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殷秀一起迴到殷秀住的地方。我偷偷摸摸地看了看旁邊見沒人忙閃進房內,殷秀笑道:“以前怎麽沒見你怕過?現在知道怕別人說閑話了?再說,就你這小毛孩,誰理啊。”

    “我不是擔心你名譽受損嘛,以前我是思想不成熟,現在我可是地地道道的男人了。怎麽說我也掙了幾百塊錢,能自己養活自己了是吧。”我不服道。

    殷秀住的是一個很窄的教師房,不過五髒俱全,衛生間廚房都有。殷秀隨手放了包,頭也不迴地朝廚房走去,甩下一句話,“你看會電視吧,我給你做飯去。”

    我拿著搖控器轉了兩圈,沒啥看頭。又在殷秀的桌子上翻了兩下,可惜基本上全是英文的書,咱也看不懂不是。卻意外地從一個筆記本裏頭翻出一張紙,是一張速寫紙畫的畫,很熟悉,因為是我畫的,裏麵是一個含情脈脈的女人,也應該說是風情萬種的長發女人,正是殷秀。其實現實生活中的殷秀不是長發,隻是男人都容易對長發的女人產生幻想罷了。我當然也從來沒有見識過殷秀這副神情,完全是想象罷了,當時在課堂上畫被全班的人傳來傳去,結果殷秀很生氣給收繳了,令我沒想到的卻被珍藏在這裏。

    我翻過畫的背後,上麵還有我寫的一句話,“任溺水三千,隻取一瓢飲”,也無非是少年的暗戀情懷罷了。殷秀還拿事說事,當場叫人翻譯這句話。結果沒一個人答得上來。後來被她一句“不務正業”給罵得大夥慚愧死了。

    事後更是以我上課擾亂課堂秩序為由轉告了我們班主任,也就是我們係主任。老李無可奈何地說道,“劉偉啊,有才能要用到對的地方,你說說,這是第幾次了?怎麽就改不了這毛病呢。我知道你寫文章好,畫畫好,但求求你別給我鬧事了好不好。前幾天你們馬哲老師那畫也是你畫的吧,還把人家醜化了,怎麽說人家也是年輕有為,一表人……總之是長得沒那麽難看吧……”

    我聽到這就笑了,老李也尷尬,忙又嚴肅地說,“這次我就不說你,以後給我注意點。”

    我依然和每次一樣保證沒下次了。

    什麽時候自己也開始喜歡迴憶了,看來出去一次打工,思想沒見多成熟,人卻老了。我暗歎一聲,扔了搖控器,走到廚房邊看著殷秀炒菜。看著殷秀係著圍裙的背影,竟產生一種錯覺,鼻子裏頭撲進來的香味讓人醞釀出幸福的味道。

    良久殷秀才發現我,不解地問道,“劉偉,你不去看電視,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我不說話,不想打破這種感覺。好在殷秀也沒在意,不過一會又問道,“你在那邊吃得不好吧?其實剛剛我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瘦了,你上班也不吃早餐吧?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一定要記得吃早餐,你也從來不聽。你那胃有沒有疼過了?我上次給你的藥你帶過去了沒有?我早給你說過胃病嘛,三分靠治七分靠養……”殷秀背著我一邊忙一邊說了一大串,大概也意識到我沒有迴答吧,才轉頭看我。摸摸我的額頭,“沒病啊,傻了?”

    “秀姐,你真好。”我嚴肅地說道。

    殷秀又摸摸我的額頭道,“看來還真病了,以前怎麽沒見你說我好過,每次都是沒錢了就來我這裏蹭飯吃。”

    我認真地說道,“秀姐,你就像我媽。”

    殷秀順手在我頭上敲了一下,“我看起來有這麽老嗎?”

    我搖搖頭,“沒……你看起來比我媽老多了。”

    我瞅見殷秀揚起抓著鏟子的手,我忙哈哈大笑的逃開了。隻聽見殷秀還在廚房罵我臭小子。

    沒多久殷秀就收拾了幾個菜,兩人便坐下來吃了起來。我是好久沒吃著這樣的家常菜了動作自然粗魯了一點。殷秀一邊勸我慢點,一邊問我打工的事,我就揀些老胡好笑的事跟她說一說。也把她逗得差點把飯給噴出來。

    後來好象又想到什麽似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問我,“劉偉,你有沒有想過留在九江?”

    我心中一動,可立馬又焉了,半開玩笑的說,“你如果把你男朋友甩了,我就留在九江陪你幾年。”

    “去,我男朋友對我這麽好我幹嘛要甩了他,哪天你要是成就超過他了,我就聽你的把他甩了……對了,跟你說正經的呢,我一個阿姨她們私立學校,就是清華電腦學校缺老師,你要不要去做?”

    我心裏隱隱作痛,殷秀的男朋友我也見過,是他華東師大的師兄,碩士畢業,兩人一起迴來當老師。我頭也沒抬地道,“教電腦,vf?c語言?還是叫軟硬件?我可教不來,我也就會裝個係統,還是克隆版的。”

    “沒關係,去那裏學電腦的什麽人都有,好多都是從打字開始學起,你教教她們辦公軟件什麽的總沒問題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老師從來就沒什麽好感,從小到大就沒一個老師喜歡我,那些什麽為人師表,我看一個個是衣冠禽獸,誤人子弟。有位哲人說,世界上最可恨的不是那些強奸犯,而是他們的老師。你聽過這句話嗎?沒聽過是吧,那是因為這位哲人是我……”我一直邊吃邊嘀咕,抬頭才發現不對殷秀臉色難看,忙笑道,“直到有一天,我認識了一個叫殷秀的老師,我才知道,教師是多麽神聖的職業啊。啊,老師,你是春蠶,你是蠟燭,你是人類的太陽,你是……”

    “瞎說,劉偉我看你還是先去試試,反正離畢業也還有一陣時間,你閑著也是閑著。明天我打電話和我阿姨說一聲。”

    殷秀既然都這麽說了,我隻好答應了。

    吃過飯後,天已經黑了,殷秀說先洗個澡,叫我等她一會,我幹脆說想先迴去,但殷秀二話不說又把我按迴椅子上說等她出去逛。我隻好再次無聊地拿著個搖控器晃。但衛生間裏頭傳來的水聲讓我心猿意馬,安不下心來。突然想起一個網友說過的一句話,二十歲的小夥子喜歡大他幾歲的女人,三十歲的男人則喜歡十八歲的女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話。

    殷秀很快就出來了,這倒讓我有點意外。不過更意外的是隻裹著一張浴巾,濕透的頭發和充滿曲線的身材都給了我強烈的視覺衝激感。

    殷秀擺弄著她的頭發,見我愣在那裏,便笑道,“小色狼,姐姐身材好嗎?”說著還轉了一圈,我真擔心浴巾會突然掉下來。

    我委屈地說道,“殷秀,你就別誘惑我犯罪了。我可是一正常男人。”

    “去,姐姐的主意也敢打,我告訴你,連馬俊我都沒讓他占丁點便宜。哼,你們男人的心思我還不知道。”

    我心裏一陣隱痛,殷秀的男朋友叫馬俊,人長得斯斯文文地,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占便宜的人。不過和殷秀挺佩的。我勉強傻笑了兩聲。

    殷秀也沒理會我,隻是拿著吹風機搗騰她那幾根頭發。

    我是坐立難安,想了一下,還是站起來說要走,殷秀忙拔了吹風機道,“你等我一下,我換了衣服馬上好,我們好久沒一起出去逛逛了。”

    “那好,你不用進衛生間換了。”殷秀一愣,我忙接著說,“我在樓下等你,你快點就是了。”

    殷秀答應快,不過我還是抽完一根煙才下來,打扮得很休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學生呢。

    “馬俊晚上沒時間陪你嗎?”我問道。

    殷秀不以為然地道,“要保持一定的距離,戀情才能長久,你沒談過戀愛的不知道。再說了,就在同一個學校天天見有啥意思。”

    我點頭稱是。

    路上,殷秀問我今晚怎麽安排,我隻說隨便了。

    她想了一陣提議先去逛商店,然後再去吃燒烤。我說,不如去打兩盤桌球好了。殷秀不肯,說沒意思。我又說幹脆去上網得了。殷秀驚訝地道,“你果然什麽也不懂,難怪追不到女孩子,兩個人在一塊還去上網,你有毛病啊?”

    我無語,心裏不服道,我們全寢室的人一起出來都去上網那又怎麽了。

    正爭吵間,殷秀的手機想了。殷秀一看號碼,就非常抱歉地看著我。

    我聳聳肩走開了一點,示意無所謂。來電果然是馬俊的。殷秀掛了電話,還來不急說話,我便搶先道,“你要約會就去吧,拜拜”。

    殷秀顯得十分過意不去地說,“劉偉對不起啊,姐改天陪你。”

    我笑了笑沒說話,指了指馬路對麵樓上的網吧,轉身過去了。

    不過我沒去上網,在網吧門口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點支煙抽上,這裏風挺大,我需要冷靜一下。還沒坐多久,正好看見殷秀挽著馬俊的手從樓下走過,殷秀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馬俊則是一副傻b樣,當然這是在我看來,拽得跟個二百五似的。

    我一腳使勁踹在二樓攔杆上,保安過來提醒我不能損壞公物。

    我沒理他,甩頭就走。找了個有公共電話的地方,撥通了靈兒的手機。

    “誰啊?”靈兒的聲音我很熟悉,雖然和她接觸不多。

    “我劉偉。”

    “喲,偉哥啊,好久不見哦,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怎麽?想我了?可惜我也來不了浙江啊。隻好你自己解決了,嘻……”靈兒嫵媚的聲音和仙樂般的笑聲聽在耳朵裏,滲在心裏頭,仿佛骨頭都酥了。

    我笑道,“我不是自己解決不了嗎。所以我又把工作辭了迴九江,你在哪,我現在在校門口等你。”

    “你在九江?好啊,你等我,很快就到哦,我也怪想你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扔給收銀員五毛錢,收銀員收迴去沒反應,我麵無表情地說,“找我三毛”。

    我不顧收銀員鄙視的眼神收起三個小硬幣,便站在校門左邊第一棵樹下,因為每一次我和靈兒見麵基本上都是在這裏,包括她要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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