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失去了所有,哪怕我已入土,我的魂魄依然會破土而出,你可不要死,這才是個開始。】


    權誌龍無法說出祝福的話,他很不想說,他們馬上就要變成無關緊要的人了。


    鄭恩琪完全遵守待嫁女人的規矩,但是因為這一次對方的父母說是希望她能去一趟美國,鄭恩琪找了代理司機去往機場。


    代理司機是一位女性,因為戴著帽子,看不太清樣子,因為這次是私人活動,並沒有叫上elma陪她一起出行,想讓那個孩子稍稍休息,上了高速後,坐在副駕駛的鄭恩琪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看了眼速度,已經超過100邁了,雖然高速上允許,不過她是第一次看一個女性開那麽快,正想說點什麽,從後方駛過來一輛集裝箱車,自己所坐的這輛車,突然打方向,鄭恩琪首當其衝,破碎前,隻能聽到緊急刹車的聲音,玻璃的碎片,還有一股劇痛襲來。


    半年後,鄭恩琪胳膊上的繃帶慢慢拆掉,她記得那場事故,也記得家裏的電話,但是這半年來,家裏的電話變成了查無此號,身上也沒有任何可以認證身份的東西,幸運的是,當時努力得護住了頭部,臉上幾乎沒有什麽損傷,但是胳膊和手再也不能和正常人一樣了,她不能畫畫了。


    她知道迴家的路,她因為身上沒有錢,所以給elma打電話,“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隻能一步步走迴去,她的名字留的也不是鄭恩琪,而是黃美娜。


    給vincent打電話,也是,說是撥打的電話已停機,心中的不安擴大到無以複加。


    終於,她撥通了一個號碼,她的好友,金珍兒。


    “珍兒,我是恩琪。”鄭恩琪的嗓音因為車禍的發生導致擠壓受傷,低沉沙啞。


    金珍兒瞪大了眼睛,她剛剛送走鄭恩琪,那麽電話裏的人難道是個騙子嗎?“如果你是鄭恩琪,那你肯定知道送給我的第一個生日禮物是什麽?”


    “我送你了一幅畫,這幅畫裏有你和我,你穿著粉色的連衣裙,我穿著白色的無袖裙,而且我那時候還給這幅畫取了一個名字,哥倆好,你當時笑了好久。”


    金珍兒完全相信,鼻頭一酸,因為這件事情她從來沒有跟第三個人說過,“恩琪,你現在在哪裏?”


    “這裏好像是個村子裏,我也不太清楚,這家診所的名字叫泰和診所。”


    “好,恩琪,你哪裏都不許去,在那裏等著我。”


    金珍兒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聲,怎麽會這樣,如果鄭恩琪知道現在這些事情,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下去。


    怪不得,‘鄭恩琪’來他們家玩的時候,小寶一直嘟著嘴,不肯跟‘鄭恩琪’玩,要知道小寶對恩琪的喜愛程度甚至超過了自己。


    金珍兒當時就特別奇怪,而且總覺得‘鄭恩琪’的臉看上去分外僵硬,對了,還有權誌龍。


    不過現在如果告訴權誌龍,權誌龍也會把她當成瘋子對待,首要任務就是找到她的朋友,確保其安全。


    那裏不能通車,所以金珍兒跟著向導加上保鏢一起走進了山裏,剛進這所破舊的診所,就聽到了孩子們的聲音,老人坐在長椅上有說有笑。


    鄭恩琪正在跟一群進來的孩子玩老鷹捉小雞,金珍兒剛要微笑,就看到寬大的袖子露出了滿是傷痕的手臂,忙喊道:“恩琪。”


    奪眶而出的淚水滴落到土地上,這裏甚至沒有像樣的醫療器械,手臂上的斑駁,她怎麽還能夠這樣笑出來。


    鄭恩琪也紅了眼眶,她真的以為她快要被這世界拋棄了。


    聽完金珍兒說了的事情,鄭恩琪整夜都在思考,母親去世了,未婚夫因為她得上了憂鬱症在德國治療,權誌龍也在和騙子交往,把elma也發配到了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工作,這一切的一切,心中突然覺得很沉,完全說不出話來。


    她現在隻想去母親的墓前,懺悔,懺悔沒有她在身邊,懺悔她無法聽到她的訓斥,鄭恩琪,你要改變。


    所欠她的她要一分不剩的用那個陌生女孩的血淚來償還。


    鄭恩琪的胸口離心髒很近的地方,有一處很深的傷疤,醫生說,差一點就算是神醫都無法把她救活,好心的村民把她送到診所才救了一命。


    金珍兒看到鄭恩琪眼中的破滅而生的絕望和決絕,心情五味陳雜,這種事情,怎麽會發生在她身上。


    從市區通過金珍兒把骨灰盒抱在了手裏,每天抱在懷裏,冰冷的沒有溫度,取出一部分骨灰把母親和父親的做成項鏈,她要永遠帶著這個,和他們一起。


    最後葬在了父親所在的地方,母親生前對她說過,生不能同眠,死定要同棺。


    yg公司,權誌龍專屬休息室。


    權誌龍並沒有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和樸春say goodbye後,鄭恩琪再次以重生的方式迴到他身邊,樣貌聽她說是因為那場車禍毀了容,所以臉上做了整容,不過權誌龍並沒有找迴原來的感覺。


    她之前的那些喜好沒有變的同時,他總覺得鄭恩琪似乎很多地方都變了,可又說不出來哪裏變了。


    權誌龍總覺得她對鄭恩琪的感情越發的淡薄,就像她拋棄了那個男人一樣,她早晚有一天也會拋棄他,哪怕現在的鄭恩琪開始變得主動。


    德國,憂鬱症研究所。


    金珍兒的身後跟著戴著口罩的鄭恩琪,鄭恩琪推開房間,陰暗潮濕,房間的布置,隻有一張床和一個桌子,白色的窗簾被拉上,一切都要溶於白色之中,vincent蹲在角落中,兩頰深陷,眼底充滿了淤青。


    金珍兒握緊鄭恩琪的手,鄭恩琪輕輕的拍拍,手上依然使不出什麽力氣。


    她蹲下身和vincent,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慢慢把頭靠在vincent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直到償還我的罪,鄭恩琪把手放到了對方的手中。


    vincent的眼中劃過亮光,轉瞬即逝。


    鄭恩琪把vincent接到了他們之前合買的房子,這所房子早就裝修好了,vincent至今仍然沒有說過一個字。


    鄭恩琪看了眼揪他衣角的vincent,低聲說道:“這裏就是我們的家,vincent和鄭恩琪的家,喜歡嗎?”


    點點頭,又馬上把頭低下,鄭恩琪的手握住vincent,說道:“我們一起住在這裏,我會陪你看日出,數星星,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你不在需要我的那一天。”


    就算不是她做的,可是鄭恩琪的心深埋了對他的愧疚,隻有半年,半年前,vincent是那麽的陽光,半年後,他卻變成了這樣。


    vincent手上的婚戒始終沒有摘掉,在陽光下熠熠發亮。


    她把el哭著哭著跪倒在地,“boss,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她是誰?”vincent現在能夠開始說話了,但是連她上廁所,他也要杵在門外。


    扶起elma,“傻丫頭,你願意跟我一起從零開始嗎?”


    有一部分錢是對方不知道的,這些錢對於開家公司綽綽有餘,因為她的手現在隻能用於吃飯,每次使完筷子,她的手都會特別抖,所以這一次她打算做貿易出口的生意,vincent也開始重操畫畫。


    下半年權誌龍迴歸的消息引起了歌壇的震動,韓流巨星的強強碰撞再一次吸引了人們的注意。


    上個月,權誌龍和‘鄭恩琪’提出了分手,而剛忙完音樂銀行錄製,馬上要趕往德國音樂節。


    待機室中,鄭恩琪出現在了麵前的鏡子裏,鄭恩琪的頭發又長長了不少,但是一個月漲的有些多了,不耐煩的說道:“你怎麽又來了,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太好了,我們分手了,所以想來看看你。”


    “你是瘋了嗎?”權誌龍掉過轉椅,直麵鄭恩琪,近看鄭恩琪的色澤顯得很蒼白,全身清瘦不少,語氣稍稍減緩,“你怎麽瘦了這麽多。”


    鄭恩琪注視權誌龍,“你能這麽健康的活著就可以了,要不我怕我活著的時候,還不清了。”


    “你在說什麽?”權誌龍挑起眉毛,鄭恩琪身上的味道依然是清淡的竹子味還夾雜著隱秘的花香,眼神變得深邃還帶著傷感,整個人變得更有氣質了。


    等等,直到對方走後,權誌龍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覺得鄭恩琪的臉根本就沒有整過容,還有她手上怎麽會戴起了手套,她跟他說過她不喜歡戴手套。


    而且之前的那種熟悉感又迴來了,就像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更是襯得肌膚勝雪。


    權誌龍想都沒想,一個人跑到了鄭恩琪身後,把對方轉過身來,用食指放在鄭恩琪柔軟的鼻子上,做了個豬鼻子的造型。


    把之前的所有疑惑全部放到一起迴顧,瘋狂的大喊,眼中含著激動的迫切感,“你是恩琪,我的恩琪。”


    鄭恩琪沙啞著嗓子,裝作很喜歡權誌龍的樣子,“我想和你複合不行嗎?”


    鄭恩琪的頭很痛,心很痛,全身都很痛,可是她不想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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