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東西不見好,你們今天把她送下山送到醫院去。”酷姐吩咐熊哥說。“她整天隻想著家,迷迷糊糊的。出院後送她迴家吧。”酷姐緊跟著說。另一個男人接著又說:“太便宜她了,讓我們在她身上白花了許多精力。”“不說了,我們趁早走吧。”還有一個男人催著。天還沒有亮呢,丫子醒了想:滿子啊,你終於解脫了。好好迴家吧,可千萬別把我們講出去啊,講出去了,我迴家見不得人了。滿子這段時間老是昏迷不醒,有時老說糊話,無法對她交待無法叫她轉告。聽到他們講話,丫子又替滿子高興,心裏又幹著急,無計可施的丫子隻好扯起被單蒙起頭裝睡。深山沉沉酣夢,悄無聲息;夜幕深深寵罩,了無音訊。風習習,葉沙沙。一個男人手拿繩子在前,一個男人背起滿子居中,還有一個男人是熊哥,打著電瓶燈在後,三人一道出發了,他們準備輪流背著滿子。他們必須先從牛嘴的凹槽裏爬上牛的嘴角,然後橫下到牛脖子上。一根繩子緊緊地係在滿子的胳肢窩下,另兩個男人先爬了上去,將繩子的一頭先捆在一棵小樹上,再用力拉扯,下麵的一個男人一邊爬一邊正著滿子的身子,時而一隻手抓住樹枝什麽的一隻手托著滿子往上頂。滿子穿著剛來時的白襯衣黑西褲,直挺挺地像被吊著的一條魚,一雙淺灰色的旅遊鞋鞋尖稍稍下垂,與下麵的男人一道向上升起。雖然隻是一兩丈的高崖,三個男人已是弄得一身臭汗,像累極了的狗樣的喘息,隻差沒把舌頭伸出來,忙活了一會終於把滿子弄上了高崖。滿子死一般地仰躺在地上,炎症傷口不時地發出腥臭,全身燒得滾燙,三個男人也或躺或臥地癱倒在地。“不能歇,走!”熊哥忽地站起命令式地催促。換了另一個男人背起滿子,“用繩子帶一把吧?”熊哥說。原來捆在滿子腋下的繩子不知什麽時候被誰褪下來了,那是怕捆得滿子胸部緊了會窒息的。“不用”已背起滿子的男人一邊說,一邊一隻手撐地一隻手托著滿子的腚後退似地往下爬著移動。滿子軟耷耷地趴在他的背上,沒有一點趴勁。爬著爬著往下退。這個男人累得氣喘籲籲,突然他的腳下一滑,兩腳失控伸了個筆直,他連忙抽迴托著滿子腚的手也用來扒在一小隆重起的石棱自救,這時滿子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哧溜一聲向下麵的懸崖墜了下去,登時一個花般的年華在黑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三個男人立時嚇得目瞪口呆,傻楞楞地趴在地上沒有一絲聲息,像疑固的鏡頭好半會一動不動。“這下完啦……”背滿子的男人迴過神來膽顫心驚地發泣。“怎麽搞的!我說用繩子帶一把帶一把的不聽!”熊哥怒斥。“滑了一跤,我也差點掉下去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這男子惶恐地解釋。沉寂,沉寂,好一會後,這男子又歎著氣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去自首。”那看不見摸不著無聲無息的權衡利弊,在熊哥的大腦裏急劇地翻騰起來:不能,千萬不能,他一自首,我們全完了。我們三人,還有酷姐,該當何罪?非法招聘、限製人身自由,還有那人身傷害、組織淫穢色情表演……更要命的是這人命案,數罪並罰,不要了我們這顆腦袋,也要讓我們蹲上一輩子大牢,對我們來說天就永遠不會亮了……“走,下去!”熊哥命令似的說。驚魂不定的三人遊魂似的繼續向下蹭去。下到牛脖子,熊哥三人歇了下來。熊哥說:“我們開一個簡短的會議。”那兩個男人是熊哥請來幫忙的鐵杆兄弟,不但對熊哥附首貼耳,還對熊哥愚忠愚義。熊哥聲音沉重地說道:“今天的事情已過去了,讓它在肚子裏爛掉,就像沒有發生一樣,就像根本沒有這迴事一樣,對任何人都不要講,對酷姐也不要講,就說我們送她到醫院治療去了,而且每天派一個人在醫院侍候,這段時間我們每天應該有一個人不能迴去,做成在醫院裏料理病人的假象。你們聽到了沒有?”“聽到了。”那兩個人異口同聲。“能不能做到!?”得到的是兩人雞啄米似的點頭,迴答的是一個說“能”一個說“行”。熊哥咬著牙從牙縫裏迸出聲音說:“親兄弟,明講話,醜話說在先,不講出去,我們是好兄弟,有一口飯大家吃,有財大家發。誰要是講出去,別怪我說得不好聽,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在光明和黑暗的邊緣,熊哥又一次把自己送入了無底的深淵。當邪惡在人的身心累積到一定程度,會把人變成一個獸類,就連人命關天這樣的大事,在他的心裏一點也不引起絲毫的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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