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沁望著麵前的薄少同,臉色駭人。


    她不清楚薄少同是怎麽想的,他在這件事情上會怪誰?誰又會遭殃!


    站在薄少同的麵前,流產是她來說的,那現在薄少同一言不發,她是離開還是不離開,似乎都有些為難,也正是這個時候。


    老管家從樓下匆匆跑了上來,對著她微微頷首,輕聲說道:“督軍,白二小姐來了,讓她進來嗎?”


    這話,讓他的眉頭擰得更緊,緩緩的抬眸望向老管家,眼神中盡是殺意。


    陳管家領會了他的意思,急忙說道:“是。”


    何沁看著管家匆匆離去,望著薄少同柔聲說道:“督軍,要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迴去了,夫人這邊有什麽事情您再讓人喊我過來。”


    薄少同點了點頭,何沁也欲要轉身離去,可正是這個時候,樓下的客廳裏飛奔進來了一個人,就是白芷。


    四目相對,何沁微微蹙眉,她有些意外,老管家應該是讓她走,沒想到竟然讓她進來了,讓何沁更意外的是,薄少同的母親韓夢儀以及妹妹薄蓁蓁,都來了!


    樓上樓下,似乎空氣都靜止了流動,何沁望著薄少同漸漸攥緊的手,一點一點的手背上都露出了青筋,她匆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轉身就進了月樓的臥室裏,她是大夫,薄少同也不會阻攔,何況現在還是這樣的場麵。


    陳管家從後麵跟著進來,望著薄少同沉聲說道:“督軍,我沒攔住。”


    薄少同緊緊的盯著白芷,那眼神讓她的心口都發顫,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薄少同如此生氣?


    “這些天很忙,誰也不讓見!薄少同,你是太忙連爹媽都沒時間見,還是瞞著我們去追那個賤人了?”韓夢儀也很是生氣,望著薄少同質問道。


    薄少同緩緩的從樓上走了下來,站到了韓夢儀的麵前,沉聲說道:“母親,你剛才說什麽?”


    韓夢儀心想,白芷和薄蓁蓁都不敢說話,她就算是說什麽,薄少同總不敢對她如何的,但是她此時卻覺得她似乎錯了!看兒子這樣的眼神,讓人窒息。


    “什麽時候,我處理軍務也輪得到母親來管?是父親授權的?還是您自己自作主張?”他的話語冷漠而疏離,白芷和薄蓁蓁都驚呆了,望著韓夢儀的臉色變了又變。


    韓夢儀隻覺得被自己的親兒子這樣對待,在外人麵前,在女兒麵前,都失了臉麵!於是心一橫,沉聲說道:“薄少同,別忘了,你是從我的肚皮裏出來的,你的什麽事情是我不能管的?”


    薄少同眸光緊眯,掃視了一眼麵前的白芷和薄蓁蓁,她們倆可不敢出頭,所以帶來了韓夢儀!他不強硬一些,怎麽能給她們震懾?


    對人捏軟肋,這一點薄少同最會了。


    他撥通了老宅的電話,接電話正是薄中堂,他聽到兒子的聲音,本想問問事情如何了,沒想到電話中卻傳來了薄少同陰沉的聲音:“父親,母親帶著蓁蓁和白二小姐來了督軍府,質問我的行程,什麽時候,軍中事務有由女人來過問,可是父親授權?”


    薄中堂一聽,氣得半死,沉聲道:“荒唐,讓你母親接電話!”


    薄少同緩緩的望向韓夢儀,“父親讓您接電話!”


    看著薄少同這個樣子,韓夢儀氣得電話也沒接上就暈了過去,白芷和薄蓁蓁忽然間就出現了慌亂,何沁從樓上下來,給韓夢儀注射了一管藥劑。


    “夫人隻是氣急攻心,休息休息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門口的衛兵打來的,陳管家接起來,隨後望向薄少同,“老督軍派人來接夫人迴去,就在門口。”


    薄少同送韓夢儀上了車,薄中堂下車,父子走到了一旁。


    “你當著你母親的麵這樣做,你就不怕真的傷了她的心?”薄中堂的臉色有些難看,看得出來他很不喜歡薄少同這樣做。


    “和白芷的婚事取消吧,我這一輩子,不會再娶任何一個女人了!”他沒有迴答薄中堂的話,卻淡淡的說著和白芷的事情。


    薄中堂的眼神一暗,沉聲問道:“月樓呢?”


    “她在屋內,睡著了,受了點傷,等她傷好了,我帶她過去,父親要是有什麽想問的,到時候直接問她。”


    “也好,那我就迴去了,我很看好月樓這孩子,但你也不能因兒女情長而失職,你要擺正你的位置!”薄中堂的話語嚴肅,他就那樣坐在那兒,一字一句都帶著威嚴。


    “我知道分寸。”薄少同說著,把薄中堂送上車,白芷和薄蓁蓁坐在後座扶著韓夢儀,薄少同走到了車窗旁,望著白芷說道:“白二小姐,謝謝你的出謀劃策,月樓已經迴來了,後續的事情就不用繼續麻煩你了!”


    白芷的臉色慘白,望向薄少同,正準備開口說話,隻聽薄中堂沉聲說道:“開車!”


    車子啟動,薄少同未曾看她一眼便就進了大門,車內的氣氛格外的壓抑,薄中堂的臉色陰沉,韓夢儀又還沒有醒來,薄蓁蓁這個時候也不敢開口說話,所以白芷受盡煎熬。


    從督軍府到薄家老宅不過是十幾二十分鍾的時間,白芷似乎像是經曆了幾個世紀那般,薄少同的話語還在耳邊縈繞著,是那麽的讓人心寒。


    下車之後,薄中堂把韓夢儀安置好了之後,便讓管家把白芷喊到了書房,他有話要說。


    白芷的咬著牙,一步一步的朝書房走去,薄中堂的臉色稍微有些緩和,但是遠遠不是對著月樓的慈目。


    “二姑娘,你是一個優秀的女孩,也是少同的母親最先選中的兒媳婦,包括當時少同與你的定親我都是點了頭的,如今少同不問你離開的原因,也就代表著過去的那婚約已經成為過去式,希望二姑娘現在也如當初那邊的果斷決絕,很有個性!這段時間你和少同的種種,包括那些流言蜚語,倒是讓別人看了一場笑話,你覺得是不是自己不夠明智?”薄中堂的話語落下,白芷的臉色煞白,這話雖然聽著平和,但是說直白了,就是你當時走得那麽毫不留戀,現在又迴來糾纏,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可她並不想意氣用事,多大的屈辱她都能夠忍受,何況這隻是幾句話,於是,她緩緩的抬眸,定定的望著薄中堂毫不退縮。


    “我們都太年輕,總會有判斷錯誤的時候,我已經迷途知返,難道這樣的一次機會都不能給我嗎?”白芷說著,薄中堂微微蹙眉,隨後說道:“機會隻有一次,你已經放棄了,隻能怪你自己!你是否後悔,是否迷途知返,與我們薄家,與少同,都沒有關係!我相信白二小姐這麽優秀的女孩子,在金陵要上門提親的人不計其數!所以還請白小姐不要在少同和月樓中間攙和!”


    話語說得很是直白了,白芷的臉色微微一變,有些猙獰的望著薄中堂。


    “老督軍,您不是第一個這麽勸我的人,我今天出了這個門就當沒有聽到過這些話,我能不能和少同結成連理,其最終決定的都是少同,其他人似乎也沒什麽作用!”


    她說著,高傲的挺直了脊背,然後大步離去。


    薄中堂眸光緊聚,隨後喊道:“讓薄蓁蓁過來。”


    老管家去喊薄蓁蓁去書房,她的臉色微微一變,“白芷走了嗎?”


    “走了,她什麽表情?”


    “小姐還是先去見老爺吧。”管家說著,便迅速的帶路朝書房走去。


    薄蓁蓁的心思,薄中堂多少還是看清楚了一些,但是始終是自己的女兒,他從未想過那個死去的人對薄蓁蓁的打擊很大,導致她心裏扭曲陰暗。


    “父親。”


    薄中堂看了她一眼,“坐下。”


    她抿著唇,猜著薄中堂的心思,暗自思忖,“父親要和我說什麽?我還要去照顧母親。”


    “你母親不用擔心,有人照顧。”薄中堂淡淡的說著,薄蓁蓁的心中咯噔一下,隻聽薄中堂的話語響起:“是你攛掇你母親過去的,還是白芷攛掇的?”


    “我…我沒有,我們隻是想著去大哥那邊玩會兒,沒想到大哥情緒反應很激勵,會這麽不高興!”薄蓁蓁欲蓋彌彰的迴答著,薄中堂冷哼了一聲。


    “這麽多年,你什麽時候有了去督軍府玩的興趣了?蓁蓁,不要隨便攙和你大哥和大嫂的事情,不然你大哥惱了,我可不會偏心你!”


    “父親不覺得,白芷更適合督軍夫人這個位置嗎?”


    “住嘴!這話是你該說的嗎?”薄中堂忽然發怒,薄蓁蓁嚇了一跳,低垂著頭,眼中的陰狠越發的深,“你給我記住了,你大哥自己喜歡的人,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你要是觸了他的逆鱗,看看你母親今天的狼狽,就能想到自己的下場!”


    薄蓁蓁咬了咬牙,緩緩的抬眸望向薄中堂,柔聲說道:“父親別生氣,我以後不去也不攙和就是了。”


    “迴屋吧,你母親醒了過來告訴我。”


    “好。”


    她說著出了門,卻聽到屋內薄中堂對管家吩咐道:“夫人醒了之後,讓她把鑰匙交出來,隨後去祠堂閉門思過一個月!”


    老管家一愣,這是怎麽了?忽然間就要拿了韓夢儀的管家權?


    “那這鑰匙是要交給哪一位姨太太嗎?”


    “交給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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