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爽朗一笑,離灝淩微微仰頭。


    看著頭頂美麗的無憂花,他輕擁袁修月入懷,一臉幸福模樣:“每個人,都該有屬於他們的幸福!”


    北離,盛夏。


    轉眼間,離灝淩和袁修月的女兒已然出生三個月。


    小丫頭降生時,天降祥瑞。


    鍾太後言道,此女乃是大富大貴之人,賜名長樂。


    儀態萬千的坐在搖籃前,袁修月左手微撐著額際,右手輕輕的晃動著身前的搖籃,深凝著搖籃裏睡容香甜的小丫頭,俏臉之上洋溢著母性光輝。


    自殿外信步而入,遠遠看著一臉恬笑的袁修月,離灝淩俊美的臉龐上,淺笑蕩漾。


    “每日都守在她身邊,還看不夠麽?”微彎著身子,伸手圈住她的腰肢,他的語氣裏,透著一股子酸味。


    “自己的孩子,怎會看的夠?”


    抬手撫上腰間的大手,袁修月視線微轉,含笑對上離灝淩的雙眼:“皇上的話,怎麽聽在我耳裏,是酸的?”


    “本來就是酸的啊!”


    溫潤一笑,離灝淩將她的頭,壓在自己胸口,擰眉打量著自己的女兒,他實話實說道:“樂兒生的,不如天佑漂亮!”


    人們都說,兒子像母親,女兒像是父親。


    但事情到他們身上,卻倒反了過來。


    離天佑,生的唇紅齒白,像極了他。


    倒是他這才出生的女兒,卻與袁修月有幾分相似。


    輕撇了撇薄唇,袁修月嗔怪著剜了離灝淩一眼,不等她開口道出不滿,卻見離灝淩眼角一揚,俯身輕吻她的唇:“她生的像你,所以我最喜歡!”


    袁修月!


    他的皇後,他的妻。


    她生的不美,卻以絕世風華,擄去了他的心。


    他們的女兒,越是像她,他就越喜歡!


    “油嘴滑舌!”


    輕咬離灝淩的下唇,袁修月蹙眉笑著:“樂兒的百日宴,皇嫂已然準備妥當,屆時皇上再忙,也要列席!”


    離灝淩笑:“如今天下大定,國泰民安!”


    他有的是時間!


    微仰著頭,凝著他弧度優美的下頷,袁修月不禁展顏一笑。


    為了她,他已然撤去了宮中妃位。


    如今的她,有兒有女,還有一個深愛的自己的男人,更有他一手為她打造的,溫暖的家。


    這是他當初許她的承諾!


    而她現在……真的,很幸福。


    “月兒!”


    凝著她燦爛的笑靨,離灝淩頓時心旌蕩漾,忍不住送她一個深深的吻,他的唇角,高高揚起,弧度優美非常:“過幾日,我送你個驚喜!”


    聞言,袁修月黛眉緊皺:“什麽驚喜?”


    離灝淩挑眉,雙眸如星般閃爍:“讓你知道了,還算什麽驚喜?”


    “哼!”


    冷哼一聲,袁修月送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


    幾日,轉瞬即過。


    怔怔的,看著眼前俊逸出塵的男子,袁修月終於知道,離灝淩口中所謂的驚喜,到底為何了。


    “先生!”


    一聲輕喚,卻包含了太多的感慨,袁修月雖是笑著,眼底卻泛起淚光。


    他們,已然有一年多,不曾相見了。


    “月兒,我想你了!”


    如那年那時,在禦花園與袁修月重逢時所言一出無二,離蕭然俊容依舊,心中,亦是感慨萬千。


    聽他此言,袁修月笑了。


    那笑容,滿載幸福之光,灼亮了離蕭然的眼。


    眼前的這個女人,占據了他生命中最好的時光。


    即便他再如何努力的想要放下,卻又總會忍不住去想念。


    也許,愛上一個人,很容易。


    但是若要放下,卻太難,太難!


    不過,隻要她幸福,即便再難,他也會學著放下。


    他會把對她的感情,埋進心底,不再碰觸,交由時光去沉澱。


    與離蕭然對桌而坐,袁修月親自煮茶。


    視線,一直隨著她白皙的纖手遊走,離蕭然輕笑著接過她遞來的熱茶,輕垂了垂,淺嚐一口,而後微微頷首:“好茶!”


    微微一笑,袁修月垂眸為自己斟茶一盞,這才抬眼看他:“這一年多,你和安太後在阜都過的可好?”


    一年前,花依依將‘醉酒’的離蕭然帶去了阜都。


    正如花依依所言,有安太後在,離蕭然並沒有離開,而是陪著安太後留在了阜都。


    “一切都好!”


    淡淡一笑,離蕭然又喝了口茶,方才將茶盞擱在桌上。


    “一切都好!”


    輕聲喃喃著離蕭然的話,袁修月眸華微抬,心中盡是好奇:“花姑娘可好?”


    微微側目,瞥了袁修月一眼,離蕭然輕笑了笑:“你想問的,是我跟她好不好吧?”


    “知我者,先生也!”


    袁修月並不否認。


    誰讓,他說的,是對的呢!


    輕挑了下俊眉,離蕭然唇角的輕笑漸漸斂去:“她還是老樣子!”


    聞言,袁修月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他說的,不是他們好不好。


    隻說花依依,還是老樣子。


    這也就意味著,他跟花依依,還是如以往那般。


    沒有多大進展!


    不是沒看見袁修月眼底的失望之色,卻又裝作視而不見,離蕭然笑看著她,“今次我進宮來,便是與她同行!”


    “那……”直勾勾的注視著離蕭然的笑眼,袁修月心思一沉,出聲問道:“我何時能喝道你們的喜酒?”


    “感情之事,隨緣吧!”


    “先生!”


    伸手扶上離蕭然的手臂,袁修月黛眉輕皺:“花姑娘為了你,真的做了很多,這天底下最難尋的,便是能夠真心待你之人。”


    若說今生欠了誰。


    她袁修月隻欠了離蕭然的。


    是以,她希望他跟她一樣,可以得到屬於他的幸福。


    對於袁修月的話,但笑不語,離蕭然眸色微深,垂眸飲茶。


    花依依對他,很好。


    對他母後,也很好。


    但她太好,卻讓他覺得,有負擔。


    因為,他不能給他一顆的完整的心。


    輕抬眸,卻不知花依依何時已然進了夜溪宮,離蕭然眸色一斂,將手中茶盞擱下,而後悻悻然起身:“我方才進宮,尚不曾見過皇上和賢王兄,先去禦書房一趟!”


    語落,他不曾再做停留,隻對袁修月輕笑了下,便抬步向外走去。


    在經過花依依身邊時,他視線向前,始終不曾停留!


    微轉過身,瞥見殿門前,那抹紫色倩影,袁修月心下微苦,直看著離蕭然從花依依身邊走過,卻不曾有過隻言片語,她秀氣的眉頭,不禁緊緊皺起。


    過去一年,他和安太後,一直都住在花依依府上。


    何以眼下,他們二人相見,卻是如此疏離?!


    收迴投注在離蕭然身上的目光,花依依緩步上前,在袁修月身前站定福身:“民女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花姑娘不是外人,趕緊免禮!”


    對花依依輕抬了抬手,袁修月深凝著她:“坐吧!”


    “謝皇後娘娘!”


    低眉斂眸,花依依徐徐落座,抬眸之間,見袁修月仍舊一臉疑惑的深凝著自己,花依依苦笑著道:“很奇怪是麽?他住在花府,現在卻對我視而不見!”


    聽花依依道出自己心中所想,袁修月眸中光華隱隱閃動:“還請花姑娘與我解惑!”


    眼前的女子,杏眼瓊鼻,容貌秀美,本該是婉約之人,卻有著讓天下商人都頭疼的精明和幹練。


    但是此時她的眼底,卻透著深深的落寞。


    “恐怕要讓皇後娘娘失望了……”


    苦澀的笑,甚囂塵上,花依依緊咬著唇,聲若蚊蠅道:“自去年,我將他和安太後帶去了阜都,他便真的如我所願,跟安太後一起住了下來,那個時候,我隻要一空閑下來,便會去纏著他……”


    “那他呢?”


    見花依依低眉不語,袁修月追問出聲:“那時候他,也如現在這般……”


    “不是!”


    滿心滿臉都是苦澀,花依依美麗的臉上,失了原有的光彩,再沒了早前的意氣風發:“那時候,他如以往一般,有時會說我煩,但卻從不曾躲著我,直到半年以前……那次我與他拚酒,酒醉之後……”雙頰上,透著一抹赧色,花依依無奈一歎:“其實我那日一早醒來,我便同他說了,不會讓他負責,可他卻從那日開始變的冷冷淡淡,甚至對我視而不見!”


    “原來是這樣……”


    想到花依依和離蕭然,早已有了肌膚之親,袁修月晶亮的眸子,眨啊眨的,一時間,她眉心輕顰著,心中思慮重重。


    她從不曾懷疑花依依對離蕭然的心。


    如今她身為女子,即便失了身子,卻不讓離蕭然負責,便足以看出她的癡情。


    至於離蕭然……


    想到某種可能,她不禁輕勾了勾紅唇。


    再次看向眼前愁眉不展的花依依,她不禁苦笑著在心中歎道:人們都說,太在乎一個人,會讓人變笨,如今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縱然是精明幹練的花依依,在碰上自己最愛的離蕭然時,腦袋裏也隻會化作一堆漿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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