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王統領倒是有氣無力的跪著,見到段曉雅暈過去了,卻是立刻大喊了起來:“安公公,不好了,小太監死了。”

    王統領是個粗人,嗓門也大,這一喊不要緊,就連在承明殿裏的上官淩天也聽到了,戈登一涼,不會吧,他就是批閱奏折的功夫,那個腰肢軟軟說話肆無忌憚的小太監就死了。

    上官淩天一個健步就衝了出來,安知良倒是慢了半拍,跟在身後,心裏暗暗叫苦,看皇上這副著急的樣子若是真死了,恐怕也會心疼吧。

    早知道他就提醒提醒皇上,這個小太監身子骨不好,禁不起這麽折騰了。

    不過現在說什麽也晚了,畢竟什麽都有的治,人死可不能複生啊。

    就在安知良胡思亂想的功夫,上官淩天已經跑到了段曉雅身前,一把將小太監的身子攬了起來。

    手指輕顫,搭上小太監的脈搏,那柔嫩的觸感倒是顧不上了,不過那輕微的脈搏跳動卻是讓上官淩天激動不已,還好,差一點。

    竟然沒有死。

    上官淩天高興不已,一把將段曉雅抱了起來,看的安知良是一愣一愣的,他家主子難道真對這個陳一上心了?

    糟了,那麽段姑娘怎麽辦?黃金客棧怎麽辦?安知良在心裏轉了兩圈,就趕緊知會了一個小太監去傳禦醫了。

    微微還有些意識的段曉雅任由自己嬌小的身子窩在上官淩天的懷裏,心裏一陣激動,若不是太陽曬得太狠的緣故,那麽就能輕易的分辨出她臉上紅的透透的紅暈。

    要不要掙紮呢?要不要反抗呢?段曉雅在心裏苦苦的猶豫著,眼睛緊緊閉著,但是她很快就感覺到自己被放到了軟軟的床上,清涼的觸感讓她不由的精神了幾分。

    “安知良,你還趕緊傳太醫啊?”上官淩天急道。

    “主子,您別急,陳公公既然沒……奴才已經傳了。”安知良想說陳一既然沒死,那麽就不用太擔心,但是眼神一跳,看見上官淩天麵露不虞,立刻換了話頭。

    上官淩天在殿內環視了一周,手指指了指幾個小太監:“你們,還有你們幾個,拿著扇子過來給陳一煽風,快點。安知良,你去端碗冰鎮銀耳蓮子湯。”

    “主子,是不是對這小子太好了?”安知良苦著臉問道,一個小太監,至於嗎?宮裏每年不知道怎麽死的太監都不隻是兩位數了。

    “讓你去就去,哪來的那麽多廢話!”上官淩天臉一紅,有些心

    虛的罵道。

    躺在龍床上的段曉雅感受著來自周身左右的涼風,暗暗得意起來,卻又將自己大罵了一遍,若是早知道這種待遇,那麽為何不早早暈倒?偏偏苦苦煎熬了兩個時辰?

    這個時候要說真正苦的還是殿外的王統領了,眼看日落西山了,他還在堅持不懈的努力跪著,就等著上官淩天恩賜呢,可是這會上官淩天卻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段曉雅的身上。

    “太醫,怎麽樣?”上官淩天站在一旁,低聲詢問了一聲,太醫被急切的傳召過來,還以為是皇上出事了,但是卻被龍床上的小太監嚇了一跳,不管怎麽樣也都是見過大場麵的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鋪好了診布,捏起段曉雅的手腕,就開始診斷起來。

    老太醫從醫多年,對眼前皇上的著急不以為然,但還是冷靜的點了點頭,捋了捋胡子:“皇上,這位公公怕是中暑了,隻要服些清涼之物就會好了,沒有大事。”

    “哦。”聽了太醫的話,上官淩天一顆心重新放迴了肚子裏,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對這麽一個小太監如此上心:“太醫,可是這都半天了,怎麽他還不醒來啊?”

    “咳咳……”老太醫差點被皇上的話嗆個跟頭,麵上一緊,笑了笑:“皇上,可能是太累,多加休息以後就會醒來的。”老太醫其實心裏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小太監早醒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功夫,段曉雅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接著眼睫毛輕輕顫動,最後才睜開一雙靈動的眼睛,睡了大概一個小時,雖然腿還有點發軟,但是這床確實很舒服,若不是感覺上官淩天有些猜疑,她想她還會再賴一會。

    “醒了,皇上他醒了。”正在煽風的小太監發現了段曉雅醒來,立刻就大叫了起來。

    上官淩天轉過頭來,目光正好撞進了段曉雅那充滿靈氣的眸子裏,渾身不禁一顫動,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隨著目光下移,卻是落在了段曉雅的喉結處,那清晰的突出猶如一盆冷水,讓上官淩天頓時清醒了過來。

    但是剛才的想法還是讓人有些尷尬,幹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哼,罰跪一會你就暈倒?豈有此理,來人呢,送他迴去。”

    噶?段曉雅一愣,她以為上官淩天會怎麽責罰她呢?搞了半天就是讓她迴去?就這麽簡單?

    不過段曉雅可不傻,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

    說完,段曉雅一溜煙的就跑

    了出去,看的上官淩天眉頭深鎖,又迴頭望了望有些淩亂的龍床,剛才難道是錯覺?

    殿外的王統領望著活蹦亂跳跑遠的段曉雅心裏忍不住嘀咕,他是不是也應該暈倒?不過就在他剛這樣想的時候,安知良就走了出來:“王統領,別跪著了,皇上傳您覲見呢。”

    “是是,是。”王統領連滾帶爬的拖著近乎麻木的雙腿進了承明殿,上官淩天一身龍袍,整個人散發著威嚴的氣勢,讓人心生畏懼。

    “臣,王有生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統領雙膝跪地,拜了下去。

    上官淩天並沒有讓王統領起身,而是直接問道:“王有生,你可知罪?”

    王統領渾身一涼,他現在有點懷念那無情的烈日了,這承明殿的溫度讓他覺得寒冷非常,雖然不知道皇上要怎麽對付他,但是王統領卻連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臣有罪,臣有罪。”

    “哼!”上官淩天冷哼一聲,承明殿的氣氛更加緊張起來,雙眼灼灼的盯著王統領:“你是有罪,而且罪該萬死,但是你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麽罪嗎?”

    “呃……”這有些讓王統領摸不著頭腦了,他還有什麽其他的罪嗎?難道是私藏的財寶還是新買的宅子裏藏得小妾?還是王美人宮裏的那個宮女?王統領覺得自己渾身冰冷,如同掉入了冰窖之內,硬著頭皮說了一句:“臣不知。”

    原本還想著大棒加甜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臣屬呢,奈何碰上了一個棒槌,這也讓上官淩天感覺有力無處使,揮了揮手:“罷了罷了,革職。”

    隨著上官淩天的一聲令下,殿外立刻走進來兩個衣甲光鮮的侍衛將王統領的衣甲剝了一個幹淨,就拖了出去。

    王有生心涼之餘,不忘大喊著謝主隆恩,卻是一下子把上官淩天氣消了,自己撤了他的職務,居然還要謝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就是臣子與皇上啊。

    “安知良,更衣,出宮。”上官淩天心裏覺得有些煩躁不安,登時將硯台蓋上,站了起來,衝著安知良說了一聲。

    “這個時候嗎?”安知良大驚,連忙問道,上官淩天沒說什麽,卻是很快的走進了屏風之內,自顧自的換了一身白色深衣出來,頭發束在頭上,謙謙公子,溫潤如玉,嘴角的淺笑怕是不知要迷倒多少美少女了。

    剛剛迴到自己的小屋沒有多久,段曉雅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心裏的思緒卻如同放電影一般,將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曆倒了出來。

    她進宮好幾天了,每天都可以說是糊裏糊塗的,不過她也微微慶幸,上官淩天不是個濫殺無辜脾氣不好的人,要不然依著她的那點毛病,十七八個腦袋都不夠砍殺的,不過卻總是覺得缺點啥的感覺呢。

    壞了,想到白岩和紅蓮的時候,段曉雅才想起自己的任務來,她進宮不是來當太監的啊,她要找東西,可是那東西到底是方的還是扁的?長的還是短的?卻是一無所知啊。

    當當當,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醒了段曉雅的思緒。

    “誰啊?”段曉雅沒有起身,喊了一嗓子,她在宮裏無親無故,誰來找她呢?

    碰的一聲,門一下子被從外麵踹開了,安知良熟悉的身影露了出來,段曉雅一個翻滾就從床上跳了下來:“安公公,怎麽是你?你怎麽來了,快坐,快坐。”

    “哼。”安知良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咱家找你自然是有事的,走吧。”

    “走?去哪?”段曉雅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問道,安知良翻了翻白眼,手裏的浮塵舉起就要打下來,不過卻最後停在了段曉雅的頭頂:“哪那麽多的廢話啊,跟著走就是了,對了,換身衣服,你這身太監服可不行。”

    “不穿太監服穿什麽?我沒有別的衣服了?”段曉雅兩手一攤,覺得莫名其妙。

    “算了算了,跟著咱家走吧。”安知良帶著段曉雅重新迴到了承明殿,上官淩天正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看什麽書,這會看到兩個人進來,抬起了頭,在看到段曉雅的時候,眉頭一皺:“不要穿太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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