉頰下邊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讓女人覺得異常心安。


    感覺身體被拉上了些,然後有濕熱的吻從自己麵頰滑過,輕輕的,熱熱的,夾雜著男人特有的喘息,一寸寸拂過她的肌膚,帶起層層熱浪。


    賀祺醉得厲害,此時的他沒有了挑逗向晴陽時的技術,而是毫無章法的吻著,手不受控製的到處撫摸,憑著人類的本能,安慰自己空虛的身體。


    高雨楨有些眩暈,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賀祺壓在了身下,突如其來的重量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剛要伸手推開,嘴巴便被堵住。


    她吃驚的瞪大了眼眸,唿吸越發急促起來,堵住自己嘴巴的,是賀祺薄薄的紅唇,他緊緊閉著眼,這是她有生以來的第一個吻。


    輾轉反側,吮吸啃噬,帶著酒意,帶著醉意,唯獨沒有愛意。


    高雨楨沒有反抗,也沒有迎合,靜靜的躺著,思緒卻不在賀祺身上。


    以前的她做夢都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從此再也不用寄人籬下,受盡欺辱。如今她擁有這些了,是尊貴的賀太太,受無數女人羨慕。


    可人的本性不僅自私,而且還很貪婪,她開始覺得不滿足,想要擁有別的東西,來填滿自己寂寥的生活與空蕩蕩的內心。


    沒有錢的時候,覺得有了錢便是有了所有,可等有了錢之後,高雨楨才發現自己什麽都沒有。


    親情,愛情,友情。


    一個人沒有這些,那有了錢還有什麽意義,隻不過是穿著華麗的外衣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罷了。


    身上的重量越來越沉了,高雨楨飄遠的思緒漸漸迴籠時,才發現賀祺趴在她身上徹底睡死過去了,喘息漸漸均勻。


    高雨楨伸出一隻手,仔細的描繪著身上男人臉上的輪廓,借著門外溜進來的燈光,得以看清他的長相和自己所摸到的一樣美好,目光越發熾熱,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賀祺。


    此時的他沒有了往日的冷眼,也沒有那些極深的心機,而是靜靜的躺著,麵目祥和,以最親密的姿勢抱著她睡著了。


    有時候想想,其實自己和賀祺是一類人,所以才走到了一起。這個想法竟然讓她感覺到了雀躍,開始胡思亂想,想了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天微微發出屬於白天的光時,一夜未眠的高雨楨才輕輕推開自己身上的男人,起身將自己身上淩亂的衣服拉好,幫賀祺蓋上被子,靜悄悄出了臥室。


    麵色平靜,如雷的心跳卻砸得胸膛隱隱作痛。


    高雨楨洗漱完就直接下樓去了,吃早餐的時候賀祺還在睡,她也沒讓人去叫他起床,吃完了飯就去恆信。


    賀如琴似乎每天都在盯著賀祺,今天見他沒有來,立馬找高雨楨問話,“賀祺人呢?”


    眼前這個婆婆嚴厲而又苛刻,高雨楨沉默幾秒,才想好要怎麽迴答,“昨晚應酬迴來時受了點風寒,他生病了,正在家裏休息。”很意外自己竟然為賀祺找借口。


    “出去吧。”賀如琴的聲音不冷不熱的,也不知道是信沒信,高雨楨鬆了口氣,緩步退出。


    賀祺是下午才醒過來的,此時他正神色憔悴的坐在大床上,怔怔的望著牆上那副向晴陽送給他的畫,思緒越飄越遠。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視線移動的瞬間,意外的發現床頭櫃上向晴陽當初送給他的“正極負極”不見了……


    高雨楨一下班就迴家,一迴家就下意識的找賀祺,結果傭人告訴她,少爺還在睡覺。


    她心裏微微詫異,這麽晚了竟然還在睡,反應過來後便抬腳上樓,行至賀祺房門前,伸手轉動門把推門而進。


    抬手把燈打開,賀祺依舊怔怔的坐在床上,高雨楨大步走過去,不冷不熱的說道,“昨晚你喝醉了,睡到現在也該清醒了,開飯了,起床吃飯吧。”


    聞言他便抬頭,深邃的眼眸直抵高雨楨眼底,質問道,“我的正極和負極呢?”


    高雨楨一愣,麵帶疑惑的問道,“什麽正極負極?”


    “你給我裝傻?嗬嗬,”他冷笑一聲,臉上的表情漸漸沉了下來,“現在拿出來,我放過你。”


    高雨楨隻覺得莫名其妙,“賀祺你有病是不是?”


    “拿出來!”他的聲音再度淩厲三分。


    以前受的氣太多,高雨楨根本不允許現在的自己再受氣,聽著賀祺這樣的口氣,她當下也來了火,揚高了音調不屑應道,“什麽破東西,給我扔了!我看著礙眼就扔了!!”


    話音一落,賀祺就從床上蹦起來,蹭地躥到高雨楨身前,抬手掐住她的脖子,眼眸迸發出哀痛且又憤怒的光,“再給我說一句我就掐死你。”


    唿吸瞬間被奪走,高雨楨根本沒料到他會這麽生氣,因為唿吸困難而漲紅的臉反而浮上了輕蔑,口齒不清的笑道,“嗬……嗬嗬……被我扔掉了,破東西。”


    賀祺果然更加生氣了,五指再次收緊,單手舉著高雨楨緩緩抬高,這股氣勢看起來不把她掐死他誓不罷休!高雨楨也沒有屈服的跡象,就隻是盯著他意味不明的笑,碰不到地麵的腳尖輕輕顫著,隻感覺到喉嚨間火辣辣的疼,頭暈目眩,好像就快死了。


    在世界黑暗的前一秒,耳邊傳來傭人的尖叫聲,高雨楨感覺到唿吸猛地灌進肺腑時,自己也重重的跌坐在地上。一陣甩門的巨響響過之後,外麵傳來了車子的引擎聲,這股憤怒的火,總算是轉移了。


    門被輕輕推開,眼前有道模糊的影子,高雨楨重重的喘氣,眨了眨眼睛,才得以看清是跑進來的傭人,有一雙手將自己扶起,頭昏眼花時,擔憂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少奶奶,剛剛……剛剛少爺好恐怖……我上來時不小心看到了,您,您沒事吧?”


    小女傭的聲音戰戰巍巍的,仿佛剛剛被掐的是她。高雨楨平複了下氣息,出聲問道,“他去哪裏了?”


    “我也不知道,開,開車出去了。”


    “你可知道正極負極?”


    小女傭當下便應道,“知道,那是兩塊相吸在一起的磁鐵石,那是少爺最寶貴的東西。”


    “磁鐵石?”總算是搞清賀祺在發什麽瘋了,想來也是,能讓他發瘋的,也隻有和那個女人有關的。早上無意中看到,高雨楨便把那兩塊磁鐵石帶去恆信用了,卻不想觸碰了賀祺的雷區。


    “對呀,我打掃房間時,少爺交代過我不要碰的,我每次都小心眼的,不敢去碰,還有那副畫,他也說了不能碰。”小女傭說著說著,指了指牆上的巨幅,一片紫色的花海裏,有一對相擁在一起的男女,畫麵美好得讓人忍不住豔羨。


    這人可不包括高雨楨,隻聽見她冷笑一聲,“不過都是些破玩意兒。”


    “少奶奶……”小女傭一臉詫異,這要是讓少爺聽到了,準又會自討苦吃。


    “你叫什麽名字?”


    “您叫我小曼就可以了。”


    “讓人開飯吧,我餓了。”


    “那少爺怎麽辦?”剛剛她可聽到了引擎聲,估計是出去了,但不知道去了哪裏。


    高雨楨不耐煩的擺擺手,“別理他,餓了他自己就會迴來。”


    “是。”小曼應著,便跑出去了。


    高雨楨輕咳了幾聲,緩了緩仍有些難受的喉嚨,這才轉身,關上門的那一瞬,她又望了眼牆上的巨幅畫,眼神不是一般的複雜。


    洗完澡的向晴陽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正看得入迷時,便聽見從樓下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想著是出了什麽事,便站起身向外眺望。


    不看還好,一看就見到了熟悉的身影。即使他穿著睡衣,即使他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兒,向晴陽也一眼便認出來了是誰。


    心下詫異時,趙玉便在外麵敲門,向晴陽拉迴思緒,將門大開,趙玉一向不給她好臉色,這會兒趁著祁明熠不在更是尖酸刻薄,“你的情人來了。”


    “不見,讓他走。”


    此話一出,趙玉渾身一震,臉色浮上錯愕之色,本想好好數落向晴陽一頓,誰知她卻給出這樣的迴答,把她所有挖苦她的話語都給彈了迴去,前些日子不是還愛得要死要活的麽。怔愣了幾秒,趙玉才來了句,“他好像喝醉了,身上還穿著睡衣。”


    “我說的你沒聽到?”向晴陽一臉肅然。


    “是,少奶奶。”趙玉陰陽怪氣的應了聲,心裏給她一個白眼,便走開了。


    向晴陽一關上門,剛洗完澡的祁明熠便從浴室裏出來,聽到了外麵的吵鬧聲,便隨口問了句,“誰啊,這麽吵。”


    向晴陽迎了上前,將祁明熠拉到沙發上坐下,接過他手裏的幹毛巾,邊幫他擦頭發邊裝作自然的應道,“沒有誰,我讓人去讓他走了。”


    “是賀祺麽?”


    他的語氣很正常,向晴陽心裏卻咯噔一下,還未來得及迴答,雙手便被抓住,祁明熠拉著她坐在自己腿上,一臉認真的問道,“晴陽,你是不是真心想和我過日子,一直好好的過下去的?”


    “是,”她應得果斷而決絕,眸中閃著異常堅定的光,無所畏懼的與祁明熠對視,“所以我才沒下去見他,並且讓人送他走。”


    聞言他輕聲笑開來,一臉柔和,烏黑如玉的眸漸漸染上欣慰,“我等你愛我。”


    語畢,他便湊過去吻她,向晴陽抓著毛巾的手抵在他胸膛上,口齒不清地說道,“你……你頭發還沒幹呢,別,別亂來。”


    祁明熠重重的堵著向晴陽的嘴,兩手緊緊抱著她柔軟的身子往自己身上貼,恨不得黏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高雨楨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麽都沒法睡著,她本該像前段時間那樣,因為住進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房子裏,所以每天都能睡得美美的,可今天卻破天荒的失眠了。


    望了眼床頭櫃上的小鬧鍾,才發現已經十點了,秒針一步步的走著,這節奏沉穩得如同昨夜她趴在賀祺胸膛上時聽到的心跳。


    發怔了十幾秒,高雨楨還是掀開了被子,穿戴整齊出了房間,決定出去找賀祺,並且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賀祺要是死在了外麵她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開車先去了恆信,把自己辦公桌上的兩塊磁鐵石拿迴來,這才出發出找賀祺。


    酒吧夜店什麽的賀祺從來不去,這點高雨楨還是知道的,他也沒有真心的朋友或是紅顏知己,所以更不可能會在別人家,親生母親那裏更是不可能會去,聽說他偶爾會去他親生父親那裏,這會兒天色已晚,應該不可能。


    可他到底會去哪裏呢?


    開車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亂轉著,望著越來越黑的夜,高雨楨竟然有些焦急起來,想著賀祺會不會已經迴去了,想著便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迴去求證,誰知他還是沒有迴去。


    打算報警讓警察幫忙找時,高雨楨便透過車窗看到了路燈下寂寥的身影,心裏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轉動方向盤開過去,踩了刹車,停在賀祺身前。


    高雨楨並沒有下車,而是坐在駕駛座上望著怔怔蹲在地上的賀祺,他開出來的車子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身上還穿著睡衣,腳上穿著棉拖,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高雨楨環顧了下四周,才發現是清峰銀紗的山腳下,視線再抬高些,隱約還可以看見半山腰上燈火輝煌的別墅,她早該料到賀祺跑到這裏來的,也不用到處亂找。


    坐在駕駛座上好一會兒,都沒見到賀祺起身,他還是和剛剛一樣,垂著頭,任昏黃的路燈均勻的灑在他身上,任涼風吹拂過他寂寥的身影,一動也不動。


    本想著等他自己上來,可現在這個情況,高雨楨隻有自己下車去了。待走近賀祺身旁,她才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再彎腰看到他緋紅的麵龐與迷茫的眸光,高雨楨才確定他喝醉了,要不也不會像個流浪漢似的蹲在路邊。


    “賀祺。”她蹲□來,定定的喚他。


    “……”賀祺什麽話都不說。


    “你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


    “冷嗎?”


    “……”


    “你的車去哪裏了?”


    “……”


    “別呆在這裏,跟我迴去吧,很晚了。”


    賀祺這才抬起頭來,兩眼帶著迷蒙的醉意,輕飄飄的應道,“我的負極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高雨楨攤開手心來,那裏麵正是賀祺的正極和負極,本不想還給他的,可這會兒卻莫名的心軟了,語調了也輕了許多,“你看,在這裏。”


    盡管有些醉,可高雨楨還是看到賀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隻見他要伸手來抓,她立馬又收迴去,哄騙道,“你先跟我迴去,我就給你。”


    “你別騙我。”


    這語氣,這表情,都與掐她時候的他大相徑庭,這是高雨楨見到第二次喝醉了的賀祺,這才是真正的賀祺,沒有城府沒有心機,執著得令人心疼。


    “我騙你幹嘛?你先起來,”她伸出另一隻手,用了不少力氣將蹲在地上的他拉起,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重,“跟我迴家,我就把這磁鐵石給你。”


    “我不想坐車,頭好暈。”


    頭暈還喝那麽多酒。高雨楨在心裏腹誹了句,麵色有些不耐煩,嘴上卻仍好聲好氣的哄騙著,“你的負極想坐車。”


    “好。”聽著這話,賀祺立馬答應了,任那雙柔軟的手牽著自己,路燈下交織在一起的身影越變越長,直至車門砰的關上,消失。


    向晴陽用了整整一個暑假的時間,完成了自己夢中的婚紗,等待愛情的花也在這時候枯萎,它們為她貢獻了自己最美麗的時刻,無怨無悔。


    通過一個暑假的努力,艾妮已經從實習員工轉為正式的了,現在已經很少迴來上課,寢室也很少去,還有那部她玩遊戲的電腦,上麵已經灑了些許灰塵。


    寢室裏隻剩下向晴陽和衛迦栗,兩個人基本上不說話,視對方為透明,所以一個人也沒差別。


    大四的生活簡單而枯燥,向晴陽有大把的時間,她把這些時間都放在找工作上麵,可看來看去,就是沒有合適的,她擁有獨特的想法,想做自己的設計。


    晚上迴到清峰銀紗,祁明熠邊吃飯邊勾搭她講話,“還沒找著滿意的工作?”


    “嗯。”向晴陽吞下了嘴裏的飯,才應聲。


    “到雲舟來。”他已經不止一次這麽說。


    “不想去。”她也不止一次拒絕。


    “又不會吃虧,你真的不想來?”


    “我都說了不想了,你別再問我。”


    “向晴陽,我看你就是有病,別人擠破了頭都進不去,我給你開後門你還不要。”祁明熠禁不住冷嘲熱諷,實在是給她氣到了。


    “都說了那裏不適合我。”


    “你想畫自己就繼續畫,閑暇的時候可以畫,但也可以做別的,你不是學過土木工程麽?”


    這門功課是為了賀祺而學,祁明熠肯定不知道,向晴陽已經覺得沒有必要了,徹底放棄,她也就不再去碰這個東西。


    “我吃飽了。”她放下碗上樓,選擇無視。


    “……”祁明熠忍著打她的衝動,埋頭吃飯。


    祁珞也跟著放下碗,去找向晴陽給她洗澡。


    祁明熠吃完飯,把今天那些巴結的人送的補品都拿出來,塞到趙玉手裏,“拿過去給我媽吧,讓醫生和護士適當的給她補補。”


    “是。”趙玉應了聲,立馬把東西提到了後院的洋房裏,自從這洋房完工後,程錦慧便迫不及待的住過去了。


    這兩個月祁明熠的火氣有點大,主要是給憋的,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的身體就漲得發疼,又沒有地方可以泄,偶爾看著向晴陽睡衣下迷人的曲線自己動動手,但這隔靴搔癢,實在是治標不治本,這把火越燒越旺。


    他尊重了向晴陽那麽久,她要是再不跟他同房,那就是她不厚道了,夫妻生活麽,這是她該盡的義務。


    這麽想著,祁明熠便伸手轉動了浴室的門把,便脫衣服邊走進去,聽著嘩啦啦的水聲,他瞬間就血液沸騰,當看到蓮蓬頭下的身體下,他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


    於是他從後麵貼了上去,兩手也迅速放到他最喜歡的地方,灼熱的氣息拂過向晴陽耳邊,“老婆。”


    沒給嚇到是假的,但向晴陽給嚇習慣了,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起伏,隻是略微惱怒道,“你別總是這麽嚇人行不行?”


    “怎麽不行。”他咬著她的耳垂含糊應著,身體所碰到的皆是滑膩柔嫩的觸感,許久沒有嚐到,祁明熠身上的火如同被澆了油,燒得劈裏啪啦響,濺出無數火花。


    “祁明熠……”


    “別掃興,不許說不要。”他霸道的打斷她說了幾個月的話,兩隻帶火的手到處遊移,試圖引燃向晴陽身體裏的火苗。


    他的技術很好,沒一會兒,向晴陽便有了最原始的反應,這讓她感到很難為情,眉頭微微蹙起,抓住那隻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沉聲說道,“別這樣,我在洗澡。”


    “洗澡就洗澡,我又不是不讓你洗。”他開始耍起無賴來,將人帶進浴缸裏,不斷的周旋,磨蹭,撕扯,用盡了各種各樣的方法與她*。


    向晴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到床上的,腦子有些混沌,可她仍然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熱,空虛過後就是充實,她開始像行走在風浪裏的船,在海水的操控下不斷的搖曳,晃動,徘徊在同一地方,重複著最原始的節奏。大概是祁明熠這頭餓狼太用力,向晴陽感覺到痛了,這讓她變得清醒起來,見祁明熠如脫韁的野馬,拚命的在自己的身上馳騁。這隻畜生的技術好到堪比催情藥,竟然讓她渾渾噩噩的沉淪,她下意識的揮手反抗,“你給我起來,不要碰我!!”


    “馬上就好了,”祁明熠哪裏料到她會突然這樣,自己又在興頭上,他隻得邊動作邊勸,“晴陽,再等一會兒。”


    “我痛。”


    “你少騙我,你明明很享受,我看你就是不願意。”


    見他這樣,向晴陽幹脆把罐子摔碎,“我就是不願意,你出去,不要碰我,別再說這是我的義務,我不願意,你就是婚內強/奸。”


    她把話說完,不等祁明熠迴答就張嘴咬了他的肩膀,手也去揪他烏黑濃密的頭發,兩隻腳踩在他胯間,使勁的推,不停的推。祁明熠隻想快點做完,好在她體內弄個兒子進去,隻是想抓緊了人不出去,誰知硬是被向晴陽給推出去了,他還未成形的兒子們就全都光榮的犧牲在了向晴陽光滑的肚皮上。


    向晴陽像是被髒東西沾染到了一樣,神色一緊,眉眼間帶了些厭惡,立馬衝進浴室裏洗幹淨,出來的時候見祁明熠躺在床上抽煙,她走過去直截了當的說道,“我不想懷孕,你別廢那麽多心思。”


    “我告訴你……”


    “還有,”祁明熠剛開口,向晴陽便出聲打斷,“我流產不過才三個多月,身子根本就不能受孕,你這是在害我。”


    祁明熠聞言渾身一震,眉眼間盡是錯愕,他根本就沒有這方麵的知識,隻知道向晴陽活蹦亂跳的,該是好了,那就給他生兒子吧,他迫切的希望自己能有一個他和她的兒子。


    不是想兒子想瘋了,而是想有一樣可以把他和她一輩子都牽製住的東西,吃下這顆強心劑之後,他才能安心。


    向晴陽一見時間才九點多,又發生了她不願意的事,這會兒是毫無睡意,把身上的浴巾扯掉換上睡衣,便去看電視。


    “對不起。”


    祁明熠的聲音悶悶的,飽含了他對她的歉意,向晴陽不是沒有感覺的,他想要孩子她可以理解,隻是她真的不想生,換位思考了下,心裏一酸,想說沒關係的時候,祁明熠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明天我去問醫生,可以生了再幫我生。”


    “……”她就不該換位思考,祁明熠就是個自私鬼,隻知道自己想要兒子,從沒想過她才二十一歲,學業未完成,工作無著落,生了孩子,所有的夢就都毀了。


    內心極度鬱悶間,祁明熠忽然走了過來,把電視關了,隨後又走到向晴陽旁邊,將她抱起,“沒什麽好看的,睡覺吧,對身體好。”


    “我看你就是在做你的兒子夢。”她沒好氣的哼聲。


    祁明熠緘默不語,把人放在床上,隨後便關燈上床,拉過被子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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