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罪了人,再去鎮上賣肉定然是會被排擠的,不過衛渡遠卻是不慌,他得去找個老師傅好生練練刀工才是。


    餘錦瑟聽了自是沒什麽意見,隻是這找老師傅學手藝的事兒可不簡單。


    衛渡遠也明白,可他不想拜師,不然那得在那人身邊多久才能自己出來殺豬啊?他就是覺著殺豬這條路可行,若是做大那就更好了,但也沒想前期費這麽多時間。


    他想要的不過是能養活餘錦瑟,讓兩個人的日子能好過些。倒不是他不願踏實能幹,他隻是覺著明明麵前有條捷徑可以走,又何必去選條更遠的呢?


    衛渡遠去找了村長,請他幫忙留意著找個老屠夫,他要求也不高,就是能盡快教會他殺豬技藝的,可以給銀子,價錢好商量,但一定要教好咯。


    村長聽了,也樂得幫忙,衛渡遠便將自己備好的一塊沒賣完的豬肉拿了來,算作謝禮。


    這事兒也就隻能姑且這樣了,衛渡遠還得想另外的法子來賺錢,思忖了番,他就打算繼續去山上打獵了。


    可這幾迴的運氣都沒第一迴好,也沒獵到多少好東西,但多多少少還是有獵到獵物的,為著不費糧食,他都是翌日一早去鎮上將東西賣了,然後去碼頭做點散工。


    這日,他久久未醒,餘錦瑟體諒著他幾日著實辛苦,一日要在家裏幹農活或者上山打獵,一日又要去鎮上碼頭扛東西做散工的,實在不忍心,也就沒叫醒他。


    等衛渡遠迷迷瞪瞪醒來的時候,太陽都照屁股了,他又是個有起床氣的,瞟了眼跟自己醒了跟自己說話的餘錦瑟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餘錦瑟是知曉他那莫名其妙的起床氣的,也不惱,等著人自己清醒。這不,早飯吃到一半,人總算是有開口說話的欲望了。“這什麽時候了?”


    “快要到辰正了吧!你這幾日辛苦,我也就沒喊你,歇一天沒事的。”餘錦瑟眼瞅著衛渡遠咬了口饅頭。


    衛渡遠有些急,說話的語氣忍不住就重了些:“我跟那工頭說好了隔一日去一天,這樣無緣無故地曠工,旁人哪裏還敢信我們啊?”


    衛渡遠還沒這般跟餘錦瑟說過話,就算是起床氣犯了,對著她的時候他也總是壓著自己的脾氣,不說話就是。


    這會子倒是真把她給弄來愣住了,心裏澀澀的,不知所措地道著歉:“倒是我沒想那麽多,想著是散工一日不去應是沒事的,對不起,我……要不去給那工頭解釋解釋,就說是我的錯,或者……”


    衛渡遠說完就有些後悔了,見餘錦瑟這般,一把握住了她放下筷子的手,皺著眉道:“是我著急了,你別這樣,沒事的,我幹活厲害,那工頭不會計較的。我剛剛話說重了,你別生我氣。”


    餘錦瑟垂著頭搖了搖頭:“你說得對,既是答應了的就要做到,不然不會讓人信服。”


    理兒是這麽個理兒,可真要讓她說自己一點不介意衛渡遠方才的語氣,她還是覺著有些別扭的。


    衛渡遠歎了口氣,曉得餘錦瑟這會兒心裏還是堵著的,也不再多說什麽,就等著她自己想通便是。


    吃了飯,衛渡遠跟餘錦瑟道了別,就提著獵物和她做好的那些個活計走了。


    餘錦瑟自從確定了那王老爺確是不是個正派人後,她便盡量不去那綢緞鋪子了,大多都是讓衛渡遠去給她交的活。


    她一時無事就坐在屋簷下瞧著院門發呆,想著方才的事,自己都覺著自己有些矯情了。大抵還是心裏清楚這人是寵著自己的,不會真生自己的氣,才嬌慣出了自己如今的性子吧!


    想通了,她忍不住笑罵了句:“迴來定要說是他自己造的孽。”


    衛渡遠腳程快,一般旁人要用半個多時辰,他趕得及,也就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鎮上。


    這鎮上的酒樓還有大戶人家對於野味的需求向來是比較大的,特別又是這種不是打獵的好時候。


    衛渡遠倒是不愁賣不出去,況且他早跟鎮上一大戶人家的管家商量好了,一般有野味直接送去就好,那就更不費時辰了,隻是跟灶房的人寒暄了兩句,說了說今個兒怎麽來晚了。


    送了獵物,衛渡遠也就往綢緞鋪子行去了。要不是覺著自己拿著獵物進綢緞鋪子不好,他定是第一個要去那鋪子裏,畢竟這布於他們現今的家境來說,這布算是金貴了。


    衛渡遠每迴來就沒碰見過這店裏的掌櫃,這迴他倒是瞧見了,跟一般的掌櫃長得差不多,富態畢現。


    隻是他還真沒想過怎麽就這般巧,偏就碰見了他不待見的人,這不,衛芊芊正在鋪子裏同那掌櫃聊著,不知講到了什麽,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


    他不欲同她多說什麽,見人沒往這邊瞧收了管事的給的銀子就要走,不料還是被她給瞧見了。


    “姐夫,你來替姐姐交活嗎?”


    衛渡遠臉上掛著疏遠的笑:“對。”


    他是真沒什麽心思同她說話,況還是妄圖傷害餘錦瑟的人,他沒直接上手就算好的了。這種人,他多說一句都嫌浪費口舌!


    其實,他心裏是頗不讚同餘錦瑟給衛芊芊找活的,可他尊重錦瑟,在保證她不受傷害的情況下也就由著她了。


    那衛芊芊似乎不會看臉色般,徑自對一旁的王老爺介紹道:“王老爺,這是我姐夫,你沒見過吧?”


    衛渡遠麵上還是帶著疏離的笑容,同王老爺頷首打了個招唿,可他心裏卻是有了番思量,衛芊芊這語氣還有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分別是意有所指。


    衛芊芊見衛渡遠似乎沒往自己安排的那處去想,又道:“姐夫,我能在這裏做活還得多虧姐姐了,王老爺看在她麵上二話沒多說,當即就用了我。”


    這話是容不得衛渡遠不多想,他也該多想。這不,為配合衛芊芊那點上不得台麵的齷齪心思他適時地皺了皺眉,當即便要告辭離開,似是要迴去找餘錦瑟麻煩般。


    衛芊芊不就想攛掇自己懷疑錦瑟跟這猥瑣的王老爺有一腿嗎?他也就做給她看看,看她還能玩出個什麽花來。隻是這王老爺的事兒卻是不得不解決,這王老爺看上錦瑟的事怕是不假。


    衛渡遠心裏有了計較,又憶起餘錦瑟以前還跟著王夫人去過王府,就是那迴她還跑去碼頭找了他,這會兒想來她怕是那時候發現端倪的。


    他下定決心,待會兒迴去得好好問問錦瑟。別人怎麽樣他不清楚,錦瑟待他的心他是一萬個明白的,隻是問清楚了他才好想法子徹底解決了這事。


    邊走他邊加快了腳步,他還是得去碼頭將今個兒的解釋清楚才是。


    而另一廂,衛芊芊還在綢緞鋪子裏同王老爺說著話,不過兩人是轉到了後廂房裏。這孤男寡女的,她倒也不怕人說閑話。


    “你姐真的對我也有意?”王老爺眼裏分別是將要得償所願的狂喜,整張臉的褶子都皺在了一起,因著激動,臉上的那些個褶子肉還一抖一抖的。


    衛芊芊心裏是嫉妒的要命,麵上卻是笑得嬌媚:“可不,我姐麵皮薄,就隻好由我來說了。況且,今個兒你也看見了,她是嫁了人的,心裏念著老爺你,可不敢說啊!”


    說到後來,她不禁拿繡帕擦了擦臉,似是分外傷心般。


    王老爺見了,也不知道男女有別,竟是用手牽過自己的衣袖就要去替衛芊芊擦眼淚,看起來真的是好一派郎有情妾有意啊!


    衛芊芊擠了半天的眼淚沒擠出來,見王老爺湊近了,心裏暗罵一句老色鬼,可免不得又有些沾沾自喜,覺著自己還是不比餘錦瑟差的。但她還是怕麵前這人看穿了自己在做戲,哭著哭著就要往地上跪去。


    “老爺,你可要替我姐姐做主啊!”


    那王老爺忙將就要跪下去的衛芊芊扶了起來,暗暗捏了一把她的細腰,臉上笑意更盛:“跪什麽?你盡管說,你們姐妹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


    衛芊芊在心裏又啐了一口王老爺,個老不要臉的,占我便宜。但她麵上未顯,還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哭唧唧地將事情給說了。


    “王老爺不知,我姐其實不是想嫁給這個男人的,他可是個土匪啊。他本來是想搶我迴去的,可我姐姐替我嫁了……我一直覺著欠我姐姐良多,這迴,還要靠王老爺替我家姐姐脫離苦海啊!”


    王老爺聽了這話,心中大駭,這餘錦瑟竟是土匪的婆娘,他哪裏敢惹啊?可這餘錦瑟長得那般水靈,可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他又有些舍不得。


    衛芊芊算是看白了,這人也是個縮頭烏龜,一說土匪就怕了。


    “老爺不會怕了吧?”爺們兒是最好麵兒的,她便激一激他。


    果不其然,王老爺一拍桌子:“我怕什麽?這文林鎮就沒我怕的?你去問問,哪個不給我這個王老爺一個麵子?”


    衛芊芊忙附和道:“是是是,老爺這般能幹,那土匪定然不是你的對手。”


    她又再股把勁兒道:“那土匪以前就是個不敢殺人的,膽小的,是被旁的土匪趕下山的,其實還真不算個什麽。隻是姐姐隻是個弱女子,我們家中人想著姐姐嫁了就嫁了,可我不忍再看姐姐受苦啊!老爺一定要幫幫我跟姐姐啊!”


    王老爺聽衛芊芊這般說,更是不怕衛渡遠了,臉上複又帶上了輕鬆愜意的笑:“這個忙我是幫定了,不過,再這之前,我還想見她一麵。”


    衛芊芊接下來就是想說這事,沒成想王老爺先提出來了,倒也省了她不少事,她當即就答應了。


    她得逞了,也沒在綢緞鋪子多留,笑容滿麵地會衛家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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