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連城的劍就刺在卡奧頓右鎖骨下麵三分處,卡奧頓眼睛發紅,咬牙切齒道,“你們以為殺了我你們就能活著出沙漠嗎?不,不止你們,魔宮也要遭殃!”


    公孫羨搖著檀扇走到卡奧頓麵前,搖頭說,“不,我們不殺你!這一劍不過是懲罰你卑鄙下流的手法,身為王子,未來的塔裏木之王,既然對未婚妻下用迷藥,真是叫人不齒。”


    卡奧頓得知他們本意並非是想要自己的命,他臉色緩了緩,沉聲道,“那你們想怎樣?”


    嚴連城的劍始終插在卡奧頓身體裏並未拔出,他冷酷的麵龐冒著寒氣,冷聲道,“我們要你寫一份休書。”


    卡奧頓愣了一下,然後看見詩染在桌子上已經擺下了筆墨和羊皮。


    卡奧頓想了想,挑起一邊嘴角道,“隻要你們不害我性命,休書我可以寫。”卡奧頓心想,就算給了你們休書又能怎樣?在沙漠裏,你們以為你們可以逃出我的掌心嗎?


    嚴連城利落地把劍一下抽出,卡奧頓嗷地慘叫一聲,然後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一步一步來到桌前坐下。


    詩染說,“在你麵前已經有一份寫好的漢文休書,因為怕你不懂漢文所以已經寫好,然後你再用藏文寫一份。”


    卡奧頓望一眼詩染,然後垂目望著麵前的羊皮,頓了頓,終於抬手執筆要寫。


    公孫羨忽然用匈奴語道,“別想糊弄我們,我懂藏文。”


    卡奧頓斜目望一眼公孫羨,臉上之色憤憤不平,但無可奈何,為了活命他隻能照做。


    等卡奧頓寫好後,又分別在兩份不同文字的休書上簽名按了手印。按手印還是直接用的他身上的血,這個法子是詩染建議的。


    詩染把寫好的那份藏文休書呈給公孫羨看,公孫羨點了點頭,詩染又小心翼翼地把兩份休書收好。


    卡奧頓望著他們三人,說,“我已經按照你們的話做了,我現在身上的傷流血不止,我想我應該首先去看看維醫。”


    公孫羨搖扇含笑,“這點傷死不了,既然已經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了。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裏,所以我們需要五匹駱駝,還有水和幹糧。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


    卡奧頓瞪著公孫羨道,“這些我當然可以辦到,隻要我出去吩咐仆人去安排就可以了!”


    “不!”公孫羨眯眼含笑道,“王子殿下,你的雕蟲小技瞞不過我。我要你親口吩咐蒙罕其去辦。”


    卡奧頓急了,道,“當然可以,但是我不出去找蒙罕其,又怎麽下達命令?”


    公孫羨搖搖頭,“不必你去找他。我想蒙罕其就快來了。”


    原是在此之前,嚴連城就出去找到了蒙罕其,說卡奧頓找他。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公孫羨話音剛落,外頭就有聲音傳進來,說,“尊敬的王子殿下,請問您找蒙罕其有什麽吩咐嗎?”


    卡奧頓還沒張嘴。嚴連城的劍忽然比在了卡奧頓的脖子處,卡奧頓驚得直冒冷汗。


    他強壓顫音。對門外的蒙罕其道,“我需要五匹駱駝,還有水和幹糧,你速去為我準備好。”


    “好的,尊敬的王子殿下,請問備好的駱駝要放在哪呢?”


    卡奧頓望著公孫羨,公孫羨拿起毛筆在羊皮上用藏文寫下後門兩字。卡奧頓又道,“後門。”


    “是,尊敬的王子殿下,蒙罕其這就去為您準備。”


    等聽見蒙罕其的腳步越來越遠,直至再不可聞時,嚴連城才把比著卡奧頓的劍收迴。


    過了一會兒,蒙罕其又來了,說,“尊敬的王子的殿下,駱駝已經為您備好。”


    卡奧頓說了句,“好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蒙罕其走後,卡奧頓瞪著公孫羨說,“我已按你們的要求做了,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詩染也上前看著公孫羨,說,“我們現在就要走嗎?”


    公孫羨卻搖了搖頭,他不慌不忙地坐下,說,“等天亮,還有蘭曦醒來。”


    詩染與嚴連城相視一眼,問,“為何不現在走?”


    公孫羨輕笑出聲,斜睨一眼嚴連城,嚴連城會意,把在玉蘭曦身上的迷香讓卡奧頓聞了聞,卡奧頓一下趴在了桌子上,昏迷過去。


    公孫羨說,“如果我們現在走實在太反常了,勢必會引起一些人的警覺,等天亮再走,一來蘭曦也醒了過來,二來此時大多數人還在睡夢中。”


    詩染點頭道,“公孫公子果然考慮周詳,不愧是…”詩染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眸子卻蘊含無窮意義的望著公孫羨。


    公孫羨還他一笑,“染姑娘也不賴,彼此彼此。”


    嚴連城自然聽出他們二人是話裏有話,隻是他也實在不知道他們沒有說出來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聽他們剛才的對話好像他們早就相識一樣。


    等藥效慢慢過了,玉蘭曦終於從深沉的昏迷中慢慢醒來,她朦朦朧朧的望著天花板,又偏頭望向自己一旁,竟看見帕麗黛睡在自己身邊。


    嚴連城聽見玉蘭曦醒來的聲音,坐到榻邊,叫道,“少主。”


    玉蘭曦迷迷糊糊地又看向嚴連城,詩染倒了一杯涼水,喂她飲下。


    玉蘭曦坐了一會漸漸恢複意識,記憶緊接昨晚,她趕緊看看自己全身,發現身上的衣服並未有被脫去的跡象,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


    詩染嗔笑道,“蘭曦莫非是在失望?”


    玉蘭曦趕緊搖頭道,“我是在慶幸!”她看看嚴連城和詩染,又看見公孫羨和趴在桌子上的卡奧頓,驚訝道,“昨晚發生什麽事?”


    公孫羨說,“以後再說吧,蘭曦,你快下地活動活動,我們要馬上準備走。”


    玉蘭曦一頭霧水,但看見一身血漬的卡奧頓一動也不動,心想他們該不會把卡奧頓殺了吧?奧,這真是糟透了!


    玉蘭曦也沒敢問,趕緊下了床穿鞋,在屋裏跑了兩圈。


    公孫羨則抱著帕麗黛放進一口大箱子,然後又從衣櫃裏拿出兩套女子的衣服,一套丟給嚴連城,說,“等下出門去,蘭曦帶頭,染姑娘在後,我再與連城喬裝成仆人抬著箱子在最後麵。”


    嚴連城望望手中的女人衣裙,臉色有些難堪,“公孫兄的意思是,你我二人換上這衣裙嗎?”


    公孫羨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先進了那臥室簾子後麵,等換好後出來,所有人都驚訝萬分的看著公孫羨,玉蘭曦更是嘖嘖嘖的圍著公孫羨看了幾個周圈,雖說公孫羨男扮女裝身材高大,但整體看來卻又別有風姿。


    公孫羨輕咳一聲,躲避玉蘭曦好奇的目光,說,“嚴兄還愣著作甚,速速換去。”


    嚴連城見公孫羨已經豁出去了,也隻得進到簾子後麵去換了一身女子裝扮,玉蘭曦看著麵前這兩個有些妖氣又高大許多的“女子”,忽地抱住肚子哈哈大笑不已。


    因為塔裏木風俗,他們的臉上都蒙了紗的,就算偶遇外人,亦是識不出他們的,而玉蘭曦又走在最前頭,別人自然識出這是未來王妃,紛紛對他們退避行禮。


    就這樣一行人順利無阻地來到了後門,昨晚備好的五頭駱駝站了一夜此時正圃在地上休息,它們身上掛了的兩隻袋子都滿滿裝地是幹糧和水。


    城裏城外還有執戈勇士把守著,但他們也都沒有上前來攔阻或者詢問玉蘭曦一行人,隻因為他們都知道玉蘭曦的身份。


    等他們牽著駱駝進了茂密的樹林後才把藏在大寶箱裏的帕麗黛抱出來放在駱駝身上,玉蘭曦對公孫羨說,“為什麽不直接讓她沉睡在這裏?我們再用樹葉把箱子掩蔽起來,別人未必能發現。”


    公孫羨一躍上了還馱著帕麗黛的駱駝說,“為了以防萬一。我想沙漠王子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他一醒來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派兵追我們,倘若不幸我們被追兵追上了,手上有沙漠公主作為人質也好周旋一陣。等我確定我們安全了,再讓沙漠公主自己騎駱駝迴來。”


    原來如此啊,玉蘭曦點點頭,難怪公孫羨要求準備五匹駱駝而不是四匹駱駝的,真是深謀遠慮。


    公孫羨望玉蘭曦,嚴連城和詩染一眼,說,“現在開始我們一步也不能停,也不能慢,隻管往前!知道了嗎?”


    幾人相視一眼,皆是臉色凝重,沉沉地點頭。


    駱駝在荒蕪連天的黃沙中奔跑著,接近正午時分,昏迷已久的帕麗黛在顛簸中慢慢蘇醒過來,當她得知自己被公孫羨挾持成了人質時,她表現得異常安靜和配合,小臉還浮上兩朵紅暈,在烈日下美豔得像夏花。


    可是公孫羨並沒有去過多的注意,他相信此時此時在他們身後,正有一堆追兵尋著腳印步步緊逼而來。


    公孫羨並沒有想錯,就在卡奧頓醒來後奔出屋子,第一時間就派出了三百勇士去追玉蘭曦他們。等卡奧頓把傷口處理好了,又親自騎駱駝率領一千勇士出發了,卡奧頓是下定了決心,就算追到中原去他也要把玉蘭曦一幹人追到。他倒想看看魔宮宮主落明月要給他怎樣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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