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想過劉琴也可以這麽安靜堅強的麵對我的謊言。我默默地站在浴室門口看著劉琴坐在一個小凳上將我放在臉盆裏那些髒兮兮的衣服搓來搓去的背影。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寞,劉琴似乎也離我好遠好遠。良久劉琴都在洗著同一件衣服同一個地方,顯然沒有心思在這裏,我心疼地從後麵將劉琴抱起。將劉琴轉過身來,果然她已經淚流滿麵了,再也支撐不住了,“哇”地一聲大聲哭倒在我懷裏。

    我緩緩地拍著她的肩,把她抱迴屋內。劉琴的哭聲仿佛刺穿了我的皮膚,直奔我的心髒,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充斥我的大腦。

    良久,劉琴才止住哭聲,“哥,你不要我了嗎?”

    我歎了口氣,“我怎麽會不要你呢?你別胡思亂想了。”

    “那你別去找那個……那個飛飛行不行?”

    我沉默著。劉琴又道,“你去找她是不想她嫁給別人嗎?”

    我沉默。

    “你……你要娶她嗎?”我仿佛聽見劉琴心碎的聲音。

    我仍然說不上話來。

    “那你還喜歡我嗎?”

    我鄭重地點頭,“我喜歡你。”

    劉琴苦笑一聲道,“吻我”。便輕輕地閉上了眼。

    我看著還帶著淚痕的臉楚楚動人,情不自禁地深深吻下去。劉琴從未有過的如此激烈主動迴應著我。讓我一時的快感又衝激著自己的大腦,雙雙倒在床上。劉琴胡亂地脫著我的衣服,我忙拉住劉琴的手,“丫頭,別……”

    “我就要。”劉琴任性地又在我麵前一件件在脫光自己的衣服,一個略帶稚嫩的誘人胴體就展現在我的眼前,讓我感覺口幹舌燥。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又像一條蛇一般地纏住了我,一雙魔鬼般的手在我身上到處撫摸。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維了。什麽君子道德,不過是虛偽罷了。

    外麵他媽的雨又下大了。

    許久過後,床單上沾著觸目驚心的處女血讓我頭腦清醒過來了。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流氓”,我在心裏暗罵自己。我終於還是沒做成君子。

    劉琴赤裸著身子安靜地躺在我懷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心裏卻是亂得可以,悔恨得可以。

    劉琴溫柔的用她那蘭花指在我胸口畫著圈輕輕地道,“為了我,別去了好嗎?”

    我猶豫不定。

    劉琴充滿希望地仰著頭望向我。我心痛的搖了搖頭,劉琴淒涼地笑了笑。歎道,“我終究還是不如你那個飛飛。”

    我心想,如果換做是你的話,我也是一樣的結果。

    “丫頭,對不起。”我黯然地說道。

    劉琴從床上坐起身,不顧上半身露在空氣中狠狠地盯著我幾秒鍾,拳頭如外麵的雨點般打在我身上大喊道,“劉偉,你混蛋!你給我滾,我恨你。”

    我緩緩地起身拾起衣服,什麽也沒再說抱了床被子打地鋪。劉琴先是罵,後又轉成哭,我躺下卻如何也睡不著。直到劉琴的哭聲漸止,大概也過了一個多小時了。我起身,見劉琴扒在床頭的地方已經被淚水濕了一大片,睡夢中還是一幅很傷心的樣子。我心如刀割。將她的被子給劉琴上半身蓋好,才關好燈再躺迴我的地鋪上。迷迷糊糊一直到快天亮才睡著。第二天卻又一大早醒來了。

    隻是劉琴已經不在了,我洗刷完後才注意到桌子上用一張大紙寫了幾個大字,“走了就別迴來!”

    我出神在想著,肖雨就來電話了,“劉偉,你有沒出發啊?我已經收拾好東西了,馬上就去汽車站了。”

    對於肖雨這個罪魁禍首我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我歎道,“你先走吧,不用等我,我下午自己會來。”

    “你不會放你鴿子吧?我……”肖雨還沒說完就被我掛了。

    我不再想太多,愛情是無所謂對錯的。我收拾起我的包,帶了把雨傘就出門了。

    在汽車站沒有碰上肖雨,也不知道她是先走了,還是沒有來。

    客車急駛在高速公路上,我茫然地望著車外邊,我這一生都過了二十來年,卻怎麽也沒有生活目標。我甚至不知道我整天在幹嘛,到了台州再坐公交到黃岩。越靠近黃岩,我的心就跳得越快,馬上就要見到飛飛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這一生還有機會再次迴到黃岩,再一次見到飛飛,一直以來我都認為,她無非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現如今,我又迴來見這個過客做什麽呢?挽迴嗎?

    公交停在距飛飛家東城那邊還有十分鍾路程的地方。

    抬頭望去,到處都是“模具”兩個字。又熟悉又陌生的兩個字,我感概萬千。飛飛家我隻去過一次,我卻還能清楚的記得怎麽走,原來我什麽都沒忘記啊!我心裏自嘲道。

    台州的雨已經停了,我收起我手中的傘,站在上次等飛飛的那個電線杆旁,卻怎麽也不敢再走近。抽了兩根煙後,我才鼓起勇氣朝那扇門走去。

    一個看樣子是飛飛母親的中年婦女在屋裏看到我對我說了一句方言,我一時沒明白過來,便說道,“阿姨,我是飛飛以前的同事,聽說她要結婚了,我來看看她。”

    那中年女人又說了一串方言,由於我很久沒聽過黃岩話了,竟然不太聽得懂。那女人又把一中年男子拉出來,那男人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告訴我飛飛不在,和她未婚夫去布置新房了,叫我先進去坐坐。

    我搖搖頭說了聲“打擾了”便轉身走了。我開始懷疑我的目的是什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找了一家不遠的旅館住了下來,又去吃了碗麵才再迴到飛飛家。但飛飛還是沒有迴來。飛飛父母原本是要打個電話給飛飛的,我說算了。我問清了那所謂的新房的地址便出來了。

    走路花了二十來分鍾,問了幾次路才到那片新住宅區。看樣子是新農村建設的福利。

    “你放下,不是說好了我來嗎?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做這種粗活呢。”一個高大粗壯的青年生氣地說道。

    “我就要。這點小事有什麽不能做的,我在廠裏也是什麽都做。”她不情願將手中一張笨重的沙發放下,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神情。我遠遠地望著她,她就是飛飛,模樣沒變,別的什麽都變了。

    那大概有一米八多的青年,一隻左手操起笨重的沙發往屋裏走。我仔細看了一下他的右手,確實隻剩下一隻拇指,其它四隻手指頭全少了半截,看起來挺嚇人的。嘴裏還說道,“你現在又不在廠裏,你馬上就要成為我老婆了。”飛飛不甘落後地把一大包新買的被單也抱著跟了進去。嘴裏還喊著,“你等我一下嘛。”

    其實語言不過是我根據語境胡亂想的罷了,因為他說的是方言,我聽不太懂。但是我和飛飛之間又豈是語言之間的距離?我隻是傻傻地看了他們良久。緩緩地點了一支煙,感覺唿吸有點困難,此刻我的心情十分雜亂,手抖得有點厲害,我需要徹底冷靜下來。也許,這迴我是真的來錯了。

    很快他們倆又衝了出來,搶著要搬另一張沙發,男人不肯,飛飛偏要幫忙,完全是打情罵俏而已。我望著飛飛出神了一陣,見他們兩個說說笑笑地爭執了一翻,我感覺前所未所的無力。才抽了幾口的煙便隨手扔了,轉身離去。生活對於我來說無非是一場又一場的電影罷了,而我,也無非是一個群眾演員罷了。即不是導演,也不是編劇。

    我搖搖頭,黃岩終究不願意讓我留下些什麽。走了沒幾步手機響了,我心不在焉地順勢就接了起來。

    “來了為什麽不說話又走?”

    我呆在當場說不出話來。輕輕地掛了電話轉過身來。飛飛正遠遠地拿著著手機望著我。表情依然是那麽恬靜、安然。

    男人看了看我們,嘿嘿地輕笑兩聲,操起沙發就往裏走。飛飛慢慢地走過來。我感覺喉嚨被哽住了一般,眼前這個人是那麽熟悉,卻又那麽的陌生而遙遠。

    “你來啦?”許久飛飛才打破僵局。

    我點點頭,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卻還是說不出話來,難道叫我說,你別嫁給他了,嫁給我好嗎?我的喉嚨像帶了一根刺般,什麽也說不出來。

    “謝謝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真的,畢竟在以前廠裏和你的關係最好。”飛飛的微笑淡淡的,即使在雨天,也總是給人家希望的感覺,讓我覺得溫暖安全。我胡亂的想著。

    “你現在還沒地方住吧,要不你去我丈夫家住兩天也可以省幾十塊錢不是?哦,對了,我們這還有新房,床還是今天剛買的,反正這兩天也沒人,你住這也沒關係。”飛飛熱情地說道,仿佛我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故事。也對,有些話說來尷尬,不說也罷。

    我搖頭淡笑道,“不用了,我已經在旅館裏住下來了。就在你家前麵的和平旅館201房間。”我幹嘛說這麽詳細呢,我還在期盼什麽嗎?我心裏無限鄙視自己。

    “那也好,挺方便的,我們這邊忙完一定找你。晚上請你一起吃飯,你午飯吃了沒?”

    我忙說吃了。

    接下來就沒什麽話說了,半晌飛飛又道,“我們這邊還要忙,要不你先進去坐坐?”

    明顯的逐客令我還是聽得出來,我想了一下道,“不了,我先迴旅館吧。”

    飛飛又朝屋內喊道,“老公,人家要走了,你拿摩托車送送人家。”

    那大個一聽,馬上出來,就要發動摩托車。我忙推說,走走挺好。心裏卻揶揄道,誰知道你那隻右手還抓不抓得住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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