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亞和江離坐在離四合院不遠的一處小山坡上,夜晚的風,微涼,有點濕潤,坐在山坡上,始終覺得像是坐在毛毯上麵,滿地楓葉,很軟,特別踏實。


    星光依舊,這裏的月亮看上去格外的大,格外的潔淨,兩人坐在那裏看著這一幕過了很久。


    江離有些深邃地看著天空,道:“學姐……”


    “嗯……嗯。”白夢亞光是聽他說話就有點被嚇到,隻聽他說:“那晚……學姐喝醉說的……是不是……”


    江離舌頭像打了結一樣,白夢亞把燙紅的臉深埋在彎曲的膝蓋,兩手抱膝蜷坐,心口急劇鼓動,然後一個小小的聲音傳了出來。


    “都是你的錯……”


    江離對這一點不知道怎麽迴答,隻好淡淡撓頭嗯了一聲。


    “從那時候……腦袋一直暈乎乎的……不知道怎麽和你說話。”


    白夢亞沒有把臉露出來,反倒是江離自己一個人在那說,從來都隻有他無視別人,這迴調了個個兒。


    這個女孩羞赧難當,身子跟著心跳在微微顫動,江離坐在她身邊,看她不理自己,總覺得說再多話都是浪費時間,他這個呆頭鵝從來都不懂得怎樣勸人,也不知道要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意,一下子陷入僵局。


    這傻子根本就不知道女兒家的心思,白夢亞並不是不理他,而是羞不可仰,不敢麵對,他盤腿坐在那,心裏想:“學姐不理我怎麽辦?”


    他突然間一句話都不說了,夜靜如水,蟲鳴不斷,身邊的男孩再不做聲,白夢亞心房急顫,卻也奇怪江離為什麽不作聲了,於是在心裏百般掙紮後,眼如媚絲,麵色桃紅地抬起了臉轉頭看去,然而月光星空下,一張臉朝著自己極速靠近,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略微發抖的嘴唇生澀地吻在自己的額頭之上。


    白夢亞渾身急凍一般被固定住,從額頭蔓延出一大片麻痹感傳到了每一寸肌膚,心間的鼓動快要衝破胸膛般暴動,瘋狂地灌入血液,她當場忘記自己姓甚明誰,自己在哪裏,耳邊的風動和葉落被她的心跳聲蓋過,抱著雙膝的手緊張地扯在一起,唿吸之間隻有麵前這個男孩的味道,讓她近乎癡迷,激動地差點暈厥過去。


    江離輕輕一吻,然後臉上帶著點燙紅,硬擺出一副平常的死魚眼模樣又盤腿坐在白夢亞旁邊,把大衣的兜帽蓋在腦袋上,無言地低下頭,兩隻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裏。


    白夢亞還沒有從江離的這一吻迴過神來,一手使勁扶著胸口,一手又不可置信地觸碰了一下剛才被親到的額頭,臉頰嫣紅幾欲滴出血來,支支吾吾地看著麵前的那個有些羞澀的男孩道:“你……你剛才……”


    江離的神態與尋常無異,但卻是麵紅了一大片,他這輩子可頭一次做這種事,剛才本來打算學白夢亞吻嘴的,但是靠近之後著實心裏發怵,隻好向著額頭蜻蜓點水了。


    “想了想,學姐不理我,說太多好像很冷場,而且我不太懂怎麽說,所以就……直接一點。”


    他的舌頭從來沒有像今天那麽笨拙,想說點甜言蜜語,但在肚子裏搜刮了一番,發現還是毒墨水多一點,三思之下手足無措,隻好用行動說話了。


    “你……你……”白夢亞不知道說什麽,眼淚漱漱地就往下落,翻來覆去地找不到一句話來應對這種突發情況,在她的認知裏,可沒有江離現在做的這種場麵發生。


    江離把眼睛一撇,看見白夢亞的手就在自己的身邊,有點不好意思地把手伸了過去,覆蓋在那上麵,然後嘴巴動了動,說出了讓白夢亞銘記的那四個字。


    手掌下的那隻女孩的手被觸碰後猛地一抖,然後又安分地放在那裏,被手背的溫暖覆蓋,而那四個字直接擊毀了她連日來的緊張,不安,害怕,生出無數的喜悅,她的淚水就像來了閘一樣就止不住,嗚咽不語。


    “嗚……”


    江離看她又被自己惹哭了,手忙腳亂地在自己身上找著紙巾,他發現現在特別見不得白夢亞哭,那比誅仙劍陣還難搞。


    好不容易從身上抽出一張餐巾紙,還沒遞給白夢亞,她突然就撲了過來,伏在江離的胸口使勁哭泣,然後還拿著軟綿綿地小拳就往他胸口打去。


    “討厭……討厭……”


    江離感覺到懷裏柔若無骨的身子因為哭泣急顫,老臉一紅,突然想起當初淩楓消失之時自己不敢放在白夢亞頭上的手,然後淺笑了一聲,安然地攬著白夢亞,把右手輕輕放在她頭上安慰著,低聲說著自己不太習慣的台詞。


    “咳……沒事,我在這兒呢。”


    白夢亞聽到後,哭的更加厲害,雙手環抱著他的腰便埋在他胸口依偎啜泣,把這兩天的苦楚全部釋放,感覺到攬在自己身上的手,仿佛在心裏灌了蜜一樣甜,讓她躲在江離懷裏就不敢看他。


    披星戴月的他們緊緊相依,多的是彼此的溫暖和心跳的相撞,白夢亞隻覺得之前所有的鬱悶和煎熬都變成細水長流的愛,她第一次依靠著江離的胸膛,比想象中的結實,心跳得很急促,他也在緊張吧。


    躲在四合院裏的大爺大媽加劉婆婆,偷偷從門縫裏偷窺著這一幕,然後婆婆偷笑道:“對嘍,這才是好孩子。”


    白夢亞突然驚醒,向著四合院的方向看去,這才知道剛剛他們的一切都被那群好事的長輩給看在眼裏,立刻臊得臉快滴出血來,有些埋怨地看著江離,又躲在他懷裏道:“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哦……哦。”白夢亞變成小女人的轉變讓江離緊張地撓頭,對於現在的情況,他還需要慢慢適應,如果有麵鏡子給他,相信他會看到自己從一個宅男,開始發生了某些改變。


    那群長輩們驚覺被白夢亞給發現了,便都哈哈笑著,迴到各自的房間裏睡覺了,就讓他們兩個年輕人獨處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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